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飞天情史 > 第十九章:葬礼

?    我声音颤抖地说:不,不。

    那么,你还对世俗有眷恋,你舍不得过去的荣华富贵。你是公主,明教的公主,怎么会下嫁一个穷小子,甘心过一辈子?

    我捂紧脸:不,不,别说了。

    我要说!你想复仇,你逃不出那个世界。你还想卷进杀伐的地狱。你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故事在演绎?

    我擦干泪,大声说:我不适合你!

    他哑然。

    我恢复平静,说:我是个给别人带来不幸的人,我会辜负你的。说完,我调头就跑。

    他在后面叫:去死,去死!

    我无意识的往高处走着曲折的路。不断地跌倒,直到高高的山颠,它耸入云霄。下边是整个人世。

    一刹那间,遥远的回忆在耳畔剧烈地飞舞。天的那一头传来我的回音,曾经的心底话:是的,我会是中国的伊丽莎白。统治中国,领导人民永享和平安定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是我的孩子,我的全部生命诠释,只是,我要求的,是全世界的臣服。

    我的那种心思迅速蔓延,披的红衣被风撕得四分五裂,落入尘世。《天堂颂》壮美的歌声响彻云霄。

    我没有爱情和婚姻。

    很久,没见那只凤凰了,因为鼓手不是姑姑。

    姑姑,我亲爱的姑姑,我对不起您。

    我回到尘世,那里有太多的结。少白,原谅我,是我负你,希望来世吧。

    通过街上的布告、市井之人的言语,我得知爷爷他们已经入岛。唐俊最怕的人是我,他决不会让爷爷靠向我。

    也是这二王的重入教廷,唐俊不得不让步,公布姑姑遗诏,奉迎新公主周彤入主教廷并拜为教主。一个是做了十一年的公主被废,一个是一天公主都没做的人做了教主,真是滑稽。

    还有两天,姑姑要出殡了。我原打算先见爷爷,岛被禁严,只能等出殡那天,会有几十万教徒包括各地分教人物汇集广场,便于混进去。

    于是我典当些无关的首饰,在客栈住下。期间,各路首领大略到齐。他们谈论总教事变,多出言不逊,公然在酒馆叫肆。叛反的危机日益加重。

    我心里忧伤,姑姑一死,明教快垮了。

    当《天堂颂》的鼓音再度奏响时,天地间灰蒙蒙,小雨。我随着人流上船。好久,才重新踏上岛的土地。

    教徒们缓缓走进广场。

    姑姑的灵柩在高台上。经过长时间的安排,教徒们等次排列。教廷的人在前,二王和唐俊则在最前方;其后是分教首领;然后是广大教徒,我躲在最后。

    唐俊说:教主有病,不能参加先教主葬礼,敬请诸位谅解。元老院依制在躔星神庙为先教主歌功颂德,众教徒跪哀。

    我至尽礼仪,起身,走向高台。所有人在看我,他们已然认出我,我继续走。十一年前,也是这条路,我当上公主,和姑姑在高台上接受朝拜。十一年后的今天,姑姑在高台上,死了,信教徒朝拜,我在下面。旁边的人我漠然无视。见到爷爷,我喊:爷爷。

    他就老泪纵横。

    唐俊的警卫向我走来。

    爷爷命令他的卫队保护我,和警卫对峙。教徒也分成两边。

    我说:生我父母,养我姑姑,我来只为拜祭她老人家,其他的事不提。

    唐俊说:是你与四大派勾结,拭杀教主。

    我说:杀我姑姑的人是你呀。你要再说,就真相大白,那时,明教就完了。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登上曲折盘旋的阶梯,离姑姑越来越近。我感到她的心跳,我心里,她是永生的。

    我伏紧玉棺,看玉面佳人,像刚刚睡去。

    我轻声说:空灵来看你了,姑姑,姑姑,没有你,我怎么活?

    唐俊得到诏旨,说:夏空灵,教主诏喻,你弑杀先教主,即行处死。

    我的心绞痛,彤彤,你听一面之词杀我了。姑姑,他们没有资格这样做,我要带你走。

    下边乱作一团,杀声四起,有人登上阶梯。我在冷风中瑟缩。姑姑,您还能那样,抱着我,紧紧的吗?

    我近乎绝望了。在这里,某个故事的起点而终了,或许是最好的结局,正应照生死轮回。

    《天堂颂》再一次轰击,岛震颤了,把所有人折服。片刻的安宁,人们表情茫然,不知预示什么。一只凤凰飞出云彩,俯向广场,凌空排翅,立刻引起骚乱。少白从人群里飞上来,说:就知道你会来,我们走。

    我感动无比,但不能舍弃姑姑。

    少白看出我的心思,扛起玉棺,拉我飞遁,落定一条船上,扬帆驶航。

    追兵驾蒙冲舰穷撵。

    前面有只巨轮。

    我给船长下跪,求他帮助。

    他问:什么人?

    我如实回答,她是我姑姑,先教主。

    那么你-----

    夏空灵。

    公主!他领水员行礼。

    我说:我早不是了。还请你们相救,日后必有报答。

    他说:我们都为公主叫屈,盼着公主回来。明教不能没有您,您快离开。

    大船横在江中,挡住蒙冲舰。我为船上人的性命担忧,这时我们已走了很远。

    小雨止尽,风不大,船缓行。

    少白说:我都安排好了,唐俊找不到我们。

    江面平阔,只这条船。两岸的人渐渐多了。他们白衣素服,遍撒纸钱。江面上积了厚厚一层。姑姑的丰功伟绩驯服她的臣民。这是我所见过的,世间最美,最安详,最温暖的一场雪。

    祭先教主姑姑张敏

    半生戎马英灵去,一世功勋赴九天。

    芳魂无幸归棺阕,冢外声名万世悬。

    则天有知凋颜色,羞卷武周见开元。

    英雄黄土灰飞骨,巾帼玉体出蓝田。

    来,我们分乘几路马车,折转数次回到小家,布置灵堂。

    少白说:总要入土为安吧。

    我犹豫一下说:不要了,暂时这样。

    我感到他薄薄的凉意。

    晚风拂着树叶沙沙声此起彼伏,斜阳余辉穿进林子洒在溪上,流动如金。

    这时,便是灵堂都显得有些暖逸了。姑姑像是在小屋子里看我,看我幽思。

    我说姑姑,你能出来吗?

    她说不能。

    我问:为什么?

    我要在暗地里看你。

    少白像是酝酿很久,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只能这样说:再缓一缓。

    我想在教主灵前拜堂,请她见证。

    恐怕不好吧。况且,我得为姑姑服孝三年,等三年后-----

    三年!这么久长,你要我等三年?

    难道你不愿为我等?我们历经那么多的生死磨难,寂寞就难耐?你爱我的是什么?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得到你的肯定。教主的灵柩到了这里,你对外面该没有挂念,可你迟迟不肯为她下葬,我心里乱。

    我说:三年后,一定嫁给你。

    晚上,我不能安睡。三年后,三年后,我拿什么理由敷衍他?如果让他接受这个事实,他会痛苦死的,我不能叫他守我,我害他呀。我爱他却不能给他,还拴住他。我多么自私!我该怎么办?

    我感觉有人过来,躲在门外,是少白,我紧张极了。如果他再来,我怎么做?

    我起身去开门,到门边却停住。不,不能开门,姑姑还在灵堂看我呢。

    少白终于走了。可我禁不起他数次徘徊。我决定,就今晚,无论多大的风暴我都要承受。

    我点好香烛,朝姑姑拜三拜,说:姑姑,我是您一手制造出来的,您不要怪我。

    我走到少白的屋前,脱尽衣服,月光披在我身上如纱。我敲门,然后等。少白会如愿以偿的。

    然而,里面没有反应。我又敲,发现门掩着,推开看,人不在。

    我有种失望和获救感。

    我穿上衣服等他,他没来。我去附近找他,不着。

    寂寞的夜和天上的月,你们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是不要我,独自跑了?

    第二天,他才回来,摄手摄脚地进屋,看到我。他惊慌了。

    我不紧不慢的说,我刚刚起来看你。你又去练武了?

    哦,是。

    我知道他有事瞒着我。

    当晚,我亲眼见他出去,下山。在小镇上,他进了一家勾栏。

    我止步了。我没想到,最容易付出的我,先看到他把持不住。

    风流最是年少时,**啊,像毒蛇。

    我心碎了,我不恨他。这样最好,他终究不是我的,他应有他的生活。

    少白再见,我们缘分至此。

    我往回走几步,又想,我得进去,不管里面是什么样。我要让他绝望,绝望后去寻找一份希望。

    我闯进去。一遍遍,在每个房间找他,直看到他和女人**相欢,那放荡的笑声。

    少白看到我,惊讶:空灵,你-----

    我摆手:我都看到了,你对不起我,我们分手,各奔东西。

    我旋身飞走,想看他一眼,终是没有。少白,我不怨你,我只怨我自己。

    我回到小家,匆匆收拾一下,少白很快会来,灵柩怎么办?

    我惆怅之际,见一个年轻男子在我面前跪下,说:公主,我接您回去。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我是先教主的金箭特使,接您回光明堡。

    你怎么发现我的?

    他拿出我典当的首饰,他的左手带着皮套,我明白了。

    他扛起灵柩,跟我下山。山下有支队伍,打着光明堡的旗号。

    我上马车跟他们走,听到少白的呼唤:空灵,空灵----

    原谅我,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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