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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泰学长身形一闪,持球向右边滑开,我紧跟他的脚步,不让他有过去的机会,但我身形还没停下,阿泰学长右手中的球以一个绝妙的变相从我眼前晃到右边,我迅速扑过去,但被打乱的脚步把自己绊了一个跟呛。

    然后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阿泰学长完美且顺利地完成上蓝动作。

    我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防守失败,也不知道这是阿泰学长第几次进球。我脑中一片空白,脑门和手心早已冒出了冷汗,却不是因为这激烈的运动。我从未感到如此沮丧与疲惫,现在的感觉就是心中有着无比的愤怒与无穷的力量,却一点也泻发不出来而形成的一种巨大的空虚。

    “这小子听说曾经是一个球星呢,怎么这么不济事?”

    “是啊,你看,阿泰学长轻轻松松地就进了这么多的球。”

    “什么狗屁球星,我看阿泰学长才是真正的球星哦。”

    ………………

    身边的冷嘲热讽不断,我早已失去了冷静的心,混乱的身法根本抵挡不住阿泰学长从容且灵活的进攻,于是又看着他一次再一次上蓝成功。

    一声哨响,比赛结束。

    我呆立当场。

    阿泰学长得意的神色中带着轻蔑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就你这几下三脚猫功夫,还横个什么。”

    一股热流直窜我脑门,我想立即扑上去却浑身使不上劲,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能动。

    阿泰学长走到篮球架下,收拾他放在那儿的衣服,手机和书包,临走时又走过来对我说:“如果你能赢了我,我就和恬恬约会。”

    我突然瞪大了双眼,满恋疑问的看着他,他还是那种得意且轻蔑的神色,只是仿佛多了一层意味,仿若在说:“凭你也想赢过我,做梦去吧。”

    我猛地朝天吼了一声,围观的人都以为我是愤怒,然丝蹋沂窃谛睦锒宰约汉莺艿叵铝艘桓鼍鲂摹?br>

    没错,我就是以一个球星的身份进入鄂大的,率领自己的球员横扫全系,全年级。后来不知是谁以我的名义放一句“横扫全鄂大”的话。果然惹来了麻烦,不少不服气的学长们纷纷来找我挑战。在遇到阿泰学长之前,我的身份的的确确是名副其实的球星,连我自己都这样认为。

    但和阿泰学长的这一战后,我所有的辉煌一瞬间崩塌。

    恬恬走了过来,我笑着打了声招呼。和她在一起时,天塌了我们也笑得出来。

    恬恬搭着我的肩膀说:“听说你和阿泰学长打比赛了呀,听说你输了呀,不过没关系,毕竟他是学长嘛,比你厉害一点正常,”这时恬恬的眼睛又眯成一条线,“阿泰学长打球这么厉害,他真是帅呆了。”

    我淡淡一笑,这小妮子,一谈到阿泰学长就一副花痴状。

    我和恬恬是比普通朋友还要好但仍是普通朋友的那种关系。恬恬喜欢的人是阿泰学长,但阿泰学长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他对大多数女孩都根本不入眼,很不幸的是恬恬就是那大部分女孩中的一个,所以他只能做的就是单纯地去喜欢阿泰学长。

    一开始我就对阿泰学长这种人没好感,但很不幸的是我们同是学校篮球队的,更不幸的是阿泰学长是篮球队长,可能是心理感应,他看我也不怎么顺眼,所以常常想煞煞我的傲气,只是毕竟我在来这所学校之前“球星”的称号叫的很响亮,所以整个球队除了他因是队长而公事多没打球而和我没较量过之外,没人能奈何得了我。

    虽然我和阿泰学长没较量过,但我心里其实总认为他也不怎么样,就在这种互相不服气而形成的积怨越来越深时,喜欢他的恬恬很不适时地出现在我的身边,她总是让我把一封折叠的情意绵绵的纸信带给阿泰学长。于是我只得无奈地把那份积怨隐忍下来。

    后来我常想,恬恬和我成为朋友的动机是不是在利用我去接近阿泰学长。但这只是我后来才想的,当我觉悟时,我和恬恬已成为很要好好很要好的朋友,要好到甘愿被利用。

    而阿泰学长对恬恬的感情一直无动于衷。

    终于有一次,我受不了阿泰学长的那张冷脸,于是私自把恬恬拜托我的那封信打开了。信的内容是想约阿泰学长,而里面的句子温柔到几近谄媚。看完后,我心里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求爱的方式哪能这样低三下四!

    于是那天我见到阿泰学长后,没把恬恬的信给他,而是直接对他说“恬恬要约你”,阿泰学长装做很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说:“信呢?你打开看了吗?很有意思对吧?哈哈,告诉她,我不去。”然后是他第一次对我露出得意又轻蔑的神色。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耻辱。

    那一刻我深深地为恬恬的付出感到不值与悲哀。我不知该如何把阿泰学长的那句回答送到恬恬面前,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恬恬,就如同做错事的人是我。第二天当我看到被爽约的恬恬一脸的落寞与痛苦时,我竟然感到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不敢去直视她那双迷离的眼睛。

    我一直都不甘心在恬恬痛苦时而自己无能为力,我一直都在找机会为恬恬去报复阿泰学长即使是痛扁他一顿。然而在我计划还没实施之前,这次篮球赛为我创造了机会:阿泰学长主动来找我挑战。

    我想,一个平时都不打球的人能有多少斤两,所以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想借这次机会好好整理,羞辱他一番。

    但结果是阿泰学长把我整理得很惨。

    经过多年努力建立起来的辉煌与名望崩塌干净,而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阿泰学长对我说的那一句话“如果你能赢了我,我就和恬恬约会”,我在乎的是自己终于能为恬恬的痛苦奉献出一股能帮她抚平的力量。

    破旧的球场,我一整个下午的时光。

    天黑的时候,又落学姐给我打来电话。

    我忽然想起了遥遥,想到已好几天没见倒她也没联系过她了,于是在又落学姐挂上电话后,我立即给遥遥打个电话。

    遥遥的语气还是那样冷漠刺痛心骨,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候着,却还是惯例性地在一分钟内她不耐地挂上电话。

    我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碰触有关遥遥的一切,我都感到那么的无奈与忧郁。一切我都尝试过,然而我被注定的结果是自己爱错?还是要在爱中沦陷?

    我猛吸了几口烟,吐出烟雾在眼前缭绕,心情也跟着飘渺,我知道,此刻自己的眼中一定是一片迷离。

    湖边,又落学姐果然在等候着。

    她面朝湖面,坐在岸边,傍晚的湖风将她柔顺的秀发吹到脑后,温柔地飘扬着,在看到她身影的时候,我仿佛就看到她早已挂在嘴角的笑意,或者,是感受到的。

    又落学姐见我到来,指了指身旁的草地,说:“坐下吧,来吹吹风。”

    我静静地坐在又落学姐身旁,好一会儿,又落学姐装过头来看我一眼,然后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心应该是平静的,不管有什么样放不开的心事,我们都暂时把它抛到脑后。”

    湖风是温柔的,湖面荡漾的涟漪也是温柔的,我看着又落学姐的侧脸,也是一条温柔的弧线,而此刻,我的心也跟着温柔了起来。是啊,在又落学姐身旁,还有什么事放不下的呢?

    生命中,刻进骨子里的只有这三个人:遥遥,恬恬和又落学姐。

    和遥遥在一起时是沉重的,和恬恬在一起时是轻松的,而和又落学姐在一起时是温柔的。

    遥遥是我爱的人,恬恬是我最亲密的朋友,而又落学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给她定位,仿佛就是一个梦幻,一个轻柔而五彩缤纷的梦幻,给人希望与力量却仿佛永远在梦中,从不敢把爱,喜欢和朋友之类的词眼安放在她身上,怕稍不小心就玷污了这美丽的梦幻,就如同一个精致而易碎的水晶,总是让我不知所措的彷徨,不知该把它摆放在哪儿才能让自己放心。

    “学姐,你一定很幸福吧?”我看着又落学姐甜美的面容,不禁问道。

    “哦?”又落学姐呆了一呆,装过头来问,“你指的是那方面?”

    “比如,爱情。”

    “恩,还算幸福吧。”甜甜的笑容又爬上又落学姐的弯弯的嘴角。

    “不知是哪个幸运的人能得到学姐的爱情?我想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

    “学弟,你越轨了哦,”又落学姐呵呵一笑,“我们说好了不打探对方的**的。”

    这的确是我们当初的约定,所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又落学姐在生活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每次我们都在没有太阳的地方见面,所以每次想起这个温柔女神般的又落学姐总仿佛我们之间隔着一层朦胧的烟雾,这层烟雾阻挡了我们去看清对方真面目的视线,却因为这看不清,而彼此更吸引对方。这层烟雾,去处了我所有的暴戾与轻浮,骄傲与迷茫,而剩下的唯一感觉就是温柔,如又落学姐一般的温柔。我想,或许又落学姐就是我的救世主吧。

    于是我也回应又落学姐呵呵一笑:“学姐,这风吹得人真舒服。”

    依旧破旧的球场,我的脚却很严重地被崴到了。

    遥遥却奇迹般地来看我。

    她见到我脚肿得很吓人的样子,仿佛很惊慌似的,后来得知也没什么大碍,便又冷漠了下来。

    虽然装作冷漠,但真诚的关心是谁都看得出来的。这是后来恬恬告诉我的,“球星,你的爱情终于见到光明了。”

    我想我是因祸得福,自脚崴后,日以继夜的疼痛,因为遥遥的到来而变得微乎其微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感觉,叫甜蜜。

    遥遥每隔一段时间会来看我,依然装作冷漠却小心翼翼地为我上药,我看着她的样子,恍惚间,目光仿佛回到记忆深出的某个角落,遥远,朦胧得让人不敢相信,却是那么的亲切,让人愉悦。宛如从小就在睡梦中出现的梦中情人。

    于是我的眼角总会有些湿润。

    真的希望腿伤永远不好。

    腿伤还是渐渐地好了。遥遥自己却好象病了。

    好几次她给我上药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地干呕起来,然后迅速冲进卫生间,好一会儿才脸色难看地出来,匆匆离开。

    事后,我很担心地问起,她总是答道“没事”,一脸的闪躲。

    背后,恬恬说:“该不是怀孕了吧?女人怀孕就是这种症状。”

    我一巴掌拍在她头上:“胡说些什么啊。”

    恬恬立即抱着头,一脸的被催残相:“开玩笑的嘛,用得着下手这么狠吗?”

    出院的那天。当然腿完全好了,我决定去看看遥遥。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因为知道我的腿快好了,她也有好几天没来我这里看我了。

    遥遥住在七楼,电梯却坏了,于是我只好爬楼梯。

    爬到五楼的时候,我竟然听到上面传来阿泰学长的声音。

    “你这个贱女人,说了我不喜欢你啊,你为什么老是缠着我?”

    “说了大家只是互相玩玩而已嘛,你怀上我的孩子干什么?难道你想以次来要挟我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门都没有。”

    “赶快去把孩子打掉吧,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

    果然不愧为花花公子之名,居然在这里也能钓到女孩。我在心里暗暗地鄙视着。不过他也太残忍了,竟然对怀孕的女孩说出这种话。

    “阿泰,我这么爱你,我求你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吧……再说,海子已怀孕这么长时间了,打不掉了……”

    我停住了脚步,只觉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说话的女子声音竟是遥遥的。

    和又落学姐见面,依然是那个湖边,依然是一个有风的晚上,只是多了一层朦胧但明亮的月光。

    有时一个很动人很有诗意的晚上。

    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又落学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在她面前我真的什么都放得下。

    我相信,就算天塌了下来,又落学姐嘴角上那一抹微笑依然能温柔地安抚住我浮躁的心。

    所以遥遥给我带来的打击,在这一刻我竟丝毫都没放在心上。

    遥遥,我爱得最深的女人却把我伤得最深。

    我以为我终于揭开了爱情那层美丽的面纱,哪知让我面对的是因对我愧疚而略表亲近以作补偿的丑陋面容。

    其实自那次在遥遥家楼梯有过的震惊和愤怒后,心中便只剩下一片阴云,而无太大的悲伤。我不知道是自己疼痛习惯了变成麻木还是我真的不在乎了。

    然而此刻,因为又落学姐,连心中的那片阴云都不见了。

    又落学姐似乎感受到我心中的氛围,转过头,轻声问:“心情好了吗?”

    我全身一阵颤动,忽然觉得此情此景什么时候在哪里发生过,竟是如此地熟悉,但我清楚地知道,除了此刻,如此奢丽的场景能上演,还怎会有第二次这样的感觉呢。

    “学姐,我们每次见面是不是在梦中?”我不答反问道。

    又落学姐呵呵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再一次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明亮。又落学姐的眼睛,好象触上电源般能碰出火花,仿佛把我的眼睛刺得生痛,让我几乎流出眼泪。

    但我并没有避开,我似乎看到了遥遥。

    原来我一直都不明白,自己为何对又落学姐感到如此亲近与依恋,却有觉得神圣不可侵犯,现在才明白,是因为又落学姐有着有着和遥遥一样的气息,让我感到痴迷的气息,只是遥遥的这份气息早因变心而消失,而又落学姐的因散发的太过浓烈而让我一直不敢相信,不敢承认,就想闻惯了一朵玫瑰的香气,而当闻到一百朵玫瑰的香气后,就不敢确定此香到底属不属于玫瑰。此时看着又落学姐的眼神,我忽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我早已爱上了又落学姐,难怪现在会对遥遥没什么感觉。

    可我一直没把这份感觉告诉又落学姐,我知道又落学姐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所以她总是那么愉快,幸福,我不想打扰她这份幸福,而且我更不想破坏我们之间这一段如梦幻般的友谊。我明白,自私的爱情有时是很丑陋的。

    或许由于这并不是长篇小说,所以那些无聊的剧情就略去不写了。总之,是我跟阿泰学长约定的篮球比赛时间到了。

    其实有时我觉得阿泰学长跟我是很相像的两个人,我们都骄傲,自大,都不可一世,都以为地球是顺着我们而转动的。

    所以这次看到阿泰学长,他依然是那副得意且轻蔑的神色。

    只是我自己明白,我已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

    从前的篮球教练对我说过:“你天赋很高,但你有两大致命的弱点,一是太过骄傲,一是浮躁,如果你能弃骄弃躁,你一定会成为最顶尖的篮球运动员。

    我那时根本就不在乎,也没把这些当作弱点,因为我根本就没遇到过对手。但那时在遇到阿泰学长之前。

    我感谢阿泰学长,他终于让我放下了骄傲,我感谢又落学姐,她去处了我的浮躁,于是剩下的虽不至于像从前的那个篮球教练说的那么夸张,可是,一个质的飞跃的进步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

    于是比赛便没有多大悬念了。

    比赛结束后,全场鸦雀无声,谁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阿泰学长呆立当场,用惊讶与愤怒的眼神望着我,随后,拉起在一旁观战的恬恬的手,无声地走开。

    我想我终于为恬恬的爱情,恬恬的幸福助出了一臂之力。那小呢子在比赛之前还责怪过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报仇呢,你为什么就不能输给别人一次呢,再说了,输给阿泰学长那样的人,也不是很丢面子嘛,要是我,在他手上输一百次也甘愿……

    呵呵,这小妮子当然不知道我是为了一个约定。

    球场终于有了动静,那些似乎失落已九的赞扬声再次回到我的耳边。心中涌起了一种久违的骄傲。

    愉悦,我只希望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幸福,我愿意以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们得到幸福。现在似乎都很好了,恬恬,又落学姐,她们现在应该都很幸福吧。忽然,在球场的边缘,我看到了遥遥,落寞的身影,还有怨恨的眼神。我心中迅速闪过一丝不快,只是我明白,她再也与我无关了,虽然心中仍有些心痛,但我知道,有人会得到幸福,那么一定就会有人痛苦。

    只要大多数人好就行了。

    恬恬这个小妮子彻底地变成了一块糖,甜的腻人,我不知道阿泰学长那个花花公子对她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会许诺些什么,但至少,现在的我亲眼看到了恬恬的幸福。

    难道这不是已足够?

    爱人你终于来到了我的身旁

    多少个夜晚我暗中悲伤

    多少个白天我看着你的身影祈望

    而如今你终于来到了我的身旁

    眼中再也隐藏不住的泪光

    散发着彩虹般的七彩光芒

    我再也没有悲伤只愿和你相拥到天亮

    只愿以后的道路我再也不迷茫

    呵亲爱的连梦里我都在天堂

    而我真想明白,人们在最幸福的时候,其实是不是就像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美好的背后,是不是总潜伏着不可预知的险恶?

    所以当我接到电话后,赶到医院时,看到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场面,恬恬被硫酸毁了容。

    恶梦般的情景,我心痛到流血。

    恬恬只见了我一个人,绷带包住了他的整个脸,只露出眼睛和嘴。她见到我后,竟呵呵地笑了两声:“你不要难过了,阿泰学长说过段时间带我去韩国整容,韩国的整容技术很高,他说能把我变的更美呢。”顷刻间,我泪雨磅沱,走上床头紧紧握住她的手,心想:恬恬,你被包着的脸,现在一定很痛很痛。

    恬恬用另一只手拭去我的泪水,说不要哭了。说完后,我看到两颗珍珠已漫上了她的眼角。

    我说过,和恬恬在一起,即使天塌了,我们也笑的出来。天,现在真的塌了,但只有自己知道我们笑得是多么地凄惨。

    对遥遥,不止是怨恨,还有痛惜。曾当作天使般的她,竟如此残忍地毁了恬恬的面容,毁了自己的人生。

    晚上,在离她家很远的时候,我就听到警声呼鸣。

    当我终于赶到她家楼下时,我看到一颗流星正从七楼往下坠落。

    然后整个人群开始沸腾,或许是因为恐慌,或许是因为惊奇。

    灯光打在遥遥的身上。衣服洁白的能反射光线,却被血渐渐染得鲜红。像是吞噬。

    一尸两命。连带着肚里的婴儿。

    突然间我觉得双眼迷离,遥遥衣服反射出来的光线变得无比诡异,刺得让在黑暗中的我感到疼痛。于是泪水跟着留下。

    遥遥,曾如此深爱的一个女人,深爱到能让我在希望与绝望中反复轮回而毫无怨言的女人,此刻竟成了我眼前的这一滩烂泥,虽然我已割舍了这段爱,虽然在前不久就把她当作陌路人了,可疼痛与悲哀,还是如此无边无际地蔓延。慢慢地,我越来越感到窒息与怀疑,如果不是守护在警卫线旁的警察,我想我一定会冲上去看看:那不会是遥遥。

    深夜,所有人都已离去。遥遥被处理了带走。此地有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与安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一个人的梦境。

    压抑不住的悲伤转变成思念,只是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思念谁。遥遥?或是又落学姐?

    我那么地想见又落学姐一面。

    夜深。又落学姐应该早已睡着了。我信步走到常跟又落学姐见面的那个湖畔。

    湖光,月色,昏黄的路灯,迷离的树影。和先前别无二致,只是曾经的温暖转眼变为一派凄凉,一切似乎都在悼念着什么。我呆坐在湖边,心底无声地叹息。

    模糊的人声,在不远处传来。这么夜深了,一定是一对情侣。我本无心理睬,只是后来声音渐大,竟像是在争吵,然后听到一女声哭泣,向我这边跑开。

    我漫不经心的抬头望去,全身突然像触电般弹起,我看到哭泣而来的人竟是又落学姐。

    我赶忙起身,想喊住又落学姐,她却像似乎没听到一样,毫不理会地向前跑去。

    我没有追去。我知道一定是又落学姐与她男朋友闹矛盾。她一定不希望我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身后,还有一个人。她是又落学姐的男朋友。

    我一直都不知道又落学姐的男朋友是谁,但潜意识里我对他似乎很好奇,很多时候我都在猜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配得上又落学姐。我想他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但现在我却很疑惑,很恼怒,因为又落学姐被他惹哭了。

    我向那个人影走去,准备大声质问他:为何要让又落学姐哭泣。

    然后我的感觉似乎又回到梦中。

    原来天下这么小。

    有时这个世界鄙夷到令人不齿。

    因为我看到的人是阿泰学长。

    “还不是拜你所赐,”阿泰学长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的对我说,“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赢了我,我就跟恬恬在一起,当然,我就要跟又落分手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痛惜恬恬,却让她被毁了容。我爱着遥遥,却不管她的死活,从她身边彻底地逼走了阿泰学长,让她绝望而死。仙女般的又落学姐,她一直那么幸福,我帮不了她什么,却始终小心地呵护着不去破坏它,始终那么衷心地为它祈祷着,但现在,似乎是我活生生的折段了又落学姐飞翔的那双翅膀。

    原来真的是我的错。而我,一直是希望他们幸福的。

    后来,恬恬被阿泰学长送去韩国整容了,又落学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更见不到她的人。

    再后来,接收到又落学姐发来的短信:学弟,我离开了,你自己要保重。

    有一份爱情没来得及开口,有一种伤害让人终生愧疚,有一份忧伤从此永不回头。

    生命,就这样燃尽了它所有的火焰,走过了一切绚丽与灰暗,徙剩下一片虚无的苍白,偶尔能让我停下脚步的,仍是那些让人追寻的记忆。

    于是,这一年,我也选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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