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顶楼的天空与长发姑娘 > 顶楼天空与长发姑娘

?    很多不自觉的错误,很多是非不分的路,许多难以磨灭的片断.茫然间,恍惚。。。。。。。。

    (一)

    星期五的傍晚,街上流动着一如既往的麻木与喧嚣。高级写字楼里走出身着得体套装的漂亮姑娘,中年人乐掂掂的把头凑在彩票站的小窗口,车站等车的小姑娘用一根吸管调弄着简装的奶茶,快递员转眼消失在拐弯的街口。

    然而,今天不是星期五,也没有小姑娘和快递员,一切都只是阿山的想像。他把头歪歪的靠在公车的窗户上,象堆被雨淋了的泥巴一样滩在那里,看着窗外飞快变换的街景,昏昏欲睡。

    到家的时候,妈妈还没有开饭。阿山滩在沙发上做了一会,想起身开窗散一下屋里的油烟味。手搭在窗户上的时候他看到了陈风。陈风穿一件印着奇奇怪怪花纹的黑色t血,头发染成红色,两手正扳着一个女孩的肩膀大喊大叫着什么。阿山不知道他们在楼下已经多久了,不过看来情况不是很妙。女孩双手捂住耳朵用力的摇着头,响亮的哭声连阿山都觉得震惊。最后陈风好像失去了耐心,一把推开大嗓门女孩,喊了一句什么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阿山马上追了出去,在街头的拐角处他追上了陈风。他正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抽着烟。陈风叹了口气“分手还找那么多借口。”阿山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陈风递过来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呛的直咳嗽。

    陈风是阿山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要不是他初中毕业就逆着父母的意思上了一所不怎么样的音乐学校,他们还可能是高中同学,然后在是大学同学。阿山一直觉得陈风活的特别潇洒,特有主见。曾几何时,他也想抛弃一切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活自己的人生,但是始终他没有那样的魄力。于是,一直以来陈风在他的眼里都是偶像一般的人。

    陈风长的特象武林外传里的白展堂,笑起来也是惊动四方。阿山长被他拉到他那异味浓烈的窝里,然后放一些u2,甲克虫战车等一些阿山不知是何物的带子,并美名其曰是对阿山进行提高音乐欣赏能力的培养。陈风说他将来不会做一个恶俗的流行歌手,而是要释放自己的思想,做一些真正属于自己的摇滚音乐。每当他说这些的时候一张脸总是严肃的象要慷慨就义一般。阿山总是在这个时候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街头拐角在向前50米是一个大型的地下桌球室,收费低廉。阿山和陈风是这里的常客。陈风正围这一张桌子用目光丈量这母球与花12的角度。这可是一个5/1薄的带底超难球。

    “其实,”他用枪擦擦了擦枪头说“我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女孩。”

    “恩?”

    “她是看我在广场唱歌,觉得挺酷才和我在一起的。”说着,他右手一个硬朗的拉伸,母球迅猛的冲向花12“啪!”花12应声入袋。缩杆用的也十分巧妙,母球拉回与黑8成了一条直线。

    阿山叹了口气,他的球技一向不如陈风,走位也不及他准确,经年累月的一直在输。看来这一次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也不错啊,这么说来她还是你第一个fAns呢。值得纪念。”

    “靠!什么fAns,他连我唱的那首歌的名字都不知道。我给他写的歌估计也被她擦鼻涕了。”陈风忿忿道。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了?”

    “无聊被。”陈风一记怒射,战斗结束。他挺起身将烟头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声的嚷嚷着“不玩了,老板结帐。“

    于是,阿山拎着半打青岛尾随着陈风走出了混暗的地下室。

    他们来到了小区的顶楼上。这里一直以来是他们经常出没的据点。小的时候两人还曾站在围栏边上往楼下撒过尿,并争论着谁尿的比较远。最后居委会的大妈抓住了他们,回家后被个打50大板。那时顶楼很宽敞,但是现在这里已经插满了电线,密密麻麻的象喷过着哩的头发。但是它上面的天空依然蔚蓝,就如高原上的一泊盐湖。

    阿山想了想问道“你们真的就这样分手了吗?“

    陈风特别不屑的撇了撇嘴,“有什么难的,只是玩玩。”说着仰头合了一大口酒。长长呼出的气体带着感伤的味道。

    “那,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有啊!”陈风枕这双手躺在了地上。阿山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到他的表情柔和了些。

    “在音乐学校的时候,她是学钢琴的,是我们学校一个老师的女儿。有着一头长长直直的黑发。那时候我刚进学校,偶尔去她家拜访,看到了她。于是就经常以让她的父亲教我钢琴为由去他家,其实就是想多看他几眼而已。那时候她总是和我一起练钢琴,我的指法很差,她就一遍遍的更正我。他还给我画过一张关于指法练习的简笔画。呵呵。不过,前几天找出来一看,受潮了,连笔迹都迷糊得看不清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父亲工作调动,离开我学校的那所城市。她也跟着走了。最可惜的是,临走的时候她给我的地址被我弄丢了,虽然后来她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但是现在还是失去了联系了。毕竟,你知道,离的太远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说到这里,陈风坐起来将烟头碾的扁平,沉默着把脸埋在了双膝之间,姿势古怪的摇晃着,象极了缩成一团的章鱼。

    阿山不知道是应该安慰他,还是因该为他的说辞感到吃惊。只是维持原状的坐着,顺便把压在屁股下的双手抽了出来。他由于被忽视而显的有些麻木。隔了一会才说:缘分这东西,难说的很………。对了,有时间到我们学校去玩啊,我带你逛逛。“陈风耸耸肩“无所谓啊,有时间就去看看。”阿山点点头站了起来。“好,有机会电你。”说罢抓起瓶子猛灌了几口啤酒。头顶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的阴影轰鸣而过。

    (二)

    周一,阿山回到学校。

    历史讲师正唾沫星子四溅的讲着不知何朝何代的野史,同桌八戒却已睡去多时了。阿山本也想睡一会的,昨晚陈风拉着他喝了许多酒,现在头昏沉沉的。但怎奈八戒绵绵不绝的口水已经蔓延到了桌子的这边,他可不想睡着睡着就被口水给淹死了。阿山转过头向窗外望去,校门口耸立着两棵硕大无朋的榕树,肥大的树冠在秋天的阳光里熠熠生辉。

    铃声很准时的敲响了。旁边的八戒还在熟睡,被他枕着的中国近代史怕已浸湿了大半。阿山看了看表,四点十分。吃饭还早一些,他叫醒八戒,“不如去球场走走。”于是两人慢吞吞的走出了教室。

    球场上的一干人等正为着一个叫做球的东西疲于奔命。但很显然,技术含量很底,也没有什么可观赏性。八戒打着哈欠建议到球场边的公告拦看看。

    公告栏被做成一个可笑的榕树形,庞大却单薄的挺立在路边。上面有学校的公告,还有一些学生帖的广告和海报之类的东西。有次竟然在上面看到了批发避孕套的广告,并且还旁注说,前十位购买者赠送避孕药一盒。阿山就是在原来贴避孕套广告的位置上看到了秀秀和另外一个叫zero的人倡发的关于一次徒步行走活动的广告。内容是:为了促进中文系同窗的交流,认识更多的朋友,相互增进感情以排遣无聊的校园生活,而在周二下午5点举行的一次绕东环城一周的徒步行动。八戒凑上去看了看,以一种权威性的口吻说道:“有病!”幸好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转到了一边,否则阿山一定会感到不好意思,因为他正拿出手机记下了电话号码。

    吃饭的时候,阿山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匆匆的吃了几口就扔下八戒独自去了学校的澡塘。八戒打趣到:“又是周一啊,每个星期总有这么一天。”然后咧开大嘴哈哈的傻笑。

    “洗了一下果然舒服了很多。”阿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他不喜欢让秀秀闻到他身上有臭汗的味道。尽管,秀秀有可能对此毫不在乎。秀秀就是阿山每个星期总有这么一天的病原体。有着长长的象瀑布一样黑色头发的女孩,她也是阿山在文学社的社友。她坐在阿山前一排的斜对角,这正方便了阿山时常的把目光撇在她的后脑勺上。其实,阿山一直都很厌恶文学社之类的东西的,他很看不惯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自称文学青年扎堆在一起做无病呻吟。但自从知道秀秀是文学社的干事之后,他就忽然的对文学社亲切了起来。于是他积极的投了几首叫做诗的东西,并申请加入其中。说到底,就是为了多看几眼中意的姑娘,不算什么罪大恶极。

    阿山换上了比较干净的白色t血,又随手抓了抓倔强的的头发,这样看起来显的伏贴一些。18点过5分。阿山进了教室,经过秀秀的时候看到她正斜斜的倚着桌子和旁边的女生谈论着什么,阿山紧张的打了个招呼,秀秀也对他微微的笑了笑。坐到坐位上,阿山正自以为是的回味着刚才的嫣然一笑时,忽然看到秀秀转过头在看着他。阿山脸一红赶忙低下头鼓捣着眼前的文学社周报,好像前一秒还在推敲上面的某篇文章。

    八戒曾经对他说;“阿山,你装什么纯情啊,胡子都一大把了还学人家中学生玩暗恋。”其实阿山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角色,以前也和陈风在广场上死皮赖脸的纠缠过单身的女孩,但是在秀秀面前就变的象处女一样,无比的害羞了起来。本已准备许久的话说起来也是结结巴巴的颠三倒四,秀秀常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最后连阿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智商出了问题。有人说过,人一生下来就有一种东西或一个人让他为之痴迷。阿山想,秀秀就是让自己神魂颠倒的那一个吧。

    晚上的时候,阿山给陈风电话,问他要不要来参加徒步行走,陈风欣然同意。阿山想或许陈风在身边的能给他带来一些勇气。

    (三)

    本来,学校里会关注广告而同时又无比无聊的人会很多。但是由于这次徒步行走的路程是饶环城一周,那将近五十华里的路程实在过于惊世害俗,以至于无数混迹在广告牌前的人们都只是对着广告感慨了句“有病”之后就悄然的离开了。试想一下,大约涵盖了几个或者几十也有可能是几百个的人群,在夜色的掩护下,浩浩荡荡的在环城公路上游荡,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场面,引起路人的侧目还是其次的,若是引起广大公安干警的疑心以为是示威游行或者是集体上访就不好了。因此,阿山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只看到稀稀落落的几个人。陈风到是到了,正蹲在电话亭前抽烟。阿山向他招招手走了过去。正在这个时候秀秀也到了,只是他旁边多了一个男的,两人手挽着手肩并着肩一路笑语的走了过来。

    “怎么会…….”阿山一惊,心里面忽然空落落的。“原来….原来..”或许这黑暗可以更深一点的。他看着渐渐黑去的夜空秉住了呼吸。

    “竟然是她!”这是陈风的声音。与此同时,他看到女孩柔顺的长发在月光下的风中静静飘舞。阿山没有想到,这次活动的另外一个发起人,那个署名叫zero的家伙竟然是秀秀的男朋友。阿山也更不会想到,陈风所说的那个长头发女孩竟然是秀秀。可是没有想到并不代表不会发生。所以阿山和陈风只能保持沉默,尴尬又凄凉的在秀秀和zero的甜蜜背影里缓慢前行。

    一切都来的太快。

    zero对每个参加活动的人都很热情,大家东拉西扯的开着玩笑。秀秀说:“真没想到,阿山,你竟然也来了。”阿山尴尬的笑了笑,他多希望今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那个是你朋友吗?你好啊。”秀秀向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陈风摆了摆手。阿山看着一脸落寞的陈风,忽然觉得秀秀很虚伪,她不是认识陈风的吗,她不是和陈风有过交往的吗!“女人天生都演戏的高手!”阿山有些愤怒。只是他不知道是在替陈风不平,还是在为自己的失望找一个发泄的理由。

    又走了一会,阿山和陈风就借口累了退出了。两人回到了陈风的窝里,相对着默不作声的喝着酒。阿山想抽根烟,可是发现打火机坏了,他把烟在手里狠狠的揉碎,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陈风问道。

    “没什么。你呢,秀秀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吗?”阿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陈风落寞的笑了,“可是,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了。”

    “那她为什么装做不认识你!”

    “其实”陈风拿起吉他,随意的扫了两下说:“她根本就不认识我。”

    “那………”阿山很吃惊。

    “都没有发生过,那时候我很喜欢她,可是是暗恋,她根本就不知道,也不认识我。那张简笔指谱也不是他画的,是他爸爸画给我的。没有给我留什么地址,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都是骗你的。”陈风把吉他扔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阿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他在想今天晚上的着一切,事情都很不真实的同时出现了,象做梦一样。而陈风又说出这些类似秘密的东西。阿山不知道陈风说的是真是假。或许日子久了,幻想变成了现实。但是幻想真的能成为现实吗?这只有陈风自己知道。

    “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陈风犹豫着摇了摇头“不会了!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阿山能看得出,陈风没有说实话。他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秀秀,秀秀现在在干什么呢………..”

    那天晚上阿山和陈风都喝了许多,最后两人都没了知觉,象死尸一样横七竖八的躺在底上。

    黑暗中,酒醉后的梦呓,秀秀的名字在一次被叫起。

    (四)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阿山一直都无精打采的,周一到周日都幽魂一般的过着日子。在路上偶然遇见秀秀的时候,也还是象原来一样的不自然。可更糟糕的是,每当他看见zero和秀秀在一起时,心里都不能压抑的痛。“象用刀子割手指一样的痛,通彻心肺。”阿山在日记里这样的写着。

    又是一个周一,文学社的每周一会并没有因为阿山的难过而中断。整个会议还是那么的漫长而无聊,但秀秀却一直没有出现。秀秀或许今天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又或许她忘记了今天的会议。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过人对在意的事情通常都是很神经的,阿山整个会议都处在心烦意乱当中,社长叫了几次他的名字都没有听到。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可又不知道接下来干些什么。阿山这时候才难过的发现,对于秀秀的生活来说,自己完全是个不相干的人。

    月亮不怎么光明,操场上闪现着一对对情侣的影子。买水果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阵地转移到了公告拦旁边。阿山买了两个橙子,站在广告栏前就着昏黄的路灯看着“小榕树”上的广告。买书,卖书,聚会….都是一些嘈杂无聊的东西。忽然,阿山听到了幽幽的抽泣声,是在广告栏的后面。阿山好奇的探探头看了下,竟然是秀秀。

    阿山慢慢的挨了过去,在她的身边做了下来。秀秀的肩膀抖的厉害。隔了好一会,秀秀才慢慢的抬起头看了阿他一眼,眼睛和鼻尖都是通红的。可是秀秀什么也没有说就又把头埋在了膝盖上。抽泣的声音更沉重了。不知道为什么,阿山的心里很痛,象用刀子割手指一样。

    “你怎么了?”过了许久,看到秀秀的的情绪安慰了一些,阿山才轻轻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秀秀的声音很悲切。

    “是….是zero…….”

    “别和我提他!”阿山的话被秀秀大声的打断了。

    “根本就不在乎我!没人在乎我!”秀秀忽然的靠在了阿山的肩膀上又哭了起来。

    阿山有些呆了,秀秀还在哭,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阿山很不自然的僵在那里,他很想轻轻的抱住秀秀,可是他不知道该不该那样做。“或许秀秀只是难过,找个肩膀靠一下而已。”阿山悲观的想。

    “他们都不在乎我,你会要我吗?”秀秀抬起头双眼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我……………….”阿山支支吾吾的,其实他多想大声的喊出:我要我这辈子就要你!

    可是他想到陈风在顶楼上落寞的表情他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不是这样的,其实还有人在乎你。”

    阿山就这样任由秀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泣着,他却无能为力。他想起了那晚在环城路上的片断,那一瞬间已经固定在他的脑海里难以散去。而此时深沉的夜空,凄凉的夜景,无疑比任何一部电影里的镜头都更感人至深。

    那个晚上,秀秀和阿山沿着学校的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在一圈。

    (五)

    寝室里一片漆黑,阿山躺在寝室里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陈风刚刚来过电话,他让阿山帮忙约秀秀出来。阿山答应了。现在却很后悔。阿山想,倘若他不叫陈风来参加徒步活动,倘若他不告诉陈风秀秀已经和zero分手,倘若那天晚上他能鼓气勇气告诉秀秀……也许事情就不会象这样了。可是,倘若只是倘若,一切倘若都只是为自己的过错找一个自赎的借口。阿山叹着气,那天晚上的情景又一次浮现眼前。

    阿山给秀秀打了电话,约她明天下午1点去新天地看电影,秀秀好像很高兴,很痛快的答应了。放下电话后,一直坐在身边的陈风拍拍阿山的肩膀说道:“好哥们,谢谢哈。事成之后请你喝酒。”阿山接过陈风递过来的电影票,苦笑着说:“没事,谢什么,兄弟吗。”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悲伤却倔强的排山倒海了起来。

    那天的天阴沉沉的,秀秀到的时候陈风刚好去买爆米花。

    “你来的好早啊。“秀秀看着阿山,不自然的捋了捋鬓角处被风吹乱的长发。

    阿山尽量把目光移向别处,“哦,没什么,也是刚刚到。”

    “那。。。。。。那我们还不进去吧。”看着陆续进场的人群秀秀低声的说。

    “等下,陈风马上就回来了。”

    “陈风?”秀秀疑惑的看着阿山。

    “就是,就是那天活动我带的那个朋友。”阿山目光四处的游移着,尽量的让自己显的轻松些。

    “哦……….”秀秀淡淡的说。

    陈风回来的时候,阿山已经和秀秀沉默了好一会。

    电影是《无极》,又烂又俗的片子。阿山不喜欢强烈的颜色,那样不只刺眼而且恶心。可是阿山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三个人订的是小包间,大家都沉默着,气氛很尴尬。就电影放到陈红站在房顶上大脱衣服的时候,阿山忽然说有事情,匆匆的离开了。

    站在电影院的出口,阿山大口的喘着气。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算什么,是出于意气的慷慨吗?还是缺乏勇气的逃离。不知道!阿山只觉得呼吸困难,嘴角痛苦的抖动着。痛!是心在痛。象用刀子割手指一般。

    阿山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夜空很晴朗,街上充满了摇摆不定但又都行色匆匆的人影。“此刻,他们在干什么呢?陈风会怎么说?秀秀又会是怎样的反应?他们会不会……..”阿山摇了摇头,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或许每个决定都会改变一些事情。或许也可以说决定就是为改变而生的。只是阿山当时没有明白这样的道理。“可是不管怎么样接下来的事情都已经和自己无关了。”街灯恍惚的亮着,看着闪过的流星,阿山想着被自己亲手毁毁掉的爱情。泪水瞬息滑落。

    “应该睡上一觉。醒的时候一切就都好了。”夜静悄悄的闭上了他疲惫的双眼。

    (六)

    时间在恍然间过去了。阿山怎么也不能忘记那天晚上陈风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捎带着压抑,说的话也很错乱。阿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里腾起一点莫名的高兴。当陈风挂断电话的时候,阿山觉得自己很卑鄙,记得他以前觉得女人才是做戏的高手,可是,现在看来。真正的做戏的高手是自己。在自以为慷慨的伤痛中假装一脸无耻的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很平静。阿山退出了文学社,尽管每到周一他还是象以前一样的心不在焉。八戒还是一样的熟睡在任何一节课上,阿山眼前的英语课本也永远的只是翻开扉页。教室顶棚的风扇忽悠悠的有气无力的转动着,阿山摆弄着手机,他看着秀秀昨晚发来的短信。秀秀说约他今天下午2点在学校门口的lost咖啡厅见面,不见不散。没说什么原因,只是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阿山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心里一直的挣扎着。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的在克制自己不去想秀秀,秀秀发来的短信也只是看过之后的删除,绝不回复。他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他不知道怎样面对秀秀,他也不敢面对秀秀。若是秀秀在他眼前,他不能保证自己能控制的住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可是一直这样的逃避着就能真的彻底忘记她吗?阿山不知道。思念总是在销毁之前垂死的挣扎。

    2点过5分。阿山还是出现在了lost的门口。虽然是白天,店门上的彩灯还是在不知疲倦的和阳光做着斗争。阿山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的装修很古旧,清一色的仿欧洲金属镂花坐椅和椭圆形的玻璃桌面。漆成暗黄色的墙上点缀着七零八落的英文字母。阿山记得这里的老板曾经说过,组合这里所有的单词连成句子,就会成为一篇凄美的童话。可是至今为止没有人能猜的出来。

    店里稀稀落落的做着几对男男女女,一首略带伤感的英文歌曲安静的流淌着。秀秀坐在靠近窗户的位子上,正歪着头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阿山走了过去做在了秀秀的对面。

    “来了半天了吧。”

    “没有,也是刚刚到。”

    就在阿山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的的时候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你需要点什么?”

    “哦,给我来一杯水吧。”阿山一向不怎么喜欢咖啡。

    “还是来一杯蓝山吧。”秀秀建议道。

    “哦,那,那就蓝山吧。”

    阿山看着秀秀,她正在搅动着眼前的咖啡。

    “今天,今天……..天气真不错。”

    “是啊,下午你还有课吗?”秀秀头也不抬的继续搅动着。

    “没有了。”

    服务员把咖啡端放在了阿山面前。咖啡冒着热气,袅袅的飘着。“闻起来很想。”阿山轻声的说。

    “可是喝起来会很苦。”秀秀放下了一直拿在手里的小勺若有所思的看着阿山。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的电影真不错,我想看很久了。”秀秀打断了阿山的话。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阿山摆弄着眼前的杯子,头也不抬的问道。

    “你朋友很好,我很感动他一直记着我。可是,感动并不是心动。”秀秀的声音很好听。

    “哦。其实陈风…..陈风不错,你或许应该给他个机会。“阿山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说出来的,只是心里忽然的痛了起来。

    “那我呢?谁能给我机会。”秀秀看着阿山,阿山低着头。

    “……………………..”阿山不知道说些什么,拿起杯子淡淡的喝了一口。很苦。

    “你喜欢我吗?”

    “我………..我…….”周围的空气很压抑,阿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没想到秀秀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只是此刻,虽然心里明明早有了答案,但却不能回答。有时候喜欢不只代表爱恋,被禁锢许久的情绪翻腾了起来。现在阿山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越快越好,多一秒的停留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阿山起身头也不会的逃离了。匆忙的身影消失在了lost门口,只是谁也没有看到他脸上弥漫的泪水。

    阿山知道,自从他答应陈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能在回头了。男人活着有时候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爱情和道义混淆的时刻,孰重孰轻,这是个永恒的却赓古没有答案的问题。而今,他不知道怎么决择,在自己的至爱和至交的面前,阿山变的不堪一击。或许多年以后想起今天,会感到很愚昧。只是此时,他已没有能力在去追悔刚刚谢幕的一切了。

    (七)

    或许说到时间总是转眼间。在颠沛流离的逃避中阿山已经到了大三。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一个同班的女生,有着娇小的身材和可爱的面容的菊。

    阿山常想,或许菊并不是他最好的选择,但无疑是最正确的。在他的心情最糟乱的那段时间,是菊帮他抚平伤口。阿山很感激他,虽然感激并不是爱,但时间长了自然就变成了爱。现在,抱着菊他会感到很幸福,很安全。

    陈风来找阿山,两人又去了顶楼。天有些灰蒙蒙的,碧蓝的盐湖挂着一层浓雾。陈风这段时间似乎忙的很,不停的跑着夜场。脸也消瘦了许多。“阿山,你说我会成功吗?”阿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能,一直以来我都看好你。”

    “那。。。。。那你知道最近秀秀好吗?”陈风开着天空,郁郁寡欢的问道。

    “还好吧,只是我也很久没有遇见他了…..”

    “其实,我还是不能忘记他。”

    “………………………….”

    菊打来电话,说:“阿山,我头痛,好像是感冒了。”阿山说:“你等着,我马上去看你。”说完告别了陈风匆匆的走了。

    陈风冲着阿山的背影打趣的喊到:“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只是阿山没有听到。

    去医院的路上,阿山和菊遇见了秀秀,秀秀正和朋友有说有笑的走着。看到阿山的时候她的表情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轻松。

    菊问阿山:你爱我吗?

    阿山说:“爱。”

    “有多爱?”

    “象用刀子割手指那样痛的爱。”

    “傻子。爱怎么能这么形容”菊笑盈盈的刮着阿山的鼻子。

    时间的确能够冲淡一些东西,但是时间真的能够让曾经相爱的人行同陌路吗?阿山抱着怀里的菊落寞的想,或许吧…….

    顶楼的天空和长发姑娘的故事依然继续着。.(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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