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大学天空 > 一、 误鸟校惊阅红尘事,襄盛宴悔目青楼人

?    一、误鸟校惊阅红尘事,襄盛宴悔目青楼人

    我奉了父命、母命、师命,前往一千里外的学校求学。

    名说求学,其实谁能知道我将要去的那所省内闻名、国内无名的所谓“大学”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在此之前自我想象中花鸟袭人、林荫逐鹿式的“花园式大学”成为现实的可能性估计不大,我的希望只是别让我太失望也就罢了。

    从家里起程首要准备的非是他物,只是一个让人神魂颠倒、令人睡梦惊醒的那种神奇的能令小鬼牵磨、阎王俯首的东西,我的亲朋好友听如此说,竟还没到了那种“闻而惊走”的地步,都手拎车载来了与我送行的礼物,我照例忙向他们说些感激的话,然而他们似乎也并不在乎这个,仅仅朝我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朝屋里走去。

    我想他们可能已经达到了那种“目中无色、心中无利”的圣境了吧,更像是江湖兄弟义气里的“东西不分彼此”,这一举动曾令我感动得眼泪就像汗水般往下掉——那天的气温热得不仅可以让原始森林起火,而且估计连那潮湿的灌木丛也难以幸免。

    那天作为主人的我们对这些“圣人”的招待可谓空前绝后了,该有的菜蔬果品无一不有,我妈还临场突发奇想,给他们上个“全锅手”,就是将各种动物的蹄子爪子都盛到一个盘里去,我给他们的名字叫“各种手”。果然这道菜一经上桌,众人就都叫了起来,表示没见过这么多手搁到一块的,然后馋得口水都快流干了,推让几番,纷纷下箸,不久那道“各种手”就变成了“空道手”。然后我拍我妈的肩说:“妈,真有你的!”我妈笑而不语。

    那天的宴席热闹得使得不知情的人以为我结了婚还是怎么着,在那些热闹而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所想的仅仅是一句话“盛筵必散”,后来我一想,还真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至于我为什么会想到这句按照喜庆的时刻不应该产生的词语,是我始终不能明白的,思想有时候真的很难以捉摸,可见那些研究人类思想的所谓专家学者无非是籍此混个知名度罢了。

    开学那日,我一个人拎着一小包自我出发,因为是在千里之外的学校,所以我爸就免了送我去的义务。

    我拎小包真是有些抢了女孩的风头的味道,因为没见过那么一孩子拎那么小一个包的,那包小到连一只三个月的老鼠都装不进去,我在里面装的仅是一张工行的储蓄卡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带上它,我心里塌实了许多,仿佛它主宰着我的运命似的,似乎我的身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支持着,使我在面临一切妖邪鬼祟的时候能够从容自如说:小鬼老弟,咱有话好商量,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您拿回去补补鬼体,啊……

    因此又可以说,我可以在阴阳二界畅行无阻,莫此为甚。

    火车站照例人山鬼海,这个也是属于没有办法的事情,中国国情决定的,如果外星人要找一个制作人体标本的最佳实验室,我建议他选择这里。有中年妇人,有而立壮汉,有淑女全真,有娇嫩婴儿,还有拄个拐杖迈一步退三步的残年。

    我挤到里面的唯一想法是,莫非我也是个人?这一颇具哲学意味的问题令所有哲学大师哑口无言,以我的生物学特性而言,我具有任何生物都具有的软组织、呼吸系统、消化系统、排泄系统等,所以我应该属于是这一生物类别中的;但以我的社会性而言,我又与社会中的个体类别具有非常大的差异和不同,这令我在进入人类这一类别中大费周章。

    一路站到终点站,车站外各大学的校车早都等在那儿,车前打着一块牌子,写着某某大学的名号,牌子的前面东倒西歪地坐着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他们喝凉水,他们吸旱烟。

    各大学都将今天定为报名吉日,因此火车上除了来读大学的便是来报名混个把女友度日的,至于大学里为什么将能够混上女朋友作为成功的标准之一我不得而知,如同社会为什么将货币视为成功的唯一标准一样。我被人潮这么一排一挤,便到了我要读的大学的牌子前。牌子前端坐的双眼不停搜索美女学妹的那个贼秃,被我就这么惊醒。那秃子正想要发作些什么,我背后一人发话便问:

    请问会计系是在这儿吗?

    那秃儿哼哈了几声,站起来点头说:

    是,是啊……

    我一看好啊你个啤酒牛肚,竟然后来者居上啊你,发急问那秃贼:

    那法学院在哪啊?

    那位秃儿即向东一挥手说:

    在那边,西区。

    我寻思就这样凭你的态度“谢”字就免了,然后朝着那小秃所指的方向“奋勇前进”。就这么前进了没几步,“前进的道路”上被一物所阻,我心里正要骂是什么鸟物敢阻我的康庄大道时,一位秀气十足的女孩便朝我喊:

    你是天江大学的吗?

    我是。

    你在什么院啊?

    啊,法学。

    好,那你先在这儿等一等吧,一会儿我们一起到校,这儿有校车,要不你先坐下歇一歇吧。

    我真的没有想到同出一所学校的男女竟然有如此大的区别,为自己又找到“男女有别”这词的另一层含义而窃喜不已。再看那女孩,长得倒还干净,细眉嫩肉的,说话声音尤其婉转,与刚才那位秃仔形成鲜明的对比,更令我感叹“东西”文化的差异,我看见一起一起的报名者都一一来到,渐渐明白该上车了。

    校车的减震效果明显不佳,那样平坦的路它也能跳起不三不四的街舞来,透过模糊不清的车窗,我仅可看见无数飞驰的生物以及在生物群落下生存的其他生物。

    不瞒你说,那天我见到的各种生物比我在游泳池里呆一年见到的深海生物还多。天江大学的各学院都整齐排列在校园里,显得很有条理。

    天江大学法学院报名处不出所料当然也坐着几只生物。最左边一位秀发飘零,粉面桃红,戴着不吸收光反而要反射光的白镜片眼镜,令我想不到的是,那人的皮肤也与镜片的颜色相似,相互对比之下,竟会觉得那脸与镜片熔为了一体,隐没了踪迹,两片嘴唇薄得让我想到被牙吃掉了还是怎么回事,百衬衫未扣上面几粒纽扣,露出一身白肉来,我忽然想起原来我有好久没有吃肉了。另一位也端坐近前,其人生得十分长大,眉毛胡子长了一脸,没眉毛胡子的地方就是头发,满脸横肉,闹了半天刚才那位的娇唇都被现在这位给抢去了,这位也着衬衫。另有一位少女也陪侍在侧,我看见她的脸就想到猪皮,我看到他的前部就想到“太平公主”,我看到她的人就想到酒吧里的下三等小妓。这位少女目光里含有那种唯当今青少年独有的迷幻神情,这一点更足以让我确认她为下三等无疑。

    几人拿腔端调地将我的通知书拿过去,然后小字一签,大章一盖,让我去付款。我说那到什么地方付款啊,小妓便说进了这个门就是了,我谢了小妓后钻进一个炮楼。

    那炮楼原来有个电梯,可惜电梯已经年久失修,成了即将被学校申请为国家重点保护文物的备选品,文物的使用价值在与其观赏性而不在其实用性,所以电梯现在恕不开放,这向我们传达了一个非常明显的信息,年老体弱者就不要来了,这昭示着天江大学健康向上、团结奋飞的办学宗旨和治校理念。

    我最后终于找到收费处。

    门外站着两个警棍,拿着一根什么棒来着,想从每个来者的脸上发现恐怖分子的气息。

    屋里坐着四个人,一字排开,最右边开始登记,然后核实,然后缴款,最后盖章。我马上觉得我来的学校十分现代化,君不见连收费都是流水作业呵,我将卡呈上去,那人看了顿时一脸无辜,便从他口里放出这些话:

    这位同学,你可能不清楚吧,我们这里只收现金,你需要到银行换成现金,否则不能办理缴费手续,下一位。

    我提鼻一闻,居然不臭,反而还有点什么肌肤的香味,没料到原来也是个脂粉男人,真他妈恶心。

    我在遍见小妓和恶男的情况下,只能再跑到银行换成现金,然后第二次面对那两种人,一个头发上翘的小子帮我把被子搬到舍内,我便这样粗略安顿了当。

    本舍的国产tcl王牌彩电全天开着,在学生初入学时为其营造闲适、自在的生活氛围是每个大学的责职,因为大学需要向社会传递一种自由的学术空间的信息,这是社会对大学的潜在要求和当然期望。

    不久,舍里其他四人也都赶来,我的上铺是一位肥肥胖胖的东北大汉,那汉年方二十就早早挺起了将军肚,让我觉得中国的小康社会已经提前建成,至于我为什么把将军肚与小康社会联系在一起,这是我始终不能明白的,可能是在我未入社会前社会已经向我传递了这方面的无数信息和暗示,例如在现代影视和剧场节目中,我就不止一次地看到这个国家贪官那溜圆的肚子,而那种类型的肚子,已经不止是肥胖的代名词,已经发展为一个象征富裕和贪欲的符号载体。在这样的肚子下,是人所羡慕的财富增长和社会期许。

    我铺好床位,然后去寻点水来,准备洗脸,最后只有一个床位仍然空着,我们心里都在猜想着那小子是个什么模样,遗憾的是,我们终于没有等到这一位令我们想象了很久的人物,可能是我们与此人无缘,尽管我不明白有缘就一定得相聚是为什么。

    推门而入一位与我年龄相差无几的小子,那人热情地朝我挥手,然后说同学你好我是安琪公司驻中国的总代理,我们公司现在正在搞一个优惠活动,你看看这个,要不给你五折。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强力、弹性、烧不破、割不断的袜子”,我说兄弟多少钱一只啊,那人假装思考半天,自以为幽默地说:

    一只三块钱!

    我说什么袜子这么贵你这有个牌子没,那人毫无此思想准备,支吾了半天也说不清安琪公司生产的袜子是个什么牌子,我随口送他一句话道:你可以走了。那小子傻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拎着假的国际品牌AddidAs包走了,我心里笑骂傻B。

    我一生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军事训练,但还没有见过在军训前要先学唱革命歌曲的。此前我经历的都是在军训完毕之后才开始革命歌曲的教育的,这次为什么将顺序颠倒,是如我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所不能理解的。而对革命歌曲的理解和熟悉,使我可以在不需要教官的情况下独立开设辅导班,但事情的发展是我必须与教官的唱腔保持高度的一致。

    报名当晚,我们被集合在班里互相认识,并要见一见我们的班主任是个什么模样,这是为我们全班同学日后的恋爱提供初次接触的机会和今后发展的无限可能,所以安排这一活动的人,可谓深悟大学精髓。可能这人用心良苦,但有人就是不明白,小声骂:

    什么年代了,还有班主任啊!这骂如同矿井中的矿工一样卑微,甚至没有人听到这一句措辞激烈的言语,因为我们都在聚精会神地观察是否我们班级将要产生美女或降临美女,而这个班有没有美女对我们的意义要远远大于这个班有没有班主任的意义。众人聚在一个班里,彼此新鲜得如同刚出炉的武大烧饼,脸上都笑得快要成佛。

    哟,老班来了。

    我舍的那个胖小子这么喊了一句,我等众人回头看时,一位年轻人走了进来。

    我对他的人没有什么想法,对他腰里的手机倒很充满觊觎,我看见他的牙像是没分开就那么整个连在一起,脸上的奸笑多得让我们这种正义之士毛骨悚然,惊叹妈的现代教育竟然会培养出这种“除了奸笑,便是色笑”的人渣,为我奋斗了十几年今天圆的这个破碎的梦可惜。

    班主任讲几句无关紧要、堂而皇之的话,算是与我们认识,然后自己走了。

    我遍观全班,都是些傲兀得不知道自己是老几的渣质中的渣质,心里一阵好笑。一个女的长得眼如巨卵,牙齿排满浑黄,披头散发,是名副其实的“黄发魔女”;又有一个生得平乳猪腰,面部表情丰富得恐怕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只眼镜更使她的面貌雪上加霜,惨不忍睹,浑身散发出一股孤芳自赏的准清高,是块好料;又见一位长得剑眉倒竖,最奇怪的是她的眼睛居然立起来就那么长着,阿牛鼻子小嘴儿,黄毛头发向后扎一个小辫儿,故作纯情。我不幸随便就这么一看,又看见一位名副其实的“巨丑”,如果她一不小心嫁了出去,那么推料那个男人的本领也只配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点残饭充饥,相应中国社会也将增添一对可怜夫妻。

    我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否则满眼里都是这种动物那可真有点影响我的晚餐食欲,然而我二不小心张开了双目,又发现了一位“宠物”:那人身材长得虽有些弧度,不幸那弧度太过僵硬,一身水纹裤子颇有红尘女子之态,双眼蒙尘,平添了几分迷茫色彩,像这种人世界的附属品,留他作甚?然而那些人不幸都以为以自己的生活方式活得很好,整天还乐滋滋地做着生小孩结贵胎的美梦。

    此时的男生都以为自己有迷倒万人的魅力,个个都认为自己帅得快要僵掉,拼命做出一副清绝的姿态来,彼此略同声气后,怀着希望的双眼不住搜索美女,最后都化做失望甚至绝望的神情,我有所不知的是为什么男人需要美女,而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年、美女一词成为大家振作精神的激发剂和召唤剂。

    对于为什么男人需要美女这一问题,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我也不知道。

    于是我就仍然不分昼夜地继续思考这个问题,直到脑子抽筋。

    如我所想,事情的发展照例是军训。

    军训前,院系领导先得发一番感慨,先得有话要说,于是我们就被安排在教学楼前的一片空地上“恭听圣谕”。

    我们每个人都领到一个小凳子,然后集结成队,然后就听人家开讲我国的军事政策、我军的治军方针等重大内容。那领导厉害,恨不得将一个字掰成十个字来讲:这个……哼……哈……呵……我听得怎么像小马放屁来着。然后我见一帮人都在互相询问诸如你家在哪儿你高考多少分之类的废话,于是我发现原来妈的人们所说的能言善辩原来就等于放些无谓之屁,我旁边坐着那位——倒海翻江屁冲天,翻天覆地臭煞人——的屁枭。至今我也没弄明白怎么他放的屁可以如同他说的话那么随便和自然,他要放的屁如同他想说话那样收放自如,心想天下真是无奇不有,这恰证明了那领导上面出来的东西与他从下面出来的东西是一个性质,仅仅气味不同而已。

    那领导小放一阵后,觉得有必要让大家理解他刚才所言内容的重要性,故意停下来喝口水,给大家一个鼓掌的机会。场内当然不乏乖巧奸猾之徒,心里明白领导心思,马上带头大鼓特鼓起来,他人见之,都纷纷出手示好,顿时掌声一片,欢声雷动。

    开完如此之会后,自然另有节目被安排下来。我们被一个瘦干挺拔的会拉手风琴的男子教唱一些革命歌曲,虽然那些歌曲我不知道唱了多少次,早已耳熟能详,张口即来。大家排演起来倒也迅速,用了几个晚上将节目搞定后,只等比赛之日到来。

    我沿着大学校园的小道绕了几圈,基本上没有发现如他照片中宣传的那种景色,唯一的一个凉亭上布满虫蚁之类,鸟粪倒是不少。旁边几具雕像早已军容不振,有的鼻子被人削掉,有的嘴里被人塞满烟蒂,居里夫人叼着烟,在那里神情满足地自我陶醉。操场上一片黄沙,足球场上也没有人烟,两只小童自在那里逗乐。通往女生楼的长长大道上,布满许多双鬼影,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些厉鬼的来历,昏暗的灯光下,仿佛是群魔乱舞。

    在八月中秋的那个夜晚,成就了无数双夫妻。

    模拟法庭的音乐放到天亮,善男信女们就一边玩摸着彼此的身体,一边怒吼着r&B曲目的哼哈之曲,他们的身体仿佛中了邪或者你可以想象一个羊角风的患者忽然发作时的那种样子。

    当我看到那样的女人时,心想:妈的,世界完了,我们完了。她们的大脑已经到了不会思考的地步,她们只能靠大腿来换取生活的本钱,有朝一日她们的大腿变得不够光滑细腻,便只好四面派人,寻找一个可靠的男人把自己给嫁出去,以了残生。

    我看见那样的男人时,我只会想到一句话——人本畜生,别以为堂堂正正地穿着一身高级时装就能够提升自己的人性多少,他们平日里温文尔雅地口口声声什么女士优先文明礼让可真到这种场合他们马上变得“禽兽”了起来,你说披个上衣就叫人吧,那人家披着衣服的宠物狗还没叫人呢。

    院领导潘贵连同志高坐于审判台上,面前摆着瓜酒、蔬菜、糖果、点心之类,外加一瓶我们的学委蔡祖贤特意孝敬来的葡萄酒。左首奉陪潘书记的是学生干事小青姐,右首陪客的是我们的班长小姬姐——其实我们私下里都叫她小妓班长或小鸡班长,而这两种称呼的区别之处在于和她关系好的客气一点叫她小鸡,而和她有不共戴天或不同日月之仇的便不客气地称她小妓。后来我们得着信儿,说原来所谓的小青姐也是个小淫姐的意思,我就琢磨着这个事儿不对,怎么叫小青为小淫呢,最后得出结论,小淫姐本姓“伊”,故称“小淫姐”,叫她小青的是为了避嫌。

    当下一鸡一淫相伴我们的潘书记吃酒、品茗、赏舞、听歌,我们的小姬班长便对正沉湎于酒色中的潘书记说:

    潘哥,我也下去跳支舞,您瞧着怎么样?嗯……然后声音中缠绵得快要喷火,潘书记听了那样甜的声音,顿时有点骨断筋折,捏着小姬的手就说:

    小姬呀,你要……要下去跳舞是……吧,那好啊,哥哥陪你一块儿……

    我估计那个时候小姬怕潘书记下去和她跳舞可能会将她奸污,于是小姬一推潘书记的手:

    您喝多了,就先不要下来了,我表演给您看……

    好!

    潘书记大叫一声,小青姐扶住潘书记,然后和我们的潘书记俯首帖耳说些什么,激奋得潘书记大笑不止。

    我拍我旁边的江慕春说:小江,你看见么?谁知小江扔给我一句:都啥年代了!我用陌生的眼光重新审视这位刚结识不久的朋友,觉得他就像女孩的心思一样难以捉摸。

    小姬跳入舞池,大展劲辣舞步。衣服与衣服在落地声中为美人喝彩,灯光与灯光在闪耀中偷窥美人香肌。

    在小姬那样大胆的辣舞、脱舞面前,让我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无知小子觉得今天是到了按摩房还是怎么着,显得那么粗俗、落伍,不合时宜,之后我给这场舞会起了一个痴心绝对的美名,叫“月光**舞会”。

    小姬的玉体为那些昨日晚间观看A片意犹未尽的同学们提供了继续“意淫”的绝佳机会,我怎么也料不到名说“赏月观花”的瑶池会能有现在的“赏残花、观败柳”之变,正是变生不测我难接受。那些平时只知道调脂弄粉的女人都纷纷投以羡慕赞许的目光,自度要拜小姬为师,让她传授攻克男人的“爱情三十六计”,攻习打败男人的“七十二套心法”,我们的潘书记就这样变成一尊雕像,最后瘫软在小青姐的温柔怀里。

    这件事给我的启发是——以后要观花须到外面。

    当晚宴毕,因时候尚早,我新认识又被我刚怀疑的朋友江慕春忽然对我说咱们到外面喝两口怎样,与我同舍的周祥也信口开河说好啊好啊我正要去只是没人,于是我们三人要图个不醉不休、一醉方休,然后我们离开这所行院,朝楼下奔去。

    就在这个时候,宴罢方散的广溪、姚玉珏等人也走下楼来,我看见广溪的脸上堆满了千古难见的媚笑,姚玉珏的脸上也流放着异样的光彩,这让我多少感觉到这个中秋之夜还是有鲜花可以观赏的。

    姚玉珏、广溪异口同声问我们要去哪里,还未等我回答,周祥同学早有先见之明地抢答说我们要到外面喝酒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玩,这个时候江慕春同学的双眼发的电量足够京津唐地区的重工业使用数载。我心里一别,想又是一出小弟小妹式的典型婚恋案例,我就顺口对他们说哎呀对不起我刚好有点肚子疼要不我先告辞了,然后一个令我这辈子都想不明白的情景出现了:

    周祥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呀我这随身带着药呢,再从一个小包里抓出一大堆药片,送到我面前。

    我愣了半天,不得不做出一副感激涕零、万死不辞的可怜忠诚相来,拍祥哥的肩说多谢你关心了我这不是一点儿小毛病么不劳您挂心。

    姚、广二人那个时候对我的关心令我十分惭愧,人家让我不要喝生水不要吃太饱之类的话让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情感多么炽热,我甚至有种忘记故乡的冲动。

    妈的,多好的同学啊。

    我们五人直闯一间店面,拣一副稳便座头,安座已了。这个年代的人还真有“怀念故土”的,邻座一位女孩子竟哭得泪人似的,旁边一位百八十斤的肥仔哥哥不住地给他擦眼泪,嘴里说些安慰话,那女孩越发哭声大振,这小屋竟被震得悠三悠、晃三晃。

    我问江暮春说咱们吃点什么,不料我说的这句话被姓江的给复读了一遍,发问给姚玉珏、广溪二女。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必须取悦女人,但不论我不理解到怎样的程度,但事情不会因我的不理解而停止其发展和进步,而进步了的男人和女人是我更加不能明白的。我那个时候后悔得要死,想早知日次我即直接问二雌可也,何必要经过你江暮春的臭嘴?

    可惜这年头男生都以为自己负有让女士为尊的义务,孰不知这义务从何而来?平日里一副谦谦君子的生物最后可能是咬人最凶的。然后他们互相推让了几回,都要了菜,我也被要求点菜,我怎么竟会一阵受宠若惊,随他们的口味风格要了两个,递给服务生。

    我没见过那么一个小孩竟能做服务生这个行当的,那小女孩最多不过十周岁,稚气未脱的嫩脸上被过早地赋予了只有成年人才有的那种油滑。社会的发展已经到了大众视金钱为生命的地步,连刚刚出生的孩子都不得不理解什么是钱通四海、银甲天下。

    其实我们谁也没有必要可怜谁,也许我们眼中的冰山苦海在别人眼中会是糖山蜜海呢,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发现认为那是我们想要的东西却是被人玩弄之后随便扔却的。

    我们在席间说起各自年庚,我发现就我最小,于是姚玉珏便说要不你认我当姐吧。我故意装作没有听见,飞快地思考我将认她为姐的若干好处,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没办法。在姚玉珏的再三催逼之下,她就成了我的第一位表姐。然而令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只做了我二十四个月的姐姐。

    就在我和姚玉珏结为亲戚的时候,周祥和广溪却早已结为了夫妻。

    在此之前,我没见过一个女的,能够将话说成那样,打破中国传统婚恋观的第一人,非她莫属。他们二人能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由陌路变成情人,是我读大学的第一个收获。

    然而,当我将这一点运用到我的实践中却屡战屡败,估计我永远不可能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我至少可以说那是我未遇到像广溪那样的女孩而已。

    服务生送来一盘点心,对我们说这是本酒店的一点心意,送给你们的。我们五人初到此处又被感动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姐和我说起她们东北的某些事情以及她们所要说的某些方言,我天真地以为那天怎么说也算是成了个把故事了。

    那天夜里之后的两大变化是,我们的班长小姬姐躺到了潘书记的大腿上,而我们的学委蔡祖贤则不声不响地爬在了潘书记的屁眼上。以前大二的原本躺在小潘大腿上的马上下岗失业,在我的眼里,这种女孩应该不会再有男生要了,可实际的情况是,我刚冒出这念头不久,那女孩就又躺在了另一条大腿上,无声无息。

    这件事之后,我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这件事之后,我们班甚至我们院掀起了一股全民恋爱的**。

    我不得不看见我比较欣赏的女孩纷纷成了他人的口中食,就在那个时候,我作了一个惊天动地鬼神为之感动的决定,就是我要炸平我们的教学楼,在作出这一决定之前,我就相信在那个特定的时候一定会有人和我抱以相同的愿望。

    行动!

    在我们的学校被我给平掉之前,我去拜访了我的思修老师,因为据说此人很了解人的心理,现在正在搞个精神疾病的课题,准备参加天江大学的申硕项目。

    我在去之前曾反复寻思我有没有精神病或神经病,以免事发我被曝光后他们说我“因有严重的精神障碍才做出了这种不该是大学生做的行为”。

    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我是很坚强的,因为我没有因为我考了个省内第四家的大学而哭泣,也未因我钟情的女孩子都一个个飞走变成蝶了或变成蛆了而难过。

    敲门,老师家的。

    思修老师的头发很有个性,还属于Beckham的那范畴里,脸上短而硬的胡须排满,一副巨型方框眼睛,给他增添了几分幽默感,除一颗黄金牙齿之外,其余的都是白银牙齿。此人为思想而献身,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但此人天生乐观,在这种情况下惊人能够承担如此巨大的家庭压力和生活压力去研究什么心理课题,自己穷得快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能去搞研究,这是我比较崇敬的境界。

    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我想我还真有外国人上床前的那英姿,十分爽快,那人让我先坐下,然后他自己又到楼下买了盒香烟,打发掉他的助理、秘书人等,悠悠对我说:

    你有什么问题,请讲。

    我心里骂他没有问题来你这儿干个鸟,你这厮好生无礼,手下与我加力打这厮!我决定攻其不备。

    我想炸掉咱们教学楼。

    你——说什么?

    那人的眼球此时估计血压已经上升,一只金牙齿露在外面也同时表示惊奇,我将我的话重复一遍后,问他说我有什么问题,思修老师思考了半天,说道:

    有啊,你这孩子,有问题,太有问题……

    然后他给我讲了一车我已经从书本中看了不止百遍的所谓道理,我心里反驳他如果这个世界处处有理可讲就没有那么多恐怖分子了,他反复教育我要一心向善心怀仁慈,我料到他的肚子里也就这么一点货水,多不到哪儿去,当下起身告别。思修老师一脸无奈。

    就在我内心以为得计的时候,思修老师已经将我的情况及时地反映给了院里,专管学生工作的潘贵连书记立马派他的左膀小青姐前来命我见驾,我被潘书记反复教导下次定改正自新,并向潘书记保证自己日后一定要时刻注意思想改造,绝不辜负潘书记厚爱之心,潘书记见我如此说,明白在学生工作成绩栏里,当然又该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辞了潘公公,思考我这个决定的正确性,最后还是决定要完成我已经立下的誓愿。

    我在人潮人海中四处寻觅出售违禁物品的,在中国这样一个人多得吓死人的国度里,关系的作用便显得非常重要,如果你没有什么社会关系的话,那真是寸步难行。这个道理其实不该我讲,因为我不讲大家也明白。我万万没有想到做这么一件事也得要“搭上线,挂上钩”才行,后来我好不容易和一个叫阿三的人联系上,阿三问我兄弟需要点什么,我把我的意思向他说了一遍,然后他一拍我的肩说:兄弟有种,哥们交定了。他给我留了个手机号码,叫我有事跟阿威联系,他会保护你的!我请阿三吃了一顿饭,让他给我留心一下我要的东西,阿三吹胡子瞪眼说兄弟放心一定办到就是了。

    我回到学校以后曾经长时间保持沉默不语,我怕我不小心说漏了我的“猎迷计划”。于是我们班的人都以为我是个不善言辞的害羞男生——其实平时不说话的人尤其善辩,因为他们可能认为和那样的人不值得说什么或者他们认为自己心里明白为什么非要和别人交流呢?对一个思想独立的人来说交流反而会影响他独自思考的能力。

    每次下课我亲爱的同学们就鸟语阵阵地响个不停,然后他们彼此要好的恨不能把自己全部都奉献给对方,一旦利益相争,立马反目成仇,管他以前是兄弟还是姐妹,通吃!

    我不时打电话给阿三,问我要的东西如何,阿三说正在准备之中。我催他快点,我实在不愿看到那帮鸟男女再如此嚣张下去。阿三提议要不他也和我一块干,我说不行,你不是本校人,容易引起怀疑,阿三失望后决定尽快帮我搞定。

    听完阿三的保证后,我马上行动起来。先到教学楼转了三圈,什么地方下药,什么地方引线,都做了表记,只待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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