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以来，我都不是很赞成双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区区一本消费指南上，万一哪天有实力更雄厚的公司看上了我们的小项目，人家瞪一眼，以我们那单薄实力也是吃不消的。对这钟情况，我们三人有不一样的看法，双姐觉得我小题大做。慧儿倒是有忧患意识，但是她却主张继续加大投入，大有树大不怕招风的意思。所以每一期指南的出版，都会叫她憔悴不堪。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总觉得资源过分集中是不妥的。每天看着滚滚而来的信息，挑挑选选之后能出版的还不及三分之一我就着急。这么大的市场，足够养活竞争对手，稍不留神就会阴沟翻船。
要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市场开发和维持利润上，而不是单纯竞争上，至少短期内成长成为地区内最灵通的信息渠道商。不能只盯着广告，要突破，要建立一个立体的信息平台。
考虑再三，我把三人聚在一起，告诉她们自己的想法。她们不理解，觉得我的话大，想法也不好实现，盈利方式也不明朗。反正就是不明白。
“这样解释吧，”看着她们茫然的样子，我说：“知道白鸽搜索网站，怎么赚钱么？”
“你直接说，我们听着。看看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双姐说。
“他们免费为网民提供互联网信息检索，但是有的人就希望别人在查找同类消息的时候，自己发布的信息能优先出现，于是他们就会和白鸽进行交易，以确定自己在百度方面的优先地位。继续发展下去，花钱的人多了，大家看见好处，那白鸽就能拍卖这个优先权了，甚至让不给钱的信息出现在搜索结果的后面或者……不出现。”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一个小广告公司。”慧儿问道。
“再给你说114查号台，你想知道什么电话号码都能查到是不是？为什么能查到？你查询是免费的，但是被查询是收钱的。我的意思是，我们要让咱们市的人有需求或疑问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想到我们，这样那些想让人知道自己消息的人还不乖乖掏钱？”
“可是我们只有一份指南呀，”我看见双姐的眼睛好像闪烁着光，但是很快就黯淡下来，“想在传统行业扩张，投入是不是太大了？“
“我想好了，我们现在要高调！消费指南势头不错，我们手上也有大把大把的各类消息，可以凭借这个去代理报纸之类的广告，投入不会很多，这样我们手上的资源也不会浪费了。”
“然后呢？”慧儿问我：“一个立体平台总不至于只有一份指南和几分报纸吧。”
“同志啊，既然你这么问，那网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建设呀。最好能够把平台搭在市里几个火点的网站上，都交给你了，要用心呀。”
“我回去好好想想，你们先忙。”双姐撂了句话，就开始闭目沉思了。……
“想什么呢？还在想你那平台的事情啊？这次我们分了五万，我觉得以后还这么做挺好的，干嘛非要找那么多事情啊。”慧儿疑惑不解地问我：“不过前两天你说我们以后的发展问题的样子，还是挺帅的。”
“在想前两天我们开小会的情景，”我顿了顿，继续说：“双姐真奇怪，明明叫我下个礼拜去谈代理的事情，怎么还分这么多钱，好像不准备把钱留着投入一样。没有投入怎么挣钱啊？”
“公司是她的，我们只是打工嘛。难道你还真把这当成你的事业啊？”
“至少现在是我事业的起点嘛，做一件事情就要尽量做好，妈妈没有教过你啊？也许按照现在的状态，我们可以潇洒上两三年，但是这以后呢？万一我们被打垮了，我拿什么养活你？还是要往前看些，现在你住着小房子不觉得挤，以后呢？要是结婚了，有了孩子怎么办？万一你肚皮争气一下两个，这就真住不下咯。”
“讨厌！流氓！看我不咬你！”慧儿红着脸，猛然低头朝我咬来，连电视也顾不了了。
我把胳膊一紧，恶狠狠地说：“叫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流氓！”
罗衫不掩小蛮腰，
汗挂鬓丝银牙咬。
面若桃花红胜火，
美目蒙蒙度春波。
第二天上班，我们迟到了，双姐暧昧地看着我们，嘿嘿地笑了两声，什么也没有说。倒是慧儿在我背后狠狠地掐了一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赶紧向双姐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来转移她的视线：“你昨天叫我找报社谈合作的事情，怎么不多留点钱？”
“光喜欢慧儿，就一点也不喜欢钱呀？不喜欢就还给我。”她似笑非笑地说：“你还真以为我们就赚那么点呀？就知道在外面跑了，也不关心下账面。放心，我们有钱！要不是你前两天说的那些话，我还能再多分点给你们呢。”
“哦，那好，那我现在就约一下报社。”说完我逃似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开始装模做样起来。其实，我也挺尴尬。
按照约好的时间，我来到报社编辑部。条件不怎么样，这是我的第一印象：有点《像编辑部的故事》里演的一样。但主编是一个中年人，姓蒋，微秃，厚厚的眼镜，浑身流露出一副市井气。和这样一个精明的角色谈生意，那叫挑战！
“你好，”我说：“我是大地广告公司广告业务负责人王义，叫我小王好了。”
“你好！你好！你们的消费指南最近很火呀，一直想找个机会看看我们的同行，没想到会在今天这个环境里。不知道你电话里的合作是指什么啊？”
“是这样，我们的消费指南现在上了轨道，但是我们地发布能力有限，也有很多消息不适合我们指南最初的定位。这次来是希望我们两家能够合作起来，一起发展。”说话间，蒋秃子只是微笑，表情跟无风的湖面一样平静。
“怎么合作？”
“我们想承包你的广告业务，这样你就可以专心做日报的内容了不是？”
“都交给你做，这不太好吧，那我们广告部门干什么呀？”
我微微笑了下，从包里拿出几份报纸：“你看你们的广告，其中有多少虚假的东西我也不多说，”我指了指其中一个号称能根治癌症的广告：“这些东西只会降低你的信誉，不是长久之计。我相信你做这些也是迫于无奈，读书人嘛，总有点忧国忧民的气概。我跟你承诺，合作以后，这样的东西，你的报纸上绝对再也看不到！甚至你能拿这些虚假的东西大做文章，能提高发行量也说不定哦。”我看见他的眉角颤动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我赶紧补充道：“至于费用，我们好商量嘛。”
也许是因为说他忧国忧民，也许他本身就是一个虚假广告的受害者，反正我觉得合作有戏。于是一阵沉默以后，我开始展望我们以后美好的前途。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终于松口了：“报社不是我的，我们要开会决定。你等我的消息吧。不过你最好能给我个明确的价格。”
“那好，我们去哪里开会？咱边吃边说好不好？时间地方你来选，只要合作成功，我们大家都有好处不是么？”
“的确广告交给你们运作比我们自己弄专业一些，质量也有保证，这样吧，过两天你给我一份计划书，我给大家做工作。”
“还是蒋主编痛快呀，需要什么您就告诉我一声，我尽量给你办好！”说完，我留下一个红包，又拜托他一定要尽力帮忙之后，吹着口哨离开了编辑部。
回到公司，我朝慧儿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回头却看见了双姐愁眉不展。
“这是咋了？一切顺利还苦瓜着脸干什么？”
“去去去，烦着呢！”双姐也不看我们，只是长长地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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