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到如今 > 一月十五日

?    意料之外,今天竟然收到萧的来信,希望我能复出参加两个月后举行的调酒比赛。更让人心烦的是原看到来信后问题太多,尤其是那些我根本就不愿记起的,丝毫不留口新鲜空气。到最后,负荷不起的我夺门而出,放纵肺部大口寻回那解脱气息。

    想找人倾诉,不被打扰的缓缓倾诉,并能在我挖掘到心中硬伤时像北极星那样指引着如何开启,完结。想到一个人,那把冥冥中的钥匙也许就在身边,于是来到老人家中。

    不想你看得太过复杂,还是跳出来换个方式讲述。

    搬来藤椅坐在店主对面,浓缩后的身体里有太多我不曾经历的故事,可现在我只想对他说出属于我的故事。从哪里开始好呢,还是从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那一年希十九岁。

    和希从小学起就是同学,一直到大学从未分开过,只是从普通同学变成朋友,再到死党、知己,另一个自己。

    我家是传统的高知家庭,父亲四十得女很是珍惜,更想我能像他一样平安、稳定的渡过一生。可我却是个逆女,进大学后就收拾东西搬出家和希一起住。不过仍算不上标准的叛逆,没有切断与母体相联系的脐带,那高额的学费毕竟无力负担。于是离家的我放下这样一句话,学费还是由你们出,这专业可是你们选定的,当然,如果你们想要个大学没毕业的女儿也行。

    希为迎接我的到来租了套大点的房子,也多找了份兼职来应付增长迅速的开支。她的拼命和疲累都看在眼里,有点理所当然,也曾憧憬两人共同为滋长的感情而努力。希是个孤儿,远亲们看她可怜常常是你带一年我带半年的轮流换住,还凑钱供她上学。很早熟也很独立的人,更难得的是在尝尽人世冷暖后的只记住那丝缕温暖,使之燃烧来融化周遭的冰层。待到十六岁以后就开始独自居住,四处打零工换取微薄的生活费,昂贵的学杂费。

    照顾我,从认识的那天开始,已经成为她的习惯。常问为什么对事对人都那么友好、宽容,换来希笑言,既然是有今生没来世,就该竭力做好每件事,照顾好身边每个人。她真的有这样坚持,尽管收入不是很多,逢年过节过生日都会拎上些水果、营养品去拜会这边那群的远亲。

    我却笑话她做人太过婆妈,处事面面俱到很辛苦,可她却始终自得其乐。

    从小父母就很严格的筛选我周围的朋友,担心交上坏朋友走错路,想踢足球,没有男孩子愿意一起玩,对女孩子的游戏又不感兴趣,更多玩伴被父母隔离.幸好对希很是喜欢,赞同她从小显露的安稳,真诚。有时请她住在我家时,吃饭言谈间感觉他们三人更像一家人,我是应该被排除在外的流浪异族。在搬出来以后,希常代我打电话回家汇报近况。

    努力吹开厚密的茶叶层,啜饮后接着道。

    父母强烈反对学习调酒,认为这算不上什么正经行业,只盼望我专心学习心理学,毕业后能找到稳妥的长远饭碗。可我告诉他们,自己真的很喜欢调酒,尤其当酒瓶在手上翻飞,两指间的调酒壶散发出阵阵冰凉时,一种远古动物游弋在北极冰层下的自在感充溢周身。

    到后来,我就在一家名叫城市星座的酒吧里代班做花式调酒师。既能贴补希,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更能学到许多新的东西。

    在那座城市里,酒吧几乎含盖了夜生活的全部,从喝酒、聊天、跳舞、唱歌、毒品到开房。在那种喧闹、复杂的环境,年少气盛的我从不懂收敛,凭借那点微末本事胡冲乱撞。因此,希很是担心,做完兼职后哪怕再累也会跑来酒吧喝酒加盯梢。我却从未多想,一心研究如何调制出更有特色的花式调酒,技术也是在那时有了长足的进步,同时,酒量与日俱增。不到半年,就跃升成为那家酒吧的首席调酒师。

    那年我二十二岁,希二十三岁,我们刚大学毕业。

    一拿到毕业证我就把它锁进抽屉,每天早上睡觉,下午上网查看更新的调酒资料,晚上去酒吧上班,凌晨四点下班回家。希却不同,由于品学兼优学校就推荐她去到一家大型建筑公司,随着她以个女子身份的塌实苦干、创新设计,三个月后就由试用员工转为公司骨干。并且,经热心人介绍顺理成章认识了位高大、睿智的男子,随着与我步出交叉点,她和那男子很快步入谈婚论嫁的阶段。

    也曾问过自己,究竟存在于我和希之间的感情是什么,爱么,不够深入热烈,一般的好朋友吧,又早已迈出某个界限。我不明白,希也理智的看到疑惑,于是选择婚姻。

    他男朋友很像我父亲,就连反感我的生活方式都一样。尽管如此,还是经常陪希到酒吧来捧我的场。

    这时酒吧换了位新领班,人如其名的潇洒女子。据酒吧中人传说,潇是某个有头有脸大人物的情妇。

    因着传闻,我也就把她看成是可供娱乐的人,时常开些口无遮拦的玩笑。但她品酒真的很在行,任我混多种酒调制后给她,浅尝后总人一一道出出处。到后来,她也成为我的私人酒友,只要调出新酒,总是等她试后才决定能否推广,将会到何种受欢迎程度,潇的预计很准确.

    不可否认,潇是个很有个人魅力的女人,从没见她穿过正规的领班制服,紧身黑衣是她不变的潮流,唯一在变化的只是款式。在那种昏暗的场合,黑衣本不太显眼,但与此相映衬的是她白皙的皮肤,尤其是领口处起伏的半抹乳沟,盈盈的很是诱人。高挑的身材,一头凌乱的烫发野性十足,还有那双微翘的眼睛妖媚动人,眼里永远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

    潇大我五岁,但我们很谈得来,我也很喜欢她那种成熟味道,也许是知道自己太不成熟的缘故。但那时不知,若不受苦,生命是没法成熟,只有在复活的静止中才能含蓄出全新的力量。

    终于,我那股不顾一切的烈焰烫到自己,苦难如期而至。同样的身体,潮湿的深入,火热的情感,还有不变的媒介—酒和药丸,在那之后,潇告诉我说想离开那男子和我一起生活。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停下来,狂灌茶水后再次继续。

    那是个周末,希依旧带着男友前来捧场。我递上两杯新调配的才子佳人,看着希很开心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有喜事宣布。果然希告诉我说已定下婚期,而且马上要升职调往外地负责某项重大工程。

    那个瞬间我是真的为他俩高兴,除了希说再不能照顾我时感到黯然,可还是要在他们最幸福的时刻面临他们分别,不知该说什么,沉默选择一杯接着一杯灌下混酒。

    置身嘈杂,深深印记下他们轻重合声,具体的话语却记不太清楚。依稀听到希为我将来作出种种的规划,庆幸她还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那些未完成的梦想,她始终没有沉迷于自己的世界。

    她说,“弈啊,要加油成为顶尖的花式调酒师,到那时伯父伯母也会觉得高兴就不再反对,你自己也可以开家专门的调酒学校来教导跟你有同样兴趣爱好的年轻人,看他们收获更多成功.那将是多完美的人生。”

    人在兴奋的情况下最是容易喝醉,又灌下大杯烈酒的我开始口齿不清,“我开学校会误人子弟,还是开酒吧好了,跟潇一起开家大型酒吧,她,她答应过我…”

    想到潇,心里忍不住嘀咕快半场还没见到她的影子,打电话又不接,没来由失了踪迹。忿怨加上习惯,配合着希过于幸福的背景,我摸索着到洗手间吞下药丸。眨眼间,就见我飘到另个地方,那里没有烦恼,也没有梦想.

    一番折腾后扶着墙角走出洗手间,就见七八个彪型东北大汉挥着酒瓶冲过来,不过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的双手,道路在眼中变得狭窄漫长起来。

    我就这么被俘获。

    受到酒精麻木的四肢五感只有听力还算正常,犹记远远传来老板的怒吼,“打电话叫人啊,太不象话了,谁竟敢扫我的场子!”以及近在咫尺的希提高嗓音制止,“你们别乱来,先放开她,不然报警对大家都没好处。”我奋力想缩回右手,无奈拽的太紧,几下摆动后纹丝未移,迷糊间并没意识到危险临近,只是觉得手很痛,还在想潇今天怎么没来,来了就可以帮我受伤的手上药,用她的热唇亲吻伤痛。

    被硬拉进人群,舞池的镭射灯乎远乎近,眼前的光线也忽明忽暗。当有个来人大叫一声,我麻木的眼神跟随他手中反光的玻璃瓶移动,然后倍感晕眩,之后陷入黑暗,似乎有什么东西挡在面前,身体也无知无觉抖动数下,清晰听到,“噗嗤”的穿透声响。

    时间好象停顿了半分钟,在那之后又听见有人高喊,“快开灯!打着人了,快开灯呀!”

    惨白的光线骤然亮起,我下意识抬手去挡格,才发现视做珍贵的右手完好无损,而希却半趴在地上。

    滴答。滴答。急促的滴水声回响。

    希的男友挤进来叫着翻过她的身体,捂嘴退后的惊诧神情只因瞧见半截酒瓶深深扎进胸口左上角,朝外的瓶口正一滴滴流淌着从心房道出的鲜血。

    滴答。滴答。

    时间顺着血滴在飞奔,希的生命却在消逝,而我,只是呆怔,灵魂破壳的无力。大脑中的酒精和药力刹时被血腥味给震慑,早已无影无踪,尖叫声混杂怒骂及哀鸣,留下不完整的空白。

    述说完,我捂着双眼感觉身体有火在烧,火焰中心似乎有什么还在生长,在呼应。

    老人重新沏上茶,斟满递给我,“回忆本身就伴随痛苦,即使不去触碰,它仍长在那里,说出来后,你会感到放下。”

    是啊,我这么努力远离家乡,想要脱逃过去,却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国度,可潇还是轻易找到并提醒着我。参加比赛,她说这是重新振作的唯一方法,这是另个约定,她说她会在那里等着我。

    说罢,我望向老人,他的双眼一直都在注视着我,面容虽憔悴但那双眼内的星光却在不停闪烁,让我想起黎明前置身**的潇。老人颤抖的手端起茶杯,沿着杯口轻吹茶叶,浅酌后问道,“你还是喜欢调酒的吧。”

    我不假思索回答,“是的,它能让我自由自在发挥心中所想。”

    “那还犹豫什么,不管你原来是什么,现在的你是幸福的,并有能力回望过去种种。难道是在担心回过头做不到更好吗?”

    “担心么,不是,那应该是恐惧,一种看见自己活生生被撕裂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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