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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道:“多谢前辈的好意了。正如令公子所言,晚辈来沉月山也不是一两天了,山中景色也看得差不多了。明日晚辈便准备下山,还要回房收拾行李,就不用劳烦秦宗主了。”
秦月眠听他说到“明日下山”之时竟然没有一点犹豫,脸色愈加地难看了。
秦锦华却仍然笑道:“萧少侠明日就要走了么?怎么如此匆忙?我早听说萧少侠武功既高、人品又正直,是武林中年轻一辈的杰出人物,正欣喜得以一见。岂料还未详谈,你就要下山了。何不再多住几日?”
萧怡摇头道:“多谢前辈好意,不过晚辈父亲的生辰快要到了。每年家父生辰之日,萧氏子弟必然要回祖宅庆贺,我便是明日就走,那也是要快马加鞭才能赶得及,如何能够再住?”
秦月眠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件事,萧怡却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将萧怡当作爱人,萧怡却未必把自己放在心上,何必事事要跟自己说明?不由又立即移开了视线。
秦锦华见两人神情,知道必有古怪,但苦于昨日方才出关,不知详情,无从劝解,便想着还是过会儿问过慕容青华再作打算,口中说道:“既然如此,就让离妍先服侍少侠回房歇息。今夜家宴,既是犬子的贺宴,也是给少侠送行,你可一定要来。”
萧怡急忙答应了,就跟着离妍离开了。他不敢回头去看,当然也就没有看见秦月眠一直跟随着他背影的目光。
秦锦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儿子,摇了摇头,拍了拍秦月眠的肩膀,也转身而去。
萧怡回到房内,连坐都不坐,立即收拾衣物,打成了一个包裹,放在桌上。
他本以为,一个月过去,就算秦月眠再如何痛苦,也应该消气了。哪里想到,今日一见,竟然如此尴尬,看来秦月面对他的执念确实很深。这更加坚定了萧怡要走的决心。这样纠缠下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收拾完行李,萧怡本打算再去后山的那个荷塘看一眼。虽然两人曾在哪里不欢而散,但是秦月眠带他到荷塘边上时他心中的狂喜与感动,他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岂知,沉月宗一些与他交好的弟子听说他要下山,纷纷上门来告别,也都劝他不要离开秦月眠。萧怡一批批地接待,一批批地解释,不知不觉中便已经到了晚上。离妍过来叩门,引他到前庭的一个大厅中去。
沉月宗入室记名的弟子几乎都在座,还有不少来道贺的江湖豪侠,人满满地坐了好几桌。秦锦华给萧怡留的,却是一个主位。萧怡走过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令他着实尴尬。
沉月山的饮食一向是极为讲究的,今天这样一个大日子,当然做得更加用心,但萧怡却只觉得食不下咽、如坐针毡。
秦月眠明明就坐在他的身边,却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连萧怡向他敬酒,都轻描淡写地避了开去。而除了秦月眠之外,所有其他人的眼睛似乎都盯在他的身上,这些眼神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带着好奇与玩味。
酒过三巡,萧怡终于觉得无法忍耐了,忽然起身,以不胜酒力为由,匆匆离席而去。
他刚刚走到大厅外,却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显然是有人也跟着他出来了。
萧怡心跳陡然加速,心想莫不是秦月眠追了出来?但他今日摆明了不愿与自己说话,又怎么会在这时候追出来呢?
他猛然回头,却不由微微一愣,他身后站着的居然是慕容青华!
慕容青华露出一个懒散的笑容,道:“不是秦月眠追出来,你觉得失望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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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确实非常失望,但是看到慕容青华却比看到秦月眠更加令他讶异。
他跟慕容青华不过一面之缘,之后就再也没有接触过。萧怡总觉得慕容青华此人深不可测,每次看到自己都笑得诡异莫名,令他背后冷汗直冒,堪称一个进化版的秦月眠。萧怡怎么敢随便招惹?总是远远地避了开去。
今日,慕容青华居然主动来找他,他却不能再随便溜走了,只得疑惑地问道:“慕容前辈,不知您有什么指教?”
慕容青华笑道:“你明晨就要下山了,我想着与你相识一场,怎能不来送行?萧公子可愿与我共饮一杯?”
萧怡道:“怎敢劳动前辈大驾?晚辈已经喝醉了,实在没有办法再喝酒了。”
慕容青华道:“萧少侠只当是陪我散散心,又有何妨?还是说萧少侠也与那世俗之人一般,不齿于我与锦华的关系,看不起我呢?”
萧怡慌忙道:“晚辈岂敢?”心中却在疑惑,秦锦华闭关多日终于出关,慕容青华不去陪他,却来找自己的麻烦,难道也是来给秦月眠作说客的么?只是,连秦月眠自己都不再打算留下自己,慕容青华又怎么会多管闲事?
慕容青华引着他向后山而行,竟然又一路走到了秦月眠带他去过的那个荷塘。
塘中的荷花有不少已经谢了,只有几支残荷孤寂地顶着月光而立。
慕容青华让他坐下,边道:“这地方月眠从小就喜欢,年年夏天都过来玩,还不许旁人跟来。不过他不让我跟,我不会偷偷过来么?小孩子果然单纯得很。”
萧怡坐下,不由自主地转头去看那荷塘。他虽然从今日一早就想着要过来,可是却只想着一个人在这里看看,哪晓得最后尽管来了,却是跟着慕容青华来的。旁边坐着这样一个人,让他如何定得下心来?于是问道:“慕容前辈带晚辈至此,究竟有何吩咐?”
慕容青华对着他勾了勾嘴角,把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终于笑道:“听闻萧氏子弟出生之时都会有得到翡翠玉扣作为标志。我曾经见过你三哥萧悛把那玉扣缝在腰带上,每日里从不离身,拿来招摇过市。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玉扣,难不成是丢失了么?”
萧怡未料想他居然问起这件事,淡淡道:“我的玉扣并不是丢失,而是已经送人了。”
“哦?”慕容青华又是一笑,问道:“我听说萧家子弟有把玉扣送给心上人为信物的。却不知萧公子你又把它赠与了哪家闺秀呢?”
萧怡道:“并不是送给了女子,而是给了一位恩人。”他看了慕容青华一眼,又道:“慕容前辈,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慕容青华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摸出一枚玉扣来。这枚玉扣碧绿青翠,几乎没有一丝杂质。表面光滑圆润,质地极佳。内环的一侧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怡”字。
慕容青华将玉扣放在石桌上,笑道:“这是不是你的?”
萧怡大惊失色,伸手抓过那枚玉扣,翻来覆去地查看,道:“不错。”又抬起头,问道:“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慕容青华笑道:“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当然是从某人手上偷了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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