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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李的母亲去世已经十几年了。十几年的时间不算短,在这不短的年头里,很多的事情,很多的情感,老李都已经淡了、忘了,但是对母亲的思念和感情不仅没有丝毫的淡忘,反而与日俱增,积累的愈加醇厚和浓烈。

    寡母养大了老李,付出的辛劳可想而知。老李完全记得母亲跋涉生活的艰难,她劳动、养家一肩挑,极小的物质获得又先尽了儿子,她吃得苦可谓车载斗量诉说不尽,所以,老李只要想起母亲一生不容易,心里总是十分酸楚。尤其让他难过得是,他能反哺母亲时,也不过是在勉强温饱的程度上报答了几年母爱,并且,母亲没有享清福,还得看孙子、做饭。母亲去世后,老李的生活一天天好起来,能让母亲享福的条件越来越充分,可母亲早已不在了,这是让老李既无奈又伤心的事情。有时,老李闭住眼瞎想,如果能把母亲叫回来享享清福,他一定精心伺候,好吃好穿好玩,让母亲乐得整日合不拢嘴。最次,他突发奇想,要是能获得一些母亲在阴间的消息也行啊,也能满足一下当儿子的渴望啊。人们不是常说,阴间有着和阳间一样的社会生活吗,也分官民,也分穷富,老李想着能帮母亲在阴间过上好日子也行啊。可是,当他把眼睁开,白花花的阳光和现实世界摆在眼前,什么阴间,什么想象,什么渴念,统统没影的事,他只有气馁了。

    夏末的某一天是母亲的忌日。这一天,老李会将母亲的在天之灵用一种形式接回家祭奠。这种形式是当地的一种习俗,老李认为这种习俗很好,它为怀念母亲提供了专门的仪程和方式。老李对这一天很重视,他总是非常虔诚庄重地给母亲牌位一天三顿摆满供品,点烛焚香,磕头祭拜。其余的时间,他会陷入沉思,回想和母亲生活时的各种情况和细节。想着想着,他的眼中就噙满了泪水,泪水多时就滴落下来。这一天,老李绝对不出门,他要在家好好陪母亲一天。

    后来,对于这一天,老李重视得越加固执。这一天,他必须在家,不管有什么情况也不能阻挡他在家:是星期天,那正好;不是星期天,找人换班;换班不成,请假;请假不成,宁愿打旷工;最能表明他这种固执心情的是大前年的那次高价坐出租车。

    母亲忌日的前几天,老李被安排出差,临走时,他计算一下,母亲忌日肯定能赶回来。出去后事办得很顺利,一天日子没耽搁,返程火车坐得也赶趟,老李轻松地睡起了觉。可谁知,火车走着走着,在一个不该停靠的站点“咯噔”一声停了下来。车上的旅客立马惊慌起来,老李醒了。车厢里喇叭广播起来,说前方道路被塌方山石所阻,有关方面正组织力量积极清除,估计七、八个小时后恢复通车,请旅客耐心等待。

    就是七、八个小时后通车,也不误母亲忌日到家,可老李等不下去,他担心时间万一推迟,就会耽误拜祭母亲,这会让他的心中永远地结上一个疙瘩,甚至会抱憾终身。他毅然地掂起行李下了车,夜色里,拦住一辆出租车就往回跑。出租车司机跟他要三百块钱,他价都没还就上了车。司机不由得偷着乐,暗庆逮住了一个冤大头,本来想顾客跟他砍价到二百块也是可以成交的。

    这年的忌日又到了。这天单位里事不多,老李简单说一声就请了假,老李很欣慰。清早,老李起床,洗漱毕,来到了母亲的牌位前。他把牌位再擦拭一遍,恭恭敬敬地摆正位置,然后,就把昨天买好的瓜果、点心等一一地献在牌位前,又把早上做的饭菜分两个碗供上。供品摆好后,老李又安放好香炉,摁着电光烛,就开始点香。他左手捏住四柱香,右手点火,火焰扑扑的将香点燃,香的气味便氤氲起来。

    气氛显得肃穆了。老李双手执香,低头,静默一会儿,然后,把香作揖,下跪,磕头。头栽下去,老李的脑子顿时清空了许多,只有母亲这个概念满头充斥。他觉得眼眶一热,有点儿想哭,但他忍住了,毕竟十几年过去了,用哭的方式悼念母亲难免夸张,而默默地追忆,才不失含蓄且更具深情。

    家里的人都上班、上学之后,剩下老李一人在家静静地陪伴着心中的母亲,他好像想了很多往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在这样的恍惚和宁静中,很快,半个上午就过去了。

    朋友就是这个时候进了家门。

    老李一看,哎呀,是老朋友远道而来!他立刻打破沉思,露出笑脸,起身热情地迎接朋友。

    朋友是老朋友。二人在一个单位工作了近二十年。因为归根结底朋友是省城下来的插队知青,所以,十几年前,朋友还是抓住机会调回了老家。不过,朋友也常回来,只要回来就要来老李家看看,或住两日。

    朋友是好朋友。老李的母亲治病及丧事,朋友都帮忙不小,所以,朋友一见老李家香烟缭绕着的牌位后,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说,这次来正巧碰上伯母忌日,我带的礼物就先供献给伯母了。说罢,他供了礼品,然后上香,鞠躬。

    礼毕,二人坐下说话。朋友来办的是件公事,没啥可说的,话题自然就围绕着老李的母亲拉开去,并且,朋友对老李的母亲很熟悉,话就越扯越长越扯越多越扯越深。感叹唏嘘激动还有惋惜和遗憾,让老李对母亲的忆念和感怀到了难以自拔的境界,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他的状态还有些凝固。

    朋友对老李这份思母之情十分感佩,吃饭间,他就几次欲言又止的想传达给老李一个消息。他所以欲言又止,是觉得这个消息有些离奇,有些玄,自己也在信与不信之间,可是,他又觉得这消息告知老李这样的孝子是最合适最恰当的。

    老李听出朋友有话要说,就说有什么话你说,在老朋友面前提什么要求都可以。朋友说我不提什么要求,我是有个消息想告诉你,省城那边出了一位巫师,那可是个高人,说是只要给人施法,就可以和死去的先人见面,老李你思母心切,这可是值得一试的神法呀。

    老李一听,激灵了一下,说是吗,你见过?朋友说没见过,是一个朋友说的,听那朋友口气,他周围什么人叫巫师做过。老李紧着问,是什么情况?朋友说也不知当时我忙没听清楚,还是他说的不具体,我给你讲不明白,印象中觉得挺奇特的。

    老李听朋友说得含混,笑了,说你看,迷信!

    阴阳无界,人鬼相见,这样的说法是荒唐的,不可信的,把它斥之为迷信,老李还是有这点儿觉悟的,毕竟受了几十年的破除迷信的教育,尤其见过不少活生生的本街道居民被迷信所骗的例子。

    街道里常好来一些自称是算卦人的家伙挨门挨户地问着想给人算卦。有人被说动了,算卦的就进门去给算一下。他们算卦的方法都很简单,主家问财,他们装模作样地掐指点头,说有、有,多、多;主家问儿女前程,他们说好、好;主家问寿,他们说高、高,如此这般,哄得主家都还愉快。但随后,算卦的又脸色突变,卦情急转直下,说卦象大的方面还不错,但却还有小灾隐患,且就在近期。见主家面露慌色,算卦的便说可以摆治。摆治的方法首先是要钱,不过,这些求告着上门算卦的胃口都不大,十块、二十块而已,主家到也容易接受。然后,他们在屋内点柱香,烧几张纸,朝某个方向磕个头,口中念念有词几句,就算替主家祈了福,免了灾,

    算过卦的居民在街前一交流,这些算卦的都统一招数,没有因人而异,没有对症下药,没有不同命运,一个处方解释千差万别的人生,这不就是编个法儿骗钱吗。即使是十块、二十块被人骗也心疼啊,这不都是相信迷信吃的亏吗。居委会的干部听说了,认为他们的工作松了松,坏人就攻了攻,就开展了一番宣传破除迷信的工作。

    后来,有一家居民竟被算卦的骗走了千元钱财,气得哭天抹泪。

    实例更加典型,居委会做起破除迷信工作干劲十足了。工作做出点影响,上级还表扬了一番,居委会几个干部脖子一梗,小眼儿一亮,脚步斜蹅着,四处闻衅着破除迷信。尤其那个女居委主任,说话乍乍乎乎的,常常肚子一挺一挺地说我就不怕鬼神,看鬼神能把我怎么样,俨然成了唯物主义的化身。

    在这样的环境影响下,老李张口便说巫师迷信,就不足为奇。

    午饭后,朋友便告辞老李回省城了。

    按说,不信迷信的老李该把朋友传播的这个迷信消息置之脑后,并会渐渐地淡出记忆之中。然而,世间常有让人出尔反尔的事情发生,你想忘掉它,它偏要强迫你想起;你不想重视它,它偏要让你重视。老李几乎是追悔朋友迈出去的脚步,多想朋友能奇迹般的转回来,给他再讲讲巫师的故事,并帮助他很快,不,立刻把巫师请过来。

    这是因为老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当天夜里,老李梦见了母亲。母亲还穿着以前那些很不好的衣服,手中拿着很粗糙的食物往嘴里送。老李一看,马上心酸起来,眼中有泪要往下滴,他哽咽着对母亲说我要给你买新衣买好吃的。可是,他似乎觉得话还未出口,母亲却说话了,它说一切等见了面再说吧。母亲的话一完,老李噔地就从梦中醒来。

    他醒的清楚明白,刚才的梦境历历在目,他还觉到一阵震撼感浸满全身直抵骨髓。他不动姿势地躺着,认真思索:梦的时间很短,但印象极深,尤其是母亲说话,竟犹如生时,真真切切。老李想梦见母亲是常有的事,可梦中的母亲常常是默默地做着什么,说话,并且如此真切的说话却从未听到过。那么,这次不同寻常的开口说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更让他想不透或者说觉得蹊跷的是,母亲的说话和话语的内容竟是在朋友来家报道说有巫师可使人鬼相见后说的,其时间的把握,阴阳的吻合,真的蕴含着凡人参不透的神秘吗?如果把母亲的话当真,相信巫师有此神力,这算不算迷信呢,换句话说,这与迷信的区别在哪里呢?

    老李困惑了。但是,不论如何困惑,母亲的话对他都有着不可抗拒的召唤力。他宁愿相信梦中母亲的说话,他觉得不实现梦中母亲的期望他是千分万分的于心不忍。况且,母亲的话并非无的放矢,并非出难题,她正是在阳间有了这种神人和神力之后才提的请求,其情可悯,其愿当遂啊!

    况且,尽管阴阳殊世,老李也耿耿于梦中母亲的寒酸,想必梦中的母亲仍在煎熬于贫困,他多么想通过见面沟通,援手母亲脱贫致富啊!这样,再想到迷信二字,老李嗤鼻了,他绝不想让这样不负责任的词语与他们母子相见混为一谈。

    老李下了决心,要请巫师帮他们母子相见,他睡不着了,天亮不久,他就迫不及待地给朋友打去了电话,请求帮找巫师。朋友好像并没有惊讶老李思想的转弯,说,我一定帮你找到巫师,不过我得一道一道打听,得慢慢来。老李说,你得快快来。

    从此,老李陷入了对巫师的等待中,他时刻盼着朋友领着巫师从天而降。

    时间转眼就到了深秋,树上的叶子都变成焦黄色,哗啦啦地被风吹起,漫天飞舞,又落下来铺满大地。凉风刮得越来越犀利,越来越冷酷,嗖嗖的像小尖刀刺进人的衣裤,刺疼人的肌肤。老李觉得不加衣裤不行了,而且尤要加好内衣内裤。所谓加好内衣内裤,老李的标准是要加新的秋衣秋裤,要是棉质的,秋衣要塞进秋裤里,秋裤要塞进袜筒里,这样,凉风才无缝可钻,无隙可乘,保了暖,保了健康,这样抵御寒风的方法,老李是在经历了母亲病痛之后获得的。

    十几岁的时候,也是深秋,老李去上学,刚走到半路,就被同学喊了回去,说他母亲病了。他慌慌张张地跑回家,果然见母亲已躺在炕上,捂着肚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请来街道上的医生一看,说是受了凉、中了阴,便用钢针放母亲指头上的血,下巴上的血,额头上的血。那血啊,漆黑漆黑的,像煤水!放了好多,才渐渐转为红色。扎罢针,医生又让母亲喝了姜片熬的水,才让她休息,嘱咐要盖好被子,保暖,别再受凉,主要是肚这块不要受凉。

    医生给他们讲中阴的原因,说病人没穿内衣,外衣又宽大不合身,走路时衣服摆动扇风,又扇进去的是深秋的凉风,就非受凉不可,非中阴不可。医生还语气严重地说,不能小看了这受凉中阴,阴重了也很危险,照样会要命。医生走时安顿说,秋天要穿内衣,最好再穿上内裤,也就是穿一套秋衣秋裤吧,贴身穿着,上下塞好,就能避免肚腹疼痛受凉中阴。

    病情稳定下来的母亲表情很尴尬,她点头赞同医生的忠告,又暗叹自己连一套秋衣秋裤也买不起。生活的困厄使她视秋衣秋裤几乎为奢侈,病后,她也不过是在身内套上了夏季穿过的簿旧衣服。

    老李从来不懂一套秋衣秋裤作用如此巨大,竟然攸关性命,可是养育自己的母亲却穿不起秋衣秋裤。据医生的话说,这就等于时时与危险为伴。老李觉得从那以后他就老为母亲的健康操着心,秋衣秋裤竟成了他在以后生活中追求的一个高远的目标。他挣开工资后,首先的是记得给母亲买了一套崭新的秋衣秋裤。

    母亲去世后,老李经济状况逐渐好起来,见识也多起来,才发现自己过去的眼光太狭小,思想太僵化,给母亲买衣服的层次就是秋衣秋裤,真是太寒伧了,寒伧得他想起来都有些无地自容。可是,从那种穷困的家庭中走来,他的眼光想高也高不了,所以,梦中的母亲依然一身旧衣,老李好不心酸、内疚。他想,要是能跟母亲见面,一定要给母亲买多多的时新衣裤。

    老李就又着急起来,马上就给朋友打电话,催促快快联系巫师。朋友说天天都在联系,又说,我的那个见巫师做过的朋友说了,巫师现在可是声名远播,找的人很多,因此山南海北的到处跑,天下云游,不过,已经跟他通了话,但还需等些时候。

    老李觉得这真是紧病慢大夫,没办法,还得等,等着等着就到了深冬。可能等急了,老李的脾气有些变坏,脸常常黑封着,说话没好气。一天中午,家里的给他在饭桌上摆了一碟酸菜,他终于怒气大发了。他说,早就不让家里腌酸菜,不让在家里提酸菜二字,今天怎么把酸菜端上桌了。家里的说这是她们单位发的。现在不是时兴开发什么绿色菜、土特菜吗,这酸菜就给开发出来了。这可是正宗的酸菜原料,芥菜和芥缨子,再加科学腌制和佐料,所以吃起来味道很好,单位就给职工发福利了。

    味道好老李也不稀罕,他看都不看酸菜,草草地吃了些饭,就怒冲冲地撂下碗筷溜达出门。

    老李实在怕见酸菜,怕因酸菜而勾起回想。他觉得想到酸菜比想到秋衣秋裤更令他伤心。

    至少二十岁前吧,年年的每个冬季,还包括半个春季,老李唯一的下饭菜只有酸菜。酸菜的原料就是少许的白萝卜和更多成分的白萝卜缨子,这些几乎一钱不值的原料,口味极差,而吃的方法只是加点盐,清水煮热,那叫什么菜呦,可说连猪食都不如。

    这有什么办法呢,这还是母亲一捆捆的把缨子从郊区的地里背回来,洗净,开水煮,再榨干水,剁碎,压进缸里,然后沤成的酸菜。

    老李年年吃盐水煮酸菜,舌头上都能浸出酸水来。他长身体的时候,光吃酸菜,真是什么营养也没有,肚饥也特别来得快。他不想吃酸菜,可又能吃什么,他要跟母亲要求不吃酸菜,不是给母亲出难题吗,他好烦躁啊。

    母亲肯定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老李深刻地记着有那么几天,突然地,他吃着酸菜好吃了,有油味了,他好高兴,一顿能吃过去两倍的酸菜。可是,他又很快发现母亲跟他吃的不是一个锅里的酸菜。趁母亲在门外的工夫,他尝了母亲锅里的酸菜,依然盐水清煮。

    在老李的恳求下,母亲拿出一个小瓶,里边还有小半瓶油。母亲愧疚地说,油太少,可你正长身体呢。

    老李止不住地哭了,他跟母亲说咱们都吃油吧,母亲没有答应。

    老李能挣工资后,就不再让母亲腌酸菜。他不想在家中见到酸菜。过去的酸菜史漫长的让他害怕、难过。他害怕酸菜代表的贫穷,他难过母亲付出的劳苦,尤其难过母亲的愧疚。母亲当然没错,她不该愧疚,这不该的愧疚烙印般的刻在老李的心头,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所以他回避酸菜。

    所以,老李梦见母亲还拿着不可口的食物就痛心、就敏感:母亲你还在吃酸菜类的食物吗!所以老李多想告诉母亲,儿子能给你奉献多多的好吃的啊母亲!

    老李就更加急切地给朋友打电话,问找到巫师没有。朋友这回没让他失望,说正在联系,过几日将会过来。

    过几日,也就进了腊月门,家家户户开始盘算着或已开始购置年货。老李也悄悄地开始买东西,他觉得这是在给母亲买过年礼物,他的心里不知怎么竟涌起一丝温馨与激动。这回老李的眼光无论如何要抬高一些了,酸菜类、秋衣秋裤类低水平物品绝对要不屑一顾。他要给母亲买最新式的衣料,最可口的食物。他还要眼光超前一些,比方买一部手机,可考虑到母亲会否使用他犹豫了。他想到也可以买一只模型手机,可又觉得这不真的在哄鬼吗,太亵渎母亲了,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真假权衡一番,决定见了母亲问问再说——这不是能见母亲吗。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这天早晨朋友打来电话,说他陪同巫师正在来的路上,要老李做好准备,接受施法。

    老李马上就忙碌起来,先给单位请个假,然后收拾干净院子屋子,把给母亲的礼物放到顺手的位置,一切准备好,他就坐等巫师的到来。这时,老李感到心情很不平静,想着见面不知是个什么神奇场景,会不会见到母亲控制不住感情大哭失声,把该说的话忘了,把礼物忘送。。。。。。

    终于,巫师来了。朋友陪着巫师进了老李的院门,又被老李让进屋里。

    朋友向老李简要介绍了一下巫师个人的基本情况,还有他的无边法力和案例。老李恭敬地听着并时时向巫师点头。

    巫师矜持地微笑颔首。

    老李看到巫师并不像他设想过的古董模样,而是年轻帅气,打扮新潮,镜片闪光,发丝不乱,很具学者风度,不知怎么他心里有些踏实。

    既然长路迢迢的来此干事,目标明确,稍事寒暄后,巫师提议施法,老李响应。

    巫师请屋里的其他人出去,只留下他和老李。他让老李平躺在床上,嘱咐头脑要静,排除一切杂念,当然,可以保留思母的意念。然后,他把窗帘拉住,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下来。暗光中,他从随带的皮箱中取出一件奇形怪状的长袍穿上,他的形象立马突变,在老李看来,好像具有了沟通阴阳的力量。

    气氛开始怪异起来,老李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是意识,在丝丝渗透出不同寻常的感觉。。。。。。

    这时,听见院子里响起了嘈杂的人声,接着,屋门被“啪”地一声响亮推开,屋内亮了。

    女居委主任伙着两个男居委干部走了进来。

    女居委主任一眼就盯上了巫师,说,哈哈!装神弄鬼的还挺像吗,赶快把这鬼袍给我脱了!在我们街道可没有搞封建迷信的地盘。接着,又喝令巫师,走,跟我们到居委会去一趟!

    巫师不服从,说,我凭什么跟你们走?

    老李说话了,这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要客气说话。女主任说,老李同志,你也是不信迷信的人,怎么给这种人给糊弄住了。

    老李一听被糊弄这话,火了,心想我这是大半年才联系上的人,怎能叫被糊弄,就说,迷信不迷信是我的事,你们要干什么。

    女主任见老李起火,就不再对他说话。她朝两个男干部说,咱们请这位神仙到居委会坐坐,也好听听神话,开开眼界。说罢,用劲地向两个男干部使了下眼色。

    两个男干部就上来拉巫师,巫师往院里躲,两个男干部追到院里。老李见这情形,急了,他要保护巫师,就去院里挡男干部。一个男干部狠狠地拦了他一臂,他脚步一趔,重重地一屁股跌坐地上。

    他被激怒了,两眼四下一搜索,便摸住一块砖头,起身扑上前去,照着那个男干部用力地拍了下去。

    老李后来被判刑拘十五日。带走的时候,邻居们说,嗨,为一个搞迷信的巫师背这么个处分,真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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