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断雨城 > 第二章 抉择

?    年轻人,最有活力也最充满自豪感的群体.

    舞池中央,聚集了很多花花男女,蹦着跳着,他们都在宣泄青春,享受青春的乐曲--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演艺台上,一名女子在唱歌,依旧是她特有的清醇淡雅,依旧是那婉转低吟的歌喉,似乎她并非属于这个世界,偶尔迷失了方向走进了这里,她只是在对着高山歌唱,向着自然倾诉她的情感.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绿才凄凄,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

    舞厅的一角落里端坐着一位男子,一直在注视着夜儿,注视着她的举止,也在认真在听她所唱的歌.

    这位杀手,似乎在逐步走向平凡,因为在他的脸上,隐约可以找到一丝柔情.

    九点多的时候,夜儿提起了挎包,正准备回家.

    ‘夜儿小姐,赏个脸行吗?哥们儿几个正寂寞呢,一起去喝杯酒吧.‘一位醉汹汹的酒鬼拦住了夜儿的去路,用手指了指靠近舞池的一张桌子,那里围坐着四五个青年.

    夜儿对这种人自是从不搭理,绕开了那位酒鬼,像是若无其事的向门口走去.

    酒鬼脸上骤变,‘走哪儿去啊?爷们邀请你呢.‘

    似乎对夜儿的视儿不见感到很失面子。顺手用力狠拉了夜儿一把,由于用力过猛,夜儿的袖口被拉开了一条线缝.

    ‘好白的皮肤啊,今天还就跟你较真了.‘

    由于酒精的作用,刚才的瞬间也更刺激了酒鬼的兴奋,他硬是把夜儿拉到了自己的饭桌那儿.而旁边的人却都无动于衷,冷漠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俊也只能冷漠吧?因为自己就是即将夺走这位女孩生命的杀手,似乎他比谁都没有资格去关心夜儿。

    “来,喝杯酒,给我面子好吧?我这些兄弟可正看着我们呢”,话毕,酒鬼端起了一杯酒朝夜儿嘴唇靠去。而他的几个兄弟也都在起哄着,每人怀抱一位小姐。她们眼中分明写着蔑视,嘲笑...

    夜儿接住了那杯酒,毫不迟疑,朝酒鬼脸上泼去.

    呵呵,好勇敢也很坚决的女子,俊冷笑了一声,随之站了起来.

    而这边酒鬼的兄弟们都在狂乱的大笑,那些女子也在大声喧哗着.

    朝夜儿脸上的巴掌被俊狠狠的把住.

    ‘太过了些吧?滚!‘俊一甩把他摔倒开,狼狈倒地,然后用脚踏在他的胸口.

    其他几个混混都冲了上来,可也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混混而已,几分钟后,俊拉着夜儿的手离开了忘忧阁.

    他们走进了歌舞厅对面的‘来吧‘咖啡屋,选了一个安静的位置,靠窗相对坐下.

    谢谢你,我想我该回去了.夜儿抬手整理了自己被弄乱的衣服,头发.

    不经意间,被撕破的衣服露出一小块.

    蝶印?怎么会?俊的心中马上闪现那一断:

    小俊,你说为什么月亮总在我们前面啊?

    我们追它吧,把它甩到后面去

    好的,我们追着它跑.

    ...

    为什么它还在前面?

    家里的月光总是那么美,那么诱人.七八岁的两个孩子,在仰望着星空,追逐着月亮.

    他们追赶进了村后面的山丘上,两人开始有些害怕,两人的小手死死的拽住.一不小心,俊的脚底一滑,快要倒下的时候,夜儿抓紧了他,自己却摔倒了,当时流了很多血.快十点多的时候,俊的妈妈找到了他俩.

    后来夜儿的左手胳膊上留下了一块疤痕,他们将起称为蝶印,说那是幸运儿的印记.

    我得走了,谢谢你.夜儿提起了挎包,正要离去.

    可以再陪我坐会儿吗?俊从回忆中醒来,近乎乞求的口吻,似乎他自己都未听清这句话.

    然后两人静静的坐着.

    俊似乎更加确定了,因为在她的瞳子里他看到了自己,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也或许从来没有,他这样的专注看着一个女孩,盯着她的眼睛--走进去.

    对不起,我的走了,谢谢.夜儿说完匆匆的离开了‘来吧‘.

    俊望着她远去的孤影,夜深了,有一些凉意.

    走在路间有些冷的感觉,月亮挂的很高,风也好大.夜儿双手环抱了起来.自己不是渴望爱情吗?不是希望有两个人的世界吗?或许...好矛盾的想法,就这样?一个人,永远?

    俊追究没有追上去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夜儿.

    ‘她叫什么名字?‘心中的疑惑让俊不得不从紫冰这寻找答案.

    ‘似乎有关她的问题你问多了吧?‘紫冰感觉好象会有事情发生,因为俊的眼中已不再只有冷酷的表情.

    ‘告诉我,‘俊硬生生道.

    ‘夜儿,刘夜.‘

    夜儿,夜儿姐姐,他掏出了口袋里紫冰给他的夜儿的照片,海滩的背景,夜儿似在奔跑,那个看起来很安静的女子就是小时候的夜儿.

    泪水终于是控制不住,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了,流过手指,流走了时空.

    夜儿,火车会开往哪儿呀?

    这个呢,我也不知道哦,不过我听奶奶说过,它像着时空隧道,能带你走想未来和世界的另一端,长大后就可以乘坐火车咯.

    那我要快些长大,长大后和夜儿一起到世界的另一端去。

    好啊....咯咯

    咯咯....火车走咯,姐姐,我们追去好吗?

    站在身旁的紫冰看到了俊流下来的泪水,溅在照片上.她不知道,也从未想过,俊也会流泪,她以为俊是没有眼泪的,或者俊的眼泪早就全被他自己吞进了肚里.

    夜,静谧,天空微挂几点星辰,人儿大多早已散尽.瞬间抬头遥望,思绪漂移,人际的渺小,真如海中沙石一般.

    个儿高高的男子,穿着风衣,站在香樟树下,

    两颗亮闪闪的星星,似乎在漂移,然而终究两者靠近不了,却在相互远去.

    突然,陨落--流星,另一颗孤单留下,悬挂上空.

    男子的脸庞在星月的照耀下,始终如一湖静水,没有变化,然儿那种眼神,像是浸透着决心,隐忍,还是温情?

    他真的开始平淡了.

    乘坐在火车上的夜儿此刻神情呆滞.自己心中的那根线,终于是断了,唯一留在世上的至亲也终于是离她而去.

    昨天监狱长打电话通知,她的父亲因为血癌过世.

    血癌,她最后的一位亲人,自己的父亲.嘴角泛出一丝笑意,上天

    ,终于没有让自己在这世上留下牵挂,没有人可以威胁到自己了.雨城的雨来的总是那么的突然,不示预兆.

    行走在郊外的火车,像在受着雨水的洗礼.滴滴答答的雨点打在窗户上,扣住心跳,滴--滴--答--答.

    趴在父亲身上的夜儿终于是哭起来了,如洪水般,突然冲破闸门,别人阻止不了,夜儿狠狠的拽开父亲的衣服,用残留的温度温暖着父亲.十岁以来的第一次痛哭,十岁以来从未有过的幻灭般的痛苦.

    豪华客厅里.

    你怎么办事的?一个女孩都解决不了?要不要我给你加帮手啊?义父生气的责问俊.

    不,我可以的,你该相信我,我够能力.俊并不在乎他在义父心中的地位,不在乎义父对他的信任,赏识.只是他怕,如果换作别人,那么...那个夜里,他已下定了决心,拯救那个女孩,自己的夜儿姐姐.

    别给我废话,再给你一天时间,否则你给我滚蛋.义父凶道.

    俊离开了大厅以后,温爷招来了另位男子.

    你有注意他的眼神没?温爷问道.

    是的,他像是逐渐趋于平淡.

    那么,颜,在童回来之前你要把他解决掉,如果有必要的话,紫冰让她也一起消失.

    好的,看我的好戏,一切可以开始了.叫颜的男子骄傲的说道.

    在温老心里,只有利益才最重要,他是不容许任何人背叛,他有能力创造武器,更可以轻而义举的将其毁灭.

    夜儿第二天晚上就回了雨城,她准备把父亲葬在雨城,因为她要个伴,或者说想哭泣的时候,她有地方可以去.

    洗完澡后,夜儿换上了睡衣,躺在床上,两腿折了起来,上面靠着那本<张望天上的玫瑰>,在第39页的空白处,她写下了:

    人的一生就是如此的失去

    永永远远的分隔

    奶奶,父亲

    终究再见不上一面了

    除了生命,似乎自己已一无所有

    还剩下什么

    还可以失去么

    自己终于没有把柄留给上天了

    ...

    那么,俊呢?

    这时有人敲门,夜儿随手把书放入了枕下.

    门一打开,俊便强硬的闯了进来,当他把墨镜摘下的时候,夜儿才人出了她,忘忧阁里救了自己的男子.

    夜儿小姐吧?我希望你快些离开这儿.

    不,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你快些离开这儿,否则怕来不及了.

    为什么?我不走,这儿就是我的家,夜儿大声回驳.是的,这儿就是自己的家,她当然可以理直气壮.

    因为今天从义父的眼中,俊已看到了残忍的杀机.所以他坚持说道,‘别问为什么,总之今晚你必须走‘.

    不,倒是你该走才对,我可要喊人了.

    正当夜儿准备走向门口的时候,俊拉住了她的胳膊,在俊眼前,她如只羔羊般弱小,由于不忍心,他立刻放开了夜儿.

    ‘夜儿姐姐,火车将开往哪儿‘,俊放开他后,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说出了这句话.

    你是--俊?夜儿很是吃惊,眼前的这位男子?

    ‘蝶印,夜儿,那天无意间看到了你胳膊上的蝶印‘.

    ...

    两个人终于相拥而泣,他们不过是两个小时侯在一起玩过短段几年,十多年的分开后,却依然处在对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彼此间唯一的朋友.他们属于同类人,把一切放在心里,而一旦相交了,却是终生,需要安静的人.

    夜儿姐姐,我不准你走,你还有我啊;

    夜儿,不要抛下小俊好吗?

    不是说好了的,一起长大吗?

    雨好大,只在刹那间,夜儿舍不得踏上火车,她舍不得这端的俊儿,舍不得这端的美丽.她更怕,火车会带她去往的是可怕的未知,她也不知道,和奶奶,将去哪里.

    奶奶站在身后,把着闪,而夜儿依然和小俊站在一块儿,俊是偷偷跑出来的.

    夜儿知道,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或许是注定了,她和小俊在不了一起,至少是现在,俊有个很美满的家庭,而自己...每次和小俊在一起玩的时候,她真希望时间就此冻结,冻结这一切的束缚,冻结所有与他们无关的存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直这样,快乐的相守下去.

    ‘夜儿姐姐,记得给我写信,我一定会去找你‘,当夜儿踏上火车的时候,俊喊着.

    坐在火车上,夜儿不忍心朝着窗外看,她怕自己会哭出声来,她将自己依靠在奶奶的身上,把头深深的埋在奶奶的怀里,窗外的雨声,心内的呼喊声,早已把自己迷绕.

    可奶奶知道,夜儿一定在哭.她用手抚摩着夜儿的头发,却无只言片语.只是静静的,默默的希望这一切都快些过去.是的,一切总会过去,一切也终将结束,毫不留踪迹.

    火车开动后,俊才依依离开车站,头淋着雨,慢慢的回到了家.

    车程有是多个小时,夜儿并未进食,只是猛喝开水,很多次,似乎体内的水分都已化成泪雨,从奶奶的上衣襟渗出.

    他们在一个叫做梦的城市下落脚,在夜儿来说,那确实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充满着幸福的气味和温馨,小孩可以穿漂亮的衣服,背着小巧可爱的书包上学,脚上的白净球鞋打着漂亮的蝴蝶结.

    可是夜儿并没有过失望,她只是想把身体样大,过程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而她的归宿不在这儿,读书竟成了她可望不可及的一场梦.

    每天,她很早起床,跟着奶奶去一中学门口卖煎饼,朝着一个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们叫卖.而当学生们上课去后,她则偷偷的躲在教室的门口听老师讲课,偷着看同龄开心的笑容.

    夜儿仍在安静的回忆.

    俊端坐在那儿,并无言语,也是静静的,想是在忘忧阁一样,听夜儿诉说,听夜儿的故事.

    十点半多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停了电.

    ‘这里大多是贫名居住,老是拖欠电费,所以经常被停电提醒,也老是出故障,习惯了,你别动,我点撒谎能够蜡烛.‘夜儿嘱咐俊道.

    不多一会儿,夜儿用火柴点着了一只白色的蜡烛,烛光幽幽,照在夜儿脸上,心中竟有无限的忧愁,眼前的女子,本该是可以幸福的谈一场恋爱,算着时间结婚生子.俊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只是夜儿没看见,他用左手擦拭了干净.又像是陷入空洞般,无休止的痛.

    十六岁那年,奶奶因为哮喘过世.劳累一生的奶奶,似乎一辈子只为他人活着.当奶奶过世的那一刻,我并没有感伤,更没有哭泣,真的,甚至为她感到高兴些,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可以卸下身上一切的束缚.

    不管有没有天堂,她一定会比活着时轻松,快乐些,因为至少那还有爷爷会半着她,和她分担.

    ...

    真的,在得知父亲过世时,我确有种幻灭般的痛苦,和他没有过一起的生活,却是因为他是奶奶的独子,奶奶下半生理应该要托付的男人.你相信会有灵魂吗?我相信,在父亲下葬的那个夜里,奶奶来过了,她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我招手,微笑.

    奶奶身旁有个小男孩,他紧紧的拽着奶奶的衣襟,他是父亲小时候的样子,奶奶曾经告诉我说,父亲的右耳边有一颗明显大大的黑痔,我在他那找到,而他眉宇间也闪现过父亲的模样.

    蜡烛周身被蜡油缠绕,在一步步自灭.似乎也只有彻底毁灭,才可以重生,才可以卸下一切束缚.

    俊还是用左手,擦拭干了夜儿脸上的泪水,他抱住了夜儿,很紧.夜儿该可以感受到的,那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们平躺在床上,蜡烛被吹灭了,好黑,好安静.

    ...

    当俊离开的时候,夜儿该是睡着了的,因为可以听见很平稳的呼吸声,平稳的心跳声.

    时间真是把残酷的刀刃,它让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变幻成一个饱经沧桑的痛苦女子.

    为了生存,身无长技的她将自己安定在如许喧哗混杂的舞台上,如此令人消魂却恐慌的世界中,面对让自己感觉厌恶的人群.

    为了生存,她无视着周边的一切,因为再也被伤害不起了,所以她情愿不爱.

    也是为了生存,自己踏入了这样一条不归路,双手沾满的是令人恶心的血腥味.自己忘却了当时走上这条路的缘由和心境.

    这一切真如噩梦一般,也不一定会有清醒的那一天,或者即使清醒了过来,也难以从那种生活中走出.

    俊离开夜儿的住处后,独自来到了太湖旁边,仰望着屈指可数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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