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血踪惊现
迟疑了一下,刘星接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租房的吧。”
刘星突然想起自己曾在几个居民区张贴了求租房屋的信息,留下了手机号码。忙说:“不好意思,我房子租好了。”
女孩说:“不是那意思,我也是租房子的,看到你贴了不少求租信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多余的房源。”
呵,有这样找房子的,刘星还是头一次碰到,不由得佩服这女孩“滑头”。自己不去张贴信息找房子,打一个电话共享别人的劳动果实。
刘星一向热衷于助人为乐,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声音温柔的女孩。
刘星问:“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房子,我是看了好几间房。”
女孩说:“要一个套间,就是一定要......要有浴室。”说到浴室,女孩声音低下去,害羞了。对一个陌生男人说这话,看来是一个个性直爽且未经多少世面的女孩,刘星这样想。
“我知道有一套房子可能适合你,但光线有点暗。”
“光线暗一点没关系,我不在屋里看书。”
“那行,你去看看吧,在临园路四方旅社北面顶头一家。”
“哦,你再说一遍好吗,我记一下。”
刘星再说了一遍。
女孩说:“好的,我记下了,真的谢谢你能帮我。”
刘星说:“没关系”就挂了。
刘星锁好门下楼往狗肉火锅店走去,刘星记得店名叫“胖老二狗肉火锅店”。他几次路过店门前都闻到里面飘出来肉香味,似乎还夹带着一种诱人的植物香气,刘星想可能是放了中草药一类的东西。
店里经常是门庭若市,人声鼎沸,看来生意特别红火。刘星走进大厅,一个女服务员过来招呼:“先生,里面有雅座。”刘星随她进了一间包厢。小姐问:“先生,你几个人?”刘星正要回答。手机响了,刘星对服务员说声对不起就接了,是刚才那个女孩打来的,女孩在电话里带着哭音说:“我刚才打出租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钱包被偷了。我刚来这里,没地方去,你能再帮我一下吗?”
刘星心里就有些不爽,“你怎么能把钱包丢了呢。”
女孩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车站丢的,刚才才发现。”
刘星说那你说在哪里,我这就过去。
女孩说在星光大厦对面站台。
刘星打的到了星光大厦,穿过马路,看见站台上站着一个女孩,提一个大箱子正在焦急地张望。
刘星走过去说:就是你吧。
女孩惊喜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是我,是我”
刘星打量一下女孩,短发,亮眼睛,小嘴唇抿着,纯白衫,牛仔裤,平底鞋,整个人纯净,温润,透着一种朴素的美。女孩被刘星看得不好意思,扭了一下身子。
刘星干咳一声,明知故问:“你刚来d城吧?”
“是啊,来找工作,想不到一来就碰到这种倒霉事。司机见我丢了钱包,打的费也没要我的。”
刘星说:“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女孩就一脸企求地看着刘星,刘星看到女孩这样的目光,心里一动,他觉得自己应该帮助她。
“这样吧,我先给你找家旅社住下来,明天再租房子。”女孩重重地点点头。
刘星帮她提起箱子,走下站台。女孩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刘星回头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尤淇”
刘星说:“什么,尤其?就是那个‘尤其’吗?”
女孩笑笑说:“不是,‘淇’是带三点水的淇。”
刘星就“哦”了一声。
尤淇说:“你呢,叫什么啊?”
刘星说:“我叫刘星”
“刘星?是天上的那个流星吗?”
刘星说:“哪里啊,我姓刘名星。”
尤淇“哦”了一声。
两人一直往前走,都想再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星把尤淇带到四方旅社,付30元钱给她开了一个单间,又掏出200元给她,说:你先拿这钱去用吧。”尤其接过钱说:“谢谢你,幸好碰到你这个好人,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我明天就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寄钱来,然后我就还你钱好吗?”
刘星说:“没什么,都是出外的人,不容易。”说着道声再见就走出了旅社。
刘星心里很受用,原来做一件好事也可以给自己带来快乐。眼下该是打发肠胃的时候了。
刘星在《d城都市报》新闻部专门负责经济新闻的采写。新闻部一共二十来个人,周怀素是主任,三十多岁四十挨边的样子,不过这种常年坐办公室的女人年龄是看不准的。刘星明白虽然在这样的单位做人比做事更加重要,但试用期间不宜和同事有太多交往,刘星决定先熟悉一下业务。就拿起一张当天的《d城都市报》琢磨起版面风格来。突然刘星觉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恰好和周怀素的目光碰个正着。周怀素慌乱地掉转目光看报纸。刘星心里一沉,这周主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班第三天,周怀素安排刘星采访本市一名企业家,生产制冷压缩机阀片的股份制企业老总,该厂家的产品行销东南亚,欧美多个国家,在d市科技产业园算得上是纳税大户。
晚上,企业家邀请刘星去一家酒楼“小坐”,刘星婉言谢绝了。
刘星在街上餐馆吃了一顿,回住处打开笔记本准备写稿。之前打了一个电话给大学同学韩当仆。韩当仆一听刘星来了d市,很夸张地大叫:“刘大记者,什么时候来的,也不预先告一声。”
刘星说:“也就前几天才来,还没安定下来。”
韩当仆说,怎么想到来这,以前不在y市做得好好的吗。
刘星说,一时也说不清,以后会告诉你的。
韩当仆说:“树挪死,人挪活,多活动活动位置是好事。”
刘星心里苦笑,韩当仆哪里知道自己从南方远迁北方的真正原因。“那你呢,大作家,听说你又出书了。”
韩当仆说:“我这辈子就靠爬格子吃饭了,你不知道,在d城,我认识的人也不多,可寂寞了,这下你来了,我有伴啦。”
刘星说:“你家那位呢,还不天天腻一块。”
韩当仆直倒苦水:“她呀,工作忙得跟陀螺似的,我反倒成了闲人一个,真他妈的的郁闷。不说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咱们聚聚。”
刘星说:“行,我过几天去找你。”
挂了电话,刘星回想起了关于韩当仆的许多往事。韩当仆在学校里是个积极分子,尤其对诗歌痴狂得厉害,组建了一个诗社,自任社长,下面集结了一帮校园诗人,整日吟诵抒怀,不亦乐乎,也曾在校园引起不小反响,甚是光鲜豪迈了一阵子。只是这年头,写诗的比读诗的多,诗歌成了最不值钱的蹩脚货。韩当仆毕业后迫于生计才开始写起悬幻小说来。听说还在这个圈子里混出了点名气,受到一批年轻网民的追捧。
刘星坐下来开始写稿子,写了一会,让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突然觉得这房子空荡荡的,墙角落里掉落了几块瓷砖,灰涂涂的一大块。床边的墙上糊满了报纸,有《参考消息》,《现代快报》,《d城都市报》,《中国环境报》等。靠窗的墙上贴了一张d市地图和一张中国地图,还有一张字画,画的是梅花傲雪,题词是陆游的词<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可见这房子的前一位租客是个文化人,那么他(或她)从事什么工作呢?好奇心驱使下,刘星想探究一下这个与他同住过一间房子的是何许人物。可四处寻找一番后,没有发现任何可供参考的线索。
刘星写稿子直至10点半的时候,感觉有些疲乏,眼皮在打架。就关了电脑拿浴巾进了浴室,想冲个澡睡觉。旋过水龙头才发现停水了。刘星忍不住懊丧:什么房子,一来就停水。
刘星躺到床上,隐隐约约想起那个叫尤淇的女孩,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胡乱想了一会就睡着了。
夜里,刘星在梦里听到一种声音“嗡嗡嗡”,像什么机器在运行。刘星醒来侧耳一听,那声音瞬间消失了。寂静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传来水滴落在水面上的声音,“叮咚,叮咚”。水声在静夜里显得很遥远却又似乎近在咫尺。刘星疑惑不定,想起睡前停水了,难道这会水来了。刘星突然觉得闷热难当,索性爬起来拉开灯,惨白的日光灯下,屋里一切依旧。窗外黑乎乎一片,刘星意识到原来城市里也可以如此静寂。
水声仍然在响,“叮咚,叮咚”,刘星踢拉着拖鞋往浴室走,墙壁上晃动着他孤独的影子。刘星走进浴室发现是水龙头在漏水,估计是昨晚没旋紧。水珠掉下来落在地上的水盆里,水盆里已经有了少量积水。
刘星伸手把水龙头旋紧,回头之际,看到了墙上镜子中的自己。刘星鲜少在夜晚照镜子,小时候妈妈告诉他别在夜里照镜子,会把自己照进去的。这会儿,刘星猛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感到浑身不自在,他看到自己面无表情,头发蓬乱,竟比往日瘦了不少,憔悴了许多。刘星叹口气,或许是自己太累了,毕业到现在就一直在奔走操劳,到头来也没捞得什么,快30的人了,还一个人在城市里漂。
刘星试着笑了一下,看到镜中的自己也笑了一下,刘星对这笑比较满意,于是转回身走进卧室。躺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天气太热了,这段时间一直持续高温,老天爷似乎要把一切都烤化了才甘心。
刘星靠在床头,眼睛瞟向墙上糊的报纸,读那上面的黑体字标题:
铁腕行动彰显反腐决心:媒体热评**中央对陈良宇严重违纪问题立案检查
--2006年9月27日《参考消息》
安倍晋三将出任日本新首相
--2006年9月21日《d城都市报》
迷药犯罪突现,d城警方千里追凶
--2007年3月12日《d城都市报》
美军失踪50年战机现身湖底疑遭飞碟绑架
-2006年9月4日<现代快报>
湖南省岳阳县发生一饮用水源受砷化合物污染事件
-2006年9月10日<中国环境报>
出于职业习惯,刘星对新闻时效性很关注,对事件发生时间特别敏感。他想起了那桩迷药案,听报社同事议论过,著说罪犯用一种叫三唑伦的迷幻药物使受害者迷失心智,从而实施抢劫。著称就发生在前不久。刘星凑近看刊登这条消息的报纸,是2007年3月12日的《d城都市报》。
刘星再浏览一下其它几条新闻,这些新闻事件都发生在2006年9月20日前后。只有这迷药案发生在2007年3月,也就是大约半个月以前。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刊登这条消息的报纸和其它报纸不是同一个人糊上去的,至少不是同时间糊上去的。如果是这房子的前一位租住者糊上去的,那么他为什么要在离开房子前往墙上糊报纸,而且只糊了一张。如果不是租住者,又会是谁?他糊这张报纸有什么目的。刘星想到这,头脑里猛地蹦出一个想法:糊报纸的人莫非是想遮掩什么。
刘星伸手一把将那张报纸揭下来。定睛一看,惊愕地发现在报纸覆盖的墙面上有一团血迹。
刘星心下大骇,有人死在这屋里,至少这里发生过刀刃相见的搏斗。这是刘星的第一推断。他仔细察看了那团血迹,凭经验,他认为血迹是溅上去的,不是人涂抹上去的,那么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血迹曾被人用湿毛巾之类的东西揩洗过,但没有擦洗干净,于是企图用一张报纸消灭罪证。从凶手毁灭罪证这一点来看,受害人很可能已经死亡。那么尸体在哪里?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不是人血,而从诸多事实看来,这种可能性不大。
因为这事,刘星一晚没睡好,老是做些希奇古怪的梦,早晨起床感觉头重脚轻。
洗刷过后,刘星下楼看到房东太太正在喝豆浆,刘星打了个招呼:阿婆。
老太太说:“小伙子,去上班啊,我这里安静又安全,怎么样,睡得好吧?”
刘星心里有气不好发作:“还好,阿婆,我想问一下,在我之前,这房子是什么人租的?”
房东太太一听,脸色遽变,阴沉下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星说:“只是好奇,阿婆,能不能告诉我,那人是不是出事了?”
房东太太没好气:“我说小伙子,你住你的,他住他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刘星说:“你也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否则我住这房子也不得安生,知道吗?我昨晚在房间墙上发现一团血迹。”
“什么,有血?”老太太闻言也吃惊不小,“怎么会这样?”
“是的,就在墙上,用报纸糊住了,你没看见。”
“那,那些警察也没看见啊。”
“警察?,警察来过吗?”
“实话告诉你吧,小伙子,我也是没办法,怕这房子租不出去,就没把这事告诉你,在你之前,租这房的也是一个记者,叫,叫什么大年的,可是前不久他突然失踪了。”
“失踪了?”
“是的,也不知道,反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察来过几次,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那么,那记者是什么单位的呢?”
“我问过,他说是《d城都市报》的。”
“啊”刘星倒吸一口冷气。这事咋就这么巧。刘星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刘星坐公交车去报社,时值上班高峰,街上人流如潮涌,公交车上拥挤不堪,每塞进一个人都万分艰难。
刘星心里很乱,一进办公室就感觉到气氛怪怪的,又觉得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刘星新进办公室,有几项额外的任务,就是打扫地面,倒垃圾,擦办公桌什么的。他正给周怀素擦着桌子,因为心神不定,一下子把她的水杯碰倒了。水洒在桌面的玻璃上,他慌忙收拾残局。这时,周怀素进来了,站在一边看着刘星,嘴角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刘星说:“周主任,您来了,真不好意思,帮倒忙了。”
周怀素大度地一笑,“没啥,正好洗洗桌面。小刘,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刘星故作轻松地笑一下:“没有,我哪有什么心事啊,周主任,您坐,擦干净了。”说着赶忙逃了。
刘星回到座位上,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他立刻又注意到自己这张办公桌,是不是就是那个叫大年的记者坐的,他来报社是不是就是顶他的缺?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全身似乎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在蜇。
刘星想着是不是向周主任或杨社长证实一下并把发现的情况向他们反映。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样做不妥当。一是这样没有必要也于事无补;二是他初来报社,许多内部规则和秘而不宣的内幕他不清楚,弄不好会犯忌;三是报社是市级宣传喉舌,内部人员出事,一般不会对外宣扬,自己还未正式进社,问多了于己不利。
刘星于是想到“有困难,找警察”这句老话,决定下班后立即去警局反映情况。
刘星一下班就直奔市公安局,把情况对值班民警反映了,当晚三名警察和技术人员随刘星乘车前往出租房。到达后,一名警察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另外两名警察说:“这个现场就是大梁他们调查过的现场,他们当时忽视了报纸的遮掩。”
他们察看了墙上的血迹,技术人员提取了血迹样本。之后,一名警察对刘星说,在接到正式通知前,请不要动房间里原有的物品,并对刘星报案表示感谢,希望有什么发现再和警局联系。
第二天,梁中行警官和许力警员再次来到刘星住处了解情况,梁警官对刘星介绍了自己和许力,然后说:“我们负责这个案子,冯大年十天前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当时我们对他的居所,工作单位和社会关系以及失踪前的通讯联络包括他在汉山县的家人进行过调查询问,但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没有合适的突破口找人。因为冯大年失踪至今才十天,且未见其受到侵害的证据,所以不予立案。现在依你反映的情况来看,很可能不像一般的失踪那么简单,实际上,作为完全行为能力人,冯大年失踪已经存在潜在刑事犯罪的可能,受害人很可能已经身亡。”
察看过血迹,梁中行和许力在屋里隐蔽处搜寻。他们把墙上的报纸,字画和地图全揭下来,遗憾的是没有再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根据梁中行的分析,冯大年可能已经遇害,下一步就是在全市及周边地区寻找抛尸现场。可是第二天化验结果出来,大大出乎梁中行意料之外。血的确的人血,但血迹出现在墙壁的时间和冯大年出事的时间并不一致,而是在此之前,并且血型和冯大年治病记录的血型不同。显然,这不是冯大年体内的血。那么又会是谁体内的?怎么出现在冯大年住宿的房间里?这一切都是一个谜,梁中行顿时陷入集结的迷团中,他从警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案子如此棘手。
梁中行回到家已经8点半了,他躺在客厅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看着袅袅升腾的青烟,他陷入了对案件调查经过的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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