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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子篇]
“切——”
太阳已经完全进入了地平线,城市,只靠着火红的晚霞来照明。我轻轻地埋怨着,用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我可是特意看你疲倦的样子才把你叫出来换换心情的——却给我摆出一副无聊的表情啊……什么啊,想说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吗?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还真是严重的问题的哟呢……我到底哪里不好呢……嘛,广野君他本身太奇怪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是,在怎么说我也要说,这可是广野君的不是——我可是玩的相当开心的说……
早已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街道,不知怎地好像也与平常不大一样。还有更愉快的事情在前面等着我的预感——即使这样啊——
“被无事了的话会感到讨厌不是很正常嘛……”
比起无视,还不如被说些恶口的话……广野君,可真是过分的家伙。而且,还把我的名字给忘了——就算是我这个样子的女孩子,名字被忘记了的话还是会感到寂寞的,广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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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紘篇」
大清早,体育馆。
一没体育课,二没社团活动的体育馆显得非常的冷清。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名少女在里面挥洒着汗水。当然,还有我这个既是少女的哥哥又是少女的监护对象的人傻站在场外。
“呜啊——”困死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为什么不多在床上呆一会呢……我的身体在抱怨着。相比之下的景是那么有精神,穿着运动服娴熟地运球,跑动,投球也几乎百发百中,真让人羡慕她的活力。时间是早晨7点——对于上学来说太早,或者说这个时候还在被子里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家伙的动力来源到底是什么啊?”我自言自语地感叹道。那么小的景——现在也大不了多少,不论从个头,还是从年龄上和心态上都可以这么说。但是,她现在已经是篮球部里一颗耀眼的明星了。真是时过境迁啊……但是,一直看着景打蓝球也会让人感到疲劳的。
“呼啊啊……”又来了个哈欠。
“喂,哥哥!”景抓着球走了过来。
“你生什么气呢?”
“看人家练习不要打哈欠好不好,失礼的很呢!”一大早把人拉出来的你,这样要求人难道合礼吗?再说,又不是篮球部集体晨练,只是你一个人自己练习对吧……
“不要在那里发呆,做点什么不好吗?”
“做什么?”难道要我陪你练习吗?就我?
“说起来,最近好像没怎么画画呢?”
“工作以外没有画画的心情啦,而且——”
“怎么?”
我合着手,用力伸出,作出一个无奈的懒腰。“嗯啊~因为没什么特别想画的东西。”
“哼嗯~~?嘛,无所谓了,总之先把你那张睡脸解决下行不?”
“你来个灌篮的话,我就醒了。”
“怎么可能做得到嘛,那个”她没听出来我在拿她的身高开玩笑的本意。我只好把话挑明了。
“啊,说起来你还真低啊,才一米五左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啊?”
“诶~~你就那么想躺着回家吗?”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哈哈……”不去提这个问题看来比较好。
“我无所谓了,只负责过人和传球,只是普通的位置而已了”景这么谦虚地说。但是我知道她可是非常出色的控球兼得分后卫。那攻击型的个性,就是在篮球队里培养的。
“再说,哥哥你太弱了啊,好歹出去锻炼一下啊,锻炼!”唉,搞体育的人脑子还真简单……把锻炼说成什么了,对我来说可是多么困难的事啊……不过,稍微燃烧下自己的青春也不是坏事。
“没办法的吧?我要工作到早上的。”31张漫画要画100多张原稿来慢慢推究那个设定比较好,我的工作,可是非常辛苦的,花的时间和精力也不是一般事情所能比拟的。能不能早点就学会不浪费时间的技巧哪~~“我和你的生物钟,可是不一样的”
“人类,都是早上起床晚上睡觉对吧?漫画家原来是人类以外的生物啊”
“别把人不当人啊你这家伙”
“对女孩子少用‘家伙’之类的字句!”
“可是,你会用‘女孩子’的字句吗?”
“对哥哥以外的人用不就行了!”景涨红了脸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吧?”…………啊啊,我到底在这种地方陪她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到何时啊。
“字句什么的怎么样都无所为了啊,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起来,她拉我出来可不是只为了看她打球呢,我突然想起来。
“嗯?啊啊,是啊。但是一来这里就一心只想着练习了。”
“只知道运动的白痴啊你”
“虽然让纯洁的运动服上染血让我不舒服,但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那!”景攥起了拳头。
“我有说过什么了吗?努力练习是好事情啊,哈哈哈……”我赶紧装傻,因为傻子少挨拳头啊。不过说实话,不就是她的这种孜孜不倦的努力才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取得正式球员的资格的吧。
“明白就好,还有,”景吭吭地咳了两下,“哥哥,昨天,下午的课逃掉了吧?”
啊呀……大事不妙的感觉。她怎么知道了的,明明是个1年生的说,难道还有千里眼看见我走了不成?
“你你有什么证据不成?”我拿出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勇气说。
“昨天下课,本来想去还你午饭钱而去了下你的教室,然后呢,那个——叫什么来着,名字我忘记了,就是那个很轻薄的人,告诉我‘广野的话他从午休开始,就行踪不明了哦’”
京介这家伙……
“京介这家伙,尽说些不该说的话!”我又在口头上重复了一遍心中的抗议。
“看上去哥哥相当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的啊——”一瞬间,我感到一股杀气,脖子上发凉。“早说过不许翘课的,到底怎么样才肯听我的话呢!?”景理所当然地拿出监护人的姿态教育着我。
“明白了明白了,我的错”看着景生气的,红扑扑的脸——再怎么说,她本意也是在为我担心。
“随便敷衍就行了吗?”
“要让我指天发誓吗?我倒是发多少个誓都无所谓”
“你的誓言怎么可能让人相信嘛!某种程度上,对我来说哥哥是世界上最不值得信任的人”
“有必要说到这个地步吗?”
“我可是知道的,和那个宫村前辈一起的不是吗?”这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啊……
“我说你,私家侦探吗?难不成,跟踪了我?”
“怎么可能!从瑞希那里听到的,在商业街遇见过吧?和那孩子”
“啊……说起来是这么回事”我都完全忘记了还有羽山瑞希这个人的存在。她也是,和京介一样,多什么嘴啊,真是……不,瑞希的长舌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理解的范围了才对……
“我,不是说过不要和宫村前辈扯上关系比较好的吗?”她脸上有些复杂的表情,“我没错吧,果然让人头疼,分明什么也不知道,还硬把哥哥从学校拉了出去……”
“我说,你这么对别人说坏话不大好吧……”虽然客观上说她说的没错,我是被宫子拉出去的。但她好像把宫子说得像犯人一样这一点我不能认同。
“啊……”景红着脸垂下了头。“对不起。”
“用不着对我道歉啊,宫村是有点那个,也是事实。”
“……哥哥,对宫村前辈的事情,很了解吗?”景轻轻地,小声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些什么……
“哈?怎么可能了解嘛,初次见面是在圣诞夜,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过了一点……”我一紧张,不觉得说了不该说的某个关键词。
“圣诞夜?”景的听力可真好啊,居然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这时,我满脑子都在响着一个声音“啊,糟了”。
“故意放了我的鸽子,是因为要去见宫村前辈的吗?”景责问道。她激动的手都攥紧了举在胸前。祸从口出这句话一点儿也没错。
“放了鸽子只是闲麻烦而已啦,再说我也是偶尔遇见宫村的说,再说,又不是只见到她而已,还有雨宫优子……”我一着急,又说了不该说的东西。虽然,全都是事实,但有时候,事实比起谎言来更能惹人生气。
“哥哥,我不生气你给我说说看”
“什么?”
“几个女朋友啊,你!”这个就是“不生气”吗……
“没啊,女朋友什么的!”我又不是京介。再说,成天忙于工作和学业的我哪里又交女朋友的时间啊……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凄惨……
“那么,那个雨宫优子又是谁啊,为什么光有宫村前辈不算又有新角色登场的啊,而且为什么全是女人啊!”小景语速越来越快,音调越来越高,就像正在加速的蒸汽机车。
“我怎么知道啊……”
“雨宫又是谁,老实招供,年龄,住所,职业,经历,前科呢?”这台机车已经在无法控制的速度中前进着了。而且,怎么有种警察审犯人的味道啊……
“啊……嗯,雨宫啊,干什么的来着……”我突然想起,那家伙在从事着让人一听就能产生误会的职业,“嗯……是,是女仆,来着……”
“女仆?你是不是奇怪的游戏玩多了,哥哥!”
啊,貌似优子说过类似的话。不过话说回来,我哪里有时间玩什么游戏的啊。
“真的什么都没有的啦,而且年纪比我大,总之,和我的人生不会产生交集的啦……”
“啊,啊哥哥,喜欢年纪比较大的吗?……”景稍微有点吃惊的样子。
“我说你,听话听完啊”被断章取义不说,还完完全全地把我给误解了。
“啊啊,够了——”景已经不耐烦了,啪的一下,狠狠地把篮球摔在地上。我却似乎感受到了篮球传来的疼痛感。
“已经够了,像你这种的……去死了啦!”
“……分明我死了你也要哭的说”我想起了某日和某花花大少的对话,轻轻地嘟囔道。
“什、什么……?”景又吃惊的说,但是……感觉稍稍有点微妙,她这次脸红到了耳根。“怎么会哭的嘛!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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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又是傍晚。
“啊~啊~”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耳朵里似乎还听得见景的那句震耳欲聋的“傻瓜”的字句。那个白痴,干嘛离人这么近突然大喊啊,要是变聋子了怎么办啊……
就这样,我一边走着一边拍打着嗡嗡作响的耳朵。这时——
“……哦?”看见了前面那个背影。披肩的短发,那两条熟悉的米黄色丝带——
“宫村~~”
“……”她听见了我的呼唤。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没有出现比较剧烈的反应。也没有回答。难以言表,总之这么让人感到不爽地沉默着。可恶,弄得我都有些鼻子发酸。
“宫子……小姐?”我窘迫地说着。一点儿也不习惯啊,第一次这么叫她,弄得我只好家了点尾巴。
“小姐这样的附加词可不要,从下次开始,如果还带有‘小姐’的话我绝不回答,好好给我记住~”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啊,对了,昨天连招呼也不打就跑回去了,真对不起呢~”宫子这么道着歉。只是没想到,她会道歉。不过考虑到她尽做写我想不到的事情,也就习惯了这种意外。
“我不介意啊,对了,昨天为什么就突然回去了呢?”
“我想回去,就回去的啊~”这可真是简单明了的理由。
“对了~”她好像完全忘记了前言,又想起其他什么东西,“怎么说呢,今天也去玩吧?作为之前半途走掉的补偿,这次所有花费我请~”
“突然又说什么呢,你”
宫子她斜着头,做出“?”的表情。“不去玩么?”
“怎么可能每天都闲着到处玩的嘛,我这边可是有工作的啊!”
“说起来,广野君是个漫画家的嘛,忘记了啦,哈哈~”
“呃……原来就没料想你会记得住”我是业余漫画家这种事,对宫子来说根本就无所谓的样子。
“工作很忙的吗?”
“嗯,能把草稿做完一半就算不错了,最近花在校对上面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应该说,最近被工作已经逼得无路可逃了才对。”我这是实话。光说着这些,都能感觉到工作得压力带给我得不安感。大作家偶尔拖下稿子也没什么问题,我记得有写名气很响得漫画家是高兴画就画,不高兴画就不停地拖,一面四处旅行一面吊足了读者们的胃口,然后旅行完了悠闲地画完,钞票也跟着进了口袋——想想自己这种三流漫画家,要是拖稿一次就足以让我的事业毁于一旦。
“是吗……真是了不得呢”
“就是这样。所以,我不得不先走了。
“嗯,那就走吧~”她这话和“一起走吧”一个意思。
“去哪?”
“那还用说,当然是广野君的家啦~人家早就好奇了,漫画家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我说,我是笼子里的猴子吗?你又不是去看笼子——喂!”她已经跑到前面去了。“等下啊,我家不在那个方向啊,你认识我家吗?这边!”
她又啪嗒啪嗒地跑了回来。
“啊哈哈不好意思,一兴奋就跑起来了,那么就——变更方向”
“……”就这样让她走掉不该是我的作风吗?干嘛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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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间,乱糟糟的,一进来我就赶紧收拾了下丢在地面上的几本杂志。
“住的房间还真不错的呢~”宫子感慨地说。没想到,我会让不是景的女孩子进来。听说我是一个人住,还兴致勃勃地跟过来,这个女人,有防备心吗?
“里面,倒是让人以外呢,普通的年轻人风格”
那我应该是什么风格才对……
“大体上,就是这个样子,怎么,满意了么?”
音羽城的房子到处都是欧式的哥特式建筑,但是里面和日本其他城市的房子里布局没什么不同。当然,东洋人还是有东洋人的生活方式。总不能像西方那样穿着鞋子在屋子里到处走来走去吧……
“啊,倒是不用给我倒茶了啦,我不太喜欢被人客气招待的呢”
“就算你拜托我,也不会给你泡茶的……”不会想要久留吧,你……“而且,你也太没有警戒心了吧?”我这么说道。
“哎?为什么?”她疑惑地说。
“这里是单身汉的房间,而且,你又认识我不久,会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也不奇怪的吧?”
“嗯……终于到了我**的这一天了吗……不过,没想到回事今天的呢……”
我说!!!!!这……普通女孩子会这么说吗?还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的反应啊……
“喂,我只是说笑啦,说笑……真是的,说几句话就能把人吓一跳啊你……但是,就这么跟过来你没问题的把?”
“其实,我明白的啊~”
“啊?明白什么?”
宫子脸上泛起一阵淡淡的笑容。“广野君啊,可是会温柔对我的人哟~”
“……………………你太往好的地方想了啊!”
“你这句话也太那个了吧~”宫子一听就知道我根本就是底气不足地说些挽回男人面子的话。
“刚才就说过了,不可能了解连话也没说过几次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对吧?”
“我了解的哟”她突然说。“我呢,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想什么可是清楚的知道地~”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随便就能了解——”
那个瞬间,我突然注意到,宫子的表情——只是一瞬间,却浮现了一种让人难过的不得了的阴郁。
“虽然没什么值得自满的,不过我可是有一双能看穿人的眼睛……”她伤感地轻轻地说道,“因为,我是一直看着别人的脸色长大的啊……”
宫子一脸让人看了都感到莫名地难受的忧郁。虽然她的声音很低很体,我却听得很清楚,她也有,让她难受的经历。
“你——”我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就在这时——“对了,这里的房租什么的,都是自己在掏吗?”她好像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痛苦,恢复了往常的明朗。她是不想让我安慰她,还是根本不想再回忆往事了呢……我不明白,我刚准备伸出的手就这样停住了。
“这个房间,感觉蛮大的就是,不会很贵吧?”她问我。
“不,这里的房东和我们家很熟,所以,价格也不是很贵就租到了……”……我也没别的办法了,本来就跟不上她的节奏,更谈不上怎么伸手拉她一把……
“嗯~~?”她满是好奇地在房子里转悠,四处打量。
“没什么有趣的吧,就算你这么打量”
“嗯,是啊”
“……我,差不多时候该工作了呢”
“啊,请自便,不要在意我~~”她又傻乎乎地笑着。这么傻笑也不管用啊,还是会干扰的不是么……
“我说,在怎么不在意,原稿完成前是不能让人随便看的啊!”
“男子汉的嘛,区区小事不要太在意哟~”
“这一点儿也不算小事!”偶尔也听听别人的话吧,小姐……
“但是,我可是对编造的故事,原稿啊什么的没什么兴趣的哟~”她这么不在意地说着。她大概在说实话吧,要是真对漫画有点兴趣的,即使没有像景和瑞希那个程度,也都会表示好奇的吧,普通的话……
“我说,你没读过漫画的么?”
“小说的话偶~尔也会读读,但我基本上是游戏派的哦~如果娱乐没有互动性的话,就没意思了呢~”
“漫画也不是单方面灌输的啊”
“那,广野君把画过的漫画借我,杂志上登过的部分应该有的吧?”
“有倒是有”
“要是把那个借我的话,我就马上回去不打搅你了哦~”她一副“相信我吧没错”的表情说道。即使不这样做,我不是照样有撵你出去的权力吗……
我站起身来,走到书架边——那里是一些资料和以前发过的旧稿件——我从中抽出一个大信封,从里面拿出两份稿子来。
“那么,先拿两部短篇过去看吧,太长的也一时半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没有单行本,只有原稿的拷贝,可以吗?”“嗯,正好,那么我就拿走了呢~”她这么高兴地回答道。
就这样,拿着被她当成宝贝的画稿,宫子在短暂的来访后离开了。房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与……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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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久濑修一的琴声依旧悠扬在我的房间里。忧郁的旋律非常与我所讲述的故事主题相贴合,正因为这样它才不断的激发这我的创作灵感。铅笔的尖端在画纸上传来细细的沙沙声,就这样,我的房间是那样的平静,让人放松的平静。这种平静舒适的气氛的作用下,连我的铅笔也和着旋律逐渐加快了舞步——这次能在截稿之前完成也说不定呢,我这么想着。好,今天就冲着这个势头干一通宵吧!
突然,啪的一声,公寓的门被谁给扭开了。当然,我在醒着的时候没有锁门的习惯,因为景那家伙时不时也会过来。不过,让我以外的是,来访者竟然不是景——
“广野君广野君~!”
宫子。她突然出现在门那里,一脸激动的样子,眼睛也睁的大大的。
“我,我说,你怎么进来的……”我居然忘记了我没锁门的事实。“啊啊,就算这样最起码按一下门铃比较好吧?”我也不可思议她怎么知道我没锁门就直接冲了进来。
“比起那个……”宫子赶紧就冲了上来,满头大汗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小跑着过来的。“漫画,其他的漫画,还有吗?”
虽然还想和她谈谈非法入侵的是,但是她听不进去的吧,肯定。
“还有3篇短篇,连载的也有几本——”
“那些借给我,现在马上!”她连我话都不等着说完,看来相当的急躁的样子。
“我说,你就为这种事,这么晚了跑过来的吗?”
她“嗯、嗯”地用力的点了点头……虽然,看上去蛮喜欢我的漫画这个是事实,我也挺高兴,但是这个女人的线性头脑还真是简单的让人担心。
“……我的漫画……有趣么?”在怎么说,作为作者,还是希望亲自听到读者的评价。
“嗯不,故事本身是那种粘乎乎的恋爱剧,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地方……”
我心唰的一下凉了半截。虽然,这个问题编辑也跟我说过,读者的来信也曾经反应到过,但是被当面批判还是相当具有冲击性。
“但是呢!”看来她还有下文。“怎么说呢,一格一格地联系也好,仿佛走进风景一半的感觉,不可思议……”
是吗……
“还有还有,女主角的动作啊,摆的pose啊什么的,一点儿也不僵硬,很自然的感觉……我不太会表达”
“不用了,大概是什么感觉我已经明白了。”
对,故事平不平凡、俗或雅并不重要,虽然是哪里都可能发生,何时都可能遇到,身边的,普通甚至于琐碎的事,不过只是为了表达“自然”这一主题所铺设的舞台——这也是我,“新堂凪”所要追求的画风。宫子刚好把它给说了出来。……不过,倒也不想被人说成故事不怎么样啊……
“广野君!”
“嗯?”我正在给她取其他的稿子。
“广野君啊,真厉害哟!”她用敬佩的口吻说,两只眼睛炯炯发光。“虽然我不太会表达……但是有趣这点我是绝对承认的呢!”她的真心话,我听出来了,心中……有些感动的说……
“对了对了,现在正在连载什么样的故事呢?”
“什么样的……”我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怎么形容自己的作品。
“果然,最新的是最有趣的呢”她这么说着。
“也不完全是吧……”不过,谁也不想听到“以前的作品更有趣”这种话吧……“嘛,总而言之,就是普通的校园爱情故事,作为主人公的女孩虽然很可爱,但是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嗯嗯~”她饶有兴趣地听着。
“和主人公在同一学院的另外还有一对青梅竹马,这两个呢,学习啊运动都很不错的样子,总之是很棒的学生。”
“总之,就是青梅竹马和可爱少女之间三角关系的故事?”“啊,差不多吧……然后,其他学员都设定成怪人,然后呢,一连串怪异事件把主人公们全卷进去,这就是套路了……”
“主人公的性格也不普通,她总是容易忘记身边的不适,即使被卷进痛苦的事情里,也能迅速忘掉然后爽朗的笑起来,而且——”我故意打住。
“啊?而且怎么样?”她还没听够的样子。
“而且,以后就是商业机密了,还是把前面已经登过的部分给你看,你就能明白了。”
“诶~~好不容易说道这个份上的说~~还想在从作者本人哪里多听一些呐~~~”
她飕地一下凑了过来,天真无邪的笑容浮现在她那绮丽的脸上。我都能感觉得到,她的气息是那样的近——
“不行的么?”
“该说不行还是……”打算色诱我吗?虽然在过一会我就可能中招,但是……可恶,为什么这家伙有一张可爱的都让我感到不服气的脸啊……要推倒你了哦……
“嗯?~怎么了吗?”她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我。
“不……没什么”我可没有那么做的勇气啊,唉……
“什么嘛什么嘛,我可是很在意的啊~”
“我说,你就不能安静点……”
“嗯~,要我安静的话只有睡着的时候和吃饭的时候”她很认真地说,“虽然还有一种情况我认为,但是那种情况我还没有经历过呢”
“什么情况?”
“提问的话可是我先的哟~要是你把我的问题回答了的话,我就告诉你~”
“不用了,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真是不诚实呢~”
“罗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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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一设a,b为满足a+b=1的正数,设曲线y=x3+bx2及曲线y=ax2+abx包围出的面积为s,球s的最小值。”
眼前是一句完全不知所云的句子,里面夹杂这完全不知所云的字母和数字。虽然教室比较暖和,但我的手却僵在那里失去了知觉。从来就没怎么认真读过书的脑袋怎么可能推敲的出答案的嘛……接下来,只有放弃它,睡觉去了。能够解出这样的问题,对将来有什么用啊,真搞不懂。但是,就算不会做这种东西,被老师抓去拷问的理由也没有吧?我是这么想的,你觉得呢?
“就算你这么想呐~”京介一副闲着没事的表情在一个笔记本上涂鸦着什么,而我正忙于补考数学。虽然并不是什么大测试,但是老师还是在好好“教育”了我一顿后把我留了下来。
“教育学生是她的工作,学生没教懂也是她的失职吧,如果做不到的话,该发火的应该是我吧?”
“是人都会说你这不是狗屁不通的狡辩吗?”京介这么说着。“干什么呢你,那份试卷作不完不是回不去的吗?少想些无聊的事情快点动手如何?”
“可恶~~”想想看,被那个魔鬼数学老师抓住还真是时运不济。“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来干这些啊,我可是忙的很”我抱怨道。
“嘛~好好加油吧”他听都不听我的抱怨。
“你这家伙,难道就不舍得帮我一下吗?”虽然不想承认,京介这花花大少居然在班上成绩好的掉渣。这种程度的问题,他大概是用脚趾头就能想出来吧。但是,他却摇了摇头。
“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妈的,你不就是像笨蛋一样闲在旁边嘛。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女孩子的话另当别论,对男人伸手帮忙,可不是我的义务!”
“啊啊,原来如此吗?”我居然想去拜托这样一个只有色情没有友情的家伙真是失策。
“倒是你,从刚才开始就拿个笔记本在干嘛呐?”
“啊啊,这个吗?”他把笔记本给我亮了亮。
“那是什么东西啊,乱七八糟的”
“分镜图啊”
“分镜图?”听到这么解释在一看,好像还真事那么回事。确实画着写外星人般的图画和细小的难以辨认的注释。
“我说你,有绘画细胞吗?”
“完全没缺点的人哪有啊……”少见呢,花花大少也有认真的生气表情。“自然,比起专业的你来说根本不能比,不过只是要搞清楚电影的分镜的话……啊”突然,他中断了谈话。“说了些多余的话呢……”
“不啊,没什么啊”我盯着那张称为“分镜图”的东西,“比起那个,这是什么的分镜图?”
“影研部,不是马上3年生们要毕业了吗?为了送行准备那个时候放的短篇电影的”说起来,这家伙好像是业余拍电影的。虽然一直风流潇洒,这小子还是有点兴趣爱好,在去年的文化祭上貌似还拿过奖……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认真参加社团活动的人物……
“但是啊,你拍电影还需要画这种东西吗?”我一直以为,拍电影不就是在片场现场决定拍摄角度和场景的吗……
“即使职业的不会画的人也很多呐,我在剪辑分镜的同时还在做编辑的工作——就是因为短小才要细致,在进入实拍之前一定要确认好各方面的分配才行啊”
“喂喂,你不会还是导演吧?”
“那不是明摆着的嘛……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担当如此重任呢?现在的影研部里——”不知还真是人手不足呢,还是这小子吹牛。就让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去指挥一个团队拍电影吗……
“说起来,我这边转化下话题……”京介这么说着。
“又怎么了?”
“你啊,和d班的宫村在交往吗?”京介一脸平常的表情说道,好像在说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新闻一样。
“……怎么可能嘛,听谁说的?干嘛突然说这些……”我确实有些吃惊,我和宫子……吗,被人家看来,真的那么像是在交往吗?
“社团里的那些家伙在传哦,她们可是很八卦的就是,收集情报什么的能力不能小看”
“我还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对别人的花边新闻不感兴趣的人呢”
京介又摇了摇头。
“你在说什么啊,你又不是‘别人’,朋友的嘛!”京介叹着气说,一副老朋友的样子。我倒是挺意外,他用这种口气说话。
“京介,我说,你说这话都不觉得害臊吗?”
“哈~哈~哈”他敷衍地笑。“好~就这样吧,”他那边似乎完成了工作。当然,我这边完全没有进展。“我这面还有会啊,先去社团活动室了”
“啊啊,赶快消失吧你”
“不过呢,广野,不要让别人显得太可怜了哟~”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
“可怜?谁?”
“自己不注意到的话可不行哦,我不会说的”
“你这家伙……”
“闪咯~”他这么说着,“啊,对了。”他又回来,凑在我的桌子上。夺过我的笔,然后刷刷地就吧答案写在了卷子上。
“呃~啊,这种程度吗?广野真是笨啊!”
“给我等下你说啥?”虽然承认你确实是用脚趾头想出答案来,但并不代表我可以让你践踏我的尊严。
京介一句话不说接着做问题二,问题三。就这么,没过5分钟就把我头疼了半个小时的试卷彻底搞定。然后——
“这样,可就欠了我个人情呢”他奸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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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老师终于认同了我——其实是京介的答案,终于把我给放了。终于如释重负,走出了教学楼。
“唔啊——好冷~~~~”
一股寒风刀子一样割过了我的脸。虽然这座海滨小城冬天并不算冷,但是临近傍晚还真有点要命。赶紧回去才是上策。不过,说起来……刚才京介说的可怜,究竟是在指谁呢……宫子吗?不像,但是总不可能是在指我吧……不,仔细想想,我也足够可怜的了,每个月像上断头台一样看着截稿日期,然后不得不来上课。虽说可怜,但也是自找的啊……
“广野前辈”
是景。好久没和她好好说过话了的样子。虽然经常受到她的短信。
“哟~……社团活动吗?”看她穿着运动服的样子,我这么说着。她点了点头。
“前辈呢?被老师留下来了吗?”
“那个问题算是在挑衅我吗?”什么社团都没参加的我这个时候能留在学校的理由只有这个,说起来还真是丢人……
“不要突然一副想吵架的样子啊……”
“对了,你一个人在干嘛呢?”
“从海岸过来往返跑训练啊,因为大家跑的太慢了,我把她们给扔下了”这么说着的景,却没有任何呼吸急促或冒汗的样子,她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构造啊……
“我在队伍中的位置可是最需要速度的啊,要是没有这样的速度是不行的”她这么解释道。
“怪物级别的脚力啊”
“说什么,你这家伙!”啊,不小心又惹她生气了。她的小脸又变的红扑扑的。
“嘛,加油吧,总之呐!我先一个人回去了,有工作的”
“……嗯?”景歪着头看着我。
“干嘛这样看我?难不成这么多年才发现,迷上我了?”我又开着半吊子的笑话。
“什、什么……才不是呢!为什么我非要在这个时候迷上你不可啊!”她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在夕阳的衬托下脸越发显得红润。
“别当着啊”唉,景总是太认真了,想起来那家伙好像完全相反的样子,跟她开些不认真的玩笑,她会装傻带过去。
“不、不是那个问题”
“你稍微冷静下啊,最近你老是对小事较真”
“小事什么的……”她摇着头,突然变的情绪低落地说,“那个,哥哥……是纮哥哥没错吧?”
我还能是谁?
“你脑袋是不是坏了啊?就算坏了,我也不会照看你的”
“为什么你老是这样”她还是一副生气的口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那刚才那话算什么……算了,我回去了”
“前辈……”她又情绪低落起来。
“嗯?”我被她低落的情绪拖住了已经迈开的脚步。
“前辈你……渐渐变得越来越不一样的感觉,因为这样所以我也没办法……”所以景最近才变得对小事斤斤计较吗?不过,她这种羞羞答答的解释算什么意思啊,完全搞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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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
居然,那家伙又一次非法闯了进来。她靠着我的床沿,睡着了——一脸天真的睡相,根本就让别人无法叫醒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身上,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的样子。但是,不叫醒她,还是不行的吧……
“喂~醒醒啊,我说,为什么你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出现在我家里呢?”
“呜嗯……”她还没彻底醒过来。“啊,欢迎回来~”
拜托不要像我老婆一样对我说这句话啊……
“不是‘欢迎回来’的吧……我说你,怎么进来的?”倒是这段时间,她经常不经意地跑过来就是。但是,在我不在家擅自进来还是第一次。
“备用钥匙不要放在花盆低下比较好哦~被人很简单就发现的哟,广野君,还真是不小心的呢~”
“真是,防不胜防啊,你”
“啊,我是笨蛋的啦,你说那么高深的成语搞不懂的啦~”……“防不胜防”哪里高深了……
“……算了,不过我说,别随便乱翻别人的资料啊”宫子周围一片狼藉,散落着我的资料。
“仅仅只是打发时间读了一下而已~”她一副闲的厉害的样子。“广野君的原稿都已经读过了,也没其他东西可以看的。色情书刊也是出人意料的普通~”
“……你还真是翻出不少东西啊我说”虽说那类书,我也没刻意去藏……
“我还期望能找出些更~厉害的东西呢!数量也很少,男孩子,都是这样的么?”她接着又加了句多余的话,还用一副惊讶的口吻,“还是,难道说,广野君——无能?”
“喂!我说!”我大声吼道。
“啊,好可怕~~”她故意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蜷缩在那里。
“认真的讲,我的东西全部是用来作画的资料啦,没什么无聊的东西真对不住了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长期以来景也没有多说什么。“杂志什么的上面的模特不自然的pose很多啊,不怎么能作为漫画的资料啦”
“嗯~~?听上去好像蛮有理的呢”
“知道你就不相信!”
“啊,相信不相信只有我知道~”她坏坏地笑着,拿起一份散落在一旁的资料。“但是啊,新闻啊,记事啊什么的剪报都有呢~真不愧是漫画家啊!”
“那个不是资料啦,只是兴趣而已,小时候比较喜欢收集这些新闻故事之类”
“真是惹人嫌的小孩呢”
“……我也这么想”是啊,小孩时代的我尽做些老太太们做的事,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停止了和她的纠缠,将大衣丢道了床上。原本想换下衣服的,宫子在这,我也不好换。
“奇怪……?”我发现了什么,“宫子,你,穿着便服呢……”现在才发现,今天她没穿校服。
“我,今天没去上课。”
我也懒得问她为什么——不想去就没去,肯定会这么回答。
“虽说如此,但是你也太不把人生当回事了吧?”
“广野君,也太把人生当回事~了”她顺势站了起来。“唉,广野君也回来了,那么就开始吧~”
“干、干嘛?……”不会是又要拉我去逛街吧……我刚考完试啊拜托……虽然最后答案不是我做的。
“今天我可不是来玩的哟~”她顿了顿,“我想做顿好吃的给你~广野君也真是的,每天不是在吃狗粮一样的东西吗?”
“……你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她大大地吃了一惊。
“我已经决定,一辈子也不会吃女生做的东西。”
对宫子来说,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对我来说,有可能要付上生命的代价,这点我可是有过痛苦的经历的。
“那个……有什么缘由啊?”
“那是……某个春天的故事……”
“哦哦~广野君进入讲故事mode了!”她干嘛两眼放光啊……
“那是,我还没有取得连载专栏,工作忙得要死的时候,连去便利店的时间都没有,每天饭根本顾不上吃……就在那时,某个女生……”我想起了那段痛苦的经历,“她这么说——”
“哥哥,这段时间明显瘦了呢……没办法,我来露一手吧……”
“嗯嗯,然后呢?”宫子饶有兴致地继续听着。
“作出来的东西乍一看是食物,其实——是个陷阱。如果看起来就不行的话,我也不会……”呃……仅仅是回忆我的胃就开始觉得不舒服……
“啊啊啊~~~广野君全身,就像刚生下的小马一样颤抖着呢~”
“在那之后,我就开始感觉到不知原因的腹痛——不,原因到很清楚,除此之外又瘦了5公斤下去……”
“哈哈哈哈~~”她听的倒是开心。
“哈哈哈哈……”我的命是这么拿来笑的吗……
“不过,没问题的啦~虽然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但是能吃的东西我还是做的出来的哟~”
“…………”
“你不相信我这一点,我可是非常清楚的哟~”她有些不服气地撅着小嘴说。“没事的啦,而且,”她又握起两只小拳头,笑了起来,“而且,我做的东西广野君肯定会吃的啦,广野君可是好温柔的人呢~”
“……别老把我当好人啊,白痴……”我不好意思地嘟囔道。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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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天底下,又这么好吃的料理吗?只不过是蔬菜煮饭,胡萝卜油炸豆腐的酱汤,还有盐烤䲠鱼,雪菜炒鸡丁,豆腐洋葱加豆芽的沙拉…普通的家常便饭,被这个神奇的女人做成了极品,不但外观不错而且味道也是满点,真是除了“好吃”意外无法再加以描述的料理啊……
“可恶,真不想让这家伙太得意啊……”趁她洗盘子的时候我小声嘟囔着,这个女人除了性格上有点那个以外真是无敌了啊……
“嗯?刚才说了什么吗?”宫子做完了,从厨房走了过来。
“什么都没啊,倒是现在很晚了,赶紧回去吧,我还有工作呢不送了啊”
“原来如此~让人家白做完事就马上赶人家走啊?”
“不要用奇怪的说法啊!”
“广野君,还真是有点爱生气呢~下次给你做点更富有钙质的东西吧”
“还想来做吗?”我虽然这么大男子般地嘟囔着,但心里大概……还想吃这么好吃的料理吧,这个心情是骗不了自己的。
宫子突然爬了过来,看着我的脸。我不自然地讲脸别到别处。“很好吃不是吗?”
“……”
“很好吃不是吗?很好吃——”
“啊啊,很好吃!”我已经被她打败了。
“没错吧!”她用重音强调着,好像在证明我原来不相信她是件错事。看到我的肯定,她更是高兴地点了点头。“果然只有让人吃并且被说好吃,才有动力做下去呐~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的话,就没意思了呢~”
“…………”一个人,吗……她虽然这么说着,但我也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料理竟然没人捧场……真不知道现在我是什么样的心情,一半是感到能独享她的料理的幸福,一半是为了她那份话语中的孤独而感到心痛。说起来,我对她根本不能说了解。她至今过着的是怎样的生活,又有着怎样的痛苦,家庭,朋友……,我不知道,我……也很想去知道。
“怎么了吗?一脸奇怪的表情……发烧了吗?”宫子的关心打断了我的思考。“让我看看~”她……
她、她唰的一下凑了过来,把她的小额头贴在了我的太阳穴上。我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心跳也一瞬间将油门踩到了底——感觉就要蹦出来一样。
“什、什么都没啦!”我像触了电一样缩了一下,拉远了和她的距离。唉,广野纮啊广野纮,亏你是个画少女漫画的,平常在纸上画怎样脸红心跳的情节都没事,一轮到自己遇上这事就受不了了……
“哼~嗯,那样就好呢”这样被她玩来玩去的我,迟早有一天会得心脏病的吧……
“……比起那个,我、我真的不得不得工作了啦”我不自觉地想起了逃避的借口。
“……广野君,为什么要去画少女漫画呢?”她转了话题说。
“你还真是唐突啊,虽然你经常这样子……”
“不想回答吗?”
“不,到不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被家人和编辑们问过了多少次,答案差不多都能背了。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了啦,只是,想去画就画了而已。”我这么说着,稍稍回忆起一些往事——
记忆中的那个房间,双层的床,并列在一起的书桌和短椅,以及那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空气。
“哥哥,这个,看上去很有意思哦~给我读读看读读看嘛!”幼小的景拉着我让我第一次接触了这个题材的漫画。从那开始我就展开了我和少女漫画的故事……
“每天每天都有难过的回忆,就算这样也有做下去的价值么?”宫子问道。
“不试着去做做看的话,不可能会明白有没有价值的不是吗?”
“就算去试着做了,万一不行怎么办呢?不论是谁,都觉得广野君太勉强自己了啦”
“那就直到明白实在不行为止,就算再勉强也要做下去——”我停了一下,“啊…倒也不是那么回事。怎么说好呢……”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什么‘不是那么回事’的问题吧?”
“你呢?你怎么看我的,是不是认为我是那种明知不行还勉强自己的笨蛋?”
“没有那回事!”她断然地否定道。“不懈努力本身,就是最有价值的事!”
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积极的价值观。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带点悲观情绪颓废人生的女孩,看来是我理解错她了。
宫子的嘴角泛起了淡淡的微笑。“……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就好了哟~”她背起手,轻轻地说,“成功的时候会从心底里笑出声来,失败的时候也会感到受伤和疼痛。虽然,不知道会在哪里摔跤,但是,这也是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
“是努力还是颓废都是广野君的自由不是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我是这么想的”
她……
“因为广野君啊……不是属于别人的东西而是自己的啊!”
她……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感到动摇,分明其他的人——谁都动摇不了我的……
“……我不想再听你说笑了”
“真好呢~那种乖僻的性格,这种类型我喜欢哟~”
我哼了一声,装作不以为然地坐到工作台旁边去。她那毫不掩饰情感的说话方式,对我来说……作用有些过头了……
“说、说起来——你该,回去了不是么?而且,在怎么说…这里也是我工作的地方,跑来跑去的话……”啊啊,可恶,我为什么说话速度这样不稳定……
宫子没有回答我。奇怪,她在干吗?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视线落在了门的那个方向。我也跟着转过去,那里是——
“那个人,是谁来着……觉得以前好像见过的样子……”宫子这么迷惑着说。
那个个子小小的影子呆在门口。
“宫,宫……宫……”影子似乎吃惊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她——新藤景,挑了一个微妙的时间突然来访。她手里提着从超市里买来的东西,小小的嘴唇在那里颤抖。
“宫宫?呵呵说起来,以前确实被人叫过这样的绰号呢~”宫子还是那样的诙谐的口吻说话。
“啊,我也有被叫做纮纮的时代呢……”我不自觉地跟着起哄。
唰——装东西的塑料袋从景的小手中滑落,警告着我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场合。
“宫、宫……宫村前辈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啊!”她后一句似乎带着点哭腔喊着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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