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富康绿地农庄
“农民要去太空旅行咯。”
这个消息被嗅觉灵敏的记者发布以后,很快就在地球上传开了,所有的智慧生命,听到了这个消息都感到十分惊奇——世界宇航局怎么啦?作出这样荒诞的决定!这近一个世纪以来,全球宇航事业虽然发展迅猛,但是还不至于将一个农民送入太空啊。是为了吸引“眼球”呢?还是为了标榜?或者是不是媒体的作秀和误传?人们带着种种疑问将热切的目光投向了中国中部的这个小小的庄园——富康绿地农庄。由于人们的“聚焦”,富康绿地都快变成“富康绿市”了。这不,开着各种光能交通器的记者们纷至沓来,他们兴师动众,只是为了满足百亿地球村居民的好奇心。
富康绿地农庄,树木繁茂,绿草如茵。山顶上树木掩映下的具有欧式风格的白色建筑是庄园主人——程大宇的家。今天和煦的阳光照在他笑容可掬的脸上,在建筑前的被机器人打理的十分平整的绿地上,记者们开始了他们“轰炸”式的采访——
“请问,您是怎样取得世宇局的信任的?”
“听说您给世宇局传递过文字信号?能不能透露一点其间的主要内容。”
“您和世宇局的副局梅启学教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力主您飞宇?”
问题就像流星一个接一个,程大宇的额头沁出了汗珠。
不远处的停机坪上停着两辆垂直升降的飞行器,飞行器顶上的喇叭型能量摄取器正在工作,为下一次飞行准备能量。停机坪边的空地上,有一位少年正在试飞自己设计的飞行器模型。一会儿,模型起飞了,在房顶上转了两圈又飞回来了,而且加快了速度,绕到停机坪上,贴着“喇叭”一划而过,“哧,哧。”窜出了两缕青烟,“喇叭”随即自动收缩了起来。
“小心点。”一个记者侧过头来冲我喊。
是的,冲我喊,我就是那个少年,我叫程征宇,程大宇是我的爸爸,我很讨厌那些记者,是他们的到来,使得爸爸今天不能陪我去参加全市的航展。要是我哥在就好了,我想。这时,我见到我爸爸程大宇不时掏出手帕擦汗,便跑了过去冲那些记者喊:“我爸需要休息!”
那些记者盯着我,不想收场的样子,我挥了挥手中的遥控器,他们回头看了看他们的交通工具,又看看我,举起双手摆了摆,意思是:别,别,我们投降,行了吧?
爸爸诚恳地说:“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请问我的助手程征宇先生。”
然后冲我耸了耸肩:看你的了。
记者们立即围了过来,奇形怪状的安装在他们睫毛上的摄影机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齐刷刷地聚拢了过来。我想:得和他们玩一玩,先甩掉一部分再说。于是,我拔腿就跑,朝着那片果林的方向。记者们都摇摇晃晃地追了上来,他们真是契而不舍:
“这家伙身上准有新闻。”
“凭职业直觉,已经闻到了有价值的气味。”
“仪器显示:我们将有重大发现。”
他们一路小跑一路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看样子只有遭受“连珠炮”的袭击了。这时,一阵果香钻进我鼻孔,我灵机一动,朝一棵苹果树直奔。等我在树下站定,记者们也随即赶到,原来一部分记者脚底装有自动助跑器,速度也很快,停下来时,他们的身体都向前倾了倾。不等我开口,他们先开口了:
“你爸爸什么时候开始爱好宇宙飞行的?”
“他有时间研究农活吗?”
“飞行站核心部分的设计你爸爸参与了吗?”
“在宇宙中铺设‘公路’是你爸的构想,还是你的构想?或者都不是?”
“听到飞船载人穿越了15光年远的宇宙,你高兴吗?”
“好了,别问了。”我大声喊。
“这孩子比较内向,不太容易交流。”一位闪着银色光芒的男记者煞有介事地说。瞧他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样咯。
我看着他,他朝我挤了挤眼睛,微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又像个孩子。我踩着梯子上了苹果树,摘下一个苹果说:“仪器显示这一树的苹果都熟了,但是只有一个熟透了。你们得像我这样,不看苹果测试表,谁摘到了那个熟透的苹果,我就接受谁的采访。”
记者们纷纷爬上苹果树,他们仔细地观察着苹果的颜色,品味着苹果的气味,将树拨弄不停地摇晃。有的干脆跑到关闭了的苹果测试机前,试图获得什么信息,但是徒劳无功。最后陆陆续续手里都拿着一颗自己认为最成熟的苹果。只有那位银色记者一直站在苹果树下,似乎不屑于这样的行动。
“你为什么不上树?”我好奇地问。
“既然是熟透了苹果,经大家这么一摇晃,应该会掉下来,所以我在这里守株待果。”他很有把握的说。
“那如果没有苹果掉下来呢?”我暗笑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他就在你的手里,不用我摘了。”
我的脸刷地红了,没想到他这么厉害,一下子就识穿了我的小把戏。
这时记者们都下来了,互相比对着自己手里的苹果。
“非常抱歉,最成熟的苹果被这位先生得到了,你们请回吧,为了奖励你们对朋友的信任,苹果是今天你们得到的礼物。”大家露出了沮丧的颜色,但也皆大欢喜,因为他们得到了从不上市销售的富康绿地的苹果。
从他的证件,我得知他是《环宇时报》的记者,叫雷鸣。在我的写字室里,我接受了采访。与其说是采访,不如说是让他看了我的日记,因为我不喜欢一问一答式的交流方式,便打开电脑,告诉他:你能从中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他显然为我的慷慨以及给予的信任激动不已。
他看得很仔细,直到我和爸爸从航展会上回来,他还呆在我的写字室里,我一进去,他就转过身来诚恳地说:“我得带走你的日记。”那神情似乎不容我考虑。
“为什么?”
“因为它更具真实性,也更有说服力。”他的嗓音有些颤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可那是一个中学生的全部秘密。”我郑重其事地说。
“不,你的成长经历会给亿万读者带去收益的。”他严肃地说,有点像晨会上的校长。
我知道这是恭维话,但是我爱听,有谁不爱听赞美的言辞呢?我看着他,他那张方形的脸透着朴实。他笑了笑,像个孩子。而坐在他前面的其实也是一个小不了多少的孩子。
“你放心,我们保证:一切行为将以不改变你的生活为前提。但你的生活终究是要变化的,那是你意愿和期待下的变化。”他诚恳地说。
“如果真能做到这样。”我停了停,接着说,“我愿意将他交给你。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请不要忘记《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第111条。”
“鉴于未成年人的成长规律,应当避免媒体对他们的过分关注。”雷鸣接过我的话说。
最后,我当然征得了我爸爸的同意,因为这也涉及到了他的生活内容。一天后,《环宇时报》以《一位少年宇航家的成长》为题刊发了我的日记,这些日记使我回忆起了往事。
(https://www.tbxsvv.cc/html/35/35500/9467844.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