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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抬目看着伍子胥。
他自嘲地笑笑，“我的剑术极差，比不上他们中的随便一个，你却要我担当这个重任？”
“庆忌是吴国第一勇士。剑术好或差，在他面前，有区别么？”伍子胥淡淡地说，“而且，你在一开始就该知道，本来他就是你的。”
要离静默半晌，古怪地笑起来。
“我知道。你在我面前做足姿态，让这七个一手被你培养出来的死士互相残杀，也不过是为了坚我之心。”他说着，又伸手抓住前襟，要命地咳嗽起来，良久，才停下来，喘息着问，“我只想知道，我既没有死士的剑术，也没有专诸的勇力，为什么你如此看好我？”
伍子胥看着他，淡淡说：“我怕说出来，会伤了你的心。”
“你说。”
“庆忌是勇士，智谋也高。派任何剑客到他身边，他都会起疑心。”伍子胥说，“但他的缺点是常存妇人之仁，对弱者十分同情。”
“我是弱者？”要离眯着眼睛看他。
伍子胥低头看了他半晌，才缓缓说：“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豢养的死士，因此，我对你说实话。——不错，你是弱者。”
室内一时静默，宛若墓穴。
地上的血仍微温，将铁锈的气息升腾起来，让要离有欲呕吐的冲动。
“那么，我真要杀了庆忌才行了。”良久，要离说了这一句，古怪地笑起来。
笑声轻微，带有易破碎的柔弱感。
“我让伍凡给你安排住处。”伍子胥好似对他的话语完全没有注意，只是说，“明日，是主上登基的典礼，我会向他引见你。”
“然后呢？”
“我会要求主上为我发兵攻楚复仇，你在一旁帮着说话，作出忤逆主上的姿态。”伍子胥轻轻笑起来，“他会愤怒，但不能杀我，只好杀你。”
要离的一只手揪住衣襟，眼神是忍痛的：“再然后？”
“我会说，登基大典，杀人不祥，让主上减轻对你的惩罚，而后将你入狱。”伍子胥说着，眼角微有郁色，“然后助你逃出，投靠庆忌公子——他正集结了五万精兵，驻守在太湖，随时会起兵。”
要离点头：“你很急。”
“是的。”伍子胥直言不讳，“扶植一个帝王，需要多久？扫除所有障碍，需要多久？荡平天下，又需要多久？人的一生，又有多久？”
要离沉默，然后说：“你应知，我自小有隐疾，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我知道。”
“所以，我答应你。”要离站起，以和他的外形绝不相称的爽利，下了结论，“请送我去庆忌身边，让我杀了他。唯一的条件是——你要助公子姬光，成为吴王，一统天下，成就万世不堕的声名。”
他笑，笑容倨傲，又有一丝讥讽：“而我，将是你们万世大业的一块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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