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丛林迷失 > 第十五章 世外佳人

?    那黑影狂吠着直扑向那怀孕恐猫,恐猫躲避不及,与黑影滚在了一起。众人又惊又喜,定睛一看,是条黒犬,准确地说是条黑色的藏獒!

    这时又见一个人影向他们跑来,并不时地发出清亮的娇喝声,像是在指挥那藏獒。让众人感到惊奇的是,来人竟然是一位妙龄女子!

    只是这女人装扮是大家从未所见,就是在古装影视里面也不曾见到这种造型。只见那少女年龄二十上下,皮肤稍黒又不失红润,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上身穿着粗布麻衣,用一条宽布带系腰,腰身系着皮箭囊;下身是粗麻长裤,外套一件鹿皮襟袍;脚穿兽皮靴,手持弓箭,头系一根兽皮条,一条粗黒的辫子梳于脑后,两鬓秀发长垂。她一路跑来竟不急不喘,显得十分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那女子看了众人一眼,显得十分吃惊,但没说什么,只是盯着藏獒与恐猫缠斗,而自己引弓搭弦,准备随时给恐猫致命一击。

    黑色藏獒尽管身子不足恐猫一半大小,但猛扑猛抓毫无畏惧,那怀孕恐猫两条后腿刚才几乎被撕裂,受伤破重,又分心自己的同伴以及其他人的攻击,因此进攻已经毫无锐气,最后且战且退,伺机逃走。

    藏獒不依不饶紧追不舍,那恐猫退到河边,先是一个佯攻,吓退藏獒,接着转身跃入河中,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着上了对岸,只剩下藏獒在隔岸愤怒的吠叫。

    那女子将弓箭稳稳地对准恐猫,只待手指一放,那迅疾的羽箭就会射穿它的脖子,可是那恐猫浑身是水,遍体鳞伤,又有身孕,已经无力迅速逃走,只是低着头趔趄地慢慢往深山爬行……

    “不要!”甄真就在女子就要放箭的一刹那制止了她,女子有些疑惑有些生气地看着甄真。甄真说:“放了它吧,它已经受伤了,不会再伤害我们了。”

    方采菱也过来说:“是啊,看得出那野兽已经怀孕了,放了它吧。”

    女子似懂非懂地听着,回头再看那恐猫,已经消失在树林里了,不一会儿还传来了恐猫凄厉的长啸声。

    王大恒料想这女子定是某个少数民族的,便问道:“姑娘,你是哪个民族的?刚才那个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能乱杀的。”

    女子懵懂地看着王大恒,还是不语。

    秦歌说道:“什么不能乱杀啊?你保护动物,谁来保护你啊?”转脸又跟那女子说道:“刚才真的谢谢你,要不然我们就危险了。”

    大家这才想起,如果不是女子带着藏獒及时感到,他们还不知道命运如何,于是纷纷跟女子道谢。女子看着他们只是格格地笑。

    秦歌他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女子是听不懂他们的话,还是不会说。韩阳向女子主动介绍他们,分别指着他们中每一个人说出他们的名字:韩阳、秦歌、王大恒、甄真、方采菱。

    女子似乎听懂了,不时地点头。王大恒猜想她是藏族,因为四川西北多是藏族或羌族,便指着三个男子道:“我们是……索郎(藏语中帅哥的意思)!”又指着三个女子道:“她们是索摩(藏语中美女的意思)!”

    女子跟着他重复说:“索郎……索摩……”大家都高兴得为她欢呼鼓掌。

    王大恒兴奋地说:“你也是索摩。”女子摇摇头,笑着走开,走不多远,又有些娇羞地指着自己说:“伊妙,伊妙!”

    “伊妙?”大家似有所悟,原来她是说她自己叫伊妙,这名字好,眼前伊人正是一名妙龄女子。

    王大恒追上去喊道:“伊妙姑娘,这里是哪里啊?”

    伊妙笑而不语,背负弓箭独自走在了前面,那条藏獒形影不离地跟着。大家也跟了过去,刚才还生死搏斗的地方,就只剩下那只惨死的雄性恐猫。

    众人迷惑了,从装扮和语言,大家实在猜不出伊妙是那个民族的。王大恒问:“怎么办啊?我们说什么,她好像都听不懂。”

    “让我试试。”秦歌说。

    大家疑惑地看着他,平日里见秦歌不多言语,很少见他如此主动,便问:“你有什么办法?莫非你懂少数民族的话?”

    秦歌说:“我不懂,但我会全人类共同的语言——音乐。”众人似有所悟。

    秦歌清了清嗓子,动情地唱了一首藏族情歌:

    高山下的情歌,是这弯弯的河,我的心在那河水里游;蓝天下的相思,是这弯弯的路,我的梦都装在行囊中。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我的一生就选择了你。遇上你是我的缘,守望你是我的歌。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我爱你,就象山里的雪莲花,嗨嗨嗨……

    伊妙会神地听着,慢慢放慢了脚步,待秦歌唱完不久,她也回接了一首歌。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整首歌曲听来韵味十足:清亮处如饮甘泉,说不出的清爽,深情时如饮醇酿,道不出的浓郁;起初浅吟低唱,好似江流宛转绕芳甸,最后引吭高歌,有如春江潮水连海平。音律快慢有致,高下分明,音色纯美宽广,欢快悠长,正应得上一句古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几乎忘了鼓掌。自诩在音乐中漫步数十年的秦歌也是第一回听到如此天籁般的原生态歌曲,心中很是欣喜,同时想到自己几年来创作出来的作品,与这样的歌曲相比真是庸俗至极。他走近伊妙,说道:“你这首歌真好听,叫什么歌?”

    伊妙美丽的眼睛看着他,说了一句没人能听懂的话,接着伸手用衣袖擦了擦秦歌脸上的血迹,原来秦歌的左右被恐猫抓伤,一直在流血。秦歌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伊妙一边用手指比划着,一边一字一句地说了一番话。大家仔细听着,似乎听出了一些意思,好像是说秦歌的肩膀也在流血,说要带他去前面的地方给他包扎伤口。

    韩阳示意伊妙慢慢说,伊妙果然说得很慢,而且一句重复一遍。大家很激动,因为他们渐渐听懂了。

    要知道中国的汉语都是一字一音,汉字是一字一形,汉语言就是一字一句,字正腔圆。汉语这种一个字一个音,即所有的字都是单音节发音,这在世界语言中十分罕见的,因为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语言都是既有单音节也有多音节,像我们的周边国家日本韩国印度等也都是这样。汉语的音节分为声母、韵母和声调三部分,这三部分组合,就组合成一千二百不同发音,而英语二十个元音和二十个辅音组合,最高只有四百种不同发音,日语只有一百种不同的发音,因此我们很多汉字,英语和日语要表达出来,就必须用两个或者三个声音来表达,这就产生了所谓的多音节。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小孩数数,用汉语从一数到十,也就是十个音,即一个字一个音。如果换成英语或者日语,就远远不止十个音,因为在英语或者日语等很多语言中,很多字是多音节的。

    大家细细听了伊妙的话,发现也完全像汉语那样一字一音,字正腔圆。无可争议,伊妙定然是中国人,看来他们顺着河流并没有漂到印度或者缅甸,仍然还在中国。只是伊妙的话语中的声调,让大家听着很有些别扭,因为她话中有一种跟普通话不一样的声调。

    王大恒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点,说:“我发现她的某些话像是广东广西的,有些调也有点像湖南话,反正不像现在的四川话。”

    韩阳道:“现在的四川人大都不是真正的蜀地人,他们大多是在清朝初年‘湖广填四川’时候迁居到四川重庆一代的后裔,所以四川话跟现在的湖北话很像。”

    方采菱尝试着用四川话跟伊妙说了几句,伊妙微笑着不应,好像她从来没听过四川话一样。大家想,这里大概已经不属于四川的辖域了。

    “我知道了,伊妙的话有一种跟普通话很不一样的声调。”这时王大恒突然激动地说,“我曾经在一本书看到过,说中国古代还有一种声调,是‘入声’,只是到了蒙古人建立元朝后,这个‘入声’就慢慢消失了,现在的江浙、广东、广西、江西等地方都还保存着这种入声,在中国北方除了山西内蒙口语中还有少量入声,其他地方几乎没有入声了,现在的普通话就完全没有了这个音调。因此我猜想,伊妙话中与我们的话不一样的音调就是入声。”

    甄真问:“我也会说粤语,你说粤语中有入声,那入声应该怎么念的呢?”

    王大恒说:“我也说不清楚,像她的名字‘伊妙’,念起来好像是入声。”

    大家试着用伊妙的腔调念了几遍‘yi’miao’,伊妙高兴地不停地点头,看来大家念对了。

    王大恒接着说:“那书上还说,古代汉语跟现在一样也有四个音调,分别是平声,上声,去声,入声,只是平声在现代汉语中分化成了阴平阳平两种音,同时又少了入声,所以现代汉语的四种音调变成了阴平、阳平、上声、去声。”

    方采菱道:“好像能自圆其说,你没有去做考古研究,真是国家的损失。”王大恒很是满意地笑了。

    韩阳说:“好在有大恒在,给我们解开了这么多的迷题。不过伊妙说的话还是让人很费解,好像远远不止是一个声调不同的原因。”

    王大恒叹息一声道:“是啊,方言最大难题就在于,同一样事务,方言却用独有的字音来表述,就好比普通话话中的‘奶奶’,在湖南方言中就成了‘欸毑’,让人怎么听得懂。”

    经过刚才的歌曲交流之后,秦歌似乎不再为语言的不通而担忧,他说:“别讨论这个问题了,我们跟着她去,到了她们的村子,或许就知道真相了。”

    大家觉得也是,到了村庄,就意味着能找到与外界联系的工具,比如电话,或许还有公路汽车。想到这些,众人抖擞了精神,此前全身湿透的衣服已经半干,尽管很是凉意,也浑然不觉。

    一行人跟着伊妙行了好一段路,见不到其他任何人,更不用说村庄了。再看四周,只见四面高山雪峰环绕,中间一片茫茫荒原,瘦树霜林,枯草败叶,天空布满火烧般的赤霞红云,映得天地间一片蛮荒肃杀之气,已不是此前那般天高云淡,火树红林的景象了。

    伊妙抬头看了看天,边比划边说:“天要下雪了。”大家全听懂了,只是不敢想象,还未入冬,怎么会下雪呢?只有甄真从来没见过下雪,听到了要下雪了期待不已。

    不远处的天地间出现一座小茅屋,伊妙指着道:“到了到了,那是我的家。”那黑色的藏獒见到家了也十分兴奋,一溜烟跑了回去。

    说是到家了,但并不见有人出来。大家疑惑地走近那间茅屋。整个屋子是用土坯砖建成,成一个圆形,很像蒙古族的毡房,屋顶用木头支撑做梁,上面再用芦苇茅草厚厚实实地掩盖,显得很是精致温馨。

    屋子里空无一人,莫非这里就只住着伊妙一个人?

    甄真问道:“妙妙,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的爸爸妈妈呢?”

    “阿爸阿妈?”伊妙的眼睛掠过几分黯然,“他们很久很久就死了。”

    大家顿时惊住,想不到她竟然是个孤儿。伊妙很快又笑了,“但是我还有嗲嗲。”

    “嗲嗲?嗲嗲是谁?”大家问。

    伊妙说:“就是阿爸的阿爸,他出去打鹿去了。”说着比划了一个射击的动作。

    大家明白了,所谓嗲嗲就是爷爷的意思,而她的爷爷打猎去了。

    伊妙带大家在厅屋坐下,大家四处打量,整个屋子的布置很温馨,火堂子里还生着火,屋梁上挂着各种干货和猎物,只是有一件事让大家十分奇怪,就是在整个屋子都找不出一样现代化的东西,或者跟现代沾边的东西:电器自然是没有的,因为不通电,收录机手电筒也没有,锅碗瓢盆不是木头的就是最粗糙的陶瓷,连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种搪瓷杯都没有。镰刀锄头等之类的工具也完全是手工打造的,看不到一点工业化的影子。衣服布料大多是麻布,还有少量蚕丝,鞋多是草鞋布鞋和兽皮靴了。看完所有的物什,看不到任何印刷品、橡胶、尼龙、塑料……

    众人疑惑了,真是不敢想象在中国大地上还有人过着与现代完全隔绝的生活,就是那日遇到的赵爷爷和徐奶奶他们,家中也至少保留着很多工业文明的影子,比如用作墙纸的贴画,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还有老人穿的解放鞋,只是停留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水平而已。然后在伊妙的家中,完全是近乎原始的东西。

    韩阳决定问伊妙一些问题,伊妙正在厅屋的中央给大家生火,韩阳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伊妙想了想,说了两个字:“古夏。”

    古夏?大家闻所未闻。

    韩阳又问道:“你知道北京吗?”

    “北京?”伊妙摇摇头,说,“不知道。”

    甄真插话了:“北京,**!知道吗?”

    伊妙还是茫然的摇头。

    大家被弄糊涂了,看来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完全是一片空白。

    王大恒问:“古夏在哪里?古夏其他的人呢?”

    伊妙探着头,手指远方,说:“在前面很远很远的地方。”

    大家面面相觑,便问:“你和你嗲嗲为什么住在这么远的地方?为什么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他们会抓我们的。”伊妙满脸惊恐地说,接着又说了一大段完全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秦歌说:“我们等她嗲嗲回来,再好好打听一下,也许会知道更多的情况。”大家想想也是,连日来碰到的迷题越来越多,真不是一下能解得开的。

    众人便决定休整一下,最好能等到伊妙的爷爷回来,了解更多的情况,然后去前面的那个叫古夏的村子,或许就能想办法走出丛林回到现代社会了。然后一件麻烦事来了,方采菱由于此前的惊吓受寒病倒了,高烧得很厉害。由于没有退烧药,大家只能用湿毛巾敷头和让她多喝水来帮助退烧。伊妙很热情,先是向一个泥塑的神像祈祷,后又弄来一些草药,煎成药给方采菱服下。

    那个泥塑的神像很是奇怪,高鼻阔嘴,身子修长,手臂却十分粗大,一双眼睛高高突出,韩阳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神像,要知道民间的神像大抵是些观音如来财神关公之类,王大恒端详了好一会儿,觉得似乎有些熟悉,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伊妙的家中很是贫寒,拿不出更多的衣物给大家换穿,只是勉强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生病的方采菱换上,并安排她在自己的床上休息,其他人就只能围坐在火炉边烤干衣服。秦歌左脸和左肩被爪伤,伊妙弄来清水为他清洗,并用一些不知名的草药细细地为他敷上。秦歌不善言词,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伊妙还拿出风干的腊肉,让大家烤着吃,又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奶茶。甄真喝不惯奶茶,说要喝水,伊妙从一个皮囊里倒出一碗水,看起来清冽无比,甄真口渴得不行,咕咚就是两口,但还没入胃,就“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这那里是水,而是火辣火辣的高原酒啊。

    甄真呕吐得直掉眼泪,韩阳问伊妙有没有水,伊妙说他们这里人不是喝奶茶就是喝酒,从来不喝水,甄真没法只得大喝了几口奶茶。想来也不奇怪,山泉水看似清澈干净,但往往矿物质很多重金属超标,人们长期饮用很容易导致尿道结石或者其他病症。尤其是高山峡谷地带,热矿水十分常见,这种水含氟量高,人如果长期喝含氟量较高的水,典型的病症是“氟斑牙”和“氟骨症”。“氟斑牙”就是通常意义上说的“黄板牙”。而一个人如果患有“氟骨症”,症状就是体态变形,脊椎变成弓状,并伴有腰部、四肢持续性痛感,常常年纪轻轻就成了一个废人。

    尽管说不出所以然,但伊妙还是告诉他们不要喝山泉水,看来这是世代相传的生活经验,也就是所谓的传统吧。相反现在在我国一些山区,水源常常重金属污染严重,整个村里的人得上莫名其妙的怪病,却又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只能年复一年地深受污染,愚昧地寄希望于神灵显灵赐福。

    伊妙的爷爷还没有回来,她不时地出门张望,很是着急。外面已经起风了,天也近黄昏,西边的天空布满了土黄的云彩,其他地方又是纯粹的阴沉,无一块蓝天白云。伊妙又很是焦虑地说:“要下雪了。”

    韩阳他们不会观天象,但也觉得这天有些不对劲,充满了肃杀之气,天地万物都显得那样肃穆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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