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心,这也许会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有人回答,却不是出自黄炎之口。
黄炎一惊,他急急的看向身后,惊讶的看到两条人影离自己不过五六米远的距离,被他们跟得这么近,居然没有发觉,看来对方很强悍。
“老实说,你的确是个很好的人,你很善良,又很热心,重要的也具有智慧,最为关键的……是你还无意中救了我儿子,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感谢你的,毕竟,一旦那把刀刺进阿卫的身体,我的儿子从此就是一个杀人犯,并且从此以后,再也洗不净这三个字。”一个平和的却凉嗖嗖的声音来自左边那个穿着灰衣服的白忍凤。白忍凤的身边,则站着穿着黑西装的寒奴。
“那个年轻男孩是你的儿子?”唐宣慢慢转过身,看到他们之后,不由皱起眉,她打量一眼白忍凤,又开始打量寒奴,沉默了一会,再开口,“听你这么说,那么你应该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你儿子的一举一动喽?但你却没有出手制止。我看你儿子一表人才,你却长得贼眉鼠眼的,加上你对你儿子的态度,我倒是很怀疑那究竟是不是你亲生儿子。”然后她看了寒奴一眼,语气更为不屑,“那么这个呢?是不是也是你儿子?”
“他不是我儿子。”白忍凤听了她的话,并没有生气,他侧过脸,看了看站在他身侧垂手站立的一动不动的寒奴一眼,之后又将目光移上唐宣的脸,“我只有一个儿子,而站在我身边的他,现在是我的奴隶,以后,则是我儿子的奴隶。”
“奴隶?”唐宣认真的看了寒奴一眼,然后摇头,“你告诉我这些当然不是因为你感激我救了你儿子。”一顿,道,“难道你是为了向我吹嘘,吹嘘你有一个好看的现代奴隶?”
“聪明,可惜还不够完整,你应该说:我有一个好看,又好用的现代奴隶。”白忍凤阴侧侧的笑出声,“至少,对付十个黄炎绰绰有余。”
唐宣于是看向黄炎,发现站在自己身旁的黄炎,有意无意的又上前一步,身子微微侧面,挡住了她一半的视线。看到他再次握紧成拳的双手,唐宣不由笑道:“黄炎,放松。虽然一旦交手,他们一定是心狠手辣,但我们未必就要因此而怕他们。”
“倒还聪明,这么快就知道我们下手的话一定会心狠手辣,不留余地。”白忍凤冷笑。
“当然,天下最弱智的白痴都会明白:一个父亲在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了杀人之心后,不是去关心儿子的心情,却无动于衷的跟着别的人走了三、四条街,那么这个父亲当然对他那个儿子是没有什么感情的。说不定,他还巴望不得的让他的儿子快点儿出事。对儿子都可以如此凶残,更何况是对外人?”唐宣笑道,“不过,还是让我猜猜,你跟过来,除了是因为痛恨我打断了你儿子的好事,还有可能是因为我无意得知康西西的下落,所以,你决定对我加以终身难忘的教训?”
“又对了一半,确实聪明。只是,你有些话实在不应该如此坦白。”白忍凤冷笑道。
“又只对了一半么?”唐宣假意叹息,摇了摇头,然后圆滚滚的眼珠子看向白忍凤,以听起来试探成份的口吻道,“莫非另外一半,是因为朝飞浪?”
白忍凤阴冷的双眼眯了起来,他凝视着唐宣:“你……怎么知道另一半原因是因为朝飞浪?”
“我若说我是猜的,是不是猜中有奖?”唐宣笑吟吟的,天真的脸上,无邪的表情纯真极了,“其实,我也只是见你认识黄炎,而且还那么确定十个黄炎都不会是你那个现代奴隶的对手,显然是对朝飞浪身边的人很知根知底的原因。关注一个人,当然不会是凭白无故,是不是?”
白忍凤久久凝视着唐宣,很久之后,露出一个又阴又冷的邪恶笑容。
“聪明的人,通常不能长命。”白忍凤笑道,声音干涩涩的。
“一般来说,确实如此。好在……我至少,不会比朝飞浪短命。”唐宣嘿嘿的憨笑,那样子,真是像极了一个骗到糖吃的小孩。
白忍凤的脸抽搐了一下。唐宣说得没错,朝飞浪未死之前,唐宣就是挟制他的一张最好的,最有力的王牌,他没理由丢掉手里最好的一张牌。可也因为这样,一种首次被人看穿的不自在涌进他的心里,让他异常恼怒。
“寒奴,杀了黄炎!”白忍凤冷冷的下达了命令。
“是。”寒奴眸子冷淡,服从,没有任何情绪可以被人捉摸看见,果然一个奴隶,而且是那种失去了真实自我的奴隶。他向前一步,眼见着还有五、六米远的距离,突然身形一闪,整个人就飞扑了过来,好快的身手,好长的腿,好凌厉的掌风,他一掌,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就这样直直朝挡在唐宣前面的黄炎砍来,对着黄炎脸的正中间砍下。
黄炎忘了动,虽然他和朝飞浪混日子时,没少过打打杀杀,逃自己的命和追别人的命,可从来没有经历过此时的奇异感觉,一秒钟的时间,居然有人从五六米之前飞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朝他的脸砍下一掌。一秒钟的时间,黄炎再快,还是没办法逃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两只手,叉开架着,准备抵挡住这凌厉的掌刀,先保住脸要紧。似乎,黄炎听到身后传来叹息声,紧接着,他感觉脖子一紧,似乎被什么扼得要透不过气来,黄炎一愣,不明白关键时候,为什么唐宣竟从他背后下黑手,但半秒钟之后,他就明白了。右肩一沉,紧接着,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突然就像龙卷风刮来,“砰”的一声巨响,绝对的一声巨响,黄炎并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具体演变的,但他知道,寒奴退后了,至少四步。
他身后的唐宣,一只手按在他的右肩上,借着他的高度,在半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半弧,用她那双不算很长的腿,连踢了几下,把寒奴逼退了。
看着落下地,落到自己前面的唐宣,黄炎激动,愧疚,一万种复杂的情绪狂涌在他的心里,眼中,脸上。他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唐宣有自保的拳脚功夫。
“大嫂……”他激动到苦起脸,一副娘死爹完蛋的表情,“我对不起你,应该是我保护大嫂的!”他简直想狂哭。但他没有时间和机会哭,因为被迫退后几步的寒奴,冷淡而木然的眸子,此时盯在了唐宣的脸上。
“寒奴?”白忍凤看向寒奴,不明白为什么他竟停下了。
“有别的人。”寒奴淡淡道。
“别的人?”白忍凤一愣,阴冷的双眼飞速在四周瞟过一眼。寒奴的听力向来比他强,白忍凤当然明白这一点,他阴冷的眼睛凝视着寒奴的背,几秒钟之后,又问道,“即使有别的人,那又如何?”
“不如何。”毫无情愫的声音出自寒奴之口,永远的平淡,永远的空洞,也有着永远的服从之意。
白忍凤的表情更阴冷恶毒:“那你还等什么?”
“是。”寒奴回答,向前跨出一步。昏暗的街灯下,他的背坚挺得异常僵硬,右手垂在腿侧一动不动,虽然脚下跨出的步伐很大,右手还是不曾有过反应。白忍凤两眼一眯,视线移到地上,看到地上两团小小的模糊的溅开的血花,两道锐利无比的精光由他眼中射出,寒奴受伤了?
“等一下。”白忍凤出声。寒奴于是站住。
“我们回去。”白忍凤道,能够让寒奴受伤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寒奴听了他的话,平静的转身,没有问原因,脸上也没有疑惑,仿佛他可以完全的依赖与信任白忍凤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白忍凤看寒奴走回到自己身边,于是也转过身准备离去,转身到一半,他却突然回头,阴冷的看了唐宣一眼,那张天真无邪的年轻脸孔,此时笑得灿烂,却只让白忍凤越看越恨。唐宣身手虽然还算敏捷,但力度其实极弱,说白了就是好看不好用,绝对不会是寒奴的对手,所以,伤了寒奴的,一定另有其人,而这个其人,应该是朝飞浪没错了。但是,朝飞浪既然在暗处,为何又不肯现身呢?白忍凤怀着满心的疑惑,最终与寒奴一同离开。
“他们走了。”黄炎吃惊的道,他走上前,与唐宣并排站定,“大嫂,他们是……南阳来的人吗?”
“不是。”唐宣笑道,“南阳的人,如果来对付我,绝对不会是因为朝飞浪的原因,而是为了唐诗儿。”唐宣说着,向前几步,走到寒奴之前站定的地方,慢慢蹲下身,看到地上留下的几滴鲜血,她愣了愣,寒奴受伤了?虽然并没有真正过招,但寒奴的凌厉气息已经领教,那么强悍的一个人,能伤到他的又是谁?唐宣缓缓站起身,猜测的目光凝视着前面空无一人的街道。紧跟而来的黄炎于是也看了看前面空了的街道,皱起眉:“那么他们会是什么人?在我的印象里,浪哥的仇家,可没有这么有本事的。”顿了一下,越想越想不通,“按道理来说,他们的本事这么大,想拿下我的命当然轻而易举,想抓住大嫂,也不会太麻烦,可他们为什么突然走了?怎么会这样呢?”
“嘿嘿,只好当作交上狗屎运了呗!”唐宣呵呵的笑,“黄炎,如果我告诉你:我虽然踢了那么几脚,可没一脚挨着那个寒奴的边,你会不会跪倒在地叩拜苍天?感谢老天爷并不是真的想让咱们死?”自己并没有真正伤寒奴的能力,伤寒奴的到底是谁?唐宣心里涌起莫名一层寒意,能够不抵面就可以伤到如此厉害的寒奴,那个暗中的人自然更为可怕。
“什么?”听了她的话,黄炎跳起来大叫,一脸不能相信的看着唐宣,结结巴巴的问道,“大,大嫂……你如果没踢着他,他怎么往后退了那么多?而且,他们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离开,连头也没回一下?”
“在西安做坏蛋还真容易。”唐宣故意叹气,虽然心里思绪万千,但表面上却未动声色。
“呃?”黄炎却是一头雾水,大嫂是不是吓得思维混乱了?
“像你这样资质的人,居然可以做西安臭名昭著的朝飞浪跟前的红人,足以证明在西安比较好混,”唐宣笑,不理会黄炎委屈的眼睛在听了她的话后,猛的连眨了几下,唐宣继续道,“在我们南阳,黄炎,如果没有人愿意拿命罩你,你死十次都嫌少。”
“呃?”黄炎开始一脸蠢像。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离开。”唐宣背着双手,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见她走了,黄炎赶紧跟上。唐宣则继续说下去,“但怎么猜,也只有三个可能……”
“哪三个可能?”黄炎性急的赶紧插嘴问。
“第一,他们是故意来示威的,向我们示威,而不在乎是否因此提醒了我们需要更加小心;第二,有人在暗中帮我们,不过,帮我们的,绝对不会是南阳的人,南阳如果真的来了人,他们会直接出面与寒奴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再带我离开。第三个嘛……他们刚从神经病房跑出来,然后又刚好遇上我们。”
“大嫂,你说会是哪个可能呢?”黄炎求教的看着唐宣。
“不是第一个可能。”唐宣回答,圆滚滚的眼睛直视着前方,虽然没有灵活的转动,但其中的灵秀之气,并不会因此减少几分,“如果真的来示威,他们之前说的话太过了点,而你头发还没伤一根,他们倒迫不急待先跑了,没达到示威的效果,反而会让人因此看扁;至于第二个可能,会在暗处帮我们,如果不是南阳的人,就只有朝飞浪了……”猛然停住,再无后话。
“大嫂,你的意思是……浪哥在暗处跟着我们?”黄炎问。唐宣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瞟了黄炎一眼,却没有回答。两人朝前面又走了大约十来米,唐宣才开口:“也不是朝飞浪,所以,第二个可能,也不对。”
“啊?为什么?”
“如果真是他,我刚才和你有聊到他身上,他一定忍不住跳出来立刻承认。因为一旦被猜出,他就会觉得不够好玩,不会再玩下去。”唐宣道。
“那大嫂的意思,答案是第三个?”他们是神经病房蹦出来的?
“你认为呢?”唐宣不答反问。
“不像。”黄炎摇头。
“原本就不是,叫他们怎么像?”唐宣呵呵的笑。
“大嫂……”黄炎的大手抚上额头,他开始头痛,直觉唐宣是想玩死他。
“怎么想,都只有三个可能,可再逐一分析,却没一个可能。”唐宣笑着摇头,“我也迷糊了……如果说寒奴是故意自己弄伤自己……这份猜测也太不合实际,太夸张,夸张到让我很头痛。”
黄炎一愣,片刻之后,才怔忡的道:“大嫂,你在南阳,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似乎没料到黄炎竟然会这样问,唐宣稍微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什么日子?当然是衣食无忧,大姐下面的小妹,被很多人保护着,过着很有面子,又很有派头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可能一个聪明人依旧聪明,不过,绝对不可能让一个聪明人变得如此思维慎密而又狡诈多疑。”黄炎指出。
唐宣微笑着看了黄炎一眼,不语。
“大嫂,在南阳,唐诗儿名气响亮,不比西安的朝飞浪差,所以要知道大嫂的一些事情,并不是那么难。”黄炎道,“浪哥也不是故意要探大嫂的底,只是,南阳的人,说到唐诗儿,就一定会说到大嫂。”
唐宣不以为然的一笑,道:“唐诗儿美若天仙,却粗俗无比,阴狠恶毒,可惜一副天姿国色;唐宣小家碧玉,天真烂漫,却单纯可欺,思维就像长相那般直条。”
“呃?”原来南阳人对她们唐氏两姐妹的评价,大嫂自己已经能够倒背如流,黄炎不禁点头,然后又摇头,“之前,我也这样看大嫂呢,不过,今天的大嫂,与那些评价完全搭不上边。”唐宣不去欺负别人,那人就该烧高香了。
唐宣卟哧一笑,不给予任何评价。
“大嫂,我们现在可以回浪子居了吗?”黄炎问,夜越来越深,自己再不把唐宣“请”回去,浪子居的人不会放过他。
“回吧。”唐宣无所谓的道,目光在四周扫过,“看来,南阳的人,并没有来西安。”如此,她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的在西安混一段日子了,毕竟,应付朝飞浪身旁的事物之时,还要分心应付南阳那边的来人,一定不会轻松。
“南阳的事,很棘手吗?”黄炎关心的问,“大嫂,既然浪哥要求所有兄弟承认你是他们的大嫂,你的事,也就是浪哥的事了。”
“小事情罢了。”唐宣笑着,“我相信有姐夫,唐诗儿出不了大问题,就算真出了问题,我大不了再回南阳掺上一脚,只不过……嘿嘿,黄炎,我看现在真正有大问题的,是朝飞浪自己。”
“大嫂,明鉴啊!真正明鉴!”黄炎夸张的喊道,在深夜里显得可笑。
“别喊了,回去啦!”唐宣拍了他一掌,带头往前走。
到浪子居的大门口时,唐宣与黄炎遇上了一身白衣的朝飞浪。
“浪哥。”黄炎叫他。朝飞浪微微点头回应,含笑的眸子却看定唐宣,片刻,他朝唐宣伸出一只手,笑道:“我们一起进去?”
唐宣看着他,缓缓问道:“不可能这么巧合,难道说,其实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跟在你们后面确实没错,不过,对寒奴出手的人,绝对不是我。而且……”朝飞浪微微一笑,“之后我四处检查,也绝对不会有其他人。”听了他的话,唐宣一愣,看着朝飞浪不停冲自己摇摆的手,她不自觉的把手伸给了他。朝飞浪便牵着她的手往大门里走去,后面的黄炎赶紧跟上,就在快进到门里时,突然听到唐宣猛的发出哈哈的大笑声,吓得黄炎“咚咚”几下,又从门里退了出来。大嫂突然笑什么?
原来,寒奴真的是自己伤自己!唐宣几乎要笑出眼泪。那个阴沉的,自以为是的白忍凤,结局究竟会有多凄惨?
(https://www.tbxsvv.cc/html/35/35366/9463307.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