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曾经的爱 > 第十二章

?    近日来高伟为了退出江湖的事和处理夜总会的交接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尽管如此,他仍然坚持参与婚礼的规划,而不是把所有事全部丢给手下、婚礼顾问、洁雅和洁诺去处理。只是他真的太忙了,所以只有晚上带着婚礼顾问到她家里商讨。

    婚礼顾问将事先准备好的企划书呈上。为了这个在客户,并且听说是黑社会的老大,他们绞尽脑汁设计多达十余种形式的婚礼,怕的就是得罪他。

    “你觉得呢?”高伟把企划书递到洁雅兴面前。

    “我没意见。”

    “我看这个很好。梦幻浪漫的欧式婚礼。”洁诺把手上的资料也递给洁雅,双手交叉,一脸陶醉幸福的样子。

    高伟和洁雅看着她陶醉的样子,不客气的笑了笑,重重地戳着洁诺的头“人还以为是你要结婚呢!”

    “痛啦!”洁诺用力的挥开他的手,噘起嘴揉着头。

    瞧见洁诺和高伟俩个‘斗气’,洁雅兴轻笑出声,仿若他们又回到从前,她还是那个纯洁的洁雅、高伟和洁诺还是那个斗气的小冤家。

    “我也同意”洁雅笑望着他们俩人。

    接下来讨论的是喜宴场、喜饼、婚纱……等等细节,整个过程几乎都是洁诺一个人拿主意,洁雅只有配合。只是偶尔高伟有提出反对的意见,洁诺便与他争个高低,谁都不肯让步。

    随着婚期愈来愈近,要张罗的事也愈来愈多。

    洁雅体谅高伟忙着夜总会交接的事,所以大部分的准备工作都由她和洁诺一手包办。反正上次那件事后,就没再工作了,空闲时间多得很。

    这天,设计师带了订制的新娘礼服来给她试穿。礼服的款式是高伟亲自打的草稿,高领削户白纱拖着长长的裙摆,优雅华丽,衬托得她的身形更加修长窈窕。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直到此刻,她终于有了新嫁娘的真实感。结婚,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代表着她的人生将有一百八十度的在转变。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她将成为他的妻子,与他共度人生中接下来的每一秒、每一刻、每一天、每一年。这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但它真的实现了。喜悦幸福的微笑从唇边悄悄泛开来,暗自庆幸自己的正确决定。

    “好漂亮啊!”洁诺高兴地绕着她转圈圈,一边看一边发出赞叹。“好漂亮、好漂亮,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

    她笑而不语。

    高伟的品味确实不错,就连专业的设计师也赞不绝口,这款礼服将她身材的优点完全展露,无可挑剔。

    一个月后。庄严肃穆的教堂里,一排一排的白蜡烛的火光,在织金帐幔前跳跃着。风琴上的音乐,如同洪大的风,吹得烛光直向一边飘。圣坛两旁的长窗,是紫色的玻璃。年迈的牧师站在上面。窗子里反映进来的紫色,却给他加上一匝表表莲色的顶上圆光。一切都是欢愉的、合理化的……音乐的调子一变,雨来了。高伟把身子略微侧一侧,就可以看见她了。

    洁雅向他缓缓地走过来了;裹着银白的纱,头纱盖在她的面前,云里雾里向他走过来了……

    “高伟先生,你愿意娶洪洁雅小姐为你的妻子,一辈子爱她,照顾她,保护她,不论生死都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

    “洪洁雅小姐,你愿意嫁给高伟先生,一辈子爱他,照顾他,不论生死都不离不弃吗?”

    被问到的雨迟迟没有开口,由于新娘的无语,一阵静默迅速蔓延在神圣的教堂里,让在场人士无不面面相觑,尴尬不已,就连牧师也忍不住冷汗直冒。而新郎却静静地看着新娘,此时此刻他不想在勉强她了,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他都接受。

    “我愿意”

    新娘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笑着鼓起掌来。欢乐的气氛充满在每一寸空间。就连年迈的牧师也笑着颔首点头“我以上帝赋予我的权利,宣布你们结为夫妻。”

    高伟凝视她半晌,满足的温暖笑容由嘴角宽展至整张脸上。轻轻地撂起洁雅脸上的面纱,双手合住她的双手,俯首亲吻了她的面颊。

    美丽的碎花纸屑从天而降,有红的、蓝的、紫的、黄的,各式各样美丽的颜色及花样。花花绿绿的像在为他们的婚礼做见证。

    在大家全部处在开心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路口正有个人用仇恨的眼睛瞪着他们。

    “哼,高伟,我有今天的这个下场,都是你造成的。我要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慢慢地向高伟走去,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声枪响,子弹已经穿进了高伟的手臂。

    “高伟!”洁雅立刻扶住欲倒下的他。

    “啊!”洁诺呆了五秒才放声尖叫,整个人缩在地上不停地发抖。

    顿时间,整个外场都陷入紧张的时刻,因为放冷枪的马屁王已经不知去向了。

    花仔立刻安排人保护高伟和洁雅,自己则带一批人四周查看一下,是否还有可疑的人。

    “高伟。”看着脸色发白的他,洁雅兴的声音有些擅抖“你怎么样了?”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了。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失去他,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结起来。

    “洁雅,别这样,我没事的。只不过是擦破点皮。”看到她的泪水,比这一枪来得还要痛。高伟紧握着她的手,勉强地笑着“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嗯。”洁雅点点头,扶起受伤的他。

    就在他们刚想走的时候。马屁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用枪指着他的胸口“高伟,去死吧!”紧接着是二声枪响。马屁王的太阳穴上中了一枪,倒在他们面前。

    高伟发现拥着自己的洁雅挡在了自己面前,闷喊一声。他愣愣地看过去,子弹正好射穿她的胸口,鲜血如泉水般涌出,而那正是心脏的位置。

    “洁雅——”高伟惨叫一声,扶住倒下去的她。

    洁雅脸色苍白地想对高伟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愣愣地看了他两秒钟便抽搐几下不动了。

    “姐……”洁诺连忙爬到洁雅身边。

    花仔上前戒备的踢了一下马屁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大嫂”真不敢相信,洁雅会替高伟挡住那颗子弹。

    “快……快叫救护车啊!”高伟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花仔。

    花仔这才反映过来,连忙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没事的,没事的,洁雅,你一定会没事的。”她的脸色和雪一样白,高伟不管多用力替她按住伤口都没用,血还是一停地往外流,洁白的婚纱也迅速被染红了。

    他再也等不及救护车来了,看着快坚持不住的洁雅,猛然抱起她,不管手臂上的伤口,往医院的方向跑,嘴里一直擅抖地喊着“洁雅,你要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可以到医院了。”

    洁诺和花仔则跟在后面。

    高伟的手由于太过用劲,血流得很快,整条路上都是。没跑多久,已经支持不住连同洁雅一起摔了出去。

    “洁雅——”他立刻爬到她旁边,抱起她的脑袋“你怎么样了,洁雅……”此刻他已经剩下满身的愧疚,懊恼自己这时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没多久,洁雅在他的怀里慢慢地醒了过来,她虚弱地睁开双眼,眼皮似有千斤重。她挣扎地眨了几下眼,看见自己躺在高伟的怀里。

    “高伟……”她发出虚弱的声音。

    “洁雅……”他鼻子突然一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端视着她身上的血泊“你再忍一下,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她阻止高伟再为自己而牵动伤口,她已经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现在……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不……你会没事的。”他确实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高伟,对不起……”眼泪缓缓从眼角滴落“我一直在逃避你……等到我要接受你……的时候……却……却来不及了……”

    “不会的,一切都不会太迟。”压抑住内心的恐惧,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我们不会有很多时间,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的。”

    “你说的话……很动听啊!”苍白的脸庞冲着她笑一笑“我爱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就算现在要永远离开他,她也要说出自己的心情,她不要让自己带着遗憾离开“可是……我对自己没信心,对……你也一样!……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要一个人……先走了,从此你就一个人……你要多多保重,为了我……活下去。”

    高伟紧紧地抱着她,哽咽地说:“洁雅,不要这样说……你不会离开我的。”

    洁雅两眼望着洁诺,像要抬手,可始终抬不起来。洁诺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泣不成声的问:“姐,我在这,你要说什么?”

    她那惨白的脸微笑地朝洁诺点点头“以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了。”转头看着高伟“帮我照顾她,好好照顾……我妹妹……”说完她的头一偏,两眼闭了下来,气息短促,胸前不停地起伏,手缓缓地垂了下去。惨白的脸上,凝固的两行泪水,看起来像冰凌一样。

    “洁雅——”高伟一声悲呼,紧接着狂叫一声“啊!——”

    “姐——”洁诺呼天抢地的哭喊着,声音嘶哑。

    救护车的喧杂声,已从不远处开来……

    在医院的抢救室外,当医生宣布洁雅死亡的那一刻起,洁诺带着嘶哑的哭声冲进了挽救室内“姐……”

    高伟面无表情地跟着进了抢救室……

    洁雅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还是穿着那套他亲自设计的婚纱,婚纱上的血迹还在。他红着两只眼走到手术台旁边,站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她。

    洁诺早已失了魂,悲怆地趴在洁雅的身上哭喊着,身体不停地颤抖。

    “洁雅!”高伟伸手去她的脸上一摸,已是冰冷冰冷的了,顿时浑身颤抖一下。他跪在洁雅的手术台前把她的手贴在脸上来回磨蹭,眼泪也从他闭着的眼里涌了出来,滴在床单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摩着她那毫无血色的脸颊和有些凌乱的发丝。

    这时花仔走了进来,劝走了洁诺,让他们俩个单独呆会儿。

    高伟两眼注视着她平静的脸庞。洁雅对自己是如此重要,她对他而言已是支持他生存下去的重要支柱了,没有她要他今后该怎样生存下去。可以偏偏在洁雅临死前又答应过她要好好活下去,并且照顾好洁诺。他想起了四年前刚遇见她的时候,想起了和她相爱的那些日子,心中充满了快乐。想到洁雅答应嫁给他的时候……

    花仔接完一通电话后便来到高伟的旁边“伟哥,马屁王在送来医院的时候死了。”

    高伟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他现在什么也不管了,所有的情绪已经从洁雅死亡的那一刻,一并消失了。

    他转过身看着花仔问“洁诺现在怎么样了?”这是洁雅临终的话,他答应过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为洁雅做的了。

    花仔一怔,心想;这时,他还会有心情想到别的女人,但还是脱口而出“在走廊,还在哭。”

    高伟什么话也没说,走了出去。一打开门,就看见洁诺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长凳上轻声的啜泣着。

    “洁诺,你不要太悲伤……”高伟递出一张纸巾给她。

    洁诺接过纸巾擦拭眼泪,迷惘地盯着他。

    “我答应过洁雅会好好照顾你的。”

    洁诺这才明白,高伟不是不伤心,只是痛到了麻痹,痛到失去知觉,那才是最痛的。

    花仔走出病房劝着他们“伟哥,洁诺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处理大嫂的身后事。”

    高伟一听,知道正事要紧,马上打起精神“花仔,替我安排一切。洁雅生前没什么朋友,不用办告别会,让她安静地去……”

    花仔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吧,伟哥,一切交给我。”说着便着手去准备了。

    小小的灵堂里,站的全部都是洁雅以前的一些学生。满处的花朵包围着灵堂,洁雅的照片放置在花海之中,她的水晶棺木也被素白的花朵包围着。不知道为什么,洁雅躺在里面特别漂亮,没有一丝恐怖感,给人一种熟睡的感觉。

    洁雅入土的第三天,洁诺就飞去加拿大到樊刚和何素细身边去了。现在洁诺走了,高伟再也没有了精神动力,只是每天一个人关在洁雅的房间里,把窗帘拉上,分不清白天黑夜。

    他趴在洁雅的床沿边上,看着手上洁雅的照片,照片在黑暗里,看不清。一副嘎然若失的神态,双手捧着照相框子,吻着洁雅的脸,隔在他们中间的只有冰冷的玻璃。

    “阿美,我看伟哥现在的心情一定糟透了,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花仔被阿美拖着一起来到洁雅的大门口。

    “不行,我就是怕他一个人呆着会想太多,才会要你和我一起来开导一下他,一起陪他喝喝酒,聊聊天。”阿美立刻拽住想要‘逃跑’的花仔。

    可花仔还是不同意,坚持要走。就在两人坚持不下的时候,高伟从外面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

    看到他们两个站在门口,一点也不意外。打开门请他们进去“你们来了,里面坐吧。”

    看到高伟这么体面的打扮,比在想象中的好多了。从他刚才买回来的东西里也没有看见任何含有酒精之类的饮料,觉得很奇怪,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受刺激过度了,按常理来说,洁雅死了,他应该躺在床上伴酒度日,浑身散发着臭味才对啊。他这样反常的举动令他们更加不安。

    “坐”把手上的钥匙随手扔在了电视机边上,把东西提进厨房里。

    “你们想喝点什么,我来倒。”

    “我想喝酒,不如来一扎啤酒好了。”阿美故意撞一下花仔,挤挤眼睛。

    “是啊,我们想喝酒……”

    高伟把倒好的果汁递给他们,笑着说“我这里没有酒,不如喝果汁吧,喝果汁健康。”

    “伟哥——”花仔更加担心了。

    “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也还会消极,我答应过洁雅,我会过得很好的。我要帮她过完她没有过完的人生,往后,只要有她的记忆,我就不会孤独。”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过?”

    “我会……周游世界。”简单的一句话,却是他心里最想表达的“我会带着洁雅的眼睛走遍全世界……”

    在这一刹那间,他感到自己的整颗心,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所充实了!生或死都不再重要。洁雅她活过……最重要的,她的爱里有他的全部!人生一世,追寻的不就是这个吗?能这样强烈的感觉着“爱”与“被爱”,这世界实在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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