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福,到哪啦?”上官隐竹在车内出声问道。
车外一骑马的随从赶忙回答:“回小姐,已出湘炀山,马上就到锦都了。”
“是吗?那锦都可有什么好玩的?”
“说起来呀,可是赶巧了,明天就是天香节。锦都城号称花城,白天肯定有百花展,到时候,各家都会把珍贵的花拿到锦园去展览比赛,文人墨客都会前去赏花,未出阁的小姐也大多在这一天出来相亲,可热闹着哪!到了晚上,在贤云阁还会举办一年一度的诗文大赛,官员啊,仕子啊,都会上那去作诗,诗写得好就能收在历年撰写的《贤云集》里头,好多读书人就是靠着这诗文大赛认识官员,获得举荐的。”
“那,王爷会去吧?”
“呵呵,小姐,您放心,王爷一定会去,也一定会带着小姐去的,毕竟小姐可是未来的王妃啊!”
“好了好了,别说了,多话!”上官隐竹假装娇嗔着。再瞥过身旁的两个女人:一个面色铁青,一个神色如常。
哼哼,一个虽然恶毒但好收拾,另一个,可是心机深沉啊,越装得平静就越有问题。她朝那晚的翠衣女子看去,后者像感应到似的抬起头回给了她一个笑容,复又低下头去。
够镇定,敌不动我不动,仍以平常心待之,好气魄!
一路走来,上官隐竹仔细地观察每个人的态度神情,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终于确定了几点:这个王爷就是传闻中的七王爷,名叫东方晟。那两名女子都是他的妾室,美艳妇人叫桃花夫人,出身官宦之家,所以平日里总是自视甚高,为人苛刻,另一个却是青楼名妓,名为惜花夫人,平素温和,从不多事。而自己与当今名震一方的司马大将军的爱女司马荣裳长得一模一样,这个司马荣裳是东方晟的未婚妻,不过,是倒追的,所有人都知道——司马荣裳非东方晟不嫁。从这个王爷不冷不热的态度中不难看出这完全是单相思,东方晟会娶她也是看她父亲的面子。为什么呢?众仆役的态度做了解答,本主肯定是娇纵无比,爱耍脾气,还喜欢捉弄人。唉,摊上这么个角色,完全破坏她的正面形象嘛!不过,好吃好住好玩,条件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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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都,锦园。
上官隐竹一个人漫步在花丛之间,早已经把其他人不知道甩哪去了。
一个是到哪都散发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的生物,惹来一片桃花;一个是酸意冲天的强力胶水,到哪都挂在雄性生物的身上;还有一个是人前欢笑人后放剑的多重人格者,建议远距离接触。于是,为了避免这一群有特色的人类打扰她赏花的兴致,她堂而皇之的溜了。
满园的春色,满园的馨香,满园的生机。本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可她总觉得别别扭扭的。先不说一大堆花都放在一处,太让人眼花缭乱,反而分不出哪个好看,就单说这花吧,虽是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但总少着一份灵性,少了山野间自由自在的野性,从而失了本质。
她摇头叹气地走着,忽然一瞥之间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她呆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马上追了出去。
穿过层层院墙,看过无数面孔,她一刻不停地跑着,找着,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一切,就像是一种错觉,一个梦境。
精疲力尽之后,她颓然的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像是失了线的木偶。
良久,一双锦靴出现在视线中,她仰起头,逆光的面孔有些模糊不清,微带怒气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又独自乱跑,还想不想去晚上的诗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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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川江岸,一座气势恢宏的二层楼阁临江而立,琉璃瓦顶,雕梁画栋,房檐翘角上置有百只汉白玉麒麟,形态各异,栩栩如生。晚风吹过,悬于半空的黄铜风铃叮当作响,声音清脆幽远,仿佛透过时空诉说着千百年来的故事,与那无数风流才子的惊世绝响。
而今晚,注定又是一个将会载入历史的传说,一场彻夜不眠的盛筵。此时,贤云阁内灯火辉煌,才子佳人齐聚一堂,言笑晏晏,觥筹交错。丝竹之声绕于耳畔,缠绵婉转,不绝如缕。
上官隐竹坐在东方晟的身旁,心不在焉的与同桌各色大小官员谈笑周旋着,满脑子里还是白天的那个身影。周围一片夸赞恭维、溜须拍马之声,弄得她愈加烦躁。
忽而人群有些沸腾,许多人都向门口拥去,有人大声喊着:“四大才子来了,四大才子来了!”在座的有几位官员也起身相迎。
她好奇地向外望去,只见迎面走来四位广袖长衫儒生,皆给人淡雅飘逸之感。当她再定睛一看时,忽然呆若木鸡,口中只剩了喃喃的声响:“林......清......”
四位才子在人们的簇拥下落座,那与林清相像之人恰巧坐在了她的斜对面。众人的话题开始转到了诗词歌赋上,上官隐竹仍是怔怔地看着那人,不发一言。
“司马小姐?司马小姐?”
“嗯?”她回过神,发现旁边的一个官员在唤她。
“司马小姐可是认得李先生?”
他姓李吗?她暗暗想到。
“不曾,只是觉得和一故人有些相像,不知他是那位?”
“原来如此,”官员微笑,“他便是四大才子之一的李逸清,也是当今龙图阁大学士李传秋之子。”
“那,敢问四大才子如何而得?”
官员一愣:“司马小姐不知道吗?”
“久在深闺,见识短浅,令先生见笑了。”她大方一笑。
“哪里哪里,小姐是大家闺秀,不知这些市井小事也是应当,是赵某唐突了。”官员急忙回道,“所谓四大才子,便是石见广、李逸清、邱行简、楚怀名四人,他们以诗文齐名,分居东西南北各地,只每年于此时在此相聚,把酒论诗。四人中除了李先生外,都没有入仕,常年游荡于名山大川之中,留连于烟花歌坊之地。唉,虽名胜一时,却不受朝廷重用啊!”官员口气颇似感慨。
他不是林清,不可能是林清!上官隐竹的心中不断呐喊着,可是眼眶依旧不由自主地发酸。她强忍住要流出的泪,举起酒壶,一杯一杯地往下灌,嘴里全是苦涩。
东方晟扭过头,见她如此喝酒皱了皱眉毛,随即想通了什么,不再管她,继续和周围的人说起话来。
这时一声锣响,大厅渐渐安静下来。一名小僮走出,手里捧着一个红缎盖着的盘子。一名老者上前揭开红缎,拿起盘中带字的白绢抖开,高举于人前,随后大声宣布:“今年的题目是——月思。限时一炷香,请诸位动笔。”
话落,有人已挽袖拾笔,有人仍摇头苦思。
上官隐竹仍旧低着头喝闷酒,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东方晟这时突然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怎么还在喝酒呢?你不是向来擅长诗词么,为什么不去写一首?”
“嗯?”她看着他,醉眼朦胧,“你要我去写诗?”
“当然,你难道不行吗?”
“行!没问题!”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八张纸!”
东方晟一使眼色,旁边的侍从立刻下去准备,不一会儿,八张纸整齐的平铺在另一张桌子上。
上官隐竹甩甩头,走上前去,提起笔就开写: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遥怨夜,竟夕起相思。
相思吗?是啊,情如青丝,剪不断,理还乱,你让我如何割舍?
心曲千万端,悲来却难说。别后唯所思,天涯共明月。
林哥哥,别后经年,你可安好?你一定是幸福的吧,所以我要学会忘记。
醉别江楼橘柚香,江风引雨入舟凉。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可午夜梦回,为何还是你的身影?你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只剩下一声声的长叹。辗转反侧,夜不成眠。
白云映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月下沉吟久不归,古来相接眼中稀。
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望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
既然我已离开,你为何再次出现?你又让我情何以堪?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收笔,诗成。香燃不到半柱。
八首诗,八种字体,或刚劲,或飘逸,或婀娜,或沧桑,或娟秀,或豪放,或圆润,或灵动。
众人围观,满座皆惊。
上官隐竹久久凝视着李逸清,缓缓念道:“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语毕,泪落无声。
李逸清也望着她,神色复杂:
如此惊才绝艳,还有什么能令你悲伤?你又为何这般看着我?这满眼承载不住的想念又是为了谁?不要再哭泣,你的眼泪太沉重,压得我心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终于,上官隐竹支持不住,醉倒在了地上。
李逸清急忙站起身想要扶她,却不料有一个身影比他更快。
东方晟一把抱起上官隐竹,铁青着脸,一句不说的大踏步走了出去,只留下身后越来越大的议论声。
是夜,司马荣裳之名广为流传,从此与东方帝国第一才女雪沁公主并称——东方双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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