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日的雨水已经下得让人有些心烦。虽然在费雷西家里有哈耶夫和莱茜陪着也总是有些憋闷。
赫列村四周环山,村中有一条清浅的小溪。连日的雨水小溪也暴涨了很多,变得黄浊不堪。
这连日来的雨水让我感觉会引来山洪或是泥石流。
仔细将睡着的莱茜露在外面的小身子盖上被子,我起身往屋外走去。立在屋门边,抬眼看,天空阴霾,雨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拉耶,我觉得雨再这样下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我转头对正在摘青菜的拉耶说道。
“谁说不是呢?赫列这个地方从我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下过这样厉害的雨。要再下的话,庄稼都烂在地里了。”拉耶也是一脸的担心,那地里的庄稼可是一家人一年的衣食保证。
“我更担心会有山洪或是泥石流呢。”我也知道这雨看样子短时间内是停不了的了。一想到以前在我的时代看见山洪或泥石流冲毁的村庄就不寒而栗,我不愿意让这些善良的人们遇到这样危险。
“山洪?泥石流?诺娜,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没有听明白?”拉耶一脸疑惑的望着我。
“拉耶,山洪就是像现在这样,连日下雨可能会爆发的洪水,泥石流就是山上的泥土被雨水浸泡得松软,泥浆混同雨水从山上倾泻而下埋没村庄的危险。”
“这些我们倒是从未听说过,诺娜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呃,从别人那里。”我心里一阵慌乱,含糊地说道。
“诺娜,当初见你时,就觉得你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子,你却不愿过多提及,现在和你生活在一起那么久了,发觉你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我们一家和你关系自认不错,你也不愿意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吗?”
“拉耶,我……”我不知道拉耶从一开始就在等我将事实告诉他们,可是,我的身分又怎么开口呢?“拉耶,假如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们我的身份,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们能够听我的,动员村里人离开赫列,找一处地势高且平坦的地方暂时住下,等雨季过了再回来。这样能安全些。”
“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都是万能的万神之神的旨意。我们只要听从神的意愿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一直在一旁没有吭声的费雷西开口说道。
我怎么会忘了蒂斯的民众对神有着超乎寻常的崇拜呢?可是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继续说道:“可是,雨再下下去依照赫列的地理位置真的会有危险!”
费雷西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埋头继续他手中的活计,不再理会我。拉耶看不过,起身将我拉进里屋,说道:“诺娜,你就别再说了。要是让村里人知道可能会说你蛊惑人心,会被唾弃的。没有万能的万神之神的旨意,我们不会离开赫列,就是死也要在这里。你就不要再说了。”
说完,拉耶放开我的手匆匆回到前屋继续摘菜。
神的旨意真有那么重要吗?我有些无奈,难道要我说我是蒂斯的诺娜女神?呵,可是我说了谁会信啊。再者,我怀疑会发生山洪或泥石流,那只是怀疑。假如他们真相信我是诺娜女神迁移到其他地方,赫列却没有发生山洪或泥石流,他们也会以假冒女神的罪名将我押到官府处死。到那时,费雷西一家可就保不住我了。
我的手抚上已经非常明显的小腹,我不能就这样死掉,宝宝还需要我的保护呢。
只是怀疑,我安慰自己,怀疑不会真的发生。也许是我多心了。
从那时起,我听从拉耶的话,不再提起此事。拉耶也不再问起我的身份。
这天,哈耶夫将制好的蝴蝶标本递给我,说:“这是照着您教我的办法制成的,很漂亮呢。”
脸上带着些微的骄傲。
“很漂亮啊!哈耶夫的技术真棒!”我亦惊喜地回应道。哈耶夫如同给了他最好的奖励一般,高兴地涨红着小脸,鼻翼两旁的雀斑也微微的颤动。
“阿姨,哥哥给的这个有什么好的?”莱茜在一旁使劲仰着头好奇地问道。
“你看呢?”我将标本递给她看。
“哗,好像真的一样,真的很漂亮。”莱茜小心翼翼的摸摸蝴蝶的翅膀,接着抬头对哈耶夫说,“哥哥给我也做一个吧。”
“好!等天气好我就给你捕蝶回来做。”哈耶夫拍着小胸脯承诺道。
笑吟吟的莱茜趁哈耶夫分神的时候垫着脚尖在哈耶夫脸颊上轻轻一啄。“哥哥最好了!”
惹得我和拉耶哈哈大笑。
晚上,哄着莱茜睡下了,我也抗不住眼皮沉重,渐渐歪在床上睡了过去。
约摸半夜时分,听得轰隆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吵人。
我猛地睁开眼睛,是山洪!
顾不上身上衣物凌乱,一把拽起睡在一旁的莱茜和哈耶夫。
“拉耶!费雷西!”我的声音瞬间被巨大的水流冲散了……
山洪来时,房子在顷刻间被冲得七零八落,强大的水流将我们盖了过去。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浑浊的水,什么也看不清。我的手里牢牢地抓紧了莱茜和哈耶夫,他们两人的重量此时都压在了我的手上。
不能让他们再沉在水里,我虽然能在水下呼吸,可是他们却不能啊,我努力往水面浮去。
好不容易将他们托上水面,在水面上飘散着各式东西,甚至尸体。我四处寻找,找到一块木板,费尽全力将两人放上去,我在水里扶着。我心里明白拉耶和费雷西估计难逃厄运,却不知怎样开口告诉哈耶夫和莱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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