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残垣 > 第八章 小店奇人

?    就在江逍跌落的一刹那,李清风已经如飞般的窜了。向前一跃,脚尖倒勾在栏杆上,身子向下一探,抓住了江逍的一条腿,狠狠的将江逍向楼中掷去。

    也就在李清风跌落的刹那,江逍已经抓住了李清风的胳膊。李清风借力腾挪,两个人同时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李清风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骂道:“你找死!”

    江逍咳嗽的浑身发抖,蜷缩在角落一句话说不出。

    李清风支撑着爬起来,看着江逍叹了口气,扶着江逍坐上凳子。向后一招手,眼神犀利的店小二立刻端上来一壶热茶。

    李清风倒了一杯,送到江逍嘴边。江逍一口气喝了下去,顿时被呛的满脸通红。待到江逍的喘息渐渐平息,李清风的怒气却涌了上来,他冷笑道:“没想到江兄竟然还时不时的抽抽羊角风。”

    江逍干笑两声,心中默念安排好的台词,调整好气息,缓缓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清风真想踢江逍一脚,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道:“谁会见死不救?”

    “谁愿意用自己宝贵的生命去换一个陌生人的性命?”

    谁愿意用自己宝贵的生命去换一个陌生人的性命?这种人一定会有,李清风在心里想,但我却绝对不是烈士。`

    “那我又为何去救江逍?”是一时激动,李清风开始暗恨自己。

    江逍替他回答:“我说过,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李清风笑笑,不置可否。

    “你奋不顾身的救我,我才会去就你,”江逍笑着说:“你如果不救我,我就会死,死人又怎么能救人?”

    李清风哭笑不得,我不去救你,我难道也会跟着出事。但是抬起头,看见江逍真诚的脸,却又不忍心和他争辩。李清风在心中道,就让他保持这种纯洁好了。他长叹一声,道:“你太偏激了。”

    江逍不说话,表情似笑非笑。

    李清风看着江逍泼掉了杯中热茶,倒了一杯酒,又替李清风满上。心中暗想,不是要求我些事情吧。他走到桌子前,端起酒杯走到窗前,看着初停的雨后。朋友?也许,我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吧。他吹了吹酒面的泡沫,自言自语:“不知道,天上会不会有彩虹?”

    “彩虹不在天上,而在人的眼睛里。”江逍看着李清风微微弯曲的嘴角,轻轻的道。

    拨云见日,阳光如流水般流淌在地面。楼上的客人见没人再去跳楼,也都纷纷回过头,狼吞虎咽的添饱肚子。

    木质的楼梯突然传来“吱吱”声,一个笑靥如花的少女走了上来。

    少女走到江逍和李清风的面前,用手拢了下**的头发,抱怨道:“我去淋雨,你们却在这喝……”

    “江逍千错万错,”姚樱话犹未了,江逍随手拾起凳子上李清风的外套,一边用衣角擦拭去姚樱额头的水滴,一边陪笑道:“有劳姚小姐大驾。”

    姚樱被逗的哈哈一笑,李清风却苦笑道:“江兄你借花献佛,我可怜的衣服可就倒了霉了。”

    大家笑后,姚樱才说:“大夫说下午就来,他说难得雨停。”看了看江逍傻笑的脸,又说:“不过大夫先开了几服药。”

    江逍皱了皱眉头,和李清风对视一眼。李清风哈哈大笑。

    “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们觉得这有趣吗?”江逍苦着脸说道。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来起来。李清风叹息道:“连下了三天大雨,本以为就此放晴的,真是无常啊。”转过身对身边的姚樱道:“真不知道江逍是怎么想的,不趁现在雨小送姚姑娘进开封城,还在这里逗留。”姚樱摆摆手,轻轻道:“没事。还是先把病看了再说。”

    李清风叹息一声,心中思量:“江逍慢悠悠的不说,怎么连姚姑娘也不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算江逍有病,为什么不拜托我啊?”转念一想,恍然大悟,想必是他们两个不愿让我也卷入其中吧。心中通明,不觉有感到好笑:“江逍啊江逍,你竟然小看我,我难道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午后的客栈很冷清,只有三两个游子浪客,把酒独酌。

    姚樱接过雨伞,李清风把老大夫让了进来,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姚樱倒了杯茶递给大夫,李清风道:“江逍呢?”

    江逍正在拼命的漱口,又塞了好几块薄荷糖。才翻着白眼,晃晃悠悠的走了下来。一边晃一边抱怨:“我说大夫,你是不是把家里的黄连都拿来兑药了。”

    姚樱刮了刮脸,道:“还男子汉大丈夫呢,连这点苦都受不了。”

    旁边桌上的客人忽然哈哈一笑,拉长了声音:“江逍从小就在药罐子里泡着,怎么会怕苦。他真正怕的是……”

    江逍急忙打断:“老谭,上回那事你要我说出来吗?”

    被称做老谭的人连忙闭了嘴,好像很怕江逍提起似的。

    老谭并不老,和江逍差不多年纪。一身江南贵公子打扮,只缺那一把纸扇。李清风站起身来,拱手道:“兄台莫非就是谭家的大公子?”

    谭公子回礼道:“在下谭潇雨。”

    江逍低声嘟囔道:“怎么又变得文绉绉的,”说罢也站了起来,学着李清风,压着嗓子道:“谭兄多日不见,不想竟在异乡相遇,此可谓是他乡遇故知吧。”

    江逍说完,谭潇雨也假装回礼:“多日不见,不想江兄竟然有幸入宫。江公公,万福啊。”

    江逍听罢便上前要打,后心却被人拽住。江逍回头,看见大夫夹杂着乌丝的白发。只听老大夫笑眯眯的道:“先看病,后打架。”

    江逍坐下,道:“大夫不劳您费心了,我的病你是看不好的。”

    老大夫哈哈大笑:“老夫我行医数十年,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来来来。”说着伸出两指,搭在江逍的手腕上。

    谁知手指轻轻一探,大夫的心中却是一惊。接连变化了几十种指法,又在江逍浑身上下按了七八下,才苦着脸道:“没想到啊,如此奇疾,老夫还真没见过。”

    他把手从江逍身上移开,接着道:“古人云,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有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而你更甚至如此啊。”

    江逍挠挠头道:什么意思?

    老大夫说道:“普通的病,病在皮肉内脏,以药力或银针可驱。病深入骨,也有刮骨疗毒知说。可是你的病,缺病在经络,随经络而行,应经络而变,令人琢磨不透。”看了看一脸迷惑的众人,又道:“此乃寒毒,好似自然之水寒。你可否邻水而居?”

    江逍摇摇头:“不是,只是,只是小时候洗了次凉水澡。”

    老大夫略一沉吟,道:“此病我还要研究几日,或许有法可解。如今先抑制住体内寒毒上涌吧。”说罢取出银针,要为江逍针灸治疗。

    银针刚刚触及肌肤,江逍忽然一声大叫。老大夫心中更是一惊,连忙收回针,看着江逍。只见江逍挠挠头,奇怪的说道:“咦,不痛?”

    老大夫送了一口气,嗔道:“废话,针扎准了穴位,连血都不会流,怎么会痛?”

    满屋子的人被江逍逗的哈哈大笑,却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冷的好像扑面而来的寒雨。

    “现在痛或许还好,因为你马上就不知道痛了。”

    按照情节发展,现在一定该有人问一句,为什么?

    可惜跑的跑,看的看,连江逍几人都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说话的人。老大夫仍然专心致志的扎针。

    说话的人一身蓑衣,同另外两人站在屋檐外。蓑衣人见没人搭理,只好自顾自的说下去:“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谭潇雨看看左右,问道:“你是在说谁?”

    没等蓑衣人回答,江逍已经喊了起来:“你是那天晚上……”

    蓑衣人冷笑:“没错。”说着把目光移向姚樱。眼色冰冷刺骨,姚樱不觉打了个寒颤。

    江逍“腾”的站起来,手臂上的银针因为震动而错位。江逍紧紧眉头,咬牙道:“我正要找你们。”说着向前冲了过去。谁知那个老大夫却拉住了江逍,手腕向内一拐,江逍便转了一个圈又坐回座位上,吃惊的看着老大夫。老大夫却面不改色,只是道:“不许动,针都乱了。”

    江逍情知动弹不得,只好看向谭潇雨。谭潇雨叹息道:“家父常叮嘱,出门在外切忌莫与人结仇。”

    李清风连忙道:“既然如此,便由小弟代劳吧。”

    只听江逍大声道:“不行。”

    谭潇雨双臂下垂,道:“江逍,你不公平啊。”

    江逍瞟了谭潇雨一眼,道:“你是世家出身。什么事摆不平。李清风家仇在身,就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李清风一听,心中道:“果然如此,他真的是不想让我再惹麻烦。既然如此,我若不帮他,还算是人吗?”于是大声道:“不行,这事我一定要管。”说罢转过身背对着江逍。江逍见他如此,也不再说什么了。

    谭潇雨忙对李清风道:“李兄,在下只是开个玩笑。我和江逍是多年故交,这点小事,还是交给我好了。”

    李清风道:“谭兄是武林名门之后,杀几个蟊贼有损名声。”

    谭潇雨道:“这几个人或许不简单,不如由小弟打头阵,李兄在旁掠阵如何?”

    李清风这才笑道:“那我岂不是一点功劳都站不到?”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早就说得蓑衣人面上铁青。看到谭潇雨走过来规规矩矩的行礼,更是火冒三丈。不由分说,放手拔剑,向谭潇雨迎面刺来。

    这一剑刺去,干净利落,气势非凡,谭潇雨才知自己果真小看了对手武功。身形连变,剑虽快,幸好只划破了谭潇雨的衣摆。

    而对手也无一丝漏洞,谭潇雨不擅长拳脚功夫,一时苦于没有兵刃,落了下风。另外两人见状,也都纷纷拔出了剑,将谭潇雨围在中央。蓑衣人见帮手来助,犀利的剑式不觉慢了下来。谭潇雨却惊奇万分,忙去观看对手步法。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三柄剑由缓到急,两柄剑封了谭潇雨退路,蓑衣人长剑却直逼谭潇雨肩上的空门。

    谭潇雨只觉得一股凉气扫向左肩,忙把肩头向下探去,接连整个身子竟然向下倒去,左脚尖在地面划过一圈。在后背仅离地一寸之时,穿过两柄剑的封锁,滑到三尺之外。

    与此同时,李清风持剑抢入雨中,剑花一抖,攻向其中一人。那人连忙招架,谁料到李清风突然收剑,用甩手锏手法将落在剑身上的雨水射入对手眼中。那人应变不及,已被李清风长剑划破喉咙,气绝身亡。

    李清风脚尖一探,将那人的剑抛向谭潇雨。谭潇雨兵刃在手,与李清风各战一人。

    江逍正纳闷对手的武功为何如此之高,忽然听到一声长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江逍心中大惊,忙回头去看姚樱。只见她也是满脸恐惧。江逍不觉苦笑,对身边的老大夫道:“大夫,看来今天这病是看不了了,你还是快走吧。”

    话身刚落,琴无弦已掠进小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对江逍道:“小兄弟,别来无恙啊。”

    江逍刚想回话,那老大夫却转过身,看也不看道:“今天老夫看病,莫要打扰了病人。”

    琴无弦半怒半惊,道:“你是谁?”

    老大夫道:“我姓律。”

    琴无弦不觉大惊,退后三步。对江逍狠狠道:“好小子,两天不见,竟然找了个怎么硬的靠山。”又对那老大夫一拱手:“律神医,在下打扰了。”说罢向后掠去,没了踪影。

    看着一脸茫然的江逍,老大夫笑了笑:“小娃,老夫告辞了,改日有了药方再来找你。”说罢身影一闪,在看来已经七八丈远了。

    江逍满腹狐疑,正想回过头对姚樱说话,突听“啪”的一声,角落里的客人拍案而起,嘴里嘟囔道:“律,律神医。”忽然好像大有觉悟,忙喊道:“律老弟,等等我。”也窜了出去,到了门口却停了下来,看了看打的火热的两伙人,皱了皱眉头,掏出几个铜钱,食指一弹,向两个蓑衣人弹去。再也不看,去追他的律老弟了。

    李清风,谭潇雨正斗的起劲,突然听见耳后“嗖嗖”两声,连忙向旁躲闪。两人回头再看对手,不禁“啊”的一声轻呼。两枚铜钱分别镶在两人喉咙正中央,那两人双目圆睁,满脸尽是恐惧与不信,已经死了。

    两人回过身,看着发呆的江逍和已经吓傻了的姚樱,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啪”的一声,被那用铜钱杀人的怪客拍过的木桌,已经四分五裂,躺在地上“吱吱”作响。

    如果不是这声响,恐怕江逍和姚樱一时半会不会回过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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