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狂乱地走在街道上,天下雨了吗?我的眼前一片湿漉漉,而他们为什么不打伞?
我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那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吧?它们潜伏在我的潜意识里,似一条毒蛇伺机而动,而今晚它终于找到了机会,蹿出来伤人。
的确伤人,可惜的是伤得最重的不是你而依然是我吧?
“我不愿意。”我听见自己清晰地说。
“我不愿意因为我不爱你,我甚至不喜欢你!我恨你!我恨你!你知道吗?从三年前你对我吼‘你有什么资格’时,我就恨你!那时就注定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
我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在狂吼。
“本来,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的交集,帮你偏偏要来招惹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你、爱上你,在你那样伤害我之后?!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又以为我是什么人?你以为你是皇帝,而我就是可怜兮兮地在等待你宠幸的小宫女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爱就爱,想喜欢就喜欢,而我只能对你磕头‘谢主隆恩’吗?我虽然渺小、卑微,但我也有爱和被爱的权利!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宁先生,你去施舍其他女人吧!”
你没有说什么,可能我正说中了你的心理,你无法置辩。如果你知道我这三年的生活是怎样的,你就会知道我有多么多么地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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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我依然是回家过暑假,但半个多月后,身体渐渐不适。
早晨洗漱时会恶心得想吐,一些味道浓的食物也让我胃部不适。
这让我心惊胆跳。
借口去同学家玩,去镇上的一个小诊所检查,发现真是怀孕了。
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网上说最不安全的避孕方法就是靠推算安全期!
当然要打掉着个孩子!
过了几天,我再找借口说要去邻镇的同学家玩。实际上是去了县城的医院,准备拿掉小孩。
但命运再次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想多收费的医生在手术前要求我先照B超。照完出来,见报告单上写着:“宫内一胚胎囊,有心跳,可见胚芽。”
我在洗手间里痛哭出声。
天,它已经有心跳,它已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一个会动的生命!它已是“他”或“她”!
而我就要将他在未成形前扼杀!我是何等地残忍!
我还是他的妈妈!
因为我的错误,我创造了一个生命;为了我的前途,我要将这一生命扼杀。我是何等的自私自利!
将来午夜梦回时,我是否会听到一个声音在叫“妈妈,别扔下我”?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没有做手术,我选择了回家向父母坦白。
这对一向循规蹈矩的父母好似一个晴天霹雳!母亲一听就晕厥过去了。
“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去找那个混蛋!”父亲咆哮如雷。
我只是摇头哭泣。
母亲悠悠醒转。
“天哪,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让我的女儿发生这种事?她以后要怎么见人呀?”
母亲认为我是被人强暴了。
“这个孩子不能留!快去打掉!”父亲一手扯起我。
我抱着他的腿痛哭。
“爸爸,我知道不能留下他,但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呀!他也是一条人命呀!我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天性善良的父母也沉默了。
最后,母亲陪我去找嫁得最远的三姐。父亲让在县城工作的二姐夫设法弄到一张疾病证明书,去学校为我办理休学一年的手续。
我在三姐家里住了下来。这里远离城镇,十分偏僻,连电话都不通。我在这里养胎,可以避免一些闲话。
但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好郁闷。三姐不让我下地耕种,担心我会有所闪失。每天我都是在家做做煮饭、洗衣服、打扫等家务活,除此以外,我就是发呆、空想。这时候,我开始断断续续地日记,对自己说话、对肚子里的宝宝说话,以及咒骂那个颠覆了我的生活的男人。
当日子越来越沉闷,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艰难,我对他的仇恨就与日俱增。如果不是他,我还是一个不解人事的少女,怎会在这种凄凉的境况下体会怀孕生子的辛苦?
春寒料峭的日子,孩子要出生了。
三姐夫跑了十几里山路,请来一个接生婆。
我感觉到一阵阵的疼痛向我袭来,并且越来越频繁。最后变成了难以忍受的撕裂般的巨痛,冷汗湿透了我的衣服,在痛得无法抵挡时,我终于忍不住狂呼:“宁歌,我恨你!”
从深夜开始了阵痛,但到第二天晚上孩子还没出来。接生婆也开始慌乱,对三姐说:“大嫂,你要有心理准备,孩子被脐带缠住了颈部,大人小孩都有危险呀!我帮人接生几十年,很少碰到这种情况。你妹子真是不好运气!”
但不知是不是上苍可怜我,奇迹终于发生,孩子在凌晨来到了这个世间,带着泛着紫黑的小脸。
接生婆提起他的腿使劲打他屁股时,他居然还能哭出来。
我在听到他的哭声时骤然晕倒。
孩子出生后的三天,我还没有办法起床给他喂奶。只能让三姐将他放在我怀里,我躺在床上给他喂奶。
我给自己拼了命生出来的这个小男孩取名叫修非。虽然我和他的相遇是一个错误,但生下他是唯一正确的决定。
他继承了他的五官长相,看见他,我就会想起那个始作俑者。他唯一像我的地方可能就是较白的肤色了。
两个月后,我带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家,对前来询问的邻居说孩子是三姐的,因为三姐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所以这个孩子给我爸妈抚养,以排解晚年生活的寂寞。而我是他的姑姑。
四个月后,秋季开学,我挥泪告别了孩子,回到了学校。每天废寝忘食地学习,用一年的时间修完了两年的学分,终于顺利地毕业。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孩子,我要快点工作养家,而不能成为家中的负累。
找工作时我选择了就在g市的著名企业宁海科技,这是一家全国都知名的企业,去年还被评为“中国企业50强”。
但我没想到的是宁歌就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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