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不死的暭 >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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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了是在一个怎样的时间,我第一次进到puB。喧嚣的音乐,混杂著酒精与烟草味道的空气让我感觉很放松。我在吧台坐下,要了一杯威士卡加冰。这是我第一次喝酒。辛辣的烈酒顺著喉咙一直滑到胃,留下的是满心的疼痛。我趴在桌上落下泪来。不记得哭了多久,一张纸巾出现在我手中。”你不该喝这样的酒。”一个男人的温暖的手轻轻抚在我冰冷的发丝上。”我的猫死了。”我喃喃地说。酒精的作用开始发作,我有些许的醉了。”我可以给你买很多的猫,祗要你喜欢。”男人轻轻地说。我抬眼看他,一张中年男子温柔的成熟的脸,充满怜惜与仁慈。”你的头发很美。”他揽过我的肩,我躺倒在他胸前,感到一种厚重的踏实。他像一个父亲,虽然我清楚地知道,他要给我的绝不会是一个父亲的爱。但是我从来不懂得拒绝,因为从来没有什么值得拒绝过。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我跟他去了酒店。就好像言情小说面会写到的金屋藏娇的故事,我做了他的情人。那年我念初三。很轻易地就将自己的身体出卖给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因为他说他会好好爱我,而我祗是地寂寞。

    生活每一天地重复著,和往常并无多大变化。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回家睡觉。唯一不同的是,每天下午放学的时间,他都开车来学校接我一起吃饭,然後到酒店疯狂地**,从黄昏到天黑。然後我打车回家。周末的时候,他也带我出去玩,好像所有的父亲跟他的女儿一样。但我们不是。我们之间甚至没有爱,祗有一种买卖的关系,他是我的主人,而我祗是他掏钱买的一件商品。虽然他对我不坏。

    他说:”你穿白色好看。”

    从此我祗穿白色的长裙。

    他说:”你应该涂紫色的口红,这样比较性感。”

    从此我祗买紫色的口红,因为他喜欢。

    我仍然很少说话,即便跟他在一起。我也没有可以说话的朋友,没有人对我说这样做是不是错。

    祗有他——班学习成绩最好的男生。他总是默默地注视著我,充满怜惜。他说:”joey,你是不是不开心?”我面无表情地望著他,不说话。那时,我正在丧失做为人类的语言,我已经不懂得怎样表达我想要的。

    他依然固执地守护著我,用他不成熟的真挚的爱情。他替我抄上课的笔记,帮我做值日。我从来不跟他说话。但是我记住了他的名字——阳。好像新生的太阳一样热诚。

    在学校的时间,我深深地感受著寂寞。老师是从来不会叫我起来回来问题的,我从来都好像祗是个隐形的人。没有人陪我谈心,我甚至叫不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虽然我在这所学校已经三年了。每一天我都是孤独地坐在那,不停地画画,在所有的练习本和试卷的空白处都画上了猫,画上了自己——我亦猫。终於有一天,学校找到了我的母亲。我坐在校长森严的办公室,面无表情地望著母亲笑著的脸,她在拚命地道歉。末了,校长对我说”你写一个保证,明天交到这。””我不会写的。”我起身离开。这是我第一次提出拒绝。第二天我被学校勒令转学。同时金屋藏娇故事中的女主角也向她的金主提出了分手。因为寂寞跟他在一起,然而这个人并不能驱散她心中的阴影,甚至让她跌进更深之中,那么故事也应该结束了。他给我留了电话,但是我没有记下了,我知道我不会打给他。

    新学校的同学很热情,对我却不能作用。我更是寂寞,因为孤独。他们远远地看著我——我穿著白色及踝的长裙,披著及肩的长发,清纯得好像一个天使。他们不知道我阴暗的一面——这样的纯白藏著一个丑恶的扭曲的灵魂,多大的讽刺。寂寞纠缠不休,我迫切地想要解脱。我开始频频地交男朋友,频频地换男朋友——因为不想陷入太深。那样的爱情我玩不起。

    於是更加堕落,只想在激情中得到暂时的快乐,可以让我忘记所以的伤。然而激情过後,却更加茫然。找不到终点,看不到新生。

    阳经常都会写信过来,我试著跟他回信,却找不到可以写的话题。我只是告诉他我很好。他仍是不减他的热情。他说:”joey,给我时间,我会让你快乐起来的。”他的信被我整整齐齐地收在一个小盒子。

    在新学校的每一天,我都出去跟男生约会。但是我不快乐。我开始想念阳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而透明。让人觉得安心。我对自己说:”你是爱他的。”很想告诉他,却开不了口——我从来不懂得怎样表达自己想要的。然後我觉得自己应该为他改变。

    我开始拒绝男生的示爱,开始为他写一本日记。我在封面上写著:”你是我的vip(veryimpotAtperson)。”

    可是寂寞纠缠,我很快就厌倦了这样平淡无奇的生活。於是重新开始放纵,甚至更变本加厉,不断地寻找新的刺激。我的心理一直是不健全的。因为太多的缺。

    阳来我的学校看我这天,我正跟一个男生旁若无人地亲吻。我抬眼看见他,他狼狈地转身。我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祗握住满手温暖的眼泪。由热变泠,由湿润到乾涸,在时间慢慢变化,最後消失,人,也走远。

    泪流个不停。

    从记忆的隧道跌回现实,我的脸湿成一片,弄糊了化好的妆。从书包习惯地拿出一块镜子,在镜中看到的却是千千扭曲的脸,满是血,痛苦的看著我。我尖叫起来。再看,千千却又不见了,祗有自己惊恐的脸,混著泪水与脂粉,无比惨白。

    突然相信,猫真是很邪的动物。不死。

    这一年夏天,我病了。天很热,我穿著厚厚的毛衣,哆嗦得像风中的破布娃娃。医生说:”你太虚弱了,要休息。”

    我休学回家。

    然後整天地把自已关进封闭的房间,不开灯,不想出来,不想知道外面是黄昏还是黎明。我整天地蒙著被子睡觉。睡梦中,千千扭曲的脸一次次地重现,那么清醒,那么真切。它怪叫著扑向我,我低低地呻吟,死命地挣扎著。它的影子挥不去也抹不掉。醒来,冷冷的汗水湿了全身。

    我开始烦躁起来。周围的一切都让我厌倦不已。母亲没日没夜的念叨,千千阴魂不散的纠缠。我终於不能忍受。我决定离开,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在地图上,我选择了广州这个城市作为我旅行的第一站。不为别的理由。我太泠了,祗想去一个热量充足的地方,温暖自己。

    离开的那天,没有给母亲留下任何的地址。

    我将去得很远,也许流浪从此没有止境。

    这一年,我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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