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荷终于见到了那位腰缠万贯,富可敌国而又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藏宝老人。
“是你,要找我吗?”藏宝老人坐在一把珠光宝气的紫檀太师椅上问。他看来是那么不可一世,盛气凌人。
“不错,是我。”在回答间,紫荷向房内扫视了一周,那些形形式式的稀世古玩玉器和各具风格的名人字画使一向以为见多识广的紫荷快剑亦不禁惊叹。
“找我干嘛?是不是没钱,向我借些?”藏宝老人一副鄙夷之色,“那么,你算找对人了,我向来出手大方,哈哈哈……”他为自己的富有而狂笑,但又不难听出,笑声充满虚假的满足。
“难道以往来找您老的都是来讨钱的吗?”
“不错,因为我有钱!”藏宝老人骄傲地道,“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人想有钱,但他们挖空心思,蝇营狗苟,最终还是一无所有!”
“但他们有美满的家庭和真诚的朋友,您呢,请问,您有这些吗?”
“有——”藏宝老人从椅上一跃而起,握着拳头咆哮道,“我有钱!只要有钱,世界上没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但您偏偏得不到亲情和友情——总的来说,您的金钱买不到真情!”紫荷针锋相对。
藏宝老人双目几乎要喷火,他疯狂地咆哮着:“滚!你给我滚出去——”
紫荷无动于衷,他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
终于,藏宝老人颓然跌坐在椅上,仿佛是一只凶残的狼,在猎人的追猎中负伤逃亡,孤独无助。他瞪着面前这敢于与他顶嘴的青年,好像渴望要在他身上得到一些他自己曾经拥有现已失去的东西。
“我没有说错吧?!”紫荷问道。
“没……没错!”老人的锐气顿减。
“您真的没亲友了吗?”紫荷试探着问。
“没有,绝对没有!”
“如果我说:‘我是您的师侄’,您会相信吗?”
紫荷眼中那种绚丽的光华又在闪烁着,同时还有一缕真诚——不容置疑的真诚!
“你?!”藏宝老人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该清楚,欺骗我的下场!”
紫荷镇定如初:“您认识天山独老吗?”
“天山独老?”藏宝老人全身为之一震,如遭雷击,“他,他怎么了?”藏宝老人眼中有一种不可捉摸的光辉,与紫荷眼中的光辉几乎毫无差别——都带着希望!
紫荷却默不作声了。
老人再次从椅子上弹起咆哮道:“告诉我,他现在怎么啦?”
紫荷双目黯然含泪:“师傅安然而去。”
老人睁得老大的双目中泛着泪花:“这么说,你就是他的嫡传弟子?”
紫荷点点头。
“那么,你的剑呢?”老人一阵激动。
“在这里。”紫荷双手捧着他的剑道,“这柄就是雷电双剑中的雄剑——紫电剑!您老一定有幽雷剑吧?”
藏宝老人伸出颤巍巍的双手,将紫电剑捧起,不禁老泪纵横,“有!有!有!你等着!”
他把剑交还紫荷,走到靠墙的一个红木架子上取下一个剑盒。他将盒盖打开,当即剑气逼人。
老人将盒中的剑取出来,双目充满了无限的希望,他意味深长地对紫荷道:“你明白吗?”
“明白!”紫荷答道,如有灵犀。
“好,咱们到花园去!”
到了菊花盈园的花园,紫荷便看见两棵形状几乎相同的大栎树,心中更踏实了。当老人要拔剑时,紫荷道:“您老稍等一下,我想叫一个人来看。”
老人一怔,再低首看看剑柄上关于挑选传人规定的文字,他不禁笑了,笑得非常开心,非常纯真,非常坦然,非常充实,“好小子,你连剑的继承人都给我找来了,那人是谁?”
“叶菲颂!”
“哈哈哈……”老人大笑,“你的眼光不赖,竟找到这样乖巧的一个女孩子。好,我唤她来!”老人叫道,“十号!”
叶菲颂应了一声:“在!”她立在一棵蟹爪菊旁边,口中应道,“十号叶菲颂在。”她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紫荷,仿佛知道老人的剑一出,她自己也要随心上人而去了……
只听见老人道:“十号,你看着我的剑。”
叶菲颂紧紧咬着嘴唇,把一双眸子睁得老大老大,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的剑。她不知晓老人为什么要让自己亲眼看他去杀自己所爱慕的人——也许,他要折磨自己才显示出怪人的怪习吧!
紫荷望了叶菲颂一眼,随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您老请——”
老人神色凝重,因为他知道,只有比剑才能试出紫荷到底是不是天山独老唯一的嫡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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