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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天，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cmfu发布吃罢晚饭，萧翊的伯父伯母起身告辞。看着窗外的雨，萧翊吩咐妹妹萧翎送伯父伯母到马路口，帮两位老人叫一辆出租车回去。萧东海的家离萧翊的家其实并不远，乘公共汽车只有三站的路程，不过下了车后要走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才能到家。
cmfu发布不一会，萧翎回来了。她告诉哥哥说，大阿爸和大姆妈见雨不大，所以不肯乘出租车，而是搭乘了公共汽车回去。萧翊也没在意，心想反正把雨具给了两位老人，雨也不算太大，下了车后又是沿着大马路走的，料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cmfu发布虽说想是这么想，但萧翊的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为了这个萧家和他们兄妹，大阿爸和大姆妈这对老夫妻自己省吃俭用，俩人一百四十多元的退休工资，每个月总要给母亲六十元的钞票补贴这里的生活开销。现在他要结婚了，两位老人就更加节省了，时不时地在背后悄悄地塞点钱给他零用，少则十元，多则二十元。他于心不忍，曾多次婉言谢绝，但都被大姆妈脸一沉的数落几句：你也是我们的儿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叫做现在是新社会，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要是在旧社会，你是二房隔一子，我们还要专门给你另娶一房，用来传我们的宗接我们的代呐，我们的钱不用在你的身上用在谁的身上？碰到这样的长辈，他萧翊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萧翊的心里早就有着这么一个打算：把那几间私房买掉，再把现在的这间房子合并起来，想办法去换个三室一厅的大套房，干脆把大阿爸和大姆妈也接过来一起居住。他俩年纪老了，有什么事他也好加以照顾，承担起现在养他们的老、以后再送他们终的义务。
cmfu发布看看没什么事情了，萧翎也告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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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眼看国庆节就要到了，萧翊和杨秀嫣还有一件事没办完，那就是结婚照还没拍。
cmfu发布“明天晚上，我们去把结婚照拍掉吧。”萧翊看着杨秀嫣这么说，“你看怎么样？”
cmfu发布“听你的，你指东，我敢往西吗？”杨秀嫣嘻嘻一笑，看着旁边的婆婆，她的脸不觉微微一红，冲着萧老太嘟嘟鲜红的小嘴，嗲嗲地嚷道，“妈，他尽欺负我，你们还没回来的时候他好凶呐，你可得给我作主。”
cmfu发布“是吗？”萧老太含笑应道，“假如是这样，你告诉我，他为了什么事情欺负你？只要是他不对，我一定要他给你赔礼道歉。他敢不听我的话，我就对他不客气。”
cmfu发布“你还好意思说我欺负你？”萧翊斜了她一眼，点上一支香烟，没好气地吸了起来。
cmfu发布“萧翊，小萧，你的急电！”就在这时，从楼下传来了公用电话间里阿婆的急吼声，“402室的萧翊，你快点！电话我没挂，等着你来听。”
cmfu发布急电？萧翊一愣，看看母亲，赶紧冲出家门，到楼下听电话去了。
cmfu发布不一会，萧翊匆匆地上了楼。他神色紧张、支支吾吾地对萧老太说到：“妈，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和小杨要一起去看一下，晚上我可能不回来睡觉了。你自己当心一点，早点上床休息。嫣儿，走吧。”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数也不数就塞进了口袋。
cmfu发布“哪个朋友？”萧老太疑惑地看看他，觉得他的神态有点不对头，怎么连额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cmfu发布“你不认识的，就不要问了。”萧翊皱了一下眉头，没正面回答母亲的话，只是看着杨秀嫣急吼吼地嚷道，“喂，你还坐着干什么？快跟我走啊！”
cmfu发布杨秀嫣撇撇嘴，满心不悦地站起来，心想你的朋友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就这样的自私自利？时间已经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可她看到萧翊那付心急火燎的样子，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唬着脸跟着他朝外走去。
cmfu发布“朋友那里没事的话，你让小杨早点回去。”萧老太在后面叮嘱了一句。
cmfu发布“知道了。”萧翊应着，带着杨秀嫣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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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在楼梯上，杨秀嫣沉在脸问到：“喂，喂喂，到底有什么火烧屁股的事这么着急？你哪位朋友的家里天火烧了？竟要我也一起去救火？”
cmfu发布“你的嘴巴能不能积点德？”萧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边快步下着楼，一边说道，“刚才是交警大队打来的电话，说我大阿爸大姆妈在快到家的时候被摩托车撞了一下，现在被送到区中心医院急救去了。大阿爸由我来照顾，大姆妈就由你来照顾了。”说着，他们已经走出小路，来到了马路口。
cmfu发布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湿渌渌的马路上积着一小股一小股的水洼。
cmfu发布“你倒是有空讲的啊？我明天不要上班了？”杨秀嫣顿时火了起来，冲着他吊起眼睛嚷道，“他们不过是你的伯父伯母罢了，要你这么卖力干什么？”
cmfu发布“你这是什么话？”萧翊停下脚步，一边打量着马路上来往的出租车，一边没好气地应道，“他们视我和小翎为亲生骨肉，从小对我们就进行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在这关键时候，我不侍侯他们谁侍侯他们？”看见一辆空着的出租车从远处驶来，他赶紧招了招手。
cmfu发布“那你应该叫小翎去而不是叫我去！”杨秀嫣一甩头发，板着脸回答。
cmfu发布出租车在萧翊的身边停了下来。
cmfu发布“他们没把你当成是他们的儿媳妇看待吗？”萧翊火了，打开车门，转脸恶狠狠地瞪着她问道，“时间不等人，你说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cmfu发布“哼，不就送了我一枚戒指和其它一些东西吗？”杨秀嫣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态度强硬地说道，“我不去！他们又不是我的公公和婆婆，我没有照顾他们的义务！”
cmfu发布“好，很好！”萧翊点点头，看着她恶恶地一声冷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杨、秀、嫣，我会永远记住你这句话的。”随着话音，他转身钻进车子并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cmfu发布看着出租车箭一般地朝医院方向急驶而去，杨秀嫣不以为然地一撇小嘴，一挑细眉，一边往公共汽车车站走去，一边喃喃自语到：“我吃饱撑了，有空去医院陪那两个老不死，我不好早上回家睡觉？唉，我也真笨，怎么不叫他顺便带我一段程路？噢，不对，我是骑车来的，妈的，还要到他楼下去拿自行车骑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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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来到医院一看，萧翊顿时傻了眼。他的伯母已被白布罩住了全身。也就是说，老人已经离开了人世。而伯父，正在手术室里动手术急救。
cmfu发布交警大队的人告诉萧翊说，这是一次严重的交通事故。那名摩托车手首先是在喝了酒的前提下雨天超速驾驶，其次是超越马路中心线逆向行驶，违反了交通规则。第三由于雨天路滑，刹车不是很灵，他一路上连着撞倒了五个人，其中还有两个是小学生。那名摩托车手自己倒并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是摔倒时擦破了一点皮肉而已，现已被公安局刑事拘留。他的伯母和另外一名中年妇女因颅骨猛烈撞地而当场死亡，他的伯父倒地时脑袋也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另外还造成了肋骨折断，两名小学生也被撞成严重的腹腔大出血。现在他们三人都处在昏迷之中，正在手术室里分别动手术，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
cmfu发布萧翊伤心地哭了，这是自他懂事起，除了为狄潇潇的事情之外第一次流下伤心的眼泪。
cmfu发布伤心之余，他给妹妹萧翎打了个电话，把这件惨事告诉了她，要她赶回娘家陪母亲睡觉，第二天早晨再把这件事告诉她，然后陪母亲到医院来瞻仰伯母的遗体和探视生命垂危的伯父，免得她当夜赶到医院里来熬夜给伯母守灵。
cmfu发布一连两天，萧东海躺在病床上没有醒过。萧翊请了事假一直在医院里陪着老人，连家里也没有去。这期间杨秀嫣来过一次，稍稍坐了片刻就走了。萧翊也懒得理她，甚至只当不认识她似的连眼皮也不对她抬一下。
cmfu发布第三天上午，老人终于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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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处理完伯父、伯母的丧事后，萧翊人也瘦了一圈。看看还有几天就要结婚了，他调休了一个星期，一是好好地休息几天，二是要把结婚前该办的事都办掉。
cmfu发布这天，他看看新房间里好像还缺了什么？搔搔头皮，这才想起结婚照还没有拍。于是一早他就给杨秀嫣打了个电话，说下午一起去拍照片。但杨秀嫣却懒洋洋地回答说，拍结婚照要过十多天才能拿回来，现在拍也来不及了。举行结婚仪式的这天，新房里也不可能及时挂上结婚照。既然如此，拍不拍也就无所谓了。再说，只要夫妻之间感情深，不拍结婚照照样也能白首偕老。感情不好合不拢，照片拍得再好也是一种虚伪做作的表面现象。说完，就挂上了电话。萧翊默默地点点头，心里有点明白了。
cmfu发布按浦江市的习俗，男方在结婚前三天要去女方家里进行一次作为正式女婿的拜访，询问女方父母有什么要求？因为隔一天就是女方把陪嫁物品送到男方家里去的日子。女婿满足不了女方父母的要求，第二天女方就不会把嫁奁送到男方家里去。不过那只是以前的旧恶习，现在则变成了一种婚姻上的礼仪而已。
cmfu发布萧翊本来是想下午去杨家的，既然杨秀嫣不肯去拍结婚照，他也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干脆吃好晚饭后来到了杨家。
cmfu发布杨晟涛不在家里。中秋节那天，他一直在等女儿把萧翊请回来，可是等到晚上九点钟也不见她俩的影子。后来看见女儿一个人回来，他又追问女儿为什么没把萧翊也带来？杨秀嫣吞吞吐吐地回答说：萧翊的伯父和伯母出了车祸，他去了医院，所以没一起过来。老爷子听了勃然大怒，顺手就给了她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责问她为什么不陪着萧翊一起到医院里去侍侯两位老人？粗着喉咙骂她是个没有家教、不懂道理的东西。女儿这样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很没面子，所以他板着脸对老伴哼到：国庆节他不回来参加女儿的婚礼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气呼呼地回了郊区。按理说，老爷子也知道萧翊今天必定是要到家里来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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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来到杨家的时候，杨老太老习惯地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里看电视，杨秀嫣正在桌子前写毛笔字，杨秀斌在一边看书。看见萧翊进来，杨秀嫣沉着脸顾着自己磨墨舔笔，连招呼也不打一个。杨秀斌则很是礼貌地给萧翊倒了一杯开水，笑着说正要和祁桐花一起看电影去，请他随意，接着就走了。
cmfu发布杨老太关上电视，来到客堂间坐下陪女婿聊天。
cmfu发布和杨老太喧寒了几句后，萧翊开门见山地说到：“妈，再过三天我和嫣儿就要结婚了，我母亲本来也应该和我一起来拜访你的，但最近我家里有点事情你也知道，她的身体很不好，所以要我代她问候你老人家并征求你和爸爸的意见，问你们对这桩婚事还有什么要求？能办到的话，我们一定尽力而为。办不到的话，我们说明原因，还请你老人家多多谅解和包涵。”
cmfu发布“有什么要求呢？就是这么回事罢了。”杨老太浅浅一笑，扬了扬慈眉，眨了眨善目，开门见山地说道，“小萧，娶媳妇总归是要花钱的。你萧家娶媳妇是如此，我杨家娶媳妇也不例外。秀斌有了女朋友你也是知道的。儿子要结婚，这笔钱总得在女儿出嫁上的彩礼钱上拉回来吧？”
cmfu发布听她这么一说，萧翊不由在暗中吃了一惊。他忍不住地皱起眉头，掏出香烟，点上一支吸着，缓缓地问到：“妈，那你要多少呢？”
cmfu发布“你家大阿爸和大姆妈离开了人世，经济上再也得不到他们的资助了。你母亲又没有劳保，所以我是不会为难你的。”杨老太看着他慈祥和蔼地一笑，接着话锋一转，“但你家的经济实力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原本想要三千元，现在减一半，一千五百元。你看怎么样？”
cmfu发布“一千五百元？”萧翊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睁大近视眼，惊愕地看着岳母不知所措了。是杨老太说错了、还是他萧翊听错了？
cmfu发布“怎么，嫌多了？”杨老太那脸上慈祥和蔼的表情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表情。
cmfu发布茫然之中的萧翊结结巴巴地应到：“上次不是给过三百块的服装费了吗？怎么又要彩礼钱了？再说，不要说是一千五，现在的萧家，就是五百元也拿不出来。”
cmfu发布“得了，你装什么蒜？”在一旁写字的杨秀嫣把笔一搁，沉着脸道，“五百元都拿不出来？好可怜哟！哼，你大阿爸和大姆妈那一千五百元的抚恤金到哪里去了？”
cmfu发布“真是典型的棺材横头伸手！连这个钱你们也想要？”萧翊顿时来了火，沉下脸瞪着她们毫不客气地喝斥道，“你们要这个钱就不觉得良心不安？你们知道这个钱我要派什么用场吗？”
cmfu发布“那么你家那几间老房子呢？”杨老太又变得笑眯眯了，显得相当和蔼可亲，看着萧翊缓缓地说道，“你和你妈不是打算要买掉它们吗？估计万把块钱总是值的吧？”
cmfu发布“这个钱，也是一分也不能动的。”萧翊斩钉截铁地回答。
cmfu发布“为什么？”杨老太又把脸给沉下了。她斜了萧翊一眼，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有点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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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萧翊看看她，发觉她老人家脸上的肌肉还挺活络的，动不动就会变横变竖的上下抽动。他冷冷地说到：“你一定要听吗？那我告诉你。
cmfu发布我大阿爸和大姆妈视我和小翎如己出，几十年如一日的照顾我们兄妹俩。活着的时候我们当小辈的没有让他们享过一天的福，现在他们去世了，我们总该尽一份孝心吧？我和我妹妹商量后决定，把卖掉房子的钱和那些抚恤金都存起来。等明年清明前夕，我们到苏州去买四个墓穴，其中一个是我母亲的寿穴。到时候把我父亲和我大阿爸大姆妈的骨灰盒都放到苏州去，让他们入土为安。所以，任何人都别想动我这卖墓穴钱的主意，包括天王老子阎王爷在内。我萧翊婚可以不结，但这件事不能不做！”
cmfu发布“好一个孝子贤孙！”放下毛笔的杨秀嫣瞟着他冷冷地哼道，“没钱你结什么婚？”
cmfu发布“婚还是要结的。”杨老太斜了女儿一眼，不知不觉中，她的脸又变得一团和气了。看着萧翊，她微微地笑道，“你家不会没钱的。你妈妈一出手就送给嫣儿一枚嵌宝戒和一对金镯头，你大姆妈也送了她一枚桶箍戒。你回去翻箱倒柜的看一看，可能还会有不少的东西。你给不给钱其实也无所谓，金银首饰作为彩礼也是一样的，都是一种心意嘛！”说着，她朝萧翊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cmfu发布“你是不是看中了我家的那串佛珠？”萧翊恍然大悟，他气得把嘴上的香烟吸得滋溜溜的直冒红火青烟。想了一想，他皮笑肉不笑地凝视着杨老太，阴阳怪气地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哼、哈！真是异想天开！那串佛珠和金花生、金菱角，是我妈以后的生活经济保障。告诉你，就是杀人的刽子手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宁愿把脑袋交给他而不会把佛珠拿出来，所以任何人不要来打这些东西的主意！尊敬的岳母大人，作为杨家长辈，希望你老人家有点高风亮节；作为退休教师，希望你老人家仍要为人师表，能给当女婿的我留下那么一点值得尊敬和爱戴的地方！”
cmfu发布这一番义正词严的回答，说的扬老太一下子没了话。
cmfu发布“萧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秀嫣在一边瞪上了眼。
cmfu发布“聪明绝顶的你难道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萧翊扔去烟蒂，紧接着又点上一支香烟深深地吸着，压制着火气说道，“坦率地说吧，要四、五百块钱，我还可以想办法。五百块以上，恕我无能为力。我哪来那么多的钞票？上个星期给你们一百块买糖果的钱还是几个好朋友事先送我的红包凑起来的呐！现在还要一千五？叫我到哪里去弄这笔钱？要我去偷？我没有那个本事；要我去抢？我没有那个胆量！天下哪有弟弟结婚的费用要姐夫支付的道理？嫣儿，你就不觉得你妈的要求太过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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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小萧，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恢复平静的杨老太脸上的肌肉又活活络络地蠕动了几下，接着说道，“那串佛珠，本来就是你妈送给嫣儿的，只不过是你从嫣儿的手中抢了过去。这件事就不说了，我就和你谈谈男婚女嫁的事。嫣儿是我肚子里养出来的，我把她养到这么大容易吗？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养头猪卖出去还有不少的钱可赚呢！更何况是这么一个鲜蹦活跳的漂亮大姑娘？算她一百五十元一斤吧？你至少也得给一千五百元吧？五百元怎么够？这个钱是不是应该归我所有？谈不上什么弟弟结婚的费用要姐夫支付。”
cmfu发布“嚯哟哟，嗨——！”萧翊听了，仰起头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吁来，真是有点啼笑皆非了。他万没想到这位身为退休教师的岳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现在是什么年代？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还有把女儿当畜生一样按斤论两的买给男人的？如果他萧翊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人家一定会怀疑他萧某人在发高烧胡编乱造说昏话。
cmfu发布对这样的丈母娘，萧翊只能诚恐诚惶地俯首称臣、完全彻底地服贴买帐加投降。
cmfu发布萧翊扭脸看看杨秀嫣，原想讽刺地问问她对她母亲的这番话有什么感想？见她也是满脸通红，秀丽的脑袋低垂到看不到脸庞的程度。他忍了口气，把打算要讽刺她的话收了回去。想了想，他长长地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到：“妈，现在我确实没有那么多的钱。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宽限一点时间？从下个月开始，我每个月给你五十块，保证三年之内全部还清。”
cmfu发布“到时候你不还怎么办？”杨老太微微一笑，看着他的眼睛里蕴着精明，“女儿已嫁给了你，你赖帐的话，我不见得叫女儿和你离婚。”
cmfu发布“那我写张借条给你，就算是问你借了这些钱总可以吧？”
cmfu发布“看这光景，说不定秀斌明年就要结婚。”杨老太摇着头微微一笑。
cmfu发布“那么这样吧。”萧翊忍气吞声地翻了一下白眼说道，“我保证在秀斌结婚之前把这个钱给你。这总行了吧？”
cmfu发布杨老太把脸一沉，那表情顿时就像僵尸般的毫无生气。她不再吱声，只是用她那眼角的余光冷若冰霜地斜着萧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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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萧翊看看杨秀嫣，指望她从中周旋几句。见她扭着脸并不看自己，他不由怒火中烧，不再抱有什么幻想。他叼上一支烟使劲地抽着，寻思了一下后，缓缓地转过脸瞅着杨老太一咬牙齿，嘻嘻地一声冷笑：“嗬嗬嗬……很好！既然老太太您能说出卖女儿这样的话，那我也不能不给您钱了。我要申明的是：请老太太您记住了，我是冲着您这句话给您这一千五百元钱的。我家里还有五百元的酒席钱，可这钱还不能给您。这样吧，我明天想方设法去借一千五百元来给您。萧某人一言九鼎，决不会赖您这些钱的。”
cmfu发布他故意把“你”字改成了“您”字，从而拉远了他和岳母的感情和关系。说完这些话，他朝杨老太投去鄙夷轻蔑的一瞥，接着扭脸对杨秀嫣说道，“嫣儿，这一千元五百元的钞票以后是要靠我们俩人一起还的，这一点你必须听清楚。”
cmfu发布“谁借的钱谁还！”杨秀嫣眉头一扬，朝他恶狠狠地瞪着一对凶光四射的大眼，“哪条法律上规定丈夫婚前欠的钱要妻子一起还的？”
cmfu发布“这算是婚前借的债？”萧翊怔怔地盯着她，半天，他才点点头，对她伸出手到：“那好，你把那对金镯头还给我，我明天卖到银行里去。”
cmfu发布“你真是昏了头！赠送的东西还可以索回？你学过《婚姻法》吗？”杨秀嫣一声冷笑。
cmfu发布“你不是说过和我有福同享、有苦同当的吗？”萧翊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觑着她。
cmfu发布“哼！”杨秀嫣俊美的脸上掠起一层蔑视的笑来。
cmfu发布萧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脸上也浮起一个怪怪的笑。他的眼神，犹如两道寒流直逼杨秀嫣的心坎。杨秀嫣终于受不住了，收敛起笑容嘴一撇，把脸转向了一侧。
cmfu发布萧翊看了杨秀嫣好长时间，这才收回犀利的目光和怪怪的笑容，从胸膛里发出一声长而凄凉的哀叹。他转眼睃着杨老太声调冷漠地说到：“既然如此，我就回家掂掂分量考虑一下，看看是不是值得花一千五百块钱买下你的女儿？告辞！”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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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一腔愤怒的萧翊回到了家里。
cmfu发布萧老太在大房间里已经睡着了。
cmfu发布看看熟睡中的母亲，萧翊不由伤感地摇摇头。几天来，母亲变得憔悴多了，人也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来，就象生了病一样。萧翊知道：伯父、伯母的猝然去世，对母亲无疑是个很沉重的打击。母亲和大姆妈是表姐妹，因为抗婚从家乡逃出来投靠了表姐，后来就和表姐相依为命。和父亲结了婚后，她才算是有了一个自己真正的家。谁知红颜薄命，父亲在“文革”期间遭到错误的批判因想不通而自杀，她又担负起两个儿女的生活，是大姆妈夫妇无私的援助，才使得他萧翊兄妹能够茁壮成长。这里既包括精神上的支持，也包括经济上的资助。可以说，没有大姆妈，也就没有他萧翊的一家。现在那两位老人撒手尘寰，母亲无疑是在精神上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同时在经济上也失去了最大的援助。现在社会上不是流传这么一句话么：父母的饭躺着吃，丈夫的饭坐着吃，儿子的饭跪着吃。母亲的憔悴，是不是既含着思念逝去的亲人，同时又含着对以后生活的茫然，甚至是恐惧？因为在这短短的几天里，萧翊明显地察觉到：杨秀嫣对母亲的态度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变化。
cmfu发布看着睡梦中的母亲，他发出一个无声的叹息。给母亲掖了一下毯子后，他心绪不宁地走进自己的小房间。
cmfu发布精致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只空着的铝合金镜框。这是萧翊用来摆放他和杨秀嫣俩人结婚合影的。
cmfu发布看着这个空着的镜框，萧翊的眼睛里不由掠起一层憎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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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躺在床上，他夜不能寐。整整一个晚上，他半倚在床沿上，一支接着一支地吸着香烟，到清晨的时候，他整整吸掉了两包香烟——他方方面面的东西思考的太多了。
cmfu发布萧翊从自己和杨秀嫣开始初恋时回忆，往日的情景就像电影镜头在他眼前一幕幕的闪过。使他尤其不能忘怀的是：在伯父、伯母大殓那天的追悼会上，杨秀嫣不时对伯父、伯母的遗像若有所思地扫上几眼，一会儿又朝坐在一边悲哀欲绝的婆母投去讨厌甚至是憎恨的目光，接着又对他萧翊不时地投来几缕耐人寻味的目光。她在想些什么？无非是大阿爸和大姆妈去世了，自己的母亲也失去了经济上的顶梁柱，现在就要靠他和萧翎一起赡养母亲了，经济方面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这对她杨秀嫣来说，无疑又是一件悔恨的事情。要不这两天她怎么一下子会变得这么样？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他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cmfu发布还有：以前身为中学教师的杨老太，为了要彩礼，竟把自己的女儿当猪一样的论斤出卖，这实在是令他闻所未闻的事。以前的杂志刊物上曾发表过农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还有点将信将疑。想不到自己竟也碰上了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不可思议！让他想不通的是，一边的杨秀嫣不但不指责她的母亲，反而还帮着她的母亲索要彩礼。和这样品行的女人成立家庭，有必要吗？与其说以后发生离婚的悲剧，倒不如乘现在早作了断为好。
cmfu发布他翻个身，无意中又看到了那个竖放在梳妆台上空着的镜框。他眯了眯眼睛，从喉咙哩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冷笑，起身在写字台前坐下，叼起一支烟吸着，掏出钢笔和报告纸，想也不想就写了起来：
cmfu发布杨秀嫣：
cmfu发布您好！经过慎重考虑，我深切地感到你、我之间没有必要再举行婚礼仪式了。因为从你最近一系列的具体表现来看，我们已经形同陌路，毫无任何感情和共同语言。纵然举行婚礼仪式，但以后早晚也会走上离婚这条路，所以不如现在就分手。凡是我萧家送你的任何东西，一律不问你讨回。不过，我托你购买的东西你则应该还给我，比如彩电和电冰箱。至于是到民政局去自愿协商离婚还是到法院去判决离婚，悉听尊便。
cmfu发布萧翊即日
cmfu发布写完后，他又反复斟酌了一会，觉得这样开门见山的写法言简意赅，没什么地方让杨家的人看了好作把柄的，他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心里觉得轻松了不少。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多了，他撸了几下酸涩的眼睛，身子一斜，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脑袋里暂时出现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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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这天是杨秀嫣要把陪嫁运来的日子，萧老太的身体欠佳，很难招待女方的客人。为此，住在婆家的萧翎一大清早就起了身，在菜场里买了菜后来到娘家。
cmfu发布萧翎开锁走进家里，大房间里的萧老太睡在床上还没醒来，小房间里倒传来了萧翊轻微的咳嗽声。她放下手中的菜，蹑手蹑脚地来到小房间的外面，轻轻地敲了一下房门问到：“哥，你醒了吗？我可不可以进来？”
cmfu发布门开了，一夜未睡的萧翊撸着疲倦的脸庞出现在门内：“进来吧。”
cmfu发布“啊唷，看你满房间的烟味，简直能呛死人！”萧翎在鼻子前挥了挥手，赶紧替他打开窗子，好让清晨新鲜的空气赶走满房间的烟味。看到窗下写字台上那堆满了烟蒂的烟缸，还有一张信笺，她不由扬了扬眉毛，看着他惊诧地问道，“怎么，你一夜未睡？”
cmfu发布萧翊苦涩地一笑，吸着烟淡淡地说到：“睡不着啊！”
cmfu发布“什么事让你这样的焦头烂额？”萧翎打量着他关心地问，“昨天你去了杨家，是他们问你要彩礼了还是秀嫣姐和你闹矛盾了？”
cmfu发布“你和韩建之结婚的时候，我们问他家要了彩礼吗？”萧翊吐着烟问。
cmfu发布“没有啊。”萧翎看着哥哥，不解地说道，“除了他父母送给我的一些东西外，还硬给了我家二百块酒席钱，我们萧家什么也没有问他们韩家要。衣服裤子都是妈做的。他们要给妈手工钱，妈怎么也不肯收。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怎么明知故问？”
cmfu发布“你把门关上，别让妈醒来听到我们的谈话。”萧翊点点头，吸着烟又问：“小翎，你觉得杨秀嫣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对我实话实说。”
cmfu发布“以前看看还可以，现在看来不怎么样。”萧翎摇摇头，心直口快地说道，“自大阿爸大姆妈一去世，我发觉她一下子变了。对我很少有笑脸我倒是无所谓的，可我觉得她对妈妈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不但笑脸没有了，有时甚至还用一种冷漠讨厌的眼神来斜视妈妈。我正担心着呢，她一直这样下去，婆媳关系早晚要恶化。我估计是这么回事：大阿爸大姆妈去世了，妈妈的生活来源没有了，所以她开始把妈妈当作一个包袱了。你现在变成了一块三夹板，左边是母亲，右边是妻子。你被夹在了中间，弄得不好就要两头受挤。哥，我把丑话先说在前面。妈妈的脾气你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是个很会忍受痛苦的老人。但我决不允许你们给她受任何的气，我知道你不会给妈妈受气的。杨秀嫣她对妈妈好，我自然尊敬她，把她当亲姐姐一样的尊重和亲热。反过来说，她的脾气性格我也有所了解，就像第一次来我家时一开始那种野蛮无礼的样子我记忆犹新，如果她敢称王称霸的给妈受气，我这个当姑娘的也不是好惹的。她家私房不是很大吗？你们就住到她家去，这里由我来住。我来照顾妈妈的晚年生活。”
cmfu发布“看来确实是应该快刀斩乱麻了。”萧翊闷闷不乐地吞着烟这么说。
cmfu发布“什么意思？”
cmfu发布“今天拒收她的陪嫁，我和她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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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啊，离婚？”萧翎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哥哥，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有了毛病，“你说什么？你要和她离婚？我没听错吧？”
cmfu发布“是的，我要和她离婚。”萧翊皱着眉头，连连地吸着烟。
cmfu发布“你是不是烟抽得太多把脑子给烧坏了？”不了解内幕的萧翎迷惑不解地凝视着他，“哥，离婚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有什么错误缺点使得你产生了这个念头？再过两天就要举行婚礼仪式了，请帖也全部发出去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cmfu发布“仪式可以取消，酒席可以退掉，不就损失点押金嘛！”萧翊扬了一下眉头，很是平静地说道，“好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你。这个想法，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看，和她离婚的信我都写好了，就等着电话亭开门后我打电话叫她不要把陪嫁送过来，然后叫她娘家的人把这封信带回去让她去看就是了。”
cmfu发布“可以看看这封信吗？”萧翎征求他的意见。见他点头，她就把那封信看了一遍。看罢，她不由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原则性的矛盾闹到不可调解的程度呢，还不是她最近一系列的表现吗？哥哥你也真是的，也应该允许人家有思想波动嘛！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气量该大的时候就要大。只要自己以后能有让她对妈妈尊重孝敬的手段就行，怎么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闹离婚？你纵然是个孝子，但也不能孝顺到这种程度啊！哥，你别胡思乱想，我敬重你对妈妈的孝顺，但反对你这种草率的离婚行为。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应该毫不客气的批评她，但同时也要在思想上帮助她。用你的思想和行为作为言传身教来感化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以前也很任性和娇气的，还不是被你一点点感化教育过来的？你有改变妹妹的手段，为什么就没有改变妻子的本领？你应该相信自己的能力。这种信，写了干什么？”说罢，她点上打火机，把那封信烧了。
cmfu发布看着那封燃烧着的信，萧翊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他来到厨房间，打开煤气灶先烧开水给自己泡茶，然后洗脸刷牙刮胡子。梳洗完毕，水也开了，泡了茶后，他又来到自己的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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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你们的结婚照还不去拍？”给他收拾好房间的萧翎指着梳妆台上的铝合金镜框问。
cmfu发布萧翊苦涩地一笑，摇摇头，喝着滚烫的浓茶到：“我昨天叫她去拍，她却说时间来不及，拍不拍都无所谓了。我看这其实是她的一种推托。拍好照我们给照相馆加急费，叫他们加急印出来就是了，这有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
cmfu发布“所以你心里不高兴了是不是？”萧翎勉强地笑了一下，“你的气量也太小了。我和建之谈恋爱的时候，你经常告诉我说要对他多加观察和了解，即要自重自爱，又要对他坦诚相待。认为只要他是个本分规矩的人，就可以考虑和他继续恋爱下去。”
cmfu发布“问题是你和杨秀嫣是两类性格的人。”萧翊皱着眉头闷闷不乐地插了一句。
cmfu发布“你听我说下去嘛！”萧翎摆摆手，继续耐心地说道，“后来你又说，没有一个人是十全十美的，只要对方道德品质好，对我疼爱有加就行，其它的小缺点小错误可以在以后的生活中让他逐步的改正克服。最后你又告诉我说，一旦认为两人情趣相投和有共同语言，就可以考虑和他结婚。还有什么求大同、存小异，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等等教导我的话说了几箩筐。那么哥哥你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这样的要求自己？”
cmfu发布“怎么说呢？”萧翊苦笑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摇摇头。
cmfu发布萧翎微微一笑，看着他柔柔地说到：“哥，更重要的一点是，你还没有和她在一起共同生活，怎么就敢断定她有些性格和脾气肯定改不了而要和她匆匆的离婚？我认为你这个决定太草率了些。有些东西，你完全可以用你的言行举止来感化她，让她在你的影响下潜移默化地改变她自己的所作所为嘛。”
cmfu发布萧翊看看萧翎，心里不觉有点好笑：这个小丫头，现在竟能劝说并批评他这个当哥哥的了。想当初，他和杨秀嫣初恋时，妹妹她就对他明确说过杨秀嫣的不可取处，劝他不要和杨秀嫣恋爱下去。现在他和杨秀嫣要结婚了，既然木已成舟，她又劝说自己怎样和杨秀嫣搞好关系。可见她的思想是越来越成熟了。他吸了一口烟，想想妹妹最后的几句话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于是点点头，懒洋洋地说到：“好吧，我就听你的劝。暂时忍耐一下，她再把我搅得周天寒彻，我就对她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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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大房间里有了响声。萧翊知道是母亲醒了。他轻轻地对萧翎“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让母亲知道这些事情，接着，他打开了房门。
cmfu发布“小翎，你这么早就来了？”萧老太坐在床上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见女儿从儿子的房间里走出来，赶紧下床说道，“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们烧早饭去。”
cmfu发布“妈，我来烧。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萧翎应着，朝厨房走去。
cmfu发布“我还要去买菜。下午秀嫣的哥哥、弟弟要送嫁妆来，得留他们吃晚饭才是道理。”
cmfu发布“菜我也买好了。”萧翎在厨房里应着，她一边烧早饭，一边说道，“妈，你来看一看，我就不知道够不够。”
cmfu发布萧老太在厨房里看了看萧翎带来的菜，说是不够，还得去买一些。吃罢早饭，她就去了菜场。
cmfu发布看见哥哥一付愁眉不展的样子，萧翎的心里有点疑惑：他这是怎么啦？自己不是劝过他了吗？怎么还是这付无精打采的鬼样？她正想问，萧翊却开口了。
cmfu发布“小翎，你有钱吗？”萧翊吞吞吐吐地问。
cmfu发布“你要多少？”萧翎一边洗碗一边问。
cmfu发布“一千五。”萧翊很费力地说出了数字。
cmfu发布“一千五？”萧翎一吐舌头，听得把眼睛睁得像个铜铃似的大，“你要派什么用场，竟要这么大的数目？”
cmfu发布“这个你就别问了。你有没有这么多的钱？”
cmfu发布“哥，我确实拿不出这么多。”萧翎摇摇头，坦率地说道，“家里大概只有三百多块了。你要，我明天下班后给你送来。”
cmfu发布“我今天就要，你马上回家给我去拿来。顺便问问你公公婆婆和小叔小姑，有钱的话，能借多少就借多少给我。记住了，我要的数目是一千五百元，而且今天必须凑足这份钱。”
cmfu发布“如果没这么多呢？”
cmfu发布“我再打电话到朋友同事那里去借。”萧翊苦笑一声道，“你现在就回去拿钱。我等着你。回来后你也别告诉妈，悄悄地交给我就是了。”
cmfu发布萧翎看看他，见他脸色阴沉沉的很难看，便知道他一定等着这笔钱急用。但她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他这么等着钱急用，那为什么不把家里大阿爸大姆妈的抚恤金先拿出来用一下？可她又知道哥哥有着一个很古怪的脾气，他不用这钱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也不敢多问，擦了一下手后，赶紧回婆家拿钞票去了。
cmfu发布不一会，萧翎拿来八百块钱悄悄地交给了哥哥。萧翊搔搔头皮，赶紧下楼给他的好朋友打电话借钱。许墨菊的哥哥是个做服装生意的个体户，不但和萧翊相当熟悉，同时还知道他是个够朋友讲义气的人，二话没说就叫人给他送来了一千块钱，而且连借条也不要他写。
cmfu发布有了这么多的钱，萧翊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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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下午，杨秀斌和他的几个堂兄弟叫了一辆面包车把杨秀嫣的嫁妆送到了萧家的楼下。
cmfu发布萧老太乐得眉开眼笑，在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按照风俗习惯，她先把“子孙桶”——也就是马桶拎进家里。萧翊的朋友陈折梅、许墨菊和鲁宾华等人吃过午饭后也来了，他们是来陪萧翊接嫁妆的。其中鲁宾华在萧翊结婚那天还要当他的傧相。
cmfu发布接嫁妆的时候，萧翊并没有下去，他只是把一个装了钱的信封交给鲁宾华，悄悄地吩咐他到楼下看到杨秀斌时把这个信封当着众人的面交给他。鲁宾华看看信封的字，朝萧翊投去惊讶的目光，见萧翊脸沉似水，他也不敢问什么，只好讪讪地把信封塞进口袋，眼珠子却不时地朝陈折梅和萧翎转着，好像是在讨救兵。
cmfu发布萧翎是个有心人，她知道哥哥急着要钱用肯定是有什么事。早晨听哥哥的口气，她估计大概是杨家索要彩礼钱，所以她随时注意着萧翊的行动。看见哥哥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了鲁宾华，她马上就警觉起来。看见鲁宾华朝自己投来一种怪异的目光，她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于是跟着鲁宾华来到门外的走廊上，俯着他的耳朵轻声问到：“宾华哥，有什么事吗？”
cmfu发布“小翎，你看。这是什么意思？我看都看不懂。”鲁宾华苦着脸，把那个信封掏出来给她过目。
cmfu发布萧翎接过来一看，只见信封上用钢笔写着几行工整的楷字：重量：一百斤；单价：每斤十五元；总计：一千五百元整。现场支付现金并请收款人签收立据以示钱货两讫。
cmfu发布“怎么回事，这是买人肉啊还是买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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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萧翎这才明白，原来哥哥急着借钱果然是为了支付杨家的彩礼钱。这一下她也来了气，用雪白的牙齿咬着鲜红的嘴唇，心想你杨家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们萧家给了你杨家两枚戒指，一对金手镯，一只进口手表，一百元的喜糖钱。另外还给了三百元的服装费。说是服装费，其实就是彩礼钱。因为杨秀嫣从内到外的结婚服装的布料钱全是萧家的。这难道还不够？就算现在讲明要彩礼钱，也得合情合理，哪能如此贪得无厌？这不是明摆着借机大敲竹杠吗？也难怪哥哥要生那么大的气，要和杨秀嫣离婚了。
cmfu发布“小翎，你看怎么办？”鲁宾华在一边低声轻问。
cmfu发布气咻咻的萧翎迟疑了一下。她拢一下额前的短发，冷静下来想了想后苦笑一声到；“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换个信封就是了。”说着，回到家里乘着萧翊不注意时拿了一个新的信封溜出来和鲁宾华换了那个写了字的信封。随即把那张信封撕碎后扔进了垃圾袋，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着他们搬嫁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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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陈折梅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了。看见萧翊一付郁郁寡欢的样子，并没有因为要结婚而显出一种兴高采烈的欢快精神，他不由也在暗中掂量上了，不知道萧翊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无法掩饰这种从心里发出来的愤恨感情？他当时看到鲁宾华和萧翎在悄悄地嘀咕着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是不是鲁宾华知道点什么？于是他来到鲁宾华的身边，悄悄地说到：“宾华，今天新郎倌好像相当不开心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cmfu发布“杨家可能在敲竹杠。”鲁宾华把刚才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cmfu发布“一千五，这不是一个天文数字吗？”陈折梅皱起眉头，反感地说道，“她杨家有的是钱，家里光是彩电就有两个，其他的就不说了，怎么能这样做？明知道萧家条件不好，还要在上轿之前来这一手？难怪萧翊要沉着脸生闷气了。不是听说杨秀嫣的爸爸很喜欢萧翊吗？他怎么开得出这个口？萧翊是个极有涵养和肚量的人，而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浮躁人。既然他在信封上写着这些字，我想肯定是有原因的。今天晚上我到杨家去一趟，找杨老头谈一谈。假如老头子不肯退这一千五百块钱，我就老实不客气，扳着脸要他杨家把杨秀嫣的卖身契写下来。”
cmfu发布“你把杨秀嫣当成了喜儿，那萧翊岂不成了黄世仁？”鲁宾华苦笑着摆摆手道，“得了吧折梅，萧翎都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又何必节外生枝？”
cmfu发布“嗨，什么玩意？！”陈折梅愤愤不平地嘀咕了一句。他不由想起那天晚上杨秀嫣和冯一嵩的事来，心想真要按质论价，说的难听些，她杨秀嫣那么个贱货值一千五百元的钞票吗？
cmfu发布看着背对众人、面向窗口站着向外眺望着抽烟生闷气的萧翊，陈折梅突然感到自己很对不起他。假如那天听妻子的话，借口来看新房的时候把杨秀嫣和冯一嵩的事情悄悄地对萧翊和盘托出，他相信：萧翊肯定会当机立断，断绝和杨秀嫣的恋爱关系，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给萧翊介绍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自己究竟算是做了件好事还算是做了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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