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场恶梦！
陈朗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他从桌子上抬起头，一只黑色的眼球在冷冷地瞪视着他！陈朗哆嗦了一下，这才明白这是那本平放在桌子上的《眼科学》里的一幅眼球解剖图，他想起来，这里是办公室，这是自己在清溪路人民医院眼科的第一个夜班！
不过，刚刚梦境里的一切都清晰的印在脑海里，仿佛刚刚发生过一般，想着墙壁及地板上那滑腻的眼球，陈朗的心开始颤抖起来，他意识到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恐惧并没有离他而去！
陈朗是一位眼科医生，今年35岁，他毕业于名牌的医科大学，不久前刚刚调入清溪路人民医院。今天是他的第一个夜班。
清溪路人民医院座落在繁华的清溪路的尽头，这是一家历史悠久设施齐全的医院，进这家医院是陈朗长久以来的愿望，一个月前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现在正是午夜3点，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整个大楼死一般的沉寂。这时，沉默了半夜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晚非常刺耳！陈朗迟疑了一下，这才拿起了听筒，但是听筒里死一般的寂静！陈朗嘟囔了一句，重重的放下电话。
突然，走廊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夜半时分这脚步声很响很响，接着，值班室的门“咣”的打开了……
“陈医生，有急诊！”这是护士小珍的声音，她是今天晚上的值班护士。看着这个瘦弱的身材裹在白大褂里的女孩，陈朗下意识的想，这么瘦弱的女孩也能把地板踩的“通通”响？她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脚步？
来不及再想了，陈朗戴上帽子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白大褂，快步走出了值班室。
急诊室在四楼，陈朗边走边穿上白大褂，空荡荡的走廊里一片昏暗，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来到电梯前他发现指示灯一片漆黑，他伸手拍了两下没有一点反应，坏了？陈朗有些急躁的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小珍的身影，八成她已经下去了。他不再多想，转身拐进了一旁的楼梯间，急诊室一定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他这位医生到位了，是什么样的病人呢？不过他知道病人患病的部位一定是眼睛，想到这里，他莫明其妙的哆嗦了一下。
这时，陈朗突然意识到已经向下转过好几个楼道了，怎么还没有到四楼？而且，应该有灯光的楼梯间却黑漆漆一团，灯坏了？突然，他一下放慢了脚步，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从下面楼层传了过来，接着他看到在前面拐角的地方一团黑影在蠕动着！
谁在哪里？就在陈朗呆呆地看着那团黑影不知所措时，“叭”的一声楼梯间的灯突然亮了，透过昏黄的灯光，他看到一张苍老的脸，他认出来那是医院的清洁员，好象是叫孙婆婆的女人！
孙婆婆好象根本没有意识到陈朗的存在，她手里拿着一把扫帚，佝偻着腰在一级一级的扫着楼梯，“沙沙”声就是扫帚发出来的声响！陈朗慢慢地从孙婆婆身旁走过去，他想快些赶到急诊室，就在从孙婆婆身旁走过去的一瞬间，他感觉孙婆婆那双混沌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手术室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以往那种人来人往乱糟糟的场面，陈朗急匆匆地踏进去，看到被无影灯照的雪白的手术台上有一个只露出一只眼睛的人盖在白色单子下面，他发现伤者左眼球遭受外来创伤导致晶体破碎，他叹了口气，又一个人要失去眼睛了。
“准备眼球摘除！”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在一个空旷的空间里飘荡着，他从一旁的器械托盘里拿起一把手术刀，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准确的划在眼眶一旁的肌肉上，这样的手术他已经经历数百个了。
但是这次下刀的感觉非常迟钝，像是切在了一块橡胶上！陈朗非常生气，他头也不回用责怪的语气说：“这是怎么准备的，手术刀不行！”
“因为那是一具尸体！”
陈朗吓了一跳，他慢慢回过头看到在阴影里站着一个人，一张惨白的脸慢慢向他逼近，是小珍！他长喘了一口气，不解的问：“什么尸体？”
“就是躺在白布下面的人，他已经死了，是疼死的，你的手术刀划在开始僵硬的肌肉上当然感觉不锋利了！”小珍的语气冰冷刺骨。“还有，他受伤的是左眼，你应该割他的左眼！”
那是一具尸体？
陈朗扭头向那只眼睛看去，他心里猛地一惊，那只已经破碎的眼睛竟然闭上了！
刚刚还是睁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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