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柏拉图还活着 > 第六章

?    恩塔,自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艾斯。有几次他在半夜偷偷的遛出学园,到柏拉图的墓地等了一夜,少女也没有出现。

    恩塔一次又一次的回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况,艾斯的每个表情和说的每一句话。找不到丝毫要离开他的暗示和征兆。

    “我做错了什么吗?我真是笨蛋。我一定是哪里让她生气了。”他心里反复的想着。“只有见到她才能问个明白。”

    “恩塔!你昨天半夜去了哪里?”身后忽然响起了卡珊老师的声音。

    “啊!老师!”恩塔吓的跳了起来。

    “哈哈……哈哈”泰勒斯一阵乱笑,“我学的很像吧。昨天晚上鬼鬼祟祟的去哪里了?和你的艾斯去约会了?”

    “我没有见到她,不知道怎么了,已经1个月了她一点音信都没有。”恩塔的心情在这一个月中已经失落到极点了、

    “你们吵架了?还是你得罪了她?你啊,对女孩子要好一些。让着她点,别老和她说你的那些无聊的话题。”泰勒斯摆出一幅老前辈的样子。

    “我们好像没有吵架,那天我们分手的时候还约定第二天见,那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被卡珊老师发现了,第二天,我就没有等他,在我们常坐的地方留下了一封信,可是第二天去,信原封未动,她也没有来过。”

    “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来过了,没有发现你的信呢。”泰勒斯好奇。

    “她可以找到我去过的痕迹,我也能找到她去过的痕迹。”

    “你们还真是细心啊。或许是因为神庙里的工作她脱不开身吧。”

    “不会的,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想办法通知我的。比如在那里留封信,或者来找我。”恩塔想起了那次艾斯乔装来找自己,这件事曾经让他开心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想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据说爱神会给每对情侣另外一个沟通方式,那就是一点直觉。

    “那你应该去找她问个清楚啊。”泰勒斯不明白他的朋友在犹豫什么。

    “我不能随便去圣殿山啊,我去过两次了,都被守卫赶了下来。他们的眼神可真是好啊。”

    “你不知道圣殿山上的警卫还负责监视整个城市的责任吗?在挑选的时候就选择了感觉最灵敏,眼睛最好的。”泰勒斯为了成为一个能够出征的护卫者,早就把关于护卫者选拔的一切内容打听清楚了。

    “那我怎么办呢,在这样等下去我快要疯了。”

    “这点我相信,你这个呆子,一闲下来就望着圣殿山。你难道不会想点办法吗?我当年和她只是用一支小木棍就在我们房间之间的墙上打了一个小洞。”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恩塔说着就跑了。

    “喂!我随便说说的,你别干傻事啊。”泰勒斯冲他的背影含着。

    恩塔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消失了。

    当月亮升到中天的时候,一片乌云忽然飘来,盖住了它的光芒。

    恩塔带着一个小凿子,来到了圣殿山下,赫尔默斯神庙旁那个50多米的山壁下。这个疯子要开始一项壮举。

    他用凿子在几乎垂直的岩臂上,慢慢的凿出一个小洞,试了一下,刚好可以踏上一只脚,于是他又开始凿第二个洞。

    ……………………………………………….

    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他满头大汗的回到学园,汗水被风一吹他不禁发抖。今天只打了6个洞,因为害怕发出的声音让人发觉,他不敢用力的敲凿岩壁,所以进度慢的可怜,今天只是向上前进了2米。

    恩塔躺在床上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让进展快一些的方法。

    “笨蛋!”泰勒斯在隔壁的床上小声的嘀咕。

    恩塔知道他这个来自异邦朋友比起他们这些从小背诵着诗歌,每天做着健身体操在城邦里长大的孩子要有办法的多。

    他咳嗽了一声,泰勒斯知道恩塔是在叫他。头也不回,手指向门口指了指就出去了。

    恩塔随后而来,到了操场上,他的朋友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他。

    泰勒斯张口就骂“没想到你这么笨啊,居然会想到这么糟糕的办法,你这么做至少需要3个月才能完工,当你站在高处,少了借力的东西,你凿洞就会慢很多,何况你怕惊扰了周围的居民,根本不能用力。看你一个晚上笨手笨脚的样子,我看你还没有凿到一半就该被摔死了。”

    “什么,你跟踪我?还一个晚上看着我忙活也不来帮把手。”

    “你要我陪你一起笨啊,只要照一个射弩机,在附近的高地上,射一个钩索上去,你不就可以用绳子爬上去了吗?”

    “射弩机?那个东西我不会做。”

    泰勒斯摆出一幅自豪的表情,瞪了恩塔一眼说“根本没指望你会,明天晚上我开工帮你做一个,你负责去收集一些木材。”

    “那需要多长时间呢?”恩塔的眼睛放着光,他希望的回答是“一顿饭功夫”。

    “大约要十天吧。做那个东西也不简单啊。麻烦的是我们到哪里弄那么多木料。”泰勒斯托着下巴说。

    “在城西的古战场上好像有一些被遗弃的破旧战车,那里的木头可以吗?”

    “制造战车的是好木料,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明天我们去看看吧。还有你必须把卡珊给你多申请的那个麦饼,分一半给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体力活,我的肚子一定会饿的。真奇怪你每天晚上都出去忙活到半夜怎么不饿。”

    “可能是习惯了,一点饥饿可以锻炼节制。”

    “别和我提节制,让你觉得不饿的是爱情,笨蛋!好了我不陪你在这里罗嗦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我劝你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干体力活呢。”泰勒斯打着哈欠,走进寝室。

    恩塔感激的看着他的朋友的背影,似乎明天就可以看见他朝思慕想的艾斯。

    第二天恩塔没有见到艾斯,却在城外的山谷里见到他一生中见过的最令人恐惧的场景。风从山谷的两端灌进来让恩塔倍感阴冷。古代的战场湿冷的土地有着一种独特的颜色,在灰黑中搀杂着一缕缕的红色。山谷散发着一种腐朽的味道,不知道腐朽的是枯骨还是枯木。

    泰勒斯的眼睛里因为兴奋而充满了血丝,他高声的对恩塔嚷到:“就在这里!希腊联军杀死了5000个波斯人。那是我们最伟大的一次胜利之一。你闻闻这里到现在还充满胜利的气味。”

    恩塔皱了皱眉头“这就是胜利的气味吗?那是血腥的味道还混合着腐朽的味道。几乎要让我窒息。”

    “呵呵,你没有经历过战争,不会知道这里的味道有多么好闻。”泰勒斯用力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快动手挖木头吧。”

    他们拔开表面松软的泥土,寻找还没有腐烂的木头,不断有人和马的骨头出现,越是挖掘泰勒斯的手就越是有力,越是挖掘恩塔的手越是颤抖。

    “这些是我们的战士的尸骨吗?”

    “应该不是,我们是胜利者,我们的战士都已经凯旋而回,在战争中英勇阵亡的也被带回城邦享受英雄般待遇的葬礼。”

    “可是他的手里攥着一个我们城邦铸造的银币,在背面用希腊文刻着‘等你回来’。”

    “或许是在我们收去勇士的尸体的时候,漏下了他。”泰勒斯说着提起一只上臂骨。“恩塔你怎么了,这里让你害怕了?你的手在发抖。”

    “不,我不是害怕,我只是震惊,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恐怖的地方,到处是凝固在泥土里的鲜血和散乱的骸骨。”

    “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这里的一切记录着一次伟大的胜利。”

    “或许在他们的土地上,甚至就在希腊的其他地方,和这里的情景完全一样,那里记录着北方的蛮族或者波斯人同样的伟大胜利。说着他举起一根肋骨,又从旁边拿起了另一根腿骨,“这两根骨头哪根是希腊人的?哪根是波斯人的呢?”

    “你不要再说古怪的话了,波斯人是我们的仇敌。”

    “你为什么仇恨他们呢?是因为爱吗?”

    “是的,是因为爱,他们夺走了我的爱,我必须报复。”

    “怎么报复呢?夺走他们的爱吗?”

    “………………………………………………………”泰勒斯沉默了。

    “我们每天努力的学习,用尽一生的能量去工作。建立这伟大的城市,让人口变得繁荣。我们为什么要选择用仇恨去摧毁它们呢?”

    “我们和波斯人之间的战争正是在保护我们创造的一切。”

    “希腊人没有发动过战争吗?特洛伊战争难道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城邦吗?希腊人和波斯人之间互相损害,不过是为了掠夺他人创造的财富。”

    “那有什么错呢?我们有着爱,我们爱着我们的城邦,我们的希腊。我们希望希腊能更加强盛。”泰勒斯辩驳到。

    “你觉得人的自私是一件好事情吗?”

    “不!它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自私让人心胸狭窄,自私的人总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生活,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侵占和损害别人的利益。自私的人缺乏勇气和胆量,总是把危险和困难的事情推给别人,把收获和享受留给自己。”

    “每个人都爱自己,希望自己能够获得更好的生活。这种想法是自私吗?”

    “我想不是,如果让自己获得利益,和更好的生活的途径是自己努力创造,我想这不能算自私。”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这么说,用除了自己创造以外的方法获取自己的利益。造成这种行为的‘德行’叫做自私。”

    “似乎我们不能这么说。因为顾及自己的利益而不报答帮助我们的人,不帮助需要我们帮助的人。不爱护需要我们爱护的人。我们也可以把这样的人称为自私的人。”

    “那么只知道关照自己的利益,而不知道关照别人的利益,应该就是自私的定义了吧。”

    “我想是的。”

    “你觉得你是自私的吗?”恩塔的问。

    “不,我不是自私的。我愿意为我们的国家在战场上献出自己的生命,愿意为我的朋友和所有我爱的人付出我的所有。”

    “让我们来想一想,我们如果只照顾我们和我们身边最亲密的人的利益,而无视甚至侵害他人的利益。我们难道不可以说这样的人是自私的吗?”

    “是的,这样的人是自私的。”

    “那么关爱的范围放大一些,如果我们只顾及身边亲密的和熟识的人的利益,而无视那些和我们同样生活在一个城邦的陌生人的利益,能不能被看作一种自私呢?”

    “可以这么说吧。”

    “我们能不能再把这个范围放大呢?如果我们只顾及到自己一个城邦公民的利益,随意用武力掠夺其他希腊兄弟城邦?能不能看作一种可怕的自私呢?”

    “这样的自私比只顾及自己利益的自私还要可怕。”

    “那么,我们是不是还要把自己的道德局限在一个小的范围内呢?我们是不是要把我们的精力只用来为一个狭隘的群体牟取利益呢?为了自己的一个小群体牟取利益而损害其他人的利益难道不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只关注一个和自己亲近的群体的利益,而无视整体的利益一定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那么我们只关心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种族的利益,为了我们国家的强大,损害其他国家的利益,我们能不能把这样的行为称为自私呢?你每天所盼望的,去波斯进行掠夺和屠杀,通过损害他人的利益满足自己建立功业的**,抒发自己的仇恨以求得心中的平衡。难道不是一种自私的行为吗?我们的国家通过掠夺来强大自己,通过征服来获取财富,我们的国家难道不是自私的吗?”

    “那么我们的战争是不正义的?那些战争中的英雄都是破坏的侩子手?”

    “如果我们所做的只是防御,那么我们的战争行为是防止破坏。如果我们在防御后进行了适当的反击,那么我们是在防止下一次的破坏。那么我们是正义的,在这些战争中诞生的才可以被称为英雄。可是如果我们首先挑起事端,以掠夺和占领为目的的进行战争,那么我们就是不正义的,在这些战争中表现杰出的人只能被称为枭雄。”

    “那么特洛伊战争中的阿基琉斯也不可被称作英雄了?”

    “是的,以破坏建立功业,用血腥装饰自己,一定不是英雄。我们敬佩的英雄应该先有伟大的智慧,以确保他的事业是正义和造福万民的。接着才是敬佩他卓越的实力和建立了伟大的功业。我们总是发现自己能力上与那些具有巨大的力量和不可思议的勇气的英雄的差距。而常常忽略了他们更值得我们尊敬地方。于是我们就喜欢把能力卓越的人称为英雄,从而模糊了英雄的真正定义。”

    “……………………………………………..”泰勒斯再次哑口无言。

    “如果我们要抛弃对大家和自己都有害的自私,是不是应该追求和自私相反的一种品德呢?”

    “我想是的,哪种品德是什么呢?”

    “它就是博爱。我们应该具有同情心,把重视他人的利益,不要只把我们的爱局限于一个范围或者界限以内。不要只根据关系的亲疏来决定我们待人的态度。不要把一种美好的道德限制在一个小的范围内。”

    “是的,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可是要做到这样很难。”

    “我们不能够达到绝对的博爱,我们可以努力做到这些,只有这么做我们才能抛弃自私。”

    “好了,我又陪你扯上了。快找东西吧。”泰勒思又开始寻找木料了,恩塔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自己的话对他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第二天晚上,两个人抱着收集到的木料来到圣殿山脚下一个僻静的角落。

    泰勒斯看着一地的木板抱怨着:“这些木头大半都有点腐烂,不是很定用,我试着做吧。到时候不行,你就继续挖你的坑吧。”

    “你一定行的,你不是一个工匠吗?而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帮我谁帮我啊。”恩塔拍拍泰勒斯的马屁,为他鼓鼓劲。

    “别说好听的,我尽力而为吧。”

    说着两个人就忙活起来。制作的时间比预计的要长的多,直到第五天他们才勉强完成一台射弩机,在他们工作的五天里,恩塔总能看到圣殿山的悬崖上很晚还不熄灭的守卫灯火。那里是攀上赫尔默斯神殿的最容易的地方,也是他们潜入计划中的必经之路。如果那里有一个守卫,攀登圣殿山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都担忧的望着灯火,在射弩机和一切准备就绪后的十天那里的灯火都会在月亮升起亮起,在午夜后熄灭。如果在灯火熄灭时开始攀登,他们一定不能在天亮前赶回学园,他们只能选择放弃。

    就这样又过了十天,恩塔越来越焦虑了,这天晚上天空中挂着一轮新月。月光惨淡的让人无法发觉它的存在。对于攀登来说,这样漆黑的夜是危险的,可是在这样的夜攀登也最不容易被发现,泰勒斯和恩塔经过激烈的辩论,最终他还是没能说服恩塔不要去冒这个险。恩塔很清楚自己在做傻事,他这么做很可能赌上自己的前途和生命。

    “嗖……”的一声,一支劲弩划破夜空,划着美好的弧线投向圣殿山。箭上的钩索没有钩到任何东西,落了下来。山壁上的灯光依旧亮着。泰勒斯抓住最后的机会劝说他的朋友“看!失败了,或许今天神并不会帮助你。改天吧。”

    “我在私登圣殿山啊,怎么能指望神的帮助呢?再来一次。”恩塔有时候显得很固执。

    又是“嗖”的一声,这次钩索似乎钩到了什么东西,恩塔收紧绳索,用力扯了扯,似乎是钩住了岩石。他奔到崖壁边,用力的抓住绳子,开始了攀登。

    情况远比想象的糟糕的多,山壁上的灯光还没有熄灭,透出微弱的光。他很清楚如果那是个守卫那么他的行为等于自杀。恩塔还是借着着微弱的光,看着模糊的岩壁,上面长着青苔和地衣,岩石的缝隙里还渗出细细的泉水,冰凉的泉水沿着他的脚面流过,说不出的湿滑难受。滑溜的岩石和恩塔粗陋的草鞋实在是产生不了多少默契。

    挣扎了好一会,恩塔才向上爬了三分之一的高度,好几次,他的脚滑下岩壁,只是靠手牢牢的拽住绳索。粗糙的绳索和手在恩塔整个体重的作用下,绳索的纹路深深的镶进恩塔的手里带来一阵阵的剧痛。

    恩塔抬头向上望了望,看不见终点,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在指引方向。他看了看灯,鼓起勇气再往上攀登。那灯光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是可怕的威胁,而是支撑他的意志继续前进的动力了。他的脚登了登山壁,绳索晃动了几下,根本没办法用上力,完全没有产生向上的力量。

    一阵凉风吹着他的脊背,一下子就带走身体所有的温暖,他打着寒战向上攀登着,在山壁下泰勒斯看着攀登中的恩塔,看着他努力,寒冷的发抖,而且很长时间几乎没有向上移动。

    “恩塔!放弃吧,你不可以的!快下来!”泰勒斯不顾一切的高喊。

    在一阵大风过后,摇摇欲坠的恩塔只依靠一只手支持着全部的体重。慢慢的他顺着绳子滑落,又是一阵大风,恩塔的手早已经鲜血淋漓,摩擦让他的手掌血肉模糊,温热的血沿着手臂淌下来。他抬头看看山顶的灯光,最后一点光亮消失了,一阵眩晕,一片昏暗。

    恩塔的身体重重的落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泰勒斯大声的叫嚷着“恩塔!恩塔!来人啊,来人啊。”

    呼救声在四周回荡着,唤醒了整个城市。

    一团火焰从圣殿山上落下,是一只燃烧的灯笼。上面的人失手将它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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