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什么可以阻止爱情的萌动?有什么可以磨灭人性的必然?
“我爱上她了!”恩塔,心理想着:“这是非法的,我必须忘记她。我不希望被放逐。”
男孩思索着,脚步把他带到了月光里,白色的金字塔,柏拉图的墓地。“她会再出现吗?”他望着不远处的圣殿山,神庙的长明灯在风中闪烁着,轻轻的叹了口气。
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声音“你怎么叹气呢?先哲可不喜欢叹气,只喜欢努力。”
“啊!月光,噢!不,艾斯,你怎么会在这里。”恩塔吃了一惊,心里暗暗感谢神的庇佑。
“在你来之前我就来了,只是我在金字塔的那头,你没有发觉而已。呵呵,你叫我月光,很好听啊,以后你可以这么叫我。”艾斯微笑着说。
“不过你不要叹气了,特别是在他的面前,他和他的师父冒着被驱逐、被杀害、被整个社会唾弃的危险,实践了自己的理想,建立了我们的城邦。”艾斯指着金字塔说。
“恩,这是我的错。你不是应该在赫尔墨斯的身边吗?怎么会来这里?”恩塔好奇的问。
“我从小就喜欢在这个时刻来这里,据说柏拉图是这个时刻降生的。”艾斯一边抚摸着柏拉图的坟墓说。
“啊,怎么会呢?我从小也喜欢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恩?我每次来都坐在那里”她指着金子塔的背面。
“啊!我每次来都坐在这里。”恩塔笑着坐了下来说:“我知道我们为什么直到上次才相遇了?”
“因为我们都不愿意打破这里的宁静。”两个青年异口同声的说。
两人相视微笑,对视了片刻,月光先转开了目光。
“你为什么会喜欢来这里呢?”艾斯问。
“有很多原因,因为这里安静,这里的月光格外的美,还有一个莫名的原因。”恩塔回答。
“哦~我也一样。”当听到“这里的月光格外的美”艾斯明知道月光指的不是她,脸微微一红。
“现在,这里的月光更美了。”男孩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艾斯的脸更加红了。
“哦~没什么,对了,你怎么被选上侍奉赫尔墨斯的圣女的?”恩塔红着脸岔开话题。
“那天几个立法者,来到女子学园,和我们见面,没有花多少时间,就选中了我,我很意外啊。我并不是最优秀的。”
“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啊,你那天的表现非常好。”恩塔不意外的原因其实是她的美貌。
“谢谢。你过奖了。你的运气也不错啊。能够上台展开丝绸地图。”
“那是萨兰斯作弊的。他是我的朋友。”
“萨兰斯是个特别的人,他不会随便作弊的,我想他一定有他的原因吧。”
“我很不清楚,不过他是在帮助我,他希望我能成为一个立法者。”
“原来你的志愿是立法者啊!”艾斯赞叹到,“每年只有30个男人能成为辅助立法者,很困难的,更多人喜欢当护卫者。”
“其实,我只是希望了解这个世界,成为一个智慧的人,再把我所知道的广为传播,让世人知道真理。”
“用立法的手段,可以做到这些。”
“用立法或者强制教育的手段只会带来盲从,我传播我的所知不是为了让众人认同我的所知,而是让众人超越我的所知。噢~我是第一次和别人说我的理想。”恩塔说起理想马上从刚才的局促变得平静自然。
“关于正义、善、世界、城邦的讨论已经有了结果了。先哲的思想都刻在这些石板上。”
艾斯抚摸着石板上的,眼中显出崇敬的神色。
“我不觉得这些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先哲们只是接近了答案,或者只是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我们会找到更接近和更清晰的答案。哲学已经到了尽头,如果是我们多么悲哀啊。”男孩露出一丝哀愁随即被勇气覆盖。
“虽然,我并不清楚你说什么,不过我还是支持你啊。”
“噢~不!你对我的支持如果不是虚假的,请你了解我说什么,再做出是不是支持我的判断。”
“恩?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支持你并不虚假。”
“我们做出一个决定,支持或者不支持,帮助或者不帮助,是不是应该判断这件事情是否正确呢?”
“是的。”
“可是你并不完全清楚我说的,就不能判断我所做的是不是正确的,是不是浪费时间。你只是因为与我相识,因为私人的情感或者讨我的欢心而对我支持。这么做有时候是错误的。”恩塔认真的说。
艾斯,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说的私人的情感和讨我的欢心并不是那个意思,你明白的。”恩塔这才发现失言了,红着脸解释到。
“没有关系,我了解你的意思。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我现在保留对你的支持,呵呵~”艾斯的笑声打破了尴尬:“不过我相信,在我完全明白你所说的以后,我还会选择支持你。”
“你想做什么呢?”恩塔问到。
艾斯仰头望着圣殿山“我想成为一个侍奉神的人,我很幸运,我已经接近愿望了。”
“这非常适合你,你身上有一种神的气质啊,第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居然将你误以为是神。只当自己见到了神迹一个晚上没有入睡。”男孩随口说到。
“哦?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我哪里能和神比,你把我误会成哪位女神了?”
“恩,可以不说吗?”恩塔试图隐藏自己的心声。
“不,你必须说。”艾斯不放过他,淘气的追问。
“是阿芙罗狄特”男孩低下头,轻声回答。
“啊!”艾斯的脸上染上红霞,随即蚊语“我真的那么美丽吗?”
“你真的很美丽啊!”恩塔不自觉的拉起艾斯的手。
“我们是兄妹啊。”艾斯的一句话惊醒了恩塔,他不好意思的缩回手。
短暂的沉默过后,女孩重新拉起了他的手,“我们是兄妹为什么不可以牵手。”女孩又用一句话化解了尴尬的气氛,手中的温暖伴随着她身上传来的香味,让男孩陷入了一个粉红色的世界里……
直到第二天黄昏,那粉红色的感觉依然缠绕着恩塔的心,他一边吃着麦饼一边咀嚼着昨天的每一个细节。呆呆的出神。
“呆子,你今天显得格外的呆啊!”是恩塔的好朋友泰勒斯,他是在18岁那年才来到城邦的外来移民,根据城邦的法律,外来移民必须经过5年的学园教育才能正式成为城邦的公民。他是在学园里恩塔少数几个朋友之一。
“你知道爱情吗?关于那个罪过。”恩塔问到。
“哦,我知道。爱情还会带来愚蠢,泯灭智慧混乱逻辑,让人痴呆。正是你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写照。哈哈~哈哈~”泰勒斯模仿着卡珊老师的腔调说。“恩塔,你有了爱情了吗?那是一个罪过啊,如果你不割舍它,你将被放逐。”
“是啊,我想我已经有了爱情,它和老师所描述的完全一样。我明知道有罪却不能割舍啊。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恩塔觉得对自己的朋友没有必要隐瞒。
于是,一次拷问就开始了。
“对象是谁啊?”
“今年的赫尔默斯圣女,她叫艾斯。”
“呵呵,眼光不错啊。她非常的漂亮。只是那天在祭典上你出风头的时候一见钟情的?”
“不。之前我们见过一次。”
“哦?什么地方我们可以见到女学员?”
“圣哲墓地。”
“啊!你真聪明,那里男孩和女孩都可以去,不过会有女孩喜欢那里吗?”
“那里没有什么人,不过她和我一样喜欢去那里坐坐。”
“两个呆子!”
“她很聪明啊,能被选为圣女一定是很优秀的。”
“哈哈,你在替她说话。你们后来有什么发展吗?”
“昨天晚上,我们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见面了。“
“说说具体的……”泰勒斯对此表示出极其浓厚的兴趣。
“我们只是说了说话。”恩塔一笔带过。
“哦,只是说话吗?不会吧,说了什么?你没有做一些傻事吧,就好象你平时那样计较所谓真理。”
“已经做了,还拉了她的手!”
“啊!你真是大胆,看不出来啊。她没有拒绝吗?”泰勒斯吃了一惊,
“她没有在意吧,她主动的拉了我的手,我想兄妹拉手并不违反法律。”
“哈哈~两个傻瓜,你们已经违反了法律。没有一对兄妹拉手会像你们一样的局促,不自然。”泰勒斯笑弯了腰。
“有什么可笑的?我在犯罪。我想忘记她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不!别放弃,那是世间最美妙的东西之一,它不需要许可证,也不是犯罪。别相信你们古怪的城邦律法。
“你似乎很了解,可以和我说一说吗?”虚心求教一直是恩塔最大的优点。
“我不只了解,而且还拥有过,那时候我比现在的你还要痴呆?”泰勒斯忽然变得哀愁。
“我很乐意分享你的故事。”
“我在原来的城邦里,是一个工匠的孩子,我家有一个商人邻居,他的女儿比我小1岁,我们自小就在一起玩耍,在我9岁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喜欢她,在我16岁那年我把我的爱情告诉了她,没有想到她对我也有着淡淡的情感,于是我们每天都相约牵手在河边,她必须每天都要在他父亲去酒馆喝酒之后才能来赴约,又要赶在他父亲回家之前回到家中。他父亲不喜欢唯一的女儿过早的因为爱情离开他。有时候她会失约,我还是会在河边耐心的等着她,不论天是不是下着大雪,城市中是不是有最热闹的节庆。如果她失约,就在夜晚归家经过她窗前的时候轻轻的咳嗽一声,得到她敲一敲窗户作为回应,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那时候我的字典里她的名字与快乐是同义词。我们还悄悄的在房间的墙壁上挖了一个小洞,睡前在洞中碰一碰指尖曾经是我们最大的幸福。可是在我18岁的时候,我们那里连续发生了瘟疫和波斯人的入侵。战争中城邦一片混乱,她的父亲不知去向,她感染了疾病,城里的医生被征调去了前线,我没有办法只好去药铺偷药,我不知道哪种药对她有效,只好让她吃下我偷到的所有的药。可是她还是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慢慢的不能起床,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连睁开眼睛都显得困难,最后在我的怀里永远的睡着了。她在病中,只要能睁开眼睛就一直看着我,能有一点力气,就会念着我的名字。她和我在一起从没有哭,她说她觉得幸福,因为可以这么久的靠在我的怀里。我也没有哭,因为怕惹她难过。”说到这里泰勒斯已经泪流满面。
“对不起,让你回到了过去的痛苦中。”恩塔惶恐的道歉。
“没什么,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希腊最强大的几乎战而不败的城邦。我立志要成为一个战士,去向波斯人讨回血债。即使在这里我要放弃很多包括爱情在内的平凡人的快乐。”说到这里青年人的拳头在空气中挥舞着。
“难怪你会那么努力的学习诗歌并且花比别人多的多的时间锻炼身体。你是想成为护卫者啊。你说的平凡人的快乐是什么呢?”
“哦~我不能告诉你,我今天已经说的太多了,已经违反了与城邦的协定。不过我要劝告你,不要放弃爱情。那不需要许可,也不是罪过。”
“谢谢你的忠告。”恩塔礼貌的客气后,觉得更迷茫了。爱情到底是什么呢?
“总之,你要勇敢就对了!”泰勒斯看出了恩塔的迷茫。
“勇敢,你觉得勇敢是什么呢?”
“我觉得,勇敢就是不惧怕!”
“不惧怕什么呢?有什么让我们惧怕呢?”
“比如,在战争时候我们不能惧怕敌人,商人不能惧怕路途遥远,医生不能惧怕瘟疫的传染。”
“是的,在我们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要显得勇敢,那么我们先放开让我们头痛的爱情,来讨论一下勇敢吧。”
“你喜欢讨论的毛病又发作了!不过我乐意陪你进行这个讨论,因为勇敢对于一个战士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勇敢应该是一种品质吧!”
“是的,它无疑是一种品质。”
“那么我们说一个人一种品质,是不是说这种品质已经深植于内心,在他的言行中都会发挥作用呢?”
“我想是的,如果一个人具有勇敢的品质,他就不应该拥有惧怕。”
“我的朋友啊,我想到一个问题,我们有时候应该惧怕一些事情,比如犯罪,比如伤害他人,以及许多违反道德,和对自己和城邦无益的事情。如果勇敢只是单纯的不惧怕,勇敢的人很有可能是不惧怕法律制裁和道德谴责的罪大恶极的人。”
“我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在我们世界的每个角落,勇敢一直受到赞扬,我想勇敢一定不是你刚才所说的,可以造就罪恶的品质。”
“那么我们来一起思考勇敢到底是什么吧。”
“我很乐意这么做,我想勇敢中一定有不惧怕的因素,也应该有善的因素。”
“我也这么认为,勇敢是与善和正义结合在一起的。圣哲说过勇敢是有选择的惧怕是有道理的。”
“是啊,完全的惧怕我们成为懦弱,完全不惧怕又容易将我们引入罪恶。那么问题是有选择的惧怕,我们应该怎么选择惧怕呢?而不让勇敢变的盲目而成为莽撞。”
“我们可以寻找到一个标准来作为选择惧怕的尺度,我们将这个标准称为勇敢的标准,将符合这个标准的人,称为勇敢的。而不符合这个标准我们只能说他是莽撞的或者是懦弱的。”
“我完全赞同这么做!让我们一起来寻找这个标准吧。”
“我们能不能以遇到的事情的困难程度和风险作为标准呢?这样我们就会自然的选择惧怕律法的威严,惧怕舆论的谴责和自己良心的谴责。”
“我想这个标准不会成立的,我们在战场上,面对的是死的威胁,难道不需要勇敢吗?有什么事情的风险能超过死亡呢?按照这个标准我们将失去战场上所有的勇士。”
“你看我愚蠢的脑袋啊!我们刚刚说过勇敢除了与惧怕相关还与正义和善相关。正义和善就应该是勇敢的标准。”
“说说看,用这个标准,我们将得到什么?惧怕什么?不惧怕什么?”
“拥有这个标准我们会惧怕所有邪恶的东西,不惧怕所有正义的东西。”
“可以举个例子吗?比如我最关心的战争。“
“对于战争中我们应该表现出没有丝毫惧怕的状态,可是对于内讧我们要表现出惧怕,并不是惧怕死亡和被伤害,而是惧怕我们的朋友受到伤害。这样的例子我们还可以举很多,比如我们应该害怕碌碌无为,而不是创造伟大事业的困难。我们应该害怕失去朋友,而对朋友以诚相待,互相扶持。我们应该害怕因为错误的决定而给自己或者他人造成损失与困扰,不应该害怕多花费一些时间思考对事情作出正确的判断。”
“你说的太对了,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勇敢的标准,那就是勇敢的做所有对的事情,不论困难的程度和所冒的风险有多么大。同时强烈的惧怕所有违反道德的错误,不论错误的后果和受到的惩罚是多么小。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我们是不是应该惧怕舆论呢?在你刚才所说的标准中,我很难判断这个问题。”
“你提到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我们是否应该惧怕舆论呢?我们依然用我们的判断标准,舆论是否是正义的呢?你觉得大家都认同的一个事情是否一定是正义的呢?大部分人的道德标准是不是一定是正确的,符合正义的标准呢?”
“我想大多数人的标准,只是比较符合正义的,可是它并不是完全的正义,否则先哲的存在就没有意义,是他们带来了比大多数人的看法相对更为正义的标准。”
“你说的对,在有的时候舆论是正义的,他们谴责非法的损害他人利益的行为,可是有的时候舆论是保守的。他们因为自己心中的不完全正义或者一些粗陋的习惯,而无法接受新兴的正义的东西。既然大众的看法,也就是众数标准不能作为我们的正义的标准,我们是不是应该为我们所知道的做一些事情呢?”
“哪些事情?”
“我们要杜绝盲目跟随大流的习惯,不要以大众的平庸作为自己碌碌无为的借口,不要用大众在道德上的缺陷,来原谅自己在道德上的缺陷,不要把‘不正常’作为一种贬低的词汇,不要把‘别人都是这样的’挂在嘴边。”
“是啊,这些都是我们最经常犯的错误。下面我想我们就可以对是否惧怕舆论作出一个答案了吧。”
“我们早就已经拥有了这个答案,按照正义来判断。如果我们确定我们做的事情是对的,符合正义的,我们就应该把舆论的反对看成一种风险,按照我们刚才所说,只要是对的事情不论风险与困难多大我们都应该坚持的做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得到舆论的认同。同时,当我们做的是违反道德的事情,舆论就成为可怕的惩罚,应该投入最大的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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