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天内连串的打击,凌波整个人几乎垮了,一张脸瘦得只剩下一对骨碌的黑眸是活着的,她整日呆坐屋子里沉默无语,此时的她心中完全灌满了一个古代小女子的牵挂和惊忧,她忘记了千年后的身世和历史……
“小姐,你吃一点吧!”秋月的脚大体上好了,她端着食物忧心重重看着她,这几天来凌波几乎很少吃东西了,她像一个麻木的人呆坐着窗前,谁也不理,“凌波——”子恒走了进来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日渐消瘦,黑眸漾着水气,“秋月,你下去吧!”
“是,公子。”秋月看了二人一眼,退了下去。
子恒走上前来,“唉——你怎么能不吃东西呢!来,吃一点,就算我求你……”他端起碗来,用勺舀了一点轻轻送到她的嘴边,“吃一点……”
“不,我不想吃,你拿去罢!”凌波泪水连连的看着子恒,仿佛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的稻草紧抓着不想放了:“子恒,你告诉我,王勃是不是真是判了死罪?他是不是真的没有救了?”
他长叹一声,把碗放回桌上,握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眼底道:“……是的,已经定了罪。这一次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家人就是从上面找人,也不及现管定罪的人管事……鞭长莫及呀!”
“不……”凌波一听这话,已经泣不成声了,“都是我不好,他是为了我才这样的……他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凌波别这样,你不能这样对自己,兄长知道了,他更会难过的……”子恒看着眼前人比黄花瘦,黑眸里再找不到往日调侃的戏谑,“你再也不能出什么事了,知道吗?”
“不——呜呜,子恒,你不是武功了得吗?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求你救救他吧!”凌波双膝跪在他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襟泪如雨下:“我求你了……凌波求你了,你要什么条件凌波只要办到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救他……”
他炯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灼热地痛楚,呆呆看了她片刻,伸手轻轻拉起她,帮她擦拭掉泪水,幽幽道:“你真要我救他么?”
凌波的泪又涌了出来,点头不语。
“好罢——我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我,不要再哭了……要好好吃饭,”他双眸闪过一丝惨然的凄凉,遂咧嘴笑道:“你再瘦下去,就不成样子了,兄长回来也不会要你啦。”
“子恒,你说真能救出他么?”凌波此时停止了哭泣,有了一线希望心不是那么痛了,“当然,你不相信我么?我向你保证兄长不会死的!”他轻拍了一下她,把桌上粥碗挪了过来,“来,吃下去……也许,下次我再也没有机会看着你这样吃东西了……”
“子恒,你是怎么了?”凌波看着此时的他心事重重,竟然有些担心,“凌波,你是在担心我么?”他双眸又闪着调侃的笑意道:“我怎么会有事呢,我是说你往后有兄长陪伴,当然是用不着我了……凌波,我走啦!我答应你的,我会办到;我要你答应的事情……就是以后你要好好吃饭……你也得守约啊!”说完他快速凑近“啪”亲了她一下,大步走了出去。
张三直奔书房,“杨公子,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杨炯起身一把拉住他道:“张三,怎么了?”
“公子……”张三张口调均一口气道:“杨公子,我家二公子,竟然……竟然代大公子自守了!”
“你说什么?子恒怎么了?”杨炯大吃一惊,凌波跟着走进来,“张三,怎么了?”
“唉,小姐,杨公子,我家二公子,竟然带着匕首去投案了,他说那官奴是他杀的……”
凌波一听这话,一屁股跌坐了下去,“不会的……不,怎么会这样?”
张三赶紧上前,“小姐,你没事吧,唉,那匕首二位公子各有一把,全是王氏家族遗传的利器,二公子正是带着自己那把去投案的,他说自己是一个武人,才会杀人,大公子是一介书生不会杀人,是替他顶罪的……”
“这下,不是二人全进去了么?”杨炯暗叫不妙。
凌波的心像是被人猛攥了一把,疼得纠在了一起,转过神,她又在心底诅咒自己的自私,明知道子恒是无辜的,偏要卷他进去,求他办这件根本办不到的事情。
一个眩晕,人失去了知觉,当她醒来时,却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凌波,你没事吧!不要再吓我了,他们兄弟二人把你交给我,要是出什么事情,我怎么交待呀!”杨炯一双眸子瞅着她,“这节骨眼上,唉——”
凌波晃过神来问道:“子恒也被抓进去了?”
“唉,他哪是抓进去,他是去自守,他跟这事一点瓜葛也没有,怎么也跑去了……唉,这下全进去了,干脆我也去算了……”杨炯咬牙骂道。
“他是想分担王勃的罪……我,我怎么这么傻……明知道……”她喃喃的摇头低语,泪水跟着无声的往下滑,什么叫心痛,这兄弟二人为什么总是有办法让自己不知所措……是他们欠自己的吗?自己从千年后跑来追债来了?可是这个债主当得一点也不好玩,把自己一颗心全赔进去了。
“凌波,你不要难过了,这不关你什么事情,我已经向王家二老写了急报……相信他们会处理的,而且我也在找人……你不要哭了,你看你这些天几乎不成样子了……”杨炯这才明白感情这东西真是害人,好好的人儿弄成这样子,这几天的王勃虽然和自己说说笑笑,其实心病很重,对眼前的小女子紧也不是松也不是,看着自己都不想恋爱了,他哪里知晓,这场爱情里还有一个无孤的痴人王子恒,他连命也不要了……
“他这是何苦呢……”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凌波,你不要哭了,求你了……我也要跟着哭了。子恒这个大笨蛋……唉,他这样想分担罪名,子安就是能出来么?唉,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这下二人全要被发配充军,可要搭上两条命了……”杨炯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想说些什么好听的能止住她的眼泪,又想骂这兄弟二人一对傻瓜,一对浓眉虬结在了一块,砰然一拳打在自己的膝盖上,疼痛仿佛泄了些心头的不满。
“明天你陪我去看望他们二人吧……”
“好,那你早点睡吧。”杨炯叫来秋月,便退了出去。
第二天,为了让狱里的人安心点,凌波换上了女儿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光鲜一点,便随杨炯而去了。王勃已从死牢提到了普通关监牢,穿着脏破的监衣早已遮不住满身的伤痕、深陷的眼窝,戴着重重的枷索和镣铐,披发披散着,凌波真不敢相认眼前的人就是当初那个媲美一池莲花的俊秀大男孩……
她的心痛得快不能呼吸了,眼泪汹涌而出,低鸣一声便扑了过去,“……真的是你……呜……”她轻轻拔开他的长发挂在耳后,心碎地紧瞅着他,他淡淡的苦笑一下,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眼眶微红,干裂的嘴唇跟着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低声道:“你瘦了……记得要吃饭……”下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了,凌波抱着他呜呜哭了起来,一旁的杨炯一个跺脚走了出去。
隔了好久,她抬起头来,示意他低下头来,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含在嘴里,轻轻捋起他的长发,伴着泪水一根根用手梳着,梳理好的发丝已有些润湿了,扎好的一个马尾,王勃抬起头含泪苦笑了一下,双眸瞅着她一会儿道:“你还是换回男儿装吧!虽然穿上女儿装很漂亮……可是我不在你身边真不放心,在这边塞更是危险……”
“我知道的……”凌波嗔他一眼,声若蚊蚋:“人家就是为了让你看,才这样穿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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