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咦咦咦咦?!
“哇喔——没想到还真对了!”
看得出穹对自己想出的暗号本来没什么自信。
铁门的轴发出刺耳的尖叫,一段向上的楼梯出现在门后,向上望去,出口就在十几米左右的斜上方,一缕耀眼的天光从那里投射在我们脸上。
“那是……有天光诶——”
啊,毫无疑问是出口了,从那边吹来的风里夹着草的味道。
于是,在地底闷了一个多小时的我们踩上阶梯,向那道光走去。
穹的脚步十分轻巧,已经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了,而且乌兹冲锋枪也好好的挂在腰间。。
你刚才——
“想知道我怎么解得暗号对不对?”
仿佛早已知道我想问什么,她很有成就感的笑了一下。
是的,麻烦您再解释一次给我。
“也不是很复杂啦……说到希特勒,最容易联想到的就应该是魔鬼吧?”
没错,屠杀同类,独犯天条的魔鬼。
“而一说到魔鬼,我想到了‘samael’。”
一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词汇。
“诶~?你不知道吗?”她歪头瞅了我一会儿,“就是《新约全书•;启示录》里写到的从地底上来的,数字是六百六十六的魔鬼啊——”
我知道那个有个六用啊?!
“那本书写成以前,尼罗•;凯撒曾经基督徒施以残酷的迫害,而‘尼罗•;凯撒’这个名字如果用希伯来文拼写——”
闭着眼睛说得头头是道——
“——各字母所代表的数字的总和就是六百六十六!怎么样?很有趣吧?”
哪里有趣啊——
“这是人类智慧的——”
那只单纯的巧合而已,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中也说过“拿破仑”的法文字母也能折算成六六六……
“就是这提醒了我,字母与数字间的折算,‘hitler’会不会也代表什么——”
A=100。
“没错,就是这个提示!我仔细算了一下,结果发现如果A=100,B=101,c=102,则‘hitler’所代表的数字和正好是六百六十六!也就是象征着魔鬼与野兽的教……”
忽然间停下不说了。
我是知道原因的,因为本人的脚也停下了。
楼梯已经到了尽头,外面的景色却并不是密不透风的森林,也根本没有树影下那潮湿**的味道。
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大片绿得滴油的三叶草和四处飞舞的彩翅蝴蝶和蜜蜂,以及一条匆匆流淌的水清得看得见底的小溪,然而包围这些的,却是漆黑的岩壁。
望向头顶,只见到阳光从一个巨大的圆形破洞中倾泻下来,那个破洞所在的位置距我们足有五六十米,在眼睛所及范围内可以看出,这是个巨大的倒扣漏斗形的空间。
“这,这里是——”
穹有些窒息的说着。
不知她在惊讶些什么。
看来,这是个火山口,长年沉积的火山灰使这里生意盎然。
“这里是——”
穹踏出楼梯所在的地洞,又发出一声赞叹。
“那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也跟着走出洞口,向穹所观望的方向望去。
那是刚刚因为与小腿一样长的三叶草的遮蔽而没看到的东西。
岩壁上有一个缺口,清澈的水从那里泻入地势也许相对低一些的火山口中,由于一定的落差,形成了一个小瀑布,在瀑布下面有一个缓缓转动的,已经有些腐朽的水车,而与水车相连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一个小木屋。
咦?小木屋?
“难道还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吗?”
木屋的周围开满了五彩缤纷的野花,。甚至还有几棵十分矮小的果树,熟烂的果实掉了一地,长出很多树苗。
小屋被藤蔓植物遮得严严实实,看上去足有一个世纪没人进过,实际上,可能也的确有那么长时间了。
一只蓝默蝶绕着我的脑袋飞了两圈,然后飞向了木屋。
“要……去吗?”
当然。
我们俩跟着蓝默蝶那晕头转向的舞步走向木屋,无数的蜂蝶好像仪仗队一般分列两侧,对我们夹道欢迎。
“漂亮是漂亮,但这太不自然了……”
穹躲在我身后。
来到的木屋前,刚刚那段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木屋上的藤蔓愈发茂盛,几乎将整个木屋裹在绿色的口袋中。
木屋是有窗户的,我走到窗前,拨开密不透风的藤蔓。
“哦!”
穹发出类似惊叫的声音。
“那……就是屋主了吧?”
不会错的。
正对着窗户的墙边放着一张圆桌,圆桌旁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只干瘪的的枯骨。
“打扰了,不好意思。”
一边不需要的道歉一边推开门,但门轴早已烂掉,门很干脆的向里倒了下去,扇起海浪一般的灰尘。
“初次见面。”我向骸骨行了个礼,万幸,他没有回礼。
“是他在那里设下铁门和密码的吗?”
谁知道。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的眼洞也直勾勾的望着我,没有皮肉遮掩的腭骨仿佛一直在微笑,干枯如黄草的乱发乌七八槽,身上的衣服早已烂成片儿,看不出是什么性别,也看不出是什么职业,身体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似乎死得非常平静,就像知道死期来临一样。
“他……”
穹用手指着圆桌,那上面有一个干涸的墨水瓶,一只基本化成灰烬的羽毛笔,和一本很厚的手写本,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陌生的字体。
这就是想让我们看的东西?
穹躲在我身后,使劲伸脖,想看看那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但从她的表情看来,她似乎什么也没读懂,印在那一张张羊皮纸上的碳素墨水痕迹,只是一堆不明所以的怪异符号而已,没拼成任何我们看得明白的语句。
“……感觉好像是阿佛洛狄忒里曾经见过的字体……”
阿佛洛狄忒的原住民吗?那么我同桌应该认得。
“那么,我们最好将这本书带回去,既然那么想让咱们看,有人识字当然最好——”
穹说着,伸手去够那本书。
呼隆!
木屋忽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呼隆!
“什么?!怎、怎么了?!”穹的手僵在半空。
呼隆!
震动仍在继续,透进木屋中的阳光忽然被什么巨大的物体挡住了,于是,我望向窗外——
那是一股由成百上千的蝴蝶与蜜蜂组成的巨大风暴!
呼隆——!
在那只刚刚给我们引路的蓝默蝶的带领下,巨大风暴频频向木屋发起猛烈攻击,屋内的一切都在摇晃,骸骨断成数节,化成灰尘——
“那——那是怎么回事?!”穹惊恐的大叫——
叫你再乱玩香水——!
一股蜂蝶洪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般的涌入木屋,发疯般向穹扑去——
一把抓住穹的胳膊,将她甩离圆桌,随着一声腐木折断的闷响,圆桌在风暴下分崩离析,而那羊皮本——
“不出我所料!”
穹忽然大声叫道,“它们的目标是那个本子!”
只见那厚重的手写本似展翅飞翔的小鸟在蜂蝶飓风中上下翻飞,本皮折损,内页脱落,被无数细小的足扯得四分五裂,眼看就要——
“别这样!”
我没再犹豫,将枪口对准蜂蝶洪流,扣下扳机。
几排蜂蝶被充满能力的气弹击中,或被打透或被撞扁,分裂的翅膀飘摇而下,但这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庞大,只能眼看着那羊皮本被撕成——
“住手啊!!”
身后的穹忽然大喝一声,飞身跳起,在蜂蝶群中狠命抓了一把,蜂蝶群“呼啦”一下散开了一个大洞,但本子的破碎已成定局,只见蜂蝶洪流如龙卷风般冲出木屋,将羊皮本的残骸尽数卷走。
我和穹冲出木屋,眼看那团黑压压的乌云从火山口飘了出去,空气中留下的花粉和翅鳞呛得我们连咳不止——
“咳!咳——到底——是怎么回事?!”穹用力搓着鼻涕,我掏出一张卫生纸递给她。
“谢谢——”
我抬起头,望着火山口,从那里射入的阳光被翅鳞无数次反射,华美异常。
那只为我们引路的蓝默蝶依然在山口附近徘徊,似乎在向我们道别。
真可惜,本来我还蛮喜欢蝴蝶的——
“咦?”
擤完鼻涕的穹低头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掌。
“刚刚看你在蝶群中抓了一把,抓住蝴蝶以外的东西了吗?”我这样问。
“是的,我感到也看到自己的手从那本子上撕下了几页纸,可是——”
她满面疑惑的摇着头。
“——这、这太奇怪了——”
我走到她身边,看了看她张开的手掌——在她软嫩的手中躺着的,不是揉成团的羊皮纸,也不是五马分尸的蝴蝶,而是一大捧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粉红色花瓣。
“我觉得那本子的纸应该很硬,可结果——”
呼啦——
一阵可以掀起裙子的风忽然刮来,我在穹失手按裙子而松开花瓣之前将那些花瓣和她的手一齐按握在手中,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正从后面抱着穹——啊!这感觉实在是——(镇流器:邪神当道,天理难容啊!穹!扇他!)
“你干什么呀?!”
“别乱动!既然留下了些成果就别再丢掉了——”
“我、我知道啦!别这样抱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镇流器:什么呀——欲拒还迎嘛——)
我松开了手,穹从我身边一下跳开,慌乱的将花瓣尽数塞进兜里。
风立刻停了。
穹低着头,满脸通红。
唉——就算被讨厌也无所谓了,横竖都大赚了一笔——
穹深吸了一口气。
“……那,咱们离开这儿吧。”
真不明白究竟是谁找咱们有什么事,怎么想都觉得白忙活一场——
“白忙一场?我可觉得自己收获颇丰~”
不就是被我抱了一——咦?
穹的嘴唇并没动,甚至整个身子也僵住了,我回过头,发现在我们进来的地道口那里站着一个人,正用手中的枪指着我们。
那人居然是希亚黎!
“啊啦啦~抱歉打扰两位亲热了,不过,能不能配合我一下,把手举起来转过身去呢?”她边说边向我们走来,端枪的手没有一丝颤动。
“希亚黎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穹很不应该的开了口,她的枪挂在腰后,不容易快速拨枪,她的用意也许是想用对话来分散希亚黎的注意力——
“手老实些,不然我开枪了——”
——很可惜被发现了。
“把手举起来。”
就目前的情况看,也许只能这么做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举起双手放在脑后,问她,“我们做错了什么?”
“很简单,阿圭。”
希亚黎诡异的一笑,“每个人都有需要守护的东西……我也不例外,而你们两个,发现了我长久以来守护的东西,所以,做为守护者,没错,我必须杀人灭口。”
真不知道这鬼地方有什么值得你守护的——
“两个人离近点,转过去。”
不得已而为之,我慢慢挪到穹身边。
“很好。”
我听到希亚黎的鞋跟与三叶草磨擦的声音,正一步步向我和穹的背后逼近。
“我不会开枪的,因为那样会使别人注意到这里……刀杀也许更快一些……”
军刀出鞘的声音,生硬的如病猫般的脚步愈发近了,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嗝屁吗?不,当然不,我绝对不会——
忽然,我感到希亚黎的胳膊挎在我的脖子上,然后——
“呼——”
“呜啊?!”穹大叫了一声。
我虽然没叫出声,但反应也跟她差不多,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肌肉下意识的作动,使我跳离了希亚黎身边——她口中湿润的热气刚刚喷在我和穹的耳朵后面——
“呜啊啊!不要啊!”
“啊哈哈——!”
不知今天受了几次刺激的穹几乎失控的大吵大闹,但被狂笑不止的希亚黎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这么恶趣味的老师还是第一次见到咧!
“有什么关系——看你们两个那么亲热实在忍不住想参一脚嘛!”
你可是老师——
“我才大你们三四岁而已,再说——”
她看了看怀中的穹。
“——这么可爱,实在很想抱一抱嘛——”
服了你了……
“对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咧!
“哦,那是因为——”她歪着头,“看到你们两个走进一条我从未见过的小路,所以就跟来了——没想到这还别有洞天呢~”
她看了眼那马上就要扑地的木屋。
“难道你们想住在这儿?”
很不巧,我们刚想离开。
“这里这么漂亮,带些纪念品回去吧。”
希亚黎弯腰摘了一朵花,插在穹的头发里。
随后,我们跟着希亚黎再次下到地道中。
“你们可真有胆量,居然敢在塞满死人的地道里瞎转悠——”
实在是好奇心使然,而且就穹的意思而言,似乎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想给我们看些什么——
吱嘎——
希亚黎推开铁门,墙上的火把再次排着队点燃。
“这条通道你们走了多长时间?”希亚黎指着眼前那貌似看不到尽头——实际上也的确看不到尽头的通道。
“不知道,我觉得在这里呆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就不是整整了。
“好了,我开路,阿圭你断后——”希亚黎说着,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呼——总算可以出去了——”
穹深出了一口气,似乎对现在的安全感很满足。
看了眼她裙子上的兜,鼓鼓的,花瓣都安稳的躺在里面。
还好,不能说一点收获没有,回去以后再找——
呵呵呵——
“咦?”
忽然间,我听到仿佛从我心中响起的诡异的笑声。
“咦?”
“怎么了?”
穹和希亚黎回过头,看得出她们两个刚刚都没有笑。
“不。”
我回答道,“没什么……”
孤疑的回过头,看到了第一个打开的石棺,里面装着的木乃伊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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