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楔子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下之大，概知外有四海九州，赤县神州居其中！上古之时，赤县神州之内，天苍苍地茫茫，人衍其中，因种种天灾**，荒兽凶猛，人命多受苦，不知海外之秘！
而州广九百万里，中原大地山灵水秀，人气鼎盛，物产丰富，诸家牢牢占据，苦心经营，经千载风雨，终成数大家！
时南疆多兽，五山成长脉，牧犊墅守其内，以控岭南之安！北极之地冰封，飞雪宫屹立钟山巅！西海之滨，沃野之地成万里荒原，桑树成田！时二百年前，五勇士在一九色灵鹿的带领下，横空出世，披荆斩棘，血战三千里，创白鹿原城！
时天下以‘飞雪宫‘、‘连天城‘、和‘白鹿原‘为三大支柱，是为领袖。故事就从此开始！
卷一天下乱
第001回称心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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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慵懒地躺在马车上，“白鹿原应该很快就要到了吧？”
“快了……”侍者甲恭声道，迟疑了半晌，他小心问道：“为什么白鹿原厉禁带铁器入城的？”
“天才晓得！”使君叹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若是看在长空的面子，我才不接这躺苦差呢！”
侍者甲点点头，道：“听说若是带铁器入城，那寸步难行，重逾千钧！”
侍者乙笑着说，“刘少爷，素说白鹿原秦氏女貌冠天下！只怕你也是醉翁之意……”
“是吗？”刘使者摇了摇头，笑道：“世事多虚！眼见亦非实，不可信不可信！”
“歌词有证！”侍者乙笑道，“小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小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小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小敷……”
刘使者哈哈一笑，不以为然！
他双眼直直的，直盯着前方！桑田纤陌交错，一望无际，伊河绕林而过，遥遥可见白鹿原的半边城郭！
严冬已过，初生的嫩芽散发着木香，蓝的天，白的云，阳光刚刚升起，照在红的花，绿的叶子上，叶子上还带着晶莹、透明的新鲜露珠。风也是新鲜的，新鲜而芬芳，就仿佛多情少女的呼吸。
芳影缤纷，少女们或于伊水畔浣纱，或于桑树嬉戏采叶，春寒料峭，但青春活力却是挡不住！
众少女蓦地一齐欢呼，“小敷姐来了……”
“秦小敷？”使君喃喃地念着这名字！
五匹马放慢了脚步，沿田间小路而去，前方一个紫裳少女手提篮子袅袅娜娜而来，好像珍珠刚沐浴月光，嫩柳才笼罩着轻烟，雨水滋润过的芬芳玉兰花，不着纤尘的晶莹美玉！天地间的灵气都似凝聚给她，超尘超俗的神韵无人可比！
观之如饮甘露，莫不心旷神怡，周身舒泰，使君等人魂魄为之所夺！众少女纷弃手中物，齐聚于她身边！
“小敷姐……终于见上你一面了…………”众女孩子涕泪皆下！
使君平时乐于风流快活之事，常千金掷佳人，倚翠挑红颜，此时见着秦小敷，顿觉以前所作实在荒唐！那些女人与她所比，尽是庸脂浊粉！秦小敷的气质只能用圣洁来形容！
“小敷年几何？”
“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
使君点点头，他站起来，向那女孩子群高声道，“我乃碧鸯楼的使君，宁可共载不？”双目直盯着窈窕女子，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使君自有妇，小敷自有夫，君子请自重……”青色丝带络上篮子，秦小敷踏白石而去，隐入桑海！
微风轻拂，绿叶似涛般翻滚着，只在此田中，桑多不知处！
使君意气萧索，顿感全身泛力，雄心壮志顿时烟消云散，耳鼓雷鸣般响着那句话，“小敷自有夫……”
马车缓缓向前，他闷闷地道：“随便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众侍者亦是神情恍惚，不觉马车已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遥望前面有一家大宅，马车自然而然驾向它！
夜已深，使君摊开书笺，醮上浓墨，“长空兄……”他微翕双目，正要思忖着该写些什么，可那倩影占据了整个脑海，当他睁开双目，不由满脸苦笑，书笺写满了她的名字！
使君蓦地抬首，窗子不知何时飞伏着无数的影子，它们张着口，展着翅，倒挂着，将窗子堵塞着。屋顶上，房壁上，只那一眨眼的工夫，整个屋子之外黑压压的，全都趴满了蝙蝠！
骇人之极！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尖尖的牙露出，映着寒光，流着涎液，眼中滴着血！奇诡的气氛笼罩着充斥了整个空间！
尖锐的声音响起，无数的蝙蝠一齐行动，破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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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缓步而行，小心地行走在崎岖山道。时值二月月末，春寒仍在，可挡不住万里江山风景！山花怒放，黄鸟低飞，藤萝蔓延着整个山谷！
转过一个大山坳，悬崖突现，“白鹿原”三字龙飞凤舞，刚强有力，似要破壁而出！
“过了这山脉就应入白鹿原之地了吧……”长空凝视着悬崖，感受着那凌厉的气势，欣赏着先辈的大手笔！
深渊刮起利刃般的风，吹得衣裳猎猎直响，崖壁有着似刀刻般的痕道！千仞峰的确是名不虚传，峰高千仞，弯转百回，险象环生！
背后罡风突起，一道人影踉跄自另一边而出，直撞长空后背！
此处为一个转弯处，几呈九十度的转弯。如此突兀，一旦撞上，两人都可能跌落万丈深渊！
长空脚步轻挪，躲开她的冲势，右手探出，抓住那人的肩膀，将她自悬崖边拉住！
那是一位年纪三十多岁的妇人，佩环带玉，气质高贵，但身已受伤，整条右手臂鲜血淋漓，但神情却不惊惶！
那妇人喘息未定，她退后一步，山道上两道人影飞掠而来，“别跑……”
那妇人从容对长空行礼道：“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
长空顿时对她产生好感，前临绝壁，后有追兵，可始终临危不惧，就算是男子亦难有此等胆色！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长空面前！
他们两人，一个为中年文士打扮，态度文雅，另一个却是红脸黑膛如铁塔般的壮汉！
中年文士迅速地移动，截守长空来时的路口！退路和出口都已由他们扼守着，长空身后就是深渊！
“将飞天轴画交出来……”粗大汉看也不看长空，瓮声瓮气对那妇人道！
中年文士仔细地打量着长空，皱起了眉头！
妇人轻轻地摇了摇头，淡然对长空一笑，道：“有负公子救命之恩了……”
她脚尖一点，身子飘起，长袖如行云流水般使出，直卷那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冷笑一声，描金纸扇打开，顿时金光闪耀，将长袖绞碎，再用力一扇，顿起一股飙风，风化万柄利刃，排山倒海劈向妇人！
妇人踉跄退后数步，长空按住了她的背，狂潮涌到，脚下石块劈裂，磐石滚滚而落，长空两人坠向万丈深渊！
“可惜可惜……”粗大汉狠狠地跺脚道，“她一死，我们的线索也就断了！找不着飞天轴画，如何解城之危啊……”
中年文士一言不发，他站于悬崖边，俯视了半晌，蓦地转身，道：“你立刻回连天城去，不要再逗留白鹿原了……这儿一切有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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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厅堂，一重又一重。一重又一重的锦帘将十丈红尘全都隔绝在帘外，却将幽谷春韵全部深深的藏在厅堂中。
燕子盘旋梁上，昔日王谢堂前燕，今日莫非已飞来此家院？案头的钟鼎，莫非是金谷故物？一抹朝阳，满地花荫，帘外鸟语啁啾，更显得厅堂分外宁静。
“公子的胆量，妾身实在是佩服……”高贵妇人微笑而言，“能从千仞峰坠落而脱身的，只怕也仅有君与妾身二人了……”语气对长空极为赞赏！
长空道：“夫人过奖了！晚辈只是侥幸吧了……”
他端立悬崖边上良久，早已将脚下环境看清！悬崖之下，藤蔓密生，交织如网，三丈之处突出块巨石，形如鹰嘴！
长空借中年文士那一扇之劲，运劲将立足之石震碎，乘势而落！他接着妇人，攀上藤条，迅速地荡到鹰钩嘴石下隐匿起来！
屋舍精巧，窗框摆着一玉质花瓶，上插着数支鲜花，隔着斑驳的阳光，一切近乎完美！
长空不觉看得呆住了！直到贵妇人旁边另一妇人重重地咳了一下，方才如梦初醒！
那妇人根本就看不清她的年龄，脸容线条分明，有梭有角，犹如刀刻，全然没有女子的温柔之美，尽显男子粗犷刚毅之风！无形的威严从她身上发出，令人不敢正视！
长空暗暗诧异，她们的手紧紧地握着，极为暧昧，气氛极为异样。
这种感觉令长空极为不安！
贵妇人温柔道：“公子救了妾身一命，有什么要求只顾开口，妾身一定做到……”
长空叹了一口气，道：“此生若得称心，长空无憾了……”
此话一出，两人脸色大变，那威严妇人更是怒容满面，猛地拂袖而起，转身走向后屋！
贵妇人的脸色难看之极，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原来公子是想着此事啊！请恕妾身告罪一下……”
长空愕然之极，他万万没料到她们会有如此的反应！
贵妇人已离座！
长空摇了摇头，凝视着那插花！
过了半晌，一阵淡淡的幽香传出，闻之心醉，长空猛地抬头，两妇人并肩而出！
锦帘之后光彩照人，云鬓高耸，玲珑曼妙的身材勾画出世间最完美的曲线，那朦胧之美让人窒息！
贵妇人掀起帘子，道：“这是小女称心……”
长裙曳地，宫装丽人盈盈而出！华贵柔顺洁白的丝绸闪着玉般温和的光芒，衬着凝脂般的肌肤；腰束着一条粉红丝带，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惊心动魄的美，娴静文雅的处子！她羞涩地垂着螓首，站于贵妇人之后！
长空已然明白这是什么回事了，他忙解释道：“我所说称心指的乃称心如意之事，并非指……指……”
长空心神摇曳，讷讷不能言！
两妇人相视错愕，贵妇人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原来公子是这般心思，刚好这孩子叫称心，我等便错以为公子要索取小女……”
长空道：“那中年文士亦将我算计在内，我出手亦谓自救！在下并无所求，夫人不必介怀在意……”
威严妇人冷哼一声，道：“恩仇两事，概不相欠……”
此人说话铿锵有力，极具磁性，语辞之间自带着一股难言的吸引力，教人难以抗拒！
长空一惊，称心娇躯微颤，嘴唇紧抿！
“不……不……”
“难怪公子嫌弃小女么？”贵妇人眉头微颦！
“不是！夫人别误会……”长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弄清眼前的一切。事情转变得太快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晚辈怎会不动情呢？”他偷偷瞟了称心一下，忙又将视线转移！
哪一个少女不怀春，哪一个少年不多情？
“一言既出，君子之诺当现，岂能当儿戏？”威严妇人冷冷地道，“你意不在称心，但我等心中已许此事，你带着她走吧……”
“这这……”长空神情惊惶，可又说不出半句话！
贵妇人叹了一口气，摘下一条精巧别致的项链，小心地交给长空，“这是缠丝链！应该你可以找到另一半！”眼神一丝异光稍瞬即逝！
长空小心地接过！
称心梨花带雨，“母亲……”哀怨欲绝！
贵妇人笑道，“天意如此！他一定会是一个出色的丈夫！走吧……”
她把称心推向长空，长空慌忙扶携着她，触手之处温润柔滑，几乎走神！
长空还想婉言再推，贵妇人眼眸盯着他，伤哀中带有祈求之意，不觉心中一动！
“趁现在天还早，赶快上路，天黑之时还可以赶到白鹿原……”威严妇人道！
“母亲……”楚楚动人！
威严妇人则是别过脸去！
“连天城异变！连谓城主伤重，飞天轴画凭空而失！若是可以，长空公子小心！”贵妇人盯着长空道，眸中异光一闪而过！
长空又是心中一动，“那日……”
贵妇人垂下了头，轻轻地挥挥手，“我与连城主也是故人而矣，尽力尽情！”
长空见事已如此，再不可挽回，两人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出去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威严妇人还是一幅冷若冰霜的表情！
称心默默地点了点头，“母亲，二娘，心儿走了……”
威严妇人转过身，挥挥手，不发一言；贵妇人无力地倚在那竹门旁，看着他俩的影子缓缓消失在幽谷。
“她走了……”威严妇人用力地捏着椅背，那硬藤雕成的椅背被捏碎！
“不知我的女儿在我娘那儿可好？”贵妇人站了起来，两人默默地凝视着，蓦地相互拥抱着，动情激吻着！
过了半晌，贵妇人喘着气，道：“月后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大将军去了！”威严妇人重重地点点头，突地一笑，“我们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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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下的一丛杜鹃已经开花了，一双蝴蝶飞入花丛，又飞出来，幽谷寂寂，仿佛已在红尘外。
称心停了下来，凝视着远处的青山，青山被春雨洗得青翠如玉，长空驻足远眺，试图平静激动的心情！
倏地，他俩又闪电般向幽谷掠去。
两人终是迟了一步，当称心长空回到竹舍时，那儿已化作一片火海！火似是积蓄了千年之久，瞬间来个大爆发！火势熔地三丈，她们的秘密亦随之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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