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
若颜找上门来的时候,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若颜很惊讶,她问我,说:“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家?”她说我还准备搬到你这儿来呢,也省我一点房租费。
我“呵呵”一笑,取笑若颜,我说:“你不是要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吗,嫁了以后,岂止是省了房租,化妆品诸如此类一并都省。”
若颜表现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是么?要真是那样,看来我还真得快点把自己嫁出去。”
然后若颜就“嘻嘻”的笑,问我:“搬去哪里?房子地段好么?”
我说:“沙冲路。”
“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的郊区,到你上班这地方,要转一次车,有20多公里的路程吧?”若颜问我。
我说:“我换工作了,想尝试一下新的工作,看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不好,再换。”
“像换女朋友?”若颜“嘻嘻”一笑,问我。
我说:“哪像,这是两码事情,本质上就不一样。”
“可是性质是一样的,都是感觉。”若颜回答。
我看了若颜一眼,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于是我说:“算是吧。”我不想在争执下去,因为就这事本身而言,争执就毫无意义。
我给若颜倒水,我说:“水还是茶?”
“不用。”若颜说着,竟从她那小小的背包里,翻出了四瓶“珠江”牌易拉罐啤酒,还有一条“中华”。
她把烟丢给我,说:“这给你的。”随即,又丢了一瓶啤酒给我。
我接住烟,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看什么,不是假的。”若颜说。
我问若颜:“你小妮子,哪来的?”
若颜呷了口酒,笑笑说:“别人送的呗!”
长这么大,我只听说过男人送给女人钱、车、房子、衣服、金银首饰,却还是第一次听说送女人烟的,而还是一个吻到烟味就要呕吐的女人。
没等我继续再问,若颜就说了出来,他说:“我去酒吧玩,一个疯子说要追我,送我下车的时候问我想要什么,于是我就顺便说想要烟,却不想那白痴信以为真,第二天晚上就给我提来了好几条“中华”。”
若颜笑,样子像没长大似的孩子。
“那你就真收下了?”
“废话,没收下还得在你手里来?”若颜斜着眼睛看着我。
我就取了一支出来,点燃,然后开了酒喝着。
“可可放弃你,那是她的错。”冷不丁的,若颜冒出了这句话。我看若颜,她已低下了头。
若颜说:“帆沉在的时候,那时侯我就想,或许我们四个该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两对人,可世事变迁,现在大家都相继离散,想起来,还真不是滋味。”
我说:“时间不会倒流,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想又有何用?”
若颜说:“我不是想,只是感叹,原来爱情才是这世界上最不真实也最不可靠的东西。”说这话的时候,若颜表现出一脸的茫然。
我说:“是的,但是,爱情也像公交车里和车外的世界,人坐到了车里,就想看到车外的世界,站台上的人流,行走的路人,哪个漂亮,哪个丑恶,然后品头论足,津津乐道,可是一但自己在车外的世界里观望驻留,成了被观望的人,却又想时刻挤进车里。”
听我这话,若颜沉思一会,说:“你是说人在生活中可以没有其它,但却不能没有爱情。”
我就笑,没有回答。
“可是,我忘不了帆沉。”若颜叹了口气。
“既然忘不了就索性不要忘记。”我说:“爱情和记忆本来就是两回事情,一个人不可能只活在回忆里,也不可能有了爱就忘记了记忆,要不,为什么人们都说爱情一辈子也无法忘怀?”
“爱情?是初恋吧?”若颜纠正我的话。
我说:“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刻骨铭心了,一辈子都将无法忘记,除非是那种逢场作戏的行家高手。”
“行家高手?那你算不算?”若颜偏着脑袋问我,似笑非笑。
“我?你看像吗?”我反问若颜。
“怎么不像,纯粹就是,你看哦,第一个,可馨,第二个,你大学那老师,第三个,可可,这里就摆着三个,还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谁知道还有多少,再说,你现在和可可分手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有谁,有多少,难道这还不是?”若颜搬着指头,一副认真的样子。
认识若颜这些年,特别是在帆沉走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有这么多的笑容,跟我这么深层次的探讨,以往的任何时候,她都是静静地一个人,沉淀心事,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无缘。
或许一个不能算是正常的人,需要某种致命的经历,仰或特定的因素,才能让其发现生命的可贵吧,像若颜,若不是生命垂危,我想,她是不会这么快就从她的梦中醒来。
于是,我转变话题,取笑若颜,我说:“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话这么多。”
转变话题的原因,是不想再和若颜就男人的桎梏继续谈论下去,不管我在别人乃至若颜的心中,是属于哪样的男人,我觉得都毫无意义。我想,身边的人,熟悉的人,心中自然都有一杆称。
“我话一直都是这么多的,只是你笨没发现而已。”若颜说。
不知不觉,酒已快喝完,夜幕开始降临。
我对若颜说:“留下来吃饭吧,然后我送你回去。”
若颜说:“嗯,好!”
“那想吃什么?走买菜去!”我问若颜,向她作了一个走的姿势。
“嗯,好,我要吃大炸蟹。”若颜起身,做出一副贪婪的样子。
我说:“可可走后,我就没怎么做饭了,觉得一个人吃没啥意思,做得不好,可别怪我。”
若颜说:“那是那是,不过,我相信你的。”
若颜的这句话让我感动。人们都说,相信一个人,就要肯定一个人,多包容多鼓励少批评,特别是恋人。若颜在这一点上真的做得很好,况且,我们不是恋人。
于是,我们下楼,去菜场,回家,做饭,不一会儿,满满的一桌子就端了上来。
若颜已经迫不及待,没等我来,已开始吃了起来,边说:“哎呀,以后谁要是嫁给我们苏伦啊,那谁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说:“有那么夸张吗?”
“有啊,因为你会做菜,这还不是啊,像我,啥也不会,难道,这还不算是幸福?”
我笑笑,没有说话。这一刻,其实我想对若颜说幸福其实是没有固定的评价方式的,因为每个人对幸福的诠释都不尽相同,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幸福观,就像此刻若颜的幸福,就是吃到一桌色香味俱佳的饭肴,穷人的幸福就是希望有钱成为富瓮,而富人的幸福就是奢望真挚的爱情一样。
这个社会,是由不同阶层的人组成的一个共同体,上层操纵着下层,下层凭自己的智囊改变命运,而智商中等或以下的人们,就只能接受剥削和压迫。可不管怎样,生命还得延续,有延续,就有希望,这种希望,不管是社会的提倡,还是生命的本能,这个时候,不同阶层的人,就产生不同阶层的幸福观。
我想,这点若颜应比我更清楚,因为当初她学的就是社会学。
看着若颜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笑她,我说:“那么拼命干什么,又不是以后吃不到,以上什么时候想吃了,随时来,即使是嫁掉了,有了小BB,也一并带来,我负责做就是,绝不抱怨半句。”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若颜看着我,一脸正经。
“我什么时候反悔过?”我问他。
“这倒是,目前还没发现。”若颜“呵呵”一笑,继续吃她的饭。
“可可现在很好,不过,她快结婚了。”若颜说。
我装作没听见。不过,听若颜说这话时,心还是发颤的,很不是滋味。
若颜用她的筷子压住了我的筷子,看着我。
我说:“她结婚,关我什么事?她是我什么人?”
若颜收回她的筷子,挑着饭,说:“苏伦,别假装那么强硬,我知道你是没法忘记可可的,就像我今天仍然忘不了帆沉一样,对吗?可是,你要明白,可可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女朋友了,而很快的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我觉得你用这种抵制情绪去对待可可,倒不如试着用一种平常心态去面对她,那样可能对你对她都是一种帮助,何必这么彼此折磨呢?”
我知道若颜的话是对的,我必须得尊重这个现实。
饭肯定是吃不下去了,于是就点燃了一支烟,看着若颜,回想若颜的那翻话,是那么的理智和成熟。
我说:“我试试吧,如果做不到,我也没办法。”
“不是试试,是一定要做到。可可曾对我说,希望你重新去找个女孩,好好的生活,我想,你们两个谁也不希望谁今后不幸福,是不是?你以前不是说,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得到她,而是希望她能幸福,就心满意足了么?怎么,现在做不到了吗?”若颜问我。
面对若颜的提问,我无言以对。
或许是的,爱一个人,就只是单纯的希望她能幸福。
于是,我说:“好,颜,我努力去做。”
“不过,别心急哈,可可是希望你以后好好去找一个,可不是让你马上就去找,随便拿来充数骗我们见面礼的哈?”说完,若颜就笑。
我说:“不会,你看咋苏伦,像那种随便的人吗?”
“那可说不准,男人这东西,需要的时候像猴急似的,破笼烂铁都照单全收,你看现在周游在歌厅舞厅里的男人,有几个好东西?”若颜牙痒痒的,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你对歌厅舞厅里的男人,怎么那么清楚?我怎么不觉得?”我问若颜。
“你……”若颜瞪着眼睛看着我,随即“嘻嘻”一笑,问我:“你是男人,难道你不知道?”
“好聪明的妮子。”我心里想,于是说:“我不去那种地方,所以不知道。”
若颜没有就这话题继续讨论,站起身来说要走。
看看时间,确实也该走了,时间晚了,在这城市里穿行,生命就没了安全感。
于是我说:“反正没事,我送你吧。”
若颜却坚持不要我送,要我留在家里清理善后工作,她说:“我会小心的,到家了我给你电话。”
这个时候,我才想到我的号码已经变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于是拿起手机就拨通了她的号码。
我说:“我现在用这个号码。”
“你还说,就是不知道你的电话了才来找你的,也真是,三天两头都在换,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若颜一口抱怨的语气。
我笑笑,我说:“就我这样,还能做什么亏心事啊!”
“天知道!”若颜穿鞋,边说。
准备出门的时候,若颜说:“苏伦,我想……”若颜看着我。
“还有什么事?”我问若颜。
“过些时间,我想回帆尘的家,去看看他,想让你陪我去。”若颜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说:“好,什么时候决定了你就叫我。”
我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若颜,没有考虑的原因,是因为我也想出去散散心,正好给自己找个恰当理由。
我知道,一个人在一个伤心的城市停留太久,心里就会郁积很多的结,郁积的结如果得不到及时的释放,就会积压出病来,像神经病诸如此类的东西。
若颜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感激,也好像有些许无奈,她说:“谢谢你,苏伦。”
我向她摆摆手,我说:“别婆婆妈妈的了,快走吧,再晚了就不好坐车了。”若颜就急冲冲的下了楼。
我说:“颜,到家了记得来个电话。”
我就听见若颜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嗯,我知道了。”然后关门,哼着小曲儿开始清洗厨房和碗筷。
当一切收拾妥当,还没接到若颜的电话,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于是,便给若颜发了条信息,我说:“许久以来,我以为我的生活没有阳光了,可今天又好像找回了昔日的快乐,在这对你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希望你以后嫁人的时候,记得让我当你们的伴郎。”
发完这个信息,我禁不起窃笑起来,心里猜测:当若颜看到这条信息,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然后怎样的回复?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一夜都没等到若颜的回复和电话,打过去,竟然关机,便索性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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