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根本不管我的事情。而且有些官司我也知道他是用手段赢的,在法律的边缘,道德的外面。”
突然感觉夏劫很懂事,黑亮的眼睛里有了淡淡的忧伤,“或许他不是好律师,但是他毕竟是我爸爸。”
“我明白。走吧,太阳已经下山了,再这样坐着会冷的。”不想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
“蜻蜓,今天去我家吃饭吧,阿姨今天请假了,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你给我煮面条。”夏劫用少有的温柔语气,像个孤单的孩子。
“好吧,我去宿管那里打个假条,你在校门口等我。”突然不忍心拒绝他。
再次来到夏劫家,感觉有一点点熟悉的味道,只有一个人住,总是觉得有点冷清。“你去洗澡换身衣服吧,现在的样子很狼狈,而且伤口也要处理一下。”
“好的,我想吃面条,你上次做的很好吃。”夏劫笑笑。
“我想你家里也没有别的吃的东西吧。”走进厨房,感觉自己真像个主妇,为夏劫做饭,居然也让我感觉到了一点点小快乐。
“伤口消毒了吗?”晚饭做好的时候,夏劫已经坐好在等待了。
“恩……,蜻蜓,你很会做饭呢。”
似乎应该对他的表扬说“谢谢”的,但是,突然怎么也没有办法张口,只能低头静静地吃饭。气氛有一点点的暧昧。
“那个,今天还是住在这里吧,夜路不安全。”夏劫轻轻地说着。
“恩……”一向伶俐的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学期的课程,我比任何人都结束的早,不必天天去上课,经常是一整天就坐在小湖边的草地上,温习高三的课程。夏劫结束了下午的课程就会到这里来找我说说话,这似乎成为我们的习惯。
“蜻蜓,马上就是寒假了,你去哪里过年?”坐在草地上的夏劫,有一点慵懒的感觉,白皙的脸因为夕阳,也有了一点粉红。
“去奶奶家。”
“和父母一起吗?那可不错啊,一家人团聚,很幸福哦。”夏劫侧过脸看着我,嘴角有美丽的弧度。
“不,只有我和奶奶。”虽然不想想起让人伤心的往事,但是突然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五岁那年,父亲被诬陷入狱,三个月后在牢里自杀了。母亲伤心之下离开家就再也没有回来。”
“对不起。”
“没什么,都是很久的事情了。而且奶奶很疼我。现在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我们就搬到这个城市了,这里是奶奶的娘家。”感觉到夏劫的不安,轻轻一笑。
“蜻蜓,你真的很坚强。”夏劫严肃的说着。
“傻瓜,小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难过,等长大了,也就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
“但是,有的时候会感觉到你总是带着忧伤。而且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夏劫低着头,用小到不能小的声音说着。
太阳已经下山了,淡淡的墨色染透了天空,让人看不出任何表情,是离别的时候了。“那个……,夏劫,我的离校申请已经批下来了,小老头允许我不参加这次的期末考试。所以我今天晚上就会坐车去奶奶家。”
“啊,就走了吗?”夏劫比我想地平静。“那……那明年见。”夏劫微笑着,黑亮的眼睛轻轻的眨了一下,突然探近我的身边,一个浅吻印在我的额头上。“蜻蜓,我喜欢你……”
离开是这样的匆忙,一句再见可以挥别所有过去。只是他不知道,“再见”还有一种意思是:再也不见。
没有告诉夏劫,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在他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小老头惋惜的批准了我的转学申请。
坐在火车上,想着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本来故事应该是这样的,下个学期开始,我就可以和夏劫在同一个班级上课了,剩下的日子,就会像所有高中生一样就可以了,单纯地不需要什么特别,不需要什么修饰。
可惜,他是夏劫。他和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太像了,在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在我故意等待时机为了和他相识的时候,眼前晃动的是一张发黄的报纸,报道国内某知名律师赢得了政府大案,被奉于国际律师称号。
我找了两年才找到那个男人,因为他的巧舌雌黄,身为机要秘书的父亲成了某个重要领导的替罪羔羊,冤死狱中。代替离家的母亲到监狱领取父亲的遗物,简单的两件衣服里小心地叠放着这张报纸。奶奶用沧桑的声音对我说,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父亲的死亡,母亲的离开,我突然开始懂事了,因为奶奶的一句话,怨恨并没有根植在我的记忆里,只是悲伤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这个男人并不是不想报复他,只想让他亲口承认他错了,当年是他冤枉了父亲,那我就足够了。
当我找到他的单位,在他的办公室里,把当年的报纸和父亲的照片恭敬的摆放在他的面前的时候,我见到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满是恐慌,,不见了十年前的英气,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面前,他颓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容迅速地衰老下去。他没有道歉,却逃走了,去了法国。
像得到了救赎,记忆从封闭中迅速潮涌出来,平静地看着父亲的遗像,烧掉报纸,留在了这个城市。很精心地设计,没有任何意外地认识了夏劫。我的生命中只有贫穷,孤独和屈辱的家庭。而他被众人呼唤为王子,我要亲自用双眼看看他究竟过着怎样光鲜幸福的生活,完全相反的生命强烈地吸引我的精神。计划中,一年以后,我会很满足地收拾起十年来的心境,然后离开,将一切都干脆地遗忘。
只是,我唯一没有预料的,我喜欢上他了。
故事只能是这样结束,故事里有王子却没有公主,只有一个带着悲伤和寒冷,工于设计的小巫婆。
我没有办法允许这样的感情存在,我们不是梁祝,不是罗密欧和朱丽叶,我没有这样的勇气。于是我逃走了。
看着火车窗外飞快消失的风景,不由地小心地抚摸受伤的鼻子,偶然触及额头,似乎有一个烙印一样,有一点点幸福,有一点点伤心。用一个十年来平息悲伤,用另一个十年来遗忘感情,如果可以遗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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