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碧玉劫 > 取琴将酒 三

?    一片废墟,一脉凄凉,一缕悲风,一丝呜咽。

    一世荒称,烟云宫。

    碧无情立于城中,看那衰草连天之景,不觉怅然,心道:“想来那月倾城着实有能为,只用十年光景便称霸武林,可毕竟不容于世,为江湖所灭,人怎不畏浮云?人人都说月倾城为金所驱遣,谁来作证?牵涉之人非死或亡,任那干庸人胡乱猜测,竟也成真!什么武林泰斗,一代英侠,尽是大小糊涂虫!”想至此,不觉乐倒,轻轻巧巧越身上前,入了大殿,除便得出一高台外,唯有破砖烂瓦,便出,左瞧右看,却见乱草之中掩一牌匾,碧无情跑将过去,依稀识的“凝云舍”三字。

    “什么?”碧无情惊呓一声,愣于当场,站了半晌,猛醒,又冲向对面,“缠烟阁”牌匾勉挂房上。

    碧无情点头冷笑,自语道:“被我发现了吧,淫贼!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蓦的凝神,飞身藏于端墙之后。

    一人自门而入,身着暗褐衫,冷灰裙,空手无物,背略驼,步却稳,满头银丝,乃是一老妪。碧无情偷眼观瞧,见其进入后,只盯那残屋静静不语。

    碧无情正自纳罕,忽听老妪道:“是谁?还不现身?”碧无情一如舌头,怏怏站起,挥手道:“老婆婆,是我,没吓到您罢?”

    老妪嗤笑道:“凭你这小姑娘?”语意之中尽是杀气,喝道,“你是什么人?”

    碧无情笑道:“我不是坏人。可婆婆,您倒怪了,这烟云宫荒了近二十年,众人皆闭口不谈,根本无人敢来访,可你你偏生显现留恋之色,您又是什么人?”

    老妪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我不怪你搅了我清静便算手下留情,我与你两不相干,你逃命去吧。”说罢,转身欲去。

    碧无情岂让,三窜两纵跃于老妪前,拦道:“婆婆,你却走不了了,我有话要问婆婆。”

    “你何以认为我定会回答与你?”

    碧无情笑道:“婆婆你武功不弱,方才又有卷恋之色,定于这烟云宫有渊源,我是来此寻找真相的,婆婆定知道好些故事,请婆婆告诉我。”

    老妪冷笑一声道:“莫名其妙,我什么也不知,少来烦我,小姑娘,我可要恼了,恼了我便没你好果子吃。”

    碧无情耐住性子,不由软了三分,求道:“婆婆,你若当真于这烟云宫又瓜葛,我求你一定告诉我,这关乎好些人身家性命。况且此事已过二十年再难挽回,如我还迷迷糊糊的,会有好多好人死的,婆婆,你一定知道什么。”

    老妪听得碧无情之言,更好似助长了三分傲气,转向一旁,冷冷道:“我倒顾念天下苍生,家国兴亡,一族尊严,可谁来顾我?我不知道。”

    “我从未说过这等软话,我对我娘都未如此,你还不依?要不是认定你与此事有牵连,我何苦如此费心尽力?好不近人情!那好,阁下,我与你打赌,如我赢你,你便将知晓之事尽数告之于我,如我输你,你尽可取我性命,悉听尊便!”

    老妪斜视碧无情,道:“小姑娘,好不知天高地厚,这架也是混打的?是会丢命的。你这提议倒好,可我不理,你奈我何?”言罢,抽身欲走,碧无情怎容其退开,早飞身上前,紫玉箫递过,老妪飘身闪开,惊道:“小姑娘,你何处学得《林萧剑法》?”

    “什么林萧剑法,阁下不识,也别妄言。”碧无情气道。挥箫又至。

    老妪躲闪,皱眉道:“这明明是林萧剑路数,林萧剑谱不是据传藏于凌云绝顶了么?你,你怎会?”

    碧无情仍冷笑道:“我娘的爹是林子风,我凭什么不会?阁下少要过谦,出手罢。”碧无情说得轻巧,可看方才老妪身形,知其武功深不可测,倒也没十分把握可全身而退。

    老妪惊道:“你是林子风后人?”

    碧无情听其口吻,暗忖:“听她言语激烈,一脸错愕,别是与我家有宿怨吧,且不管了!”便朗声道:“不错,林子风正是我外公。”

    “林子风独女叫潇潇的,不是死了么?”

    碧无情含笑道:“婆婆方才见我招数,若当真为林萧剑法,那婆婆请想,若非林子风后人,谁人会用?”

    老妪释然,脸色立缓,长叹一声,道:“我与中原武林数十年断绝,竟还放不下这前尘旧事,倒也可笑。小姑娘,婆婆不难为你了,我本以为他们都死了,中原再无故人,没成想遇上故人之后。你过来。”

    碧无情见其并无歹意,一脸宽慈,倒也不怕,缓缓上前,粲然一笑,老妪拉过其手,端详半日,道:“好个俊俏模样,不给林哥哥丢脸!婆婆还就喜欢你方才那一股张狂劲。”

    “婆婆,你是……”

    老妪皱眉道:“我有五十余年没提自己之名了,我姓雷,名焰燃。”

    碧无情心中一动,道:“雷焰然?婆婆姓雷,不会与雷炫天有什么瓜葛吧。”

    “不错。我是他亲妹妹。”

    碧无情立时愣住,笑容凝于嘴角。

    老妪将碧无情拉至一旁,二人坐于破阶之上,老妪道:“此事说来话长,本想将其忘却于大漠黄沙之中,却终究难以割舍。婆婆老了,快死了,却想死在故乡,便回来了,遇上你,都告诉你吧。”

    “当时婆婆比你大些,刁蛮得紧,虽也拜在欧阳无语门下,但顽劣不堪不好好学功夫,亏得妙云师母喜欢,风哥哥、林哥哥庇护,才没惹大祸,雷炫天虽是我亲哥哥,但只会打我骂我惹我生气。记得那次,雷炫天与我大吵一架,我赌气出走,游山玩水没几日便消了气,但我当时赌咒一辈子不归,便想好生吓哥哥一吓,让雷炫天来找我。我行至潭州,遇上一个人。”

    雷焰然目光倏然温柔,腮上作少女之色,道:“我不管他是谁,便喜欢上他,后来,我们一起住在绛雪坞一段时日,他要走了,留下他的奶娘陪我……我只怪他狠心,却不恨他,现下,连怪也不怪了。”

    碧无情挽住老妪,雷焰然又道:“不久,我便知自己有孕了,我年纪还小,怕得紧,就想回家。奶娘与我一路奔波劳苦,赶回灵鹫山,我身形已变,大家一瞧便知,师母被我气得直哭,师父一怒之下将我逐出师门,我去求雷炫天,没成想其更是冷酷,将我锁于柴房,任我自生自灭。还多亏林哥哥跑来救我,将我藏于一山洞,每日供水供饭,又放火烧了柴房,雷炫天只道我死了,便不追究。我产下一男婴,甚是高兴,可我自己尚且不保,又不能让他与他爹爹相认,怎能养他?便狠了心交给奶娘,让他交给雷炫天抚养。毕竟是亲哥哥,将孩子放与他处我还安心些。奶娘便照做了,雷炫天不知这是我儿子,当真收养了他,我求奶娘代为看护,自己则远走大漠,一去不回。”

    “为什么?婆婆,你真傻,那你儿子的爹就成了雷炫天,雷炫天是大恶人。白白受其拖累,再助纣为虐,岂不误其一生?可雷炫天有两个儿子啊,月倾城,羽心狂,谁是婆婆亲骨肉……?是月倾城?”

    “小姑娘,我不能认他,是因为,我不能让他知道她亲生爹爹是谁。我也逼奶娘定下赌咒,说她如果说出真相,我儿就死于非命,如今,我儿也死了,说了也无妨。他爹爹复姓完颜,单名一个晟字,女真名叫吴乞卖,当初我只知他是女真人,可多年之后听说他做了大金国皇帝,如今也死了。……我起先害怕儿子不认异族生身父亲,后又怕儿子知道其父是皇帝飘飘然不好生做人,得知宋金交兵,我更怕他身为金皇族后人与我大宋为敌,愈是战战兢兢。更不敢踏入宋、金半步,我怕……”

    “婆婆,我知道。”碧无情环住雷焰然,劝慰道。

    雷焰然拭泪道:“而今我年事已高,只想死在大宋。四处打听,便知雷炫天之事,众人皆言烟云十六部领主实为金国奸人,我便猜到我儿身世为其所知,又为其利用,对付林哥哥风哥哥,还有他们的后人,祸害武林,危及大宋。可小姑娘,我儿定是受其指使,才变成坏孩子。都怨我,以为雷炫天虽刻薄、心胸狭窄,但终是我哥哥,好歹也是为侠士,可未料……害了我孩儿。”

    碧无情道:“婆婆,你今日来此之意,我已知晓,婆婆这般可怜,有什么碧无情可帮婆婆的,尽管开口。”

    雷焰然战旗,凝视半墙衰草,道:“碧无情?无情倒比有情好。你方才所言是真?”

    碧无情亦起,道:“只要不做坏人,答应婆婆了。”

    “很好。我时日无多,有三桩事未了,其一,你陪我去绛雪坞。”

    “婆婆,我……”

    “怎么?这一事你便依不得?”

    碧无情无奈道:“不是,婆婆,我几日前与一个坏老头儿结了怨,三月之后要赴凤凰城领死,绛雪坞若离了远了,我便去不了了。紫影孤鸿绝不失信于人。”

    雷焰然高挑双眉,胸有成竹道:“你且放心,这绛雪坞便于凤凰城边,倒巧得紧。再者,有婆婆在,再有千百个坏老头儿为难你,你又怕甚?其二,你要学我穿玉透冰针,此乃暗器,婆婆虽有授你武功,但之意尽违林萧心法,着实可惜,却也无法,唯这收发暗器无碍运功。”

    碧无情嚷道:“娘若知道我施暗器会骂的。”

    “那便不叫潇潇知道嘛,婆婆好歹是她长辈,不怕她不允,若真骂起来有婆婆说情,你当真要让婆婆带这身武功入土连半个传人也无?好生残忍,还说什么‘可怜婆婆’。”

    碧无情撇嘴,只好应下。

    “其三,”雷焰然圆睁双眸,狠狠道:“你要杀了羽心狂!”

    “婆婆?”

    “雷炫天害了我儿子,我为何不能杀了他儿子?我儿子本可做个好人,做个人皆称赞的侠士,反遭人唾骂,死后都不得安宁!他儿子为什么就可以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作威震武林、人皆仰慕之武林盟主?好没天理!碧无情,答应婆婆!”目露乞求之光。

    碧无情暗道:“我倒想杀了羽心狂,哪有那能耐,还未夺其命,我倒先做了冤魂。”但见婆婆一脸肃然,也着实不敢违拗,道:“好。”言语甚虚。

    雷焰然甚是满意,倒也不计较旁的,一拉碧无情道:“好孩子,这便与婆婆去绛雪坞。”

    “紫影孤鸿!可拿住你了!”只听一声怪嚎,自破门处冲入五六十人,汹汹上前。

    碧无情抱歉一笑,道:“瞧,连累婆婆了不是?”便挺身上前,斜眼打量来人。

    一人冲于最前,生得甚为俊俏,只是油头粉面,惹人生厌,月白长衫曳地。手握一刀,嘴角歪与一旁,至碧无情三尺,忽目露惧色,停住不前,宝刀在手。

    “喂!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青年挺直腰杆,大声道:“吾乃和家庄庄主和珞。”

    碧无情轻抿樱唇,心不在焉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和珞颇沾沾自喜,复又正色道:“紫影孤鸿,自你杀吾义兄王琭后,吾誓死为其报仇,只苦于寻你不到!十日前,你又劫吾粮财,害吾庄大伤元气,如今新仇旧恨,今日便是你之死期!”刀便于手上抖了个花样出来。

    “碧丫头,你比我当年还会惹是生非。”雷焰然乐道。

    “正是我。和庄主所言句句是实,哎呀,我只好笑,当年令尊于王琭他爹是死敌,你与王琭倒是如胶似漆、比翼齐飞、生死相随,王琭是我杀的,你那国难财也是我劫得,你要如何?反正我已是女魔头,不在乎多杀阁下一人。”

    和珞嘴角翕动,金牙闪现,恨恨道:“紫影孤鸿,少要猖狂,吾是动你不得,但吾请的几位英雄定对付得了你。”

    碧无情打量其身后几人,并不认识,便笑道:“紫影孤鸿来者皆不拒,只是又破杀戒,不好。对面几位,报上名来吧。”

    一身形魁伟,面如黑炭者上前,道:“在下探海归潮李潭。”又一人手持竹箫,一缕长髯垂胸,道:“在下绝音者韩空楼。”一人手持铁板,道:“我是断半山蓝中望。”一人手握铁莲,道:“在下夺命黑莲何泪湘。”

    后四人依次言去,分是“锁命鬼”曹深,手拿铁扇身如泰山者乃是“无底洞”汉重,穿八卦道袍者为“通天道人”吕丛兰,而那着皂青布衫者自言“万里独行”张破风。旁两位老者竟是“天地二剑”天剑飞、地剑舞。

    碧无情瞪大双眼,故作惊诧道:“什么?天地二剑?怎么二位爷爷也与一干无名小辈混于一处?”

    李潭上前道:“大胆!你可知我八人师父为谁?他们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蓬莱八半仙。”

    碧无情鼻间一嗤,道:“好不丢人!自己名不见经传倒班出师父来压人,不说还好,你们八人真替八仙丢人,竟成为和珞走卒,喂!你们日后行走江湖少要宣扬师门,还算是为尊师留些清白之名罢。你们一起上么?”

    “且慢。”雷焰然自其身后踱出,道,“碧丫头,我既有求于你,也该卖卖力气,我一会助你对付这帮小子,用心看我招式。哎!我是那丫头的婆婆,自是要回护与她,你们不如朝老身来罢。”

    八人互递眼色,一并朝那雷焰然而来,天地二剑倒没如此不堪,背手而观。

    和珞见状,催他手下之人来攻碧无情,余众各拉刀枪朝碧无情扑去。

    八人初欺雷焰然年迈,以为人多而必胜,未曾料方交手三招,便大惊失色,雷焰然面上平和,出手却狠辣无比,逼得八人不得近身,只听其道:“碧丫头,。仔细着!”忽而右手变出三枚银针来,呼的一甩,银针直奔李潭大腿,李潭木拐一扫,自以为挡住银针,未料三针将那木拐尖部戳断,直刺腿中,李潭大叫撒手扔棍,仰面栽倒,大呼小叫。

    “这点儿伤都耐不得,还是男人么?”雷焰然讥讽道,“还不将那左腿截了,我那针上可淬了毒。”复又对他七人。

    碧无情正字目不转睛,觉四周有人偷袭,也不看来人,躲剑闪刀,伶俐非常,见雷焰然出招之时,一秃发肿鼻面目可憎之人奔其刺来,碧无情身形后仰,闪过,猛踩其脚,复夺其刀,猛拍其“中府穴”,单手擎刀四周画圆,撂倒十几人,轻捏刀尖,向后弯过,对准那人红彤彤鼻头,碧无情坏笑,一松手刀背弹其面上,那人立时躺倒,人事不知。碧无情无意与其庄众纠缠,施展轻功,穿梭其间,暗抓“东倒西歪粉”与手上,屏住气,尽数将其招呼过去,待手中药粉已完,碧无情得意洋洋轻拍三掌,四周除其之外再无屹立不倒之人。

    “碧丫头,休理那帮喽罗,看我。”雷焰然左手大指中指一弹,正中韩空楼眉心,右手一弹亦中曹深眉心。

    蓝中望见状,将手中双铁板朝雷焰然掷去,雷焰然腾身而其脚踩双板之上,略一轻点,板亦不动,雷焰然口中道:“还给你。”双板复向蓝中望掷来,蓝中望见势不妙转身便跑,仓皇失措无半分侠士之气,抱头若鼠窜,饶是他命大,双板于其头上飞过,带去发髻连带半块头皮,篮中望觉头上一凉只当是半个脑袋不保,吓得一口气喘不上,晕将过去。

    “没用的东西!”雷焰然骂道,右手一扬,二针一左一右刺入汉重、吕丛兰二人肩头,张破风早退过一丈之外,不敢上前。

    唯何泪湘一人手执铁莲,与其相对。

    “打了这半日,只有你还算条汉子,不躲不跑,我才最后与你动手。”

    何泪湘一脸恭谨,道:“是是是,晚生这才知老前辈厉害,我八人不该对老前辈动手,不该这般轻慢,还望老前辈见谅。”

    雷焰然目露嘲讽之光,略一点头故作骄狂道:“知道便好,看你一番诚意,老婆婆我也不难为你。逃命去罢。”慢慢转向碧无情,余光却紧盯何泪湘,道:“碧丫头,可看清了?”

    何泪湘佯作败逃,暗暗转至其身后,猛叩开关,铁莲张开,九枚铁莲子直奔雷焰然后心,雷焰然立时回身,朝那九莲子狠拍一掌,九莲子凝滞不动,便即落地,雷焰然冷笑道:“小子!还敢再婆婆面前耍心眼儿,你家婆婆是发暗器的老祖宗!”话音未落,两根穿玉透冰针已盯入何泪湘双目,其速之快,何泪湘一语皆无,倒地而亡。

    和珞冷汗津津,双腿打颤,强顾脸面,喝道:“好,……好你个紫影孤鸿,这笔帐,帐,你可记住了。咱们凤凰城再,再算!”抹回头,飞跑而出。亦不管一干**众人,天地二剑并张破风亦随之而去。

    雷焰然道:“走吧。”好似什么也未发生一般直直上前。

    碧无情并未随之,愣于当场,看这一地鲜血,化作暗黑。

    “婆婆。”

    雷焰然回头疑道:“碧丫头,你怎得不走?”

    “原来婆婆,婆婆你与雷炫天一样,视人命如草芥,嗜杀成性,他们本不该死,若我出手,他们一个都不会死!可婆婆你竟由着一时兴起,把他们都杀了,这样好玩么?”

    雷焰然闻之勃然大怒,却舍不得对其发作,复又将火压下,气道:“你这孩子……他们不该杀么?这干草包活于世上也是无用,还不如我给他们做个了结,你便因这与婆婆生气么?”

    碧无情断然道:“婆婆,恕碧无情不能从命,我不学这穿玉透冰针了,不陪婆婆去绛雪坞了,至于羽心狂,他虽不喜欢我,但也不是恶人,我凭什么杀他?紫影孤鸿虽杀人不少,但从不杀无辜之人,婆婆,你跟我不同,你是想杀谁便杀谁,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管,我只当没见过婆婆,告辞了。”碧无情直说得好生绝情,半分转环之地也无。

    “碧丫头!”雷焰然狠狠道:“你全当骗我了!我最恨旁人骗我!婆婆发火了,你怕不怕?”

    碧无情只当没听见,大步流星向前。

    雷焰然骂道:“你简直任性胡闹!这也由着性子来么?这也叫有长幼之分么?你娘怎么教你的?好没家教的粗鲁娃娃!说翻脸便翻脸!”

    碧无情仍不理。

    “碧丫头!”雷焰然提高声音,碧无情已快出门了。

    雷焰然一跺脚,追上前去,一把拉住,嗫嚅道:“碧丫头,那婆婆给你赔不是了还不行么?”

    碧无情早有不忍,听其挽留,赌气似的转身,道:“当真?”

    雷焰然无奈,点头。

    “那好。婆婆也要依我三条,其一,不准滥杀无辜,其二,以后全听我的,其三,只许疼我一人。如上三条婆婆要依了,那婆婆那三条我也依了。要不,婆婆再也别理我!”

    雷焰然一掐碧无情粉妆玉砌的脸,恨道:“好吧好吧,依你便了。别扔下婆婆一人便好。”

    碧无情破涕为笑,喜道:“我就知道婆婆最喜欢我了!去绛雪坞喽!”有回身惋惜道,“可惜了那八人费尽心机起名字,却未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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