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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石头城
烟雨楼上。
一个男子正和另一个男子议论着。
男子的声音有些事不关己的玩味。“你知道吗？昨天夜里城北的大富商西讫老爷家全家被人杀了。”
另一个男子喝了一杯酒，接道：“早知道了，听说好象是南国的南溟教干的，真他妈的狠，连一直狗都没留活口，有那么大的冤仇吗？”
先前说话的男子脸上带了点怪异的笑。“听说，好象是西讫老爷不愿意和人家谈生意吧，人家就把他全家杀了。”
另一个男子轻声道：有时候就是应该小心点，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先前说话的男子忽然瞄见坐他们不远处的女人。那是一个如同仙娥般的女子。忽然他又看见女子身边坐着一直没动的男子。他心里一惊，因为他看见了那男人的脸上满是疤痕，简直不能称为脸，就像干枯的树皮。他对身边的那男人道：“那看见没，那边那位。”
另一个男人一看也是一惊，猜测道：“他不会就是南溟教的吧，听说南溟教无恶不作，他不会是把人家姑娘抓来的吧。”
先前说话的男人道：“怎么可能，长的那个熊样，南溟教都不会要。”
另一个男人咽了口唾沫，道：“这真是什么怪事都有了，他身边的那个姑娘真他妈漂亮。”
先前说话的男人不禁想入非非，道：“是啊，不知道搂在怀里是什么滋味。”
“呀——啊——啊”忽然先前说话的男人，猛地站起来抖擞身子，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老子身上？”
他身旁的男人忽然看见从他的领口钻出一个青色的娇小的脑袋，尖叫着：“蛇——是蛇。”
先前说话的男人顿时浑身发抖，急道：“有——有没有毒啊，不会——不会要了我们的命吧”他的声音因为恐惧断断续续的。
另一个男人急道：“你别吓我，我年纪轻轻，连老婆都还没娶呢。”
“啊，它在咬住我屁股，啊。”先前说话的男人急忙向楼下跑，“哐哐”撞翻了不少桌椅。
“等等我，刘大哥，你还没付饭钱呢？”那个和他一桌的男人急忙追出去。
这时从他们的桌子下面钻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双手拿着几条青色小蛇玩耍，对那个满脸伤疤的丑陋男人道：“呵呵，炎风大哥，你看他们那样子，好好玩啊，哼，竟然敢说我嫂子的坏话。”
丑陋男人笑道：“就知道不该让你跟着，你到那里都不安分。”
男孩委屈地对美貌女子道：“嫂子，你看炎风大哥又欺负我。”
美貌女子莞尔一笑道：“好了，你们俩别闹了。”
男孩争辩道：“我那闹了，嫂子你应该多管管大哥他。”说着端起丑陋男人面前的酒就跑。
丑陋男人急忙道：“你小子，喂，喂，别抢我的酒啊。”说着伸手抓向男孩。
这丑陋男人手法急快，瞬间抓住了男孩的胳膊：“看你往哪儿跑？”
男孩撅撅嘴道：“想不到你堂堂丑侠竟然欺负我一个小孩子。”说着竟“呜呜”哭了起来。
丑陋男人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喝酒。
也许你已经猜到，这丑陋男人就是炎风，而那女子就是敏英公主，而那南孩就是炎风在天柜山遇见的小男孩。炎风一路到南方游山玩水，到了这山清水秀的秦淮，更是要多呆几日。
5
深巷中，一群男子追着一个女孩，手里挥舞着刀棒。“站住，别跑。”
女孩神情慌张，因为她此时才发现这条巷子是一条死胡同，女孩“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群男子停下来，得意地看着女孩。“看你这臭丫头往哪里跑。”
女孩抱紧自己，恳求道：“你们放了我吧。”
带头的男子邪笑道：“放了你？那好啊，快告诉我，你们西家那么多的财宝到底藏到什么地方了？”
泪水划下女孩苍白的脸，女孩咬着嘴唇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看你这丫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带头的男子怒道。“嘶”的一声男子撕破了女孩身上的衣服，露出洁白的肌肤。男人的眼里满是淫亵。“想不到你还是挺细皮能肉的，让兄弟们也乐和乐和。”
女孩绝望地看着男人向她扑来。“不要，不要。”
女孩的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因为害怕她晕了过去。
“啊”的一声惨叫，那个要扑向女孩的男人的头从脖子上滚落下来。
剩下的人紧张地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持剑男子。“阁下是什么人？你可看清了，我们是南溟教的。”
持剑男子握紧手中的宝剑，发出冷冷的笑声。“我是什么人我不想告诉你们，我也不关你们是什么南溟教的，不过这个小姑娘我是救定了。”
从那群男子中冲出一个男子：“妈的，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咳嚓。”男子的手被一道寒光切下，断口出汩汩流出血来，在地上淌出一片红云。
“我的手——啊——我的手。”本来还在惊异中的男子，此时才发觉手上的疼痛，嗷嗷乱叫。
忽然，有一个男子看清了对面的持剑男子的脸，大叫：“大哥，是丑侠，是丑侠。”
“妈的，老子今天就先放过你，撤。”众人一听是丑侠，纷纷后退。
“可惜，你们已经走不了了。”剑光过处，那群男子的脖子上迸射出鲜血，都倒在地上。
持剑男子抱起地上的女孩，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孩只是双目紧闭，喊着：“不要过来，不要——”
持剑男子叹息一声：“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走出巷子，忽然从前方冒出一个男孩。
男孩奇怪地看着持剑男子怀中的女孩，又见他的剑上满是血渍，道：“炎风大哥，你怎么跑到这了？哎呀，你又杀了坏人了，你怎么不叫上兄弟我啊？我怎么又错过了，这小丫头是谁啊。”
持剑男子眉头一皱：“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是不是欠揍。”不理睬他，继续往前走。
男孩嘟着小嘴：“我好歹是你弟弟啊，你怎么这样啊。”
6
这里是秦淮石头城大富商西讫的府邸，但此时已是一片灰烬。
他看着这犹自冒着微弱火焰的残骸，想到他十三岁的那一夜，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黑衣蒙面人冲进来，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杀了自己的侍女。而他只是胆怯地趴在床下面。
终于他们走了。他终于可以出来了。他匆匆忙忙来到后园。他看到那噩梦一样的一幕。
他尖叫着。他看见他的父母和哥哥倒在地上，血已经有些发黑地在地面上凝固。
火焰从身后冒出来，他知道是他们在烧庄。
他有些恍惚地从庄子里逃了出来。逃出来的他成了一个小乞丐，在王都的街道上遭受所有人的冷眼相向，他从一个富家子弟变成了一个没有人关心的孩子。
后来，他听说身为封牙国大夫的丘砚竟然勾结南国进行军火交易，封牙王准备下旨查办他，他家却莫名其妙地失火，全家人都烧死了。
他不敢相信从小教导自己忠君爱国的父亲会私通敌国。但他不敢说出来，他不敢让人知道他是大夫丘砚的儿子，因为他知道父亲的罪行是要满门抄斩的。他还不想死。
他一直在王都流浪，直到他遇见那个红衣女子和那个白衣男人。
他从怀里取出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东西，那是几片金叶子。
那时侯，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的他萎缩在王都的一个角落里。
他看见红衣女子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眼里满是惊奇。
她回头对他身后的白衣男子道：“炎风，你看，怎么王都还有乞丐？父王不是吩咐王都府尹让他把没有家的人好好安置的。”
白衣男子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公主，可能是遗漏的。”
“也许吧。”红衣女子从身上取下一枚玉配，递给他手里道：“给，把我这个玉配拿去换些钱，做些小本生意。”
“不，公主，这怎么行，那是陛下给你的玉配。”白衣男子急忙从他手里拿过那枚玉配交到女子的手里，又从自己怀里取出一把金叶子，塞到他手里道：“用这些去换些钱，不要再做乞丐。”
红衣女子看着他道：“是啊，不要再做乞丐了。”
白衣男子又道：“公主，我们还是赶紧回王宫吧，陛下要下朝了。”
红衣女子也想起什么似的，急道：“对，对，赶紧走。”又对他道：“记得不要做乞丐了啊。”
看着他们慢慢走远，看着手里那些金叶子，他觉得自己就像在梦里。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女子是封牙王最疼爱的小公主敏英公主，而在她身边的是封牙王的贴身侍卫，王都的第一高手炎风。
从阴暗里走出一个男子，跪拜在他面前道：“左护法。”
他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那丫头呢？”
男子有些害怕道：“他们被人杀了，那丫头也被人救走了，护法。”
他眉头紧皱：“被谁救走了？”
男子的声音有些惶恐。“是，是丑侠。”
他问：“丑侠？什么时候江湖上出现这号人物？”
男子急道：“是最近一年刚刚冒出来的，右护法。”
“呵呵。”他忽然脸色阴沉地看着地上的男子：“他们都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护法不要杀我。”地上的男子忙道。
“啊”的一声惨叫，男子倒在地上。
他叹息一声。“只有他们的鲜血可以让他不去想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7
女孩睁开了眼。一个小男孩正眨巴眨巴眼看着她。
“她醒了，她醒了，炎风大哥。”
女孩才看见小男孩的身后是一个相貌丑陋的男子和一个美貌的红衣女子。
丑陋男子面带微笑，问道：“你醒了。”
女孩的心里不禁有些微微的恐惧，道：“我这是在哪里？”
小男孩安慰道：“小姑娘，不要怕，这里是客栈。”又指着那丑陋男子道：“虽然他长得丑，但他不是坏人，这里没坏人。”
丑陋男子道：“还小姑娘，你才多大，给我滚一边去。”又问她道：“你的伤已经没事了，两三天就好了，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女孩也感觉身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道：“没什么不舒服的。”
小男孩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天谣，这位是天下第一丑男，炎风大哥，这是我大嫂。”
听到“天下第一丑男”，女孩“噗嗤”笑了道：“我叫西云。”
炎风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南溟教的人追杀？”
女孩一听提到自己被追杀的事情，顿时双目含泪，道：“他们让爷爷和他们合作，爷爷不答应，他们就把爷爷打死了。”顿了顿，又道：“后来还有——爹和娘，还有哥哥也死了。”顿了顿接着道：“死了，都死了，死了好多的人。”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红衣女子抚摩着她的背，安慰她道：“好了，可怜的孩子，不说了。”安慰了一会，西云睡着了。
炎风看着睡着的西云分析道：“看来，她应该是那个秦淮大富商西讫的孙女，哎，死了那么多人，要是我们能早来一天就好了。”
天谣满脸愤怒的神情，道：“炎风哥哥，我们干脆去把那个南溟教灭了，给小姐姐报仇。”
炎风瞪了他一眼，道：“臭小子，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灭了南溟教，那可是南国第一大教，数万的教众，你怎么不动动脑子。”说着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好了，你别敲了，再敲我就真没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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