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阿戴再次出现在茶楼时,一脸乌云。美美没有立刻上前询问,而是静静陪她坐下来。阿戴的目光有些发直,过了好一会才从嘴里说了句“真不是个东西,刚才还说得挺好。一转脸就变了,这些臭男人!”
美美为她倒了杯清茶,劝慰道:“漂亮的脸蛋,千万别发火,会长出皱纹的。有什么样的事情会难住我们阿戴呀?我就不相信,你会轻意认输?”
“认输?我才不呢!我就是要凭自己的能力干成这件事!我再不向什么人开口借钱了,我简直就是昏了脑子,会轻信每一个人。真是太愚蠢了!”
她大声发着牢骚和怨言,美美只是静静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是不是也感觉我很愚蠢?”
“你说呢?”美美反问。
“啊!你的这种口气,象是要嘲笑我。”阿戴放低了声音。
“不是嘲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竟然象个孩子一样天真。”
“是幼稚吧?我明白有时候我的确有一些怪念头。”
“真拿你没有办法,算了,我不说啦,这时候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美美叹了口气。
两人正静静坐着,听到外边传来阵阵笑声,并且伴着掌声。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这样开心?”阿戴有些气恼。
“刚刚易老板来了,听说他的第五家分公司又创办成功啦。”美美慢慢说着。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赚了些臭钱吗?”刚说完这话,她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一定让美美当她是因恨生忌了。而美美却对她的话却丝毫不介意,只是在一旁默默品着茶。
“他们两个人去哪了?”
“都去易老板那里谈生意了。”美美明白她在问小波和胡文,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奇怪,怎么是个人都可以和他谈生意?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生意可以同一个作家谈呢,不会是易老板还顺带卖汽车吧?”
“这有何奇怪的,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不就谈到一处了。”美美似乎感觉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阿戴正因为她的无动于衷萌动了好奇心,于是起身向外走。
“你去干什么,也想和易老板谈生意?”
“我要去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给我回来,居然会象个小偷一样,这举动才幼稚可笑呢!”
阿戴经美美提醒,立住了脚步,反被自己刚才的行动吓了一跳,“噢,我是气昏头了。他们谈什么事情,同我有什么相干呢?况且更不会提到我,在他们男人眼里,我的理想简直就是个海市蜃楼。”她边说边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她们一直默默无声地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美美点上一只蜡烛,红红的火苗跳跃着,阿戴目不转睛望着它,不知道心思又飞到了哪里。
隔壁有了动静,几个人先后走出来,推门向美美告辞。见到目光怔怔的阿戴,谁也没有表示什么。美美起身送他们,嘴里说着客套话。
只有易辉停下来深深望着阿戴,“你也在?怎么不过来坐坐?”看到阿戴双眼发直他关切地问,“是不是美美在给你讲《卖花姑姑》?”见阿戴不作声,他只好说:“有事找我,我等你消息。”
说完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了。
美美回来时发现阿戴的眼圈红了,嘴里还喃喃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是天底下最最愚蠢的女人。”
美美被她这突然冒出来的话吓了一跳。
“我说我是,那就一定是了!因为经常听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是有钱能使磨推鬼!就因为他现在有钱了,所有人都前促后拥捧着他,连胡文都跑去了,把我甩在一边。”她抽泣起来,美美没有想到她会真的伤心。她的情绪是一向很稳定的,属于“顽固不化”的一类分子。看来这次真是伤透心了。
看着泪如雨下的阿戴,美美安慰她说:“阿戴,你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因为没借到钱,就受到伤害了?”
阿戴摇头,拼命摇着头……然后哭得更委屈了。
“别这样呀,大家不是不信任你。仔细想一下,你在南方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时刻惦念你。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才给我们带来了欢乐和彼此之间的信任。尤其是庄子和小波,在你离开的日子,更是日夜不安、心神不宁。没有你的帮助,大家是不会聚到一起的。只是,只是我们不愿见到你孤身一人再去独闯天涯了。”
阿戴不旦没有停下来,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美美见她哭得如此伤感,于是追问:“你这样伤心,还有什么委屈吗?”
她点了点头:“是,我现在才发现,从前的我的确太任性了……”边说边将头埋进美美怀里。“刚才只有他进来,向我问候,如果现在我们是好朋友,最肯帮我的人一定是他。”
话说到这,她已泣不成声了。美美抚摸着她的头发,“后悔了?要知道他是个多好的人呀?”美美的话让阿戴更难过了。
美美不再劝说什么,任凭阿戴在一旁痛哭。
过了好一会美美才说,“现在明白了就好,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刻,才能发现人的本质。并不是小波和胡文他们不愿帮你,人总有难处。易辉也一样,他所以下海经商同样有他的理由。每一次我们有事相求,他总是放下手中最重要的事,来帮助大家,这就是他的责任感。一个正直的人不论在做什么,总能先想到别人,这就足以证实他的为人了。”
阿戴一个劲点头,美美为她抚去泪水,然后脸上露出了微笑:“你终于看清他了,否则永远都不会真正了解他。快,别哭了,让别人见到一定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两人都笑起来,突然从身后传出问话:“是美美吗?你在做什么?”两人听出是008的声音,阿戴赶忙从美美的肩膀上抬起头来,迅速抚去脸上泪痕。
“我在说话呢,你怎么有空来啦?”美美起身向008走去。
“昨天那份资料,你看过了吗?我要拿去用。”
“噢,看完了。我修改了几处,这就拿给你。”美美飞快跑去取资料。008坐下来,看见有人背朝他坐着,于是问:“是谁在那里”?
阿戴慌忙擦干眼泪,然后迅速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回头看着008。
008不看则以,一看却被吓得大叫起来,“啊!苦咖啡?!”
此时的阿戴头发篷松,墨镜遮不住她的伤痛与忧愁……烛光下,同样的情景,同样的人儿,同样的伤感……
阿戴没有回答,只是冲他笑笑。
“真的会是你吗?”
“是的,正是我。我就是苦咖啡。”
“阿戴?苦咖啡?阿戴竟然就是苦咖啡?”
阿戴点头,慢慢地摘下了墨镜。008惊得“啊”了一声,呆呆望着她红肿的眼睛,“你告诉我,是不是你那个负心汉又欺负你啦”?
“我们早就分手了。”阿戴平静地说。
“分手?”008只有一脸茫然,他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他怎么也不相信,转眼间美丽活泼的阿戴,竟会变成忧郁愁苦的苦咖啡。
在他的脑子里,苦咖啡是个多么令人同情的女人。也正是因为她的悲剧,让他惊叹懊悔,让他明白了珍惜……
突然间,一种发自内心的强大力量振奋着他,又一次想到要保护被欺辱的弱者,这是他首当其冲的责任!于是他歪了一下头,握紧拳头:“过去的事情,尽管让它过去吧。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并非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开始……告诉我,你有何打算?”
正这时,美美从门外走进来,将资料交给他:“什么打算,你们在谈什么?”
“我们,我们正在说要不要将这个茶楼从新装修一下。”008掩饰道。
“你脑子是怎么了,这分明是爽爽和矫健正在忙碌的事情,你也感兴趣?”
“啊,一说装修,我就特别激动,总想参与一下。”
“那好,让爽爽别再费心思了,把事情全交给你,好不好?”
“不,不,不……这次就算了吧。”008将头摇得象拨浪鼓一般。
阿戴在一旁说道:“谢谢你008。你和美美都是好人,待人真诚、善解人意。愿你们永远幸福。”
美美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而这位008却不知是因为得到了阿戴的夸奖,还是本来就怀着一颗替她报仇的心思,出了房间他突然问美美:“你认为一个无辜的女人,被一个负心的男人抛弃了,这个男人是不是要遭到惩罚?”
美美点了点头:“当然,一定惩罚!应该天打五雷轰,或是出个意外让他身败名裂。”
“很好,现实生活中本该如此。因此坏人迟早会遭到惩罚!”停顿了一下,他看看她说:“你的回答很好。”美美感到吃惊,她不明白008为何会这样说。
小波和庄子出现在门外,美美连忙迎上去。
“我们约了人谈事情,易辉走了吗?”t
”他刚刚走,难道还会再回来?”美美诧异地问,小波向008打了招呼后,便急急忙忙向茶楼里去了。
美美望望发呆的008,“你不是有急事要做吗,怎么还不走呀”?
008又悄悄问:“你认识阿戴的前夫吗?”
“问这个干嘛?”
“不干嘛,只想知道。”
“那位博士,易辉。”
“易老板?就是上次同我们玩得特别开心的那个人?”
“对,就是他。你居然会对他感兴趣?”
“岂止是感兴趣,早想单独会会。”
正说着,一辆车子停了下来,“瞧,你要见的人来啦”,美美说道。
从车子上下来的人果然是易辉。
阿戴跑出门相送,见到易辉便将身背过去。008也闪到了暗处,仔细瞧着易辉的一举一动,见到易辉向茶楼里来,便狠狠说:“这次先放过你”!然后他冲阿戴说:“有空我们会再见面的,我先行一步了,你一定保重呀”。他的字里行间充满着关切,美美奇怪望着他们,不知到底在说些什么神秘暗号。
“我会的,谢谢你。”阿戴说完转身进了茶楼。
目送着阿戴的背影,008向美美问道:“易老板经常来这里吗?”看美美点头,他又问:“他总是带女人来吗?”
美美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却见一辆红色车子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一个漂亮女人。见到美美,漂亮女人向她说:“美美,你好。我来给他送东西。”
“你好,佩琪。易辉在里边。快请进。”
美美冲008简单说了句:“你先去吧,我以后再向你解释。”便带着佩琪进了茶楼。
等美美将一切安排妥当,她来到阿戴面前笑着说:“你呀,快成万人迷了,008刚才询问起你的事情,听得特别认真。”
“你不会吃醋吧?没想到,苦咖啡竟让他如此刻骨铭心。可见我的演技多么不同凡响!”
“你呀,真是个鬼灵精。”
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听传来一阵骚乱,两人同时站起身。
“不好了,他们打起来了!”一个茶妹子向美美报告着。
两人飞快向门外跑去。
只见008正扯住易辉的衣领同他扭到了一处。008向易辉猛烈进攻,一会是脚一会是手,搞得易辉不知如何应对。不到一会功夫,便被008摔倒在地。小波上前去扶易辉,008不肯罢休,继续冲上去,对着易辉脸上狠狠就是一拳。
易辉大喊了一声,用手捂住眼睛,“你干什么,为什么打人?”
“我早就想收拾你这个陈世美!我要让你知道:欺负一个无奈的女人,是最令人痛恨的事,简直就是猪狗不如!你今生今世都记住了!!!”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易辉一脸茫然,望着怒气冲天的008。
庄子从身后狠劲将008抱住,喊道:“哥哥呀,今天咱没喝多吧?好好的,为什么偏跟他过不去?有话慢慢说呀。”
小波趁此机会扶起易辉,帮他掸净身上的土。易辉捂住眼睛,质问道:“你这人是怎么啦,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打人?我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你会承认吗,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作风不正派、道德良心败坏!这就是我打你的原因。”
008慷慨激昂地述说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易辉。
“我欺负女人,作风不正派?”易辉自言自语着。
“你还想抵赖吗,我刚才眼睁睁看到你同那个女人亲热,你改不掉拈花惹草的恶习!就因为这个,我要好好叫训你。”
“我拈花惹草?你们在场的各位都说说,我易辉是那种人吗?”
“别跟我狡辩,你认识她吗,她总不会捏造事实吧?”008用手指着阿戴。
众人将目光扫向阿戴,大家都明白了,这场误会源于那次“走穴”。只因阿戴出色的表演,才让008的复仇记忆犹新。这一切不知该怎样同他解释,阿戴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楚楚,当初我们分手可是你提出来的。你不应该这样污陷我,我易辉同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竟编造这样的故事,是不是太过份啦?”
阿戴望着易辉被打得红肿的眼睛,不由从心底涌出歉意。然而,事实却不允许她说出一切,于是她只好装作冷若冰霜的样子,一言不发。
“这一定是个误会,别生气,事情总会解释清楚的。”小波在一旁也劝慰他。
“误会,这简直就欺骗!”易辉捂着眼睛,跳上了车子,重重将车门摔上。
众人望着见他驾车飞驰而去的背影,都不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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