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爱情悲剧 > 第三篇 勾引的爱情

?    那时侯的我几乎没有了活的愿望。

    种在我心中的仇恨,在我上大学后便不复存在了。因为我摆脱了叔婶,我再也不用回那个所谓的家了。

    可是,我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我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当我赖以生存的情感——即使这种情感是仇恨——没有了以后,我便对生命失去了兴趣。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居然上了c校——一个普通的本科大学,想起我那可说是叱咤风云的中学生涯,我只能苦笑。也许,我注定要早点和爸妈见面吧。

    学校附近有个小树林,据说有个失恋的女生在那上吊自杀了。不知是小树林本身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说法,小树林一般很少有人。而到傍晚之后,小树林里便更是“万径人踪灭”。然而,正因为如此,我才这样迷恋这座小树林。

    那是一个秋天的傍晚,空气里已经满浸着寒气了,枯黄的落叶铺满了地面,踩在地上,枯叶发着吱吱嘎嘎的呻吟声,就如我无边无际的寂寞。

    其实这一切是林天虹的错,他不该躲在这里哭泣,不该在我的领地上哭泣。如果他不曾在这片小树林里出现过,那么我们就谁也不会痛苦。我会默默地走上属于我的独木桥,而他也不会偏离他的阳光道了。

    林天虹其实是我的导员。

    那天他待在小树林的最深处,坐在那被我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石头上。

    他哭得很压抑,很伤心。

    我先也没有注意到他,直到我走近。我先是吓了一跳,心想难道死的不是女生,而是男生?当我看清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他是我的导员,那个英俊潇洒、充满阳光气息的男孩。

    男生最爱在女生面前装成熟、稳重,聪明……总之,他们总是摆出一副真正的男子汉的模样。可是我撞见了一个在哭的男生,他会怎样掩饰这一切呢,而且他还是我的导员!

    我转身就要离开。但哭声停止了,他发觉了我的存在。

    “你跟踪我?”他说,声音有点颤抖。

    “没有,是你找错了哭的地方。”我很平静,我知道这种优秀的男生总是很自以为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应该有些难为情了,因为他掩饰起声音中的悲伤。

    “你有你的原因,我有我的原因。”我说着,也不回头,径直走了。

    数年后,当我和他分开了,也和别的已不是男生的男人纠缠过后,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个很cool的人。我的cool,在我的故乡时给了我的第一道伤痕,而现在,又给我第二道伤痕了。

    不同的是,第一道伤痕的疼痛消失后,我想到了死;而第二道伤痕不再痛时,我却要活下去。

    几天后,当我差不多忘了那件事时,他却鬼使神差地出现在我面前了,似乎想提醒我不该忘记那件事。我们注定要有一段孽缘。

    那天我在食堂吃饭,差不多是上午第四节课快下课的时候。通常在这个时候,食堂里就餐人数会猛增。在先前食堂里还没多少人的时候,我将书包放在了我的对座(一张餐桌有四张椅子)。谁知就在一会儿的时间里,食堂里的人数激增,而我却浑然不觉。当我发觉眼前有一个人背对着我站着,似乎找不到座位的时候,我才知道,食堂里已经很拥挤了。

    我将书包拿过来靠在了背后,那人自然转身就在我对面坐下了。然而,他竟是——林天虹!

    我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他的样子,也是很窘迫的。于是,我选择了背起书包,也不顾饭菜没吃完,端起饭盘便走了。

    因为没吃饱,那天我硬是饿了半天。因为我实在没有额外的钱填充我的空腹。

    也许是天意吧。从那一天后,我们总是频繁见面,但我们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过。我们不过是陌路人,我们不曾相识过。

    他差不多是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俊秀、挺拔;他学习成绩不错,是学校的保送研究生;他会各种乐器,拉起小提琴、弹起吉他,连我也不能不承认他的魅力;而且,他体育也很棒。

    我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女孩能抵住这种“诱惑”,但我却渐渐地把看到他当成了一种习惯。我不再经常去那片小树林,因为我会为了看到他而不惜绕远路,为了见到他,我宁愿一遍又一遍地在校园里徘徊着。

    那天是个雨天,我没带伞。

    细雨如丝似针,带着深深的秋意。我又无缘无故地伤感起来,我低着头,流着泪,不觉又到了他办公室的附近。

    “你在哭?”他说。

    “没有。”我很自然地撒谎。

    这是他第二次和我说话,以我逃跑的结果结束。

    我愿意看着他,但我不愿意他看着我。因为我不知道他属不属于我。

    从那天以后,我们碰面的时候会偶尔说几句话了。然而我知道自己在渐渐陷进去,如果我再不刹住,那么我就再也没有刹住的能力了。

    我又回到了小树林,那里能轻易地激发我的思绪。我会坐在那块石头上,想着我十八年的短短的生命;我会倾听树叶飘落的声音,体味那淡淡的哀愁;我会……可是,我也会想起他曾经坐在这里,压抑地哭着。

    我一天又一天地坐在那里,考虑我应该在哪一天结束自己的尘世生活。从早上校门开了到晚上校门要闭了。

    你为什么不去上课?”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上课很重要吗?”我反问。

    “你总不能总天坐在这儿。”

    “你跟踪我?”

    “没有。你也没有找错坐的地方。我不过是以导员的名义问你为什么不去上课。”

    我不想跟他说一个将死的人是不会去上课的。我说:“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哭?——我就说我为什么不去上课。”

    “我……我……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那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上课吗?”

    他点了点头。于是我说:“我也很想知道。”

    “因为我妈出车祸,在那天去世了。”他忧伤地说。

    我不经意想起前几天著名影星林飘若因车祸身亡,心想林飘若死的时候那么多人在哭泣,而我,大概只能孤孤单单地上路了。

    他并没有看我,只是一个劲往下说,可见他不过是想找个倾诉人。

    他说他很崇拜他母亲,因为她很优秀,她创造了一个神话(我没有问是什么神话。因为我对别人的事一向是漠不关心的。现在能吸引我注意力的也不过是林天虹本人而已)。他说他小时侯很乖,很听话。他母亲让他学乐器什么的,他学着也没觉得痛苦。总之,他一直是个乖乖儿子。

    后来,他就渐渐长大了,他渐渐不再迷恋母亲的光辉了,他想去创造自己的东西。但他母亲认为儿子适合走自己的路,于是母子产生了矛盾,并扩大到反目成仇。自从他考上c校后,他跟他母亲便不再联系了。没想到,他居然因此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母亲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不知不觉地哽咽了好几回。

    到最后,他停住了。问我:“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我说:“没有。我很喜欢听你说话。”

    “是吗?”他并不是很奇怪,也许,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话语。“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去上课了吗?”

    忽然间天地明朗了起来,我能闻见泥土的芬芳,能听见落叶的呓语,我还能看见他明亮的双眸。

    “我在等你。”我说。

    我看见他澄澈的目光变得阴暗起来,于是,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笑笑说:“跟你开玩笑,别紧张!别以为自己魅力无穷,你没来之前,这里便是我的领地了。”

    他顿时轻松了,笑着说:“不是我以为自己有魅力,是事实如此,我也没办法。”

    是的,那是事实,我没办法。

    我们沉默好一会。我专注地看着照射到小树林里的那一道窄窄的光线的挪移,而他抬头看隐没在西山的落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至今为止,我是第一次对别人说这件事。”

    “这很正常,我是第一个见到你哭的人。”我漫不经心地说着。我知道他是一个自大的人,他想将自己的一切都做得至善至美,他当然不愿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软弱。但这样做是很痛苦的,他并没有足够强的忍耐力。他需要发泄,需要找人来倾诉。我知道他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我不过是碰巧做了他的“心情牧师”而已。“你为什么不跟她说这些?”我知道他有个很优秀的女朋友。

    “你也知道?”他笑笑说。

    “宿舍里经常说起你的。”

    “哦,那你会不会参加呢?”

    “我不会那么无聊的。你并不是很爱她,是吗?你在她心目中是太完美了,你不想让她知道其实你也有失意、哭泣的时候。你这样做会不会很累?”

    他不说话,半晌后说:“以后记着去上课吧。还有……就是别太节省了。糟蹋了身体,以后是补不回来的。这点钱你拿着,就当我先借给你的,你一定要记着还我啊。”

    他将钱塞给我,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走出几步后他回头说:“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过想让她享受这世间的快乐!你看过张小娴的书么?我不过为她将世间的忧愁烦恼过滤掉,我不过不想让她为我痛苦而已。”

    我没看过张小娴,但我知道他在掩饰。他也曾怀疑过自己的行为,但当他看到那句话后释然了,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那是假的。他不愿承认,因为他害怕了。我跟他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理解他比任何别的人都深,他害怕这种结果。

    我很听话,渐渐去上课了,应付功课这玩艺儿我是很精通的,在期中考试时,我便拿了个门门第一。

    但我还是长去小树林,在那里学习——或者,仅仅是看日头的西坠,光影的挪移,枯叶的纷飞。

    那天他女朋友来了,在女生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我没有亲眼看见,但从那些暗恋者的评价中可以知道她的魅力——敌对者的评价一般情况下比亲和者的客观。她们说她是如何如何的美丽,他们是如何如何地般配。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原本就该坐在小树林里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因为在落日为树干描下的水墨画中出现了最灵动的一笔——他出现了。

    “你爱我么?”他问,眉目中有着最深的伤痕。

    我怔怔地看着他,我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或是不幸。

    “你不爱我!好,我走!”他转身就走。

    “不,我爱你!”我忽地站了起来。“我比谁都爱你。”

    他转身,将我拥在怀里,给了我最馨最甜的吻。

    我的初吻,在这寂静的秋晚,给了我最爱的人。

    他不是真的爱我,我是知道的。然而我居然不在乎,记得在以前没想到去死的时候,我也是想过我的爱情的。那时侯我想,爱我的人必须专一,在我之前是一片空白,有我之后便是一生厮守,造化往往是弄人的。

    渐渐地,我开始能听到关于我们俩的传言了,内容大多是我如何如何配不上他,更有甚者,编撰着有头有尾的谣言,说我是如何如何地“勾引”他,而他的前任女朋友又是如何如何的委屈。

    这一切我都默默承受了,因为我从来就是个受非议的女孩,我完全可以习惯这一切。

    但我爱他还是很痛苦的,因为我爱上的是痛苦而软弱的他。在他的导师眼里,他是一个勤快而聪明的学生;在同学眼里他是一个爽快而和气的人;在学生眼里,他是一个英俊潇洒又可爱可亲的老师。可是我眼中的他只是一个有着恐惧、有着忧伤的大男孩。我要负担的是他在完美男孩背后的所有不完美。

    然而,我要承受的还远远不止这些。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个很优秀、跟他很般配的女孩,他找我、吻我,不过是觉得我可以消解他心中的痛苦。其实我知道他并不喜欢那个女孩,他把她当成心灵以外的人,他害怕她知晓自己的软弱,因为他并不爱她。有她,不过代表着他爱情的成功。而我,不过是个平庸的学生,除了学习,我别无长处。有我,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我不能给他带来虚荣心。

    那天,我去他宿舍,忽然发现他桌面上摆着一**飘若的照片。心想他也喜欢她吗,可惜她已经死了。过一会儿,他回来了,见我拿着林飘若的照片,眼里便燃起了怒火。我不是没觉察,只是觉得奇怪,不经意多问了一句:“你喜欢她吗?”

    “那你喜欢你妈妈吗?”他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

    我转身就走,他知道我没有双亲,但他永远可以这样伤害我。

    “她是我妈妈。”他在我背后说:“你不用生气,我跟你一样,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惊讶了,林飘若居然是他母亲!我在那天想到了因车祸丧命的林飘若,但从没想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现在我明白了。

    “你怎么不走了?你有本事就别回来!”他恶狠狠地说。

    我知道他现在只是一只受伤害的小兽,在毫无目的地发泄。竟然我爱的是痛苦的他,我还有什么选择呢?我说:“我不走了,今天我们把这件事说清楚吧。”

    “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他转过身去,他害怕了,他希望有人来抚慰他受伤的心灵,但他又不愿被人揭露伤疤。

    “梁芬不再跟你,不过是因为你妈妈不在了。她很想成为明星,这需要你妈妈的帮助,所以她才愿意跟你耗这么多年,现在一切都无望了。你不愿意你母亲的光环罩着你,可她一死,梁芬便弃你而去。这给了你双重的打击……”

    “不要说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舌?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

    “听我说!”我第一次这样粗暴地跟他说话。他大概也吓住了,不再说话。我接着说:“我知道你跟你母亲的矛盾不过是你怕自己在这方面比不过你母亲,你害怕失败,所以你不愿跟随你母亲的步伐,并不是你不喜欢表演,而是你选择了退缩;你虽然学习成绩很好,但你依旧不敢报考你喜欢的学校,因为你在高考时已经经历了一次失败,你没有勇气再接受挑战,只是选择了保研。你很软弱,只想在平静的港湾里享受风和日丽,而不愿在大海上博风斗浪。”

    他冷笑了一声,说:“好伟大的哲学家!这就是你每天呆在小树林里思索出来的结果吗?”

    我无话可说,我不是多嘴的人,可我却在说着我不该说的话。

    其实,我不过在一刹那间明白,原来他是爱我的。我说:“醒醒吧,你爱的人是我,不要再骗自己了!”

    “哈哈哈,太可笑了。我爱的人是你?难道我爱谁我都不知道,还要你来告诉我!”他装出极为可笑的模样,但我知道他其实是心虚的。“让我来告诉你吧,我跟我妈关系紧张不过是因为我想报考清华,而我妈想让我报北京电影学院;而我跟梁芬,也不过是感情不合而已;而我对你,不过是想玩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千方百计想接近我?我全都听说了!从始至终,我们不过在玩一个你勾引我的游戏而已……”

    我没有再听下去,我知道这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一直不愿承认的伤疤被我一块块地撕开了,他需要给自己建立自信的理由。然而,我也需要躲到我的小树林——这个从始至终慰藉我心灵的地方来舔舐我的伤口。

    他不过在玩一个我勾引他的游戏。我默默地流泪,他没必要这样深地伤我。我会离开他的,这不用他提出。

    在这里,他曾经关心地说,别苦了自己。

    在这里,他曾经吻过我。

    几天后,我听到消息说,他决定不再继续读研,他要投身演艺圈了。

    我知道,他初步战胜了自己,他不再惧怕自己会一直淹没在他母亲的光辉下了。

    但是,他跟我们宿舍的所有人都有过联系(他确实是个受欢迎的导员),除了我。

    时间开始过得很慢很慢,我的日子开始过得很痛苦,没有了他,我又开始想我该怎样结束自己了。

    那天,我考完了最后一门课,很多同学都打点着行李回家了,也不过一会儿工夫,宿舍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想,我该去找他了。看他最后一眼,然后走我该走的路。

    我到他住地的时候,他去拍戏了,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他现在很红火,很多导演都将他作为培养对象。更有甚者,因为太喜欢林飘若了,把所有的爱全灌注到他身上,希望他很快便能有他母亲一般的名气。

    我在他住处等了一天,反正我早已习惯这种百无聊赖的等待。

    晚上快半夜的时候,他才出现。我看出他有转身就走的冲动,但因为我已经走过去,他取消了这个想法。

    “你来了。”他的口气平淡得像白开水。

    我笑了笑,很苦涩。点点头,我转过身。我已经看了他一眼,我可以走了。

    但他从后面抱住了我,柔声说:“既然来了,为什么又要走?”

    “你从来不需要我,不是吗?我为什么还要呆下去?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你放手吧。”我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这是我第二次在他面前哭。他是我在这个尘世中唯一眷恋的人,而现在我要和他永远地诀别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信?为什么我就不需要你?”他放开我,阴沉地问。

    “你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梁芬,不是吗?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有新的梁芬来找你的。你很相信自己的魅力,是吧?”我边说边往后退。我多么希望他会说:清,你别走。我知道我的真爱是你了,虽然你不美丽,但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我要的是关心和爱护我的人,而不是花瓶和贵族公主。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我孤独地走了,然后我看到了一条小河,一条很恬静的小河。它在暗暗的月光下闪着跳跃的光芒,很灵动,可以用来安葬我的躯体和灵魂。

    冬天的河水应该是很刺骨的吧,可是我却感觉不到,我能看到云端的爸妈在对我微笑,还能看到可亲的奶奶,她曾经是那么疼爱我,现在她又能看到我了,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在人世间,没有牵挂我的人,而我也只牵挂着一个人;但在那里,有那么牵挂我和我牵挂的人。在那里,我应该很幸福吧。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他的床上。他坐在床边,模样很憔悴。

    他说:“你好傻。”

    我摇摇头,他误会了我结束自己的原因。我说:“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不上课的事么?”

    他点了点头。

    “因为一个将死的人是不用上课的。”我说。

    “你早就想死了?”

    我点点头。

    “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了!”他第一次含着如火的激情对我说:“我现在才知道,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我不能拒绝他的请求,我只有点头。于是,他伏身,亲吻了我的额头。

    可是,这个吻,平淡得如同白开水。

    我正式成为他的女朋友了,但我对他的感情,却只是以前感情的灰烬。我之所以答应他,不过是在我眷恋着以前的自己。因为我已经没有死的权利了,我要靠他来打发人生的空虚。

    那个寒假,我一直陪他到处去拍戏。他演戏很有天赋,又肯吃苦,况且又有他母亲的招牌,很快,他便出名了。甚至我,也因为他的关系而名扬天下。不过,我是四处招人骂的角,因为我不美丽,却拥有他。

    我会成为后来的作家楼清,是因为一个很偶然的原因。那时他因为处事不当引起争议,他的经纪人也无能为力。这件事将对他的前途产生很大阻碍,我便自告奋勇,要给他写一篇文章,来澄清这件事。

    这件事后来处理得非常圆满,我那篇文章起了很大作用。因为这篇文章,为我迎来了很多约稿。当然,这些人主要是冲着他来的,但我每次给他们的都是与他毫不相关的文章。但奇怪的事,这些文章大多都发表了,我的名气也因此越来越大,并最终超过了林天虹。

    我们的关系只得结束,他终于玩完了我勾引的游戏。

    很多年后,我再去看我的小树林时发现,那再也不是曾经的小树林了。也许是因为年代久了,人们已经忘了这儿曾有的悲剧,也忘了这场悲剧留下的恐怖。

    小树林是回不去了,树由如此,人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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