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那家咖啡厅,她家对面的那家咖啡厅。我犹豫了,有点不想去了,怕碰到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快准备一下,都十点半了!”袁权催促道。
我坚定地说:“我不想去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袁权嚷道。
我平静地说:“我说我今天不想去了。”
袁权劝道:“石磊,这次吃饭可不同往常,以前你们都是因为公事才聚在一起,这次是因为真正的私事啊!”
我不以为然地问:“那又怎么样?”
“你真的不想去?”袁权盯着我的眼睛问我。
我用力地点点头,说:“真的。”
“你忘了你对我说过的班长和那位中文系女生的事情了吗?”他提醒道。
他一说,我不禁浮想起来,“相约不如偶遇”当初与“决堤的眼睛”可真是天生一对。我又想起了我在西祠的网名“失去爱人的心痛”,真不知道“爱沙尼亚”现在怎么样了。前天我去西祠查了一下日志,发现她已经好久没上西祠了。难道“爱沙尼亚”从此在西祠消失了吗?我不敢再想下去,头开始狂痛起来。
他认真地说:“石磊,我认为郝敏是一个好女孩,难得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孩要你,你应该珍惜才是。”
我的精神开始有点恍惚,袁权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只是点着头。魂不守舍地稀里糊涂地跟袁权出了校门,上了公车,来到了咖啡厅。
进入厅内,西北边角落里正坐着郝敏,她身旁还坐着一个女生,正低着头看着一本口袋小说,是她的死党无疑了。我只觉得那个女生怪眼熟的。大概我南师去得太多了,以前是跟着钱成去,现在是因为郝敏叫我去。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师女生应该不会在少数吧?
我和袁权走上前,郝敏笑了,忙拉起她的死党,向我们介绍道:“这位是——”
我一看那个女生的脸,便惊叫道:“怎么会是你?”
“石诚,怎么石磊会是你?”她也惊讶地问。
我愣了一下,轻声地问:“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我过得很好。”她边回答我边哭着走了,连桌上的那本口袋小说都没拿。
剩下的三个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其中有两个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猜想。
片刻的寂静过后,袁权问我:“石磊,你认识她?”
“对,她就是我的初恋女友,名叫刘文饰。”
郝敏静静地问我:“石诚是你原来的名字?”
“是的。”我边回忆边说,“她喜欢足球,喜欢大连队的老队长石磊。因此,我答应过她,等我高考一结束就改名为石磊。可没想到高考一结束,我和她的恋情也走到了尽头。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忘了当初对她许下的承诺,去公安局更改了原名。”
“我们不用站着,还是大家坐下来说话吧!”袁权打断道。
我坐了下来,说:“这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想对任何人提起的,并把它永远地放在自己心里。但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遇见她,我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郝敏,当然这也是因为你。你为我付出了很多,我很感动,我不愿意对你有所隐瞒,希望能与你真诚相待。”
我这人懒洋洋的,喜欢睡懒觉。平时也不怎么注意参加什么活动,话不多,能少说一句就绝不多吐一个字。不喜欢和人交流,能够接近我的人几乎没有。因此,我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我也觉得没什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孤单或者寂寞。
高一下学期,我们班转来一个新同学,名叫刘文饰。她穿着朴素大方,又黑又细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闪着柔和的光,嘴角、眉梢带着笑意。她的一番自我介绍蛮别致的,把黄安的《明天会吹什么风》唱给我们听,让我们听得如痴如醉。
别问我来自何方/我们都是少年郎
离开了故乡/随风四处飘荡
反反复复中/走过春夏秋冬
男男女女中/今朝一次决雌雄
走吧走吧/你我的相逢
就像那一阵风/劈啪劈啪我的心儿碰碰
我越来越是不懂/明天会吹什么风
也许你不会我的歌/如同你不会做我的梦
一人一个梦梦中何必相同/从此一生仍西东
不过,唱了半天,我们还是不知道明天会吹什么风,也不知道她来自何方。反正不管怎么说,她总离不开南京城吧?我暗想。
我们班在全年级是出了名的死(四)班,死气沉沉,班队活动一次都没有举办过,班级会议倒是一周要开上一次。刘文饰的出现,为这一滩死水注入了活力。由于她天生热情的性格,使得男生们格外地喜欢和她说话。我们班的文娱活动从此也被她搞得有声有色,她既能唱又能跳,主持节目也很在行。不过,虽然周遭的男生都主动去接近她,我却还是自顾自一个人,不去找她闲聊。当时的我认为,男生女生还是划分点界线比较好,虽然三八线是初中时候的事情。
一次体育课上,老师通知我补测一千米。上学期我没过关,本学期补测那是自然的。到了起跑线,我摆好起跑的架势,老师一声令下,我撒腿就跑,那速度之快,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只觉得脚下的跑道迅速向身后溜去,耳边似乎还有呼呼的风声。没想到刚跑了一圈,胸口发闷,两腿发硬,似乎灌了铅。我张大口喘气,仍觉得上气不接下气,难受极了。有点恶心,我突然有想吐的感觉。
这时,只听一个女同学的声音:“抬起头,闭上嘴,用鼻孔呼吸!”
“不行,我呼吸不过来。”我喘着气说。
她大声叫道:“把步子拉开。”
可是我却抱怨道:“我不跑了,再跑就要死了。”说完,我的步子慢慢停了下来。
她大声嚷道:“不要停下来,否则那四百米便是白跑了!”
听到这样的话,我双手叉腰,慢慢地向前跑着。我只觉得跑道内也就是我的左前方几米处有一个女生在陪跑,我跟着她机械地向前跨着步子。那个陪跑的女生是谁呢?我的眼前模糊,只看到她身着红衣红裤,还有一双红皮鞋,怪好看的。她边跑边朝我喊‘加油‘,每当我步子慢下来的时候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即有了力量,这种力量促使我马上以比以前更快的速度向前跨去。愿力量与我们同在!
我们很快又跑了一圈,她渐渐成了“哑巴”,背后传来了她“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她已经落下我六七步了。我犹豫了,停止了脚步,想等一下她,谁知她赶上我时,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对我说:“你一定要跑到……终点……再休息,你要是跑不动了……就想……一条狗在后面……追你,马上就要……咬着你的后脚跟儿了。”她边说边跑。
我暗自好笑,我怎么可能去想象这些荒谬的情景呢?你以为这是香港警察的训练啊?
可这家伙一到我眼前就几步蹿到我前面去了。这还了得,我堂堂一个男生,能让她这个女生甩下?我第二次加速了,也许是经过刚才短暂的休息,我感到双腿就像被钉子钉在地面似的,迈不开步。“狗在后面跟着……”你说怪不怪,我心里竟不自觉地试开了她那幼稚的方法。
这时,我听到老师向我大声喊道:“加油!还有二十五秒,再不加油又不及格了!”
我死命地摆动双臂,拉开步子,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前冲。冲过终点线,那个红衣女生及时地架住我。从未接触过女生并且避之犹恐不及的我,破天荒地让自己整个身体架在一个女生身上,还没有任何反抗的表示,怎么会这样呢?不过,如果我拒绝她的话,我怕是当时就会瘫倒在跑道上了。虽然我的眼离她只有几寸,但流不尽的汗水还是模糊了我的眼,使我无法把她的脸看得更清楚。
“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我开口道。
我很怕我六十公斤的体重会把她压趴下。
她说:“不行,你刚跑完一千米,不能马上停下来,需要慢慢地走走。”
她坚定的声音不容我发出反对的意见,我顺从地在她的指引下走着。几分钟后,她扶我坐在了跑道外的看台上。我感到自己的力气又恢复了,又可以跑一千米了。
她关切地问:“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我用手擦了一下汗,这下看清楚了,原来是刘文饰。
“那就好。”她的脸像纸一样白,汗水不断地冒出来。
我紧张起来,关切地问:“你怎么啦?”
“没事的。有一点高烧。”她苦笑道。
突然她向后倒了过去,不再有所反应。我吓了一跳,很想把她扶起来,然后送她去医务室,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敢碰她,便跑到水泥地去叫了几个跳橡皮筋的女生,把她送到医务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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