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我曾养过一只猫。我喜欢猫,它不像狗表现的那么有依赖性,美丽高傲的让人心醉又心碎。不过妈妈说我老是跟它玩影响学习。什么逻辑嘛!小猫被送走的那天我哭了一天没吃过饭,还是美尤劝了我一天。现在阳台住的是昕的鹦鹉,蠢的难说上一句话,跟它的主人一点也不像。我很怀疑我住院那么多天,它怎么还活着。妈妈向来不喜欢小动物,从不过问它;爸爸又不在家。可我出院回来,它居然活蹦乱跳,还叨了我一口!我抚着被叨红肿的手背,忿忿不平地想再跳,再跳我就把你吃掉。脑海中正浮现美味红烧鹦鹉的画面——呵呵……该死的门铃响了。
我冲着红烧小鸟一龇牙,跑去开门,进来的居然是美尤!
我一下子愣住了,很快又回神:好久不见!
美尤像平时一样满面盈笑,很亲切地一进门就揽住我的肩,才放温书假三天,什么好久不见,是不是想我了?
我无言地和她一起走到客厅,阳台上的鹦鹉见来了人,骚情地吱喳起来,居然又蹦出一句“啊哈”。我的心往下沉了沉。和美尤一起在昕家的时候,昕还笑向我们解释鹦鹉的“啊哈”实际出自他自弹自唱的一句“啊……哈,爱你的人那么傻,却没有绵绵的情话”,这句话原是我胡编的一首歌词里的一句。这唯一一句歌词就这样被傻鹦鹉学会了。
我和美尤常常彼此串门,彼此也不客气。美尤坐在沙发上抓了一把我的爆米花,我抱起抱枕,说这可是我出院后你第一次来,还记得你最后一次来是牵了旷飞的狗。都个多月了,还觉得像昨天的事呢。
美尤点头说是啊,再过不了几天,高考完,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我说什么时候你也伤感起来,难看到你感慨啊。
她笑着,谁像你啊,不知道你出了一次车祸连人都变了。医生说你轻微失忆,可怎么失忆成这样了?
我说什么样?
美尤严肃起来,好多人都说你气质变忧郁了,没以前那么有朝气了。
也许吧。我淡淡地说。一看到美尤我还是压抑不住泉涌般的痛苦。我觉得自己很笨,上课的日子总无法正视她,曾经美好的回忆成为如今不快乐的理由!我想像以前那样和她相处,一起欢笑,一起分享。可我笑不出来,更无话可说。距离感在我心里。我是真的不想失去美尤,恨极自己的无能,可她是那么讨人喜欢的美丽女孩儿!
昕你还记得不?闲扯一会,美尤突然问道。
我有些措手不及。美尤比我预料中来的快。我说记得啊!我的鹦鹉不就是他送的么?他是我的邻居怎么会不认得啊!我一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模样。
不会吧!你就记得这么些?美尤盯住我的眼睛。
恩。我的演技不是很好,只好忽视她咄咄逼人的眼神,站起身去阳台拿出鹦鹉。
你们以前可是很熟的。美尤继续说。
也许吧。我把笼子放在地上。昨天他妈妈还来看我,还说他出门了,一点也不听话什么的。
是啊。美尤仰到靠背上,你要什么都不记得就他可惜了,以前一块儿玩的时候可是很有趣的回忆呢。
什么有趣的回忆?我伸了鹦鹉一脚,它吓的飞了起来。那还真是可惜,不过我问悦的时候她说我想不起来更好。我抬头一脸纯真,她说昕是个烂人。你看呢?
美尤仍没看我。挺有意思的一个人,至于人品我也没试过,在一起玩的开心就好呗。你也认识他啊,你怎么看?
我和他更不熟了,更何况还忘了点。看着美尤迷人的脸,一刹那我几乎相信了自己。悦只说你跟他玩的不错。
也没多好。你也知道我和旷飞在一起都年多了,他小家子气的很,我跟哪个男生也不能说多一句话。
哦。我又拉过抱枕。他是什么样的都无所谓,又不关我的事。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啊。……
送走美尤,我有种走了很久的感觉,好累,趴在床上不想动。放出流水般的音乐,流满了我的小屋,我游啊游啊游……
高考终于结束,我们这群人疯了一样白天黑夜地满世界跑,那种野马脱缰的感觉使身体几乎虚脱。考完试的当天晚上我们十几个玩在一起的谁也没回去,大餐之后去唱歌,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恍恍惚惚的出来。路过学校,大家相视一笑,笔直地向前,没人回头。
自从上次美尤来过,我跟她之间仿佛热络了许多。我不得不承认,因为昕,她对我似乎更重要。我犯贱地更想去了解这个我原本自以为了解的女孩。倒是悦不像以前那么自然地对她了,尤其是我在的时候。悦的性格硬朗朗的,美尤在面前时,话中句句带刺。我有点无奈。我对悦说,昕的事情都过去了,他这么烂的人,美尤不要,我也不会要。现在尹不是比他好很多?
悦不置可否。
那天自清华回来,我和尹偶尔只通通电话。他说我要考试不便打扰我。那日黄昏的樱花很清楚地印在我的记忆里,还有回到家门口时他倚着车门深深的眸子,他说不要再难过了,看到你掉眼泪我会心疼。一切清晰又恍惚,仿佛昕的那个梦。我不确定他话里的含义。虽然已清楚地听到他说我会一直保护你,和你一起珍惜自己。
你说我和尹有可能么?我和悦躺在草坪上,两双眼对着天。
你愿意就有可能。悦咬着草根。他条件是比昕好多了,比旷飞也不差。你不是一直要跟美尤比么?他可是比翻了。
我没有反驳。直到如今我才明白自己放不下的还是昕,放不下结果的原因。自此我一直在跟美尤比,从学习,到人际,她的美,甚至拥有的一切。最后最明显的也不过是高考成绩比她高了几十分。
不过感情最重要。你连交男朋友也跟她比是不是过火了点?悦又拔起了根草。
我当然知道。我拍开悦摸向我的脏手。我是觉得尹很不错啦,也算有点喜欢他,可是谁知道他怎么想?
按一般思维他是喜欢你的。你不会问他啊。
你去死。我白她一眼。
晚上去哪啊?悦改变话题。
不知道。我盯回天。反正还是家齐、美尤咱们几个。
对了。悦若有所思地拍我,美尤还跟我提到过尹。
啊?我转脸看悦。
她问我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悦不看我。猪头。
你怎么说?
我说是啊。
啊?
我还没想好怎么骂她,悦爬起来,手伸过来:走吧。我一把拉住,跳起。
晚上尹也要一起。悦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是美尤叫他来的。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变了,我的嗓子有点哑地对悦说:
我进了一个迷宫。
走进puB嘈杂的人声中,我能很清楚地听到美尤的笑声,有点粗。一群人坐在吧台前,悦和几个男生在激烈地讨论什么球赛。美尤和尹坐在中间,不时地笑着,聊着。几只手握着酒瓶,很没风度地挥来挥去。
我走过去,美尤率先叫我,说你来晚了,要罚。
我说什么年代了,又不是交际应酬,还来这一套。
美尤坚持,要酒保开了一扎啤酒。然后尹递到我手上一瓶:听说你喝酒很厉害,让我见识一下。
我拿着酒瓶冷笑,你劝我喝酒?医生,有没搞错?
我现在不是医生。尹端起他的redsun.
朋友出来玩,不要扫兴嘛。美尤也是一杯redsun.
我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也不想躲了。我仰起脸把啤酒灌下去,没用半分钟,带着气的冷咧液体几乎划破我的喉。
真是享受。我对挤过来的悦说,似笑非笑。
我拉过一张圆凳坐下,挽起袖子:来,我们划拳。
那晚我划遍了所有我会的拳,输的一塌糊涂,也醉的一塌糊涂。喝高了的我拽着悦罗嗦了一堆,又哭又笑,也不知道其他人在做什么。等到要走时,我已乏得睁不开眼。我们个个一身酒气,尹便开车送我们先去父母出差的兄弟家过夜。
一个晚上我几乎没和尹说上话。他开车要走时,我才略为清醒地转头想要道别,却只见美尤俯在车窗口与他说什么。他们笑着再见,然后尹的车子呼啸而过。
我只觉得夜风好冷。
我把手放在额头上,希望自己发烧,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尹约了我几次我都推掉了。我不想告诉自己那对几次花前月下我和悦看到的身影是尹和美尤,也不愿相信很久没见的尹突然打电话给我是因为他和美尤的“探讨”有了结果。又或者,是旷飞回来了。
我走出房间,感觉天气要凉快一点。昕的鹦鹉终究是被我养死了。我并不知道它的死因。只记得一早来喂食。它蜷在那里很憔悴,我伸出手指逗它,它只偏偏头。待我下午回来,它垂吊在笼子下面,细铁丝拴着它僵直的身体轻轻地晃着,笼架空了。
直到它死亡我才惊觉它的美好。它离开这个世界的凄然无助让我心痛,从前的种种快乐与不快都抵不过这一刻的窒息。托着它幼小的身躯,面对它紧闭的双眼,到最后我能给的只有眼泪,失去心爱的恸哭。
你活着,我不知道是否我也带给你相同的快乐。你死去,也不知道我是如此地为你伤心。是否爱情也在相处时不甚明了,离开也不自知?
镜中的自己好象老了点。
该是成熟吧。
只是心里再不像以前。好重。
我顺利地升入了大学,但没能学习钟爱的专业,被调剂到了一向讨厌的经济类。只是离家远了点。悦的运气差了点,没能如愿升入重点,选择了复读。美尤被专科录取,再三权衡,便去了旷飞所在名校的成教,却读了我最想学的新闻系。这是游戏的最后结局。
进入大学很久,在网上遇到美尤,她仍然和旷飞在一起。我问你和尹没有联络过?她说早就不联络了。
可是当时我看你们很聊的来。
我其实挺感谢他的。
?
那时我感情上出了点问题,郁闷的死,都是他在开导我。要不是他陪我走过那段日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昕呢?
昕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你记得了?
这么久了,你实话告诉我,昕,旷飞,尹,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美尤沉默了良久,发来满满的消息:
“昕是许多女孩子心中编织的一个梦,包括你,掉进去的也有我。我曾经以为他比旷飞更适合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事实证明他只是个梦,是不可靠的。尹是我所遇到的第一个年龄相仿却很成熟的男人,我们也很谈的来。他很能看透人的心,太过理智的男人让我有压迫感。其实就算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和旷飞是不是就真的这样过一辈子了。”
我突然止不住地对着电脑屏幕笑起来,然后有咸咸的液体滴到桌子上。我第一次尝到了又哭又笑的滋味,心被撕裂的难过。好一个美尤,那时就已懂得了发挥爱情“比较优势”的作用,我却仍傻傻地在孤独中摸索。到现在美尤依然刻意忽视我的感受,是否在不及格的爱情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只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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