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
张忠最近几天又开始在家吃晚饭了，他的理由是同学出差了。这天，他看安欣又说请客户吃饭，便主动邀李菊一起买菜。
超市人很多，张忠推着购物车和李菊挑选东西。买完了菜，他们又走到了百货区，李菊想起安欣没内裤换洗了，就过去挑，她又拿不定主意该给他买多大的内裤好。
“张忠，你看我给安欣买多大的内裤好？”
“xxl号吧！那上面有标注的。”他看了看她问：“连内裤也要你买？让他有时间自己买了！”
“他呀！穿的时候才想起来要买，总是忘。”李菊选了一款仍在车里说：“再说他又那么忙，哪儿有时间给自己买啊！”
“唉！怎么没人给我买呢！”
“对了，你也该找女朋友了，怎么不见你有动静？听安欣说也有女孩子喜欢你啊！”
“没有碰到合适的呗！”
“你整天两点一线的，不接触女孩子怎么找啊？你业余时间上课就没有适合的女孩子吗？”
“没有！”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看有没有合适的介绍给你。”
“谢了！这种事靠感觉，哪儿有什么模式？！”他又叹了口气说：“像我这样没钱，个子又矮的人谁会喜欢呀！”
“别哪么自卑呀！你也就矮点儿，人还是挺帅的嘛！又积极上进，怎么会没人爱呢？！”她说完看了看他又问：“你有一米七吗？”
“当然！你有没有搞错？”他无奈地指着自己说：“李菊你听好了，我张忠一百七十厘米！”
“噢！”她让他的可爱样子逗笑了，解释说：“我一米六五，感觉咱俩一样高才这样问的。”
“你没看你的鞋有多高啊！”
俩人聊着走着，李菊目光又停在了男士营养液上，走过去拿了一瓶。
“是你厉害还是他不行啊？整天给补，你也不怕补坏了！”他看了逗着说。
“他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还这样说！”她瞪了他一眼。
“你什么意思啊？他行不行我怎么会明白啊？”他看她郁闷的表情感到奇怪，便问：“你这话不对劲啊！不会是他真的不行吧？”
“他没给你说？”
“没，没有！”
“先结帐，出去再说吧！”
李菊怀着沉闷的心事想向张忠好好了解一下，也想让他帮忙劝他看大夫，就和他提着东西走到了小区边上的护城河旁。天色惭黑，路旁的椅子上，坐着一对对恋人。张忠心想要是和自己的恋人这样散步多好啊！在别人眼里，可能认为我们是保守的一对儿，走在一起连手都没有牵！
“你们常来这里吧？！”张忠打破沉默。
“很少。”她笑了一下说：“我刚来那会儿，和你不是很熟，他要是不在，我就一个人来这里走走。”
“你今天有心事？”他看她不答又说：“你说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莫明其妙呢！你有事就别闷在心里，我又不是外人。我和他是很好的哥们儿，也就和你是好朋友，要是有什么烦事咱们一起分担，别见外了！”
“怎么说呢！”她突然感觉无从说起，无奈地一笑说：“我知道你们关系好，给我说说你们当年吧？我知道肯定不容易！”
“过来了就没什么不容易了。”
“那会儿我还没来的时候，就听他说交了一个共患难的好朋友。”
“对！我们是患难之交。”他说：“在那些困难的日子里，我们曾经一起睡过火车站，啃过同一个馒头，睡过同一张床，你知道吗？五块钱！曾支撑了我们半个月。”
“是吗？后来呢？”
“后来找到了包住的工作，我们就先向老板借了些钱吃饭。那个时候我们发誓要抓住机会好好努力工作！”
“当时做什么工作？”
“业务！”
“后来为何不做了？”
“后来公司倒闭了，我们又失业了！不过我们做久了也了解了这行，就想自己干。开始我们挂在报社名下做，后来我们手里有些稳定客户了，就开了咱们这公司。”他长叹一口气说：“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真难！为了签到客户，我们费尽周折，整个北京城都快跑遍了，我们的鞋底一天比一天薄的快，成绩也一天比一天多，到你来的时候，公司就基本上稳定了！”
“他从来没给我说过什么困难！那会儿给我的信上，总写他在这边有多好多好，我就知道他是有苦不想说。”
“他怕你担心嘛！千里报喜不报忧，何况他那么爱你！”
“你俩这么好，他一定有什么事都和你商量了？”
“是，但他比我有主意。”
“哪……他个人的事情向你说了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什么个人的事啊？你俩的事我不都知道嘛！”
“他不行的事。”
“不行？什么不行？”他怀疑。
“房事！”
“房事！**？”
“嗯！以前我们可以，但是现在不知为何不成了。”她有些难过地想了想说：“我去向医生咨询，说他这不是器质性障碍是心理性的，可能在我身上不成在别的女人身上就可以，也有可能是太爱我了所以才这样，大夫说最好让他亲自去，他才有可能找到真正原因来帮助调理。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我让他去，他就是不听，我真没办法。你们是好朋友，你帮我劝劝他吧！我怕这样拖下去，他有一天会真的、真的ed！”
“ed？这怎么可能呢！那么健壮一个人。”他很惊呀地问：“他真的和你不成？”
“这事我还骗你不成！”
“有多长时间了？”
“到现在有二年多了吧！”
“啊！”他心想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还在和米娜来往嘛！难道说他不爱李菊了？也看不出啊！他心里骂了句；操，这个贱男人！
“你帮我劝劝他，让他配合大夫。我知道这病对男人来说是严重的打击，我不想给他压力，可是总得看啊！”
“那么好的身体，怎么会！”他说不上这么说是在提醒她还是安慰她。
“开始我也不信，他夜里还是能起来的，只是做的时候不行。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不能再耽搁了，才去咨询的大夫。”
“大夫也真会瞎说，现在骗子大夫有的是，你去有些医院看病，没病也能瞧出病来！都黑心为了坑人钱！你别信！他行不行我还不知道了。”
“你知道？”
“哦！我是说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得病！你放心，等他回来我一定帮你劝他！”
激情过后，米娜因为要去店里，所以就准备开车先送安欣回家再去。她开到他住的小区附近发现前面人行道上是张忠和李菊的背影，就放慢车速往旁边靠了靠。
“你看，我觉得人家才像一对儿。”米娜边说边向安欣示意。
“瞎说什么？”安欣看了说。
“我怎么瞎说了？！你看他们一般高，说说笑笑的，一人提几个袋子，多像夫妻呀！”
“好了！我们三个住一起！一起买东西是常事儿。”
“你们三个住一起？”她有些惊讶。
“住一起怎么了？”他说：“我们租了两居，他一间我们一间，这不省点房租嘛！再说张忠又不是外人。”
“你别说我多心啊！人是日久生情，你在外面偷情，敢保证他俩没什么？”
“别把别人想的都和你一样，我不放心张忠还不放心我媳妇儿？！”
“哈…..”她笑着说：“李菊那么放心你，你还不是有我？!现在你又放心她？要不要我开过去让她看看？”
“你敢！”他生气地瞪着她。
“哈……”她看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大笑，往里拐了拐开了过去。
三个人今天吃晚饭气氛很压抑，很少言语，各怀心事！张忠吃的很不舒服，他总想不通平日好好的安欣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家不给女人却和外面女人打的火热，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怎么看他都不顺眼起来！李菊看张忠脸色不好，以为在想着怎么帮忙劝安欣呢！安欣也看出了张忠的变化，心想吃完了找他谈谈心。
吃完饭了，张忠拉着安欣来到护城河边一处人少的地方。
“你脸色这么难看。”安欣不解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呀？这么神秘还不能在家里说。”
“你说你下午干嘛去了？”
“见客户了啊！”
“又去见米娜放荡去了吧！”张忠问：“做了几次？”
“你变态啊？这事也想知道！”安欣推了张忠一下问：“不会就为这事心情不好，拉我下来吧？！”
“也是，我今儿就特想知道你怎么样来应付两个女人？”
“没事吧你！又想学了？还是你背着我们也有两个女人？”
“哼！我既没你那么好的艳福也没你那么烂。”张忠接着问：“你说你都给了米娜，李菊她怎么办？她也是女人啊！是很爱你的媳妇儿啊！”
“你怎么今天想问这个？”安欣意识到了什么。
“好朋友嘛！想关心一下。”
“这是我的家事，**啊！怎么好给你讲那么清楚。”
“你可以不给我讲，但你做事要拍拍良心，你这样对得起李菊吗？”张忠有些急了问：“她整天给你补为了什么？为了让你给另一个女人不给她？”
“啊！是不是她给你说了什么？”
“你说呢？”
“……”
“她那么爱你，你却整天和另一个女人玩**置她于不顾！让她瞎想你得了什么病，又是想办法给你补又是去给你咨询大夫！我就不明白了，平时看起来好好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她？难道你不爱她吗？”
“不，我爱她！”
“爱她！爱她就是让她每天给你补，然后你去送给另一个女人？你每天喝汤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给你补？你有女人找，她呢？她也是人，也有需要啊！”张忠生气地问：“你说她米娜是给你做过饭还是洗过内裤？”
“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你会难受吗？你会自责吗？你根本不会！你要有一点儿良心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不和她**！不会这么折磨她！我就是想不通，你们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这是爱她吗？”
“你别说了！你以为我不难受吗？你以为我没自责吗？你以为我不爱她了吗？我有多愧疚谁知道？我有多痛苦谁能理解？我只恨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儿！”
“你愧疚吗？你需要人理解吗？你说你这样叫人怎么理解？！”
“我……我……”安欣忍着欲出的泪水，沉默了一会儿说：“张忠！我真的、真的得了什么病！我和媳妇儿做不了，没有**，在米娜那边却像个无法满足的野兽，野兽！”
“你以为自己是表演专业的啊？在我面前有必要吗？你拿这话去骗女人吧！我就不信会有这种病，和自己爱的人做不了，和不爱的人却可以。她米娜不就有点姿色嘛！不就是骚点儿嘛！女人脱了衣服有什么不一样？”
“你可以不信，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这是真的！”安欣埋下头说：“我也去看过大夫，大夫说我这是心理性的，不算什么要紧的病，可我调节不过来。”
“我就不信，你不去找米娜，看看行不行！”
“在认识米娜前就这样了！我也这样试过，真不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我都怕再试了！”安欣说着眼泪夺眶而出，他擦了擦说：“说真的，每次喝媳妇儿的汤我的心都在滴血，就像有人拿刺刀刺我一样难受！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敌不过**的趋使。”
这么多年了，这是张忠第一次看他流出了泪水。多少磨难多少艰苦的日子都过来了，他都没有这样过。如今伤心成这样，能是假的吗？他不再怀疑他所说的了。
“会真有这样的病？真是这样的？”张忠问。
“我骗你干什么！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都怕提起这事。”
“那也不能就这么下去吧！李菊是人，她有感觉啊？你总得去看大夫治疗吧！”
“我媳妇儿去看大夫，说的是和我看的时候是一样的，你说我有必要再去吗？她让我咨询心理医生，我怎么咨询啊？我给人家说和自己媳妇做不了，和别人可以？要是让我媳妇知道了，还不伤心死！她虽然说让我找别的女人试，她不介意，可我能给她说我和别人可以吗？这样她不是更伤心吗？她现在就我一个亲人，要是知道我背叛了她，我都难以想象后果！我还不如就这样拖着，也许有一天奇迹出现呢！”
“怎么可以寄希望于渺茫？绝对不可以的！你去看心理医生，他们会保密的，肯定不会轻易给李菊说你的事，你要配合他们找出真正的原因，早日好起来！这样拖下去谁都难受！何苦呢？”
“你认为我心理有问题吗？心理医生都是安慰人的！我需要吗？我不需要，我活的明明白白！”
“你明白什么？那你说你为什么会这样？”
“……”
“别老拿自己当根葱，好像什么都明白一样！有那么多人看心理医生就证明有他的道理，有他的疗效！自己脸上的黑自己看不到，你心里的黑只有心理医生能看到，你明白吗？”
“有点道理啊！”
“有点道理？太有道理了！你一定要去，只要有一点希望你也要配合治疗好了。”
“那当然，我也不想这样。”安欣还是被说通了，他突然想了想问：“我和米娜的事没给她说吧？”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出卖你呢！我心里有数。”
“好哥们儿！这个秘密可就只有你知道，我的幸福生活就看你的了。”
“别给我那么大担子，自己的生活自己处理好。纸里包不住火，你和她烧的这么旺，我真担心有一天你好了，也难断了和她来往，那样终有一天会被发现的。”
“我会好好处理的。”
“就好！对了，我过两天要搬家，以后你尽量下班就回家，别在米娜那儿泡着。要不然李菊一个人在家怪寂寞的。”
“你干嘛搬家啊？就为这事？”
“不是，我同学住他亲戚的房，一个人太孤独让我过去陪他，和他在一起还能好好学点东西。”
“远吗？”
“不远，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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