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雪灵无奈之下只好给陈安静打了个电话，找她借钱，陈安静爽快的答应了，要她自己过去拿，正巧她明天休息。
走之前，她对唐天明说：“我去我同学那儿了。”
“哦，去干嘛？”唐天明趴在床上玩着手机，随口问了一声。
“去找她拿点钱。”
“哦。”
“那我走了。”
陈安静住的地方刘雪灵是再熟悉不过了，几乎每个星期都去玩一次，陈安静是她的好朋友，看到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也替她着急，拉着她翻报刊看广告，可是她却有满肚子的话想对而不能对最好的姐妹说。
周旭东跟陈安静平日玩得不错，刘雪灵跟周旭东是在班上公开的一对，他们俩得到了同学的认可，就连老师也没有反对，因为他们有目共睹周旭东跟刘雪灵在一起后好的方面的变化，都认为是爱情在慢慢改变他，可是她现在背叛了他，欺骗了他，如果陈安静知道了肯定会看不起她了，从而失去这么一位好姐妹。
陈安静在寝室等着刘雪灵，一看到她满脸通红的跑进来，说：“哎呀，你就打把伞什么的，别晒出病来了。”
“不会啦，你也知道我最讨厌打把伞上街，下雨还差不多。”
“你要的钱，给你。”陈安静拿出两张崭新的100块人民币。
“谢谢啦，你自己还有吗？”刘雪灵知道陈安静的工作工资也不高，也很辛苦。
“有，要是给你了我自己都没有吃的了。你说我会干吗？你只要200吗？够不够？”陈安静问。
“够了，够了。200块我十分感谢了。”
“那你告诉我你借钱干什么？”
“这个，这个我不好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说嘛，说嘛，人家是关心你，是不是交房租？”
“对啊。”刘雪灵顺着她的意思说。
“你就先找份工作，你肯定是瞧不起这，瞧不起那，先不要计较那么多，先随便做一份，等能周转过来再换工作啊。”
“嗯。”刘雪灵敷衍着。
“你别这样，我觉得已你的条件找份能吃到饭的工作很容易，你就别挑剔，过两天我们展览馆有个招聘会，你过来看看，有我在不会要你的门票。”
刘雪灵知道陈安静是个热心肠，但是她现在这样子能做什么？刘雪灵只好骗她说：“不用了，其实我已经找了一份，不过外面发发传单，然后跑跑业务。没有任务量的，基本工资是700，然后有提成。”
“好啊。”陈安静听了十分高兴，说：“去，你一定要去，没有任务量就没有压力，只是太阳大了点，要不你就打伞，多涂点防晒霜。”
“好，知道了。”
“是跑什么方面的，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是……是，就是跑汽车运输的。”刘雪灵随便编了一个。
“汽车运输，是长途那种吧，这个好，你可以在我们展览馆来发展业务，我们这边很需要这个。”
“好。”刘雪灵答应了。
“我跟你说真的，对了，你还没有吃饭吧，走，我们出去吃饭。”
“不用了，我吃了过来的。”
“这么早就吃饭了。”陈安静不相信的望着她。
“对啊，闲着没事干，就早点吃饭，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那好吧，明天去上班吧，我支持你。”
“好。”
刘雪灵心里真不好受，多好的姐妹！还有很多人！周旭东，爸爸，妈妈，可她却糊里糊涂走到了这一步，不由升起一股不想活下去的想法。
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连死的勇气和决心都没有，因为有太多人爱着她。
回到家里，唐天明躺在床上，听到刘雪灵开门的声音，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去陈安静那儿回来了。”
“嗯。”刘雪灵哼了一下，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对这样的一个男人产生好感，被他糖衣炮弹花言巧语所迷惑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
“有意见啊。”刘雪灵声音提高了几分贝，语气有点尖刻。
他觉察到了，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脸色沉沉的，转过去，一言不发的。
刘雪灵知道自己又说错了，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能乱发脾气。
刘雪灵坐到床边，把他一把扭过来，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
“你心情不好就找我发脾气，你哪次看到我心情不好找你发过脾气。”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啦，我下次保证不会了，相信我，好吗？”
刘雪灵哄了好久，还没有把他逗笑。
和他在一起，她的世界黑白颠倒了，以前这都是她享受的小特权，现在换成她去吃力讨好一个男人，想起来刘雪灵的鼻子就有点酸酸的。
和他在一起，她依顺他，什么都给了他，有了他的孩子，就连做事说话都三思而后行，但是总有疏忽的时候，这样的生活她好累，不想继续走下去。
“我们去叮，好不好。”刘雪灵只有拿出最后一招了。
“好啊。”他一个鱼雷翻身就起来了，想必心早就飞到了网吧了。
他们俩从网吧出来，刘雪灵边走边问：“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
“我肚子里的孩子啊。”
“肯定只有拿掉。”
“那要拿掉也趁快，你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等肚子一天一天大了，到时候我就有危险了。”
“好，知道了。”唐天明面露难色的答应了。
“我这里找我同学拿了点钱。”
“不用你的钱。”
他带刘雪灵沿着各条小路挨个问着诊所，看哪家便宜点，拿他的话说是货比三家不吃亏，恐怕整个小渔村的诊所里的医生都知道了刘雪灵怀孕的事情了。最后唐天明看到一家挨在大街道的挂着“爱明诊所”牌匾的诊所，说：“去这家看看，这里看起来最干净。”
一进去只有一个男医生坐那儿，他问他们俩看什么病，刘雪灵支吾半天开不了口，到是一旁的唐天明看她的模样，忍不住了，说：“我们来流产的。”
马上，刘雪灵看到了那个男医生用不屑和鄙视的眼光打量了她一眼，他一定以为她是未成年的不良少女，因为她长得是像个小孩子。
“你们等一下，女医生一会儿就来。”
刘雪灵很不自在的站在门口等着，周围过往的人都打量她几眼，她感觉全世界的眼光似乎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大家好像都知道了她那当见不得人的事。
“我们等下再来，好不好？”刘雪灵对唐天明说。
“等都等这么久了，走什么。”唐天明说。
“可是我觉得怪别扭的。”
“别扭什么！”
女医生提着菜回来了，见他们站在门口，马上换上白大褂，坐在里面的屋子里，刘雪灵跟着唐天明走了进去，女医生问：“看什么病？”
“你们这里药流多少钱？”唐天明首先就问钱，让刘雪灵心里的厌恶感越来越重，此刻他除了关心钱还会懂得关心她吗？
“这个，她是有了吗？”
“有了。”
“自己查的，确定吗？”
“确定。”
“你上次来那个是什么时候？”
“2月27日。”
“到现在已经有了46天了，你们想药流吗？”
“对，你们这里药流是个什么价格？”
“我们这里有两种药，外国进口的就贵点200，国产的稍微便宜点180。”
“这么贵，根本不值这个价钱。”
“我们这里都是好药。”
“哪有这么贵，我又不是不清楚，现在药的利润最高，你们可以赚到一半以上。”
“哪有这么多，这药是外国的，进口的药都比较贵。”
“再进口的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贵，你们这里打消炎的针怎么打的？”
“30块钱一瓶，都是些好药。”
“那这样，我买国产的药，加上打针，总共160。”唐天明说了一个价，刘雪灵一点不惊奇，平日里他买东西就像个女人爱跟小摊小贩砍价，让她佩服不已，可是今天他像个小丑跟别人讨价还价。
“这么低。”女医生也没有想到唐天明会出这么低的价格，迟疑不肯答应。
“你们这里也不是什么正规的诊所，营业执照都没有，这个价已经很不错了。”
女医生面露难色，起身走到门口那个男医生面前说：“他们出160，药加针。”
男医生嘀咕了几句。
女医生走过来了，说：“好吧，就160卖给你们，不过我们真的一分钱都没有赚到。”说完拿出锁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药来，拆开，掏出最里面的塑料袋，说：“你们真幸运，这药就剩一副了，进口的昨天就卖完了。”
她把药丸用小塑料袋包好，写好日期，叮嘱刘雪灵说：“这药按我上面写的时间先后吃，全部吃完后肚子会很痛，然后就会流血，你注意下有没有这么大的血块流出来。”说着医生还用比划着大小。
“160，到她那边去交钱。”医生开了张很正规的单子，指着右边的一个办公桌前面的一个女孩子，说。
唐天明掏出100块钱，问：“带钱了没有？”
“有。”刘雪灵把借的200块钱全给了他，他只从其中抽了100。
在门口收银小姐那里交了钱领了药，他们走出诊所，刘雪灵说：“没钱了吧，这100先拿着，我们等下吃饭。”
唐天明接过钱，揣在口袋里。
“为什么吃完了药还要打针呢？我最怕打针了。”
“那是消炎的，怕你以后会感染的。”
“哦，那什么时候打，能不能改为吃药？”
“打针快点，你只要流出来就马上来打针。”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流过。”
“已经跟你说过她没有，要是她为我流过，我肯定会负责的，那我们今天还会分手吗？我啊，以前在北京读书时，就陪着我哥的女朋友我嫂子流过，整个过程都是我陪着，你说我清不清楚？”
“哦。”刘雪灵相信了，但是又问：“你哥的女朋友干嘛要你陪着流，你哥干什么去了？”
“他忙啊，再说我跟我哥关系特好，他就只放心交给我。”
第三天早上，刘雪灵吃完最后一片药丸，不一会儿，肚子就疼得不行了，躺在床上打滚，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嘴里不停的哼哼着。
她看到躺在旁边的唐天明，表情是那么平静，看不到一丝为她担心和牵挂的神情，让她觉得心更痛。
到了中午刘雪灵还没有流出来，她想去看医生，唐天明安慰说：“别急，再等下。”
刘雪灵听了他的话，因为他说过陪他嫂子流过，当然比她有经验。
“我刚才快要疼死了。”
“我知道，我刚才也急，但是不知道怎么帮你？”
到了第二天女医生比划的大小的血块还没有流出来，他们跑到诊所去找医生，医生也很惊讶，问：“怎么还没有出来，按理说应该吃完药后就会流出来，这样，你们先回去，等晚上还没有流出来再过来。”
已经是第三天了，刘雪灵根本没有流出来，找到医生，医生也没有办法了，说：“你们只好去医院照个片去。如果没有出来就要做手术。”
“照片要多少钱？”
“很便宜的，只要30来块，就在这附近的妇幼保健医院。”
两个人到了医院一问照个子宫的片要80多块钱，唐天明赶紧给医生打个电话，问：“医生，这里照片要80多块钱。”
“那你们不要照整个，只要照子宫就可以了。”
“这种是最便宜的，还有一种要170块钱。你的意思是这笔钱要我们自己出？”
说着说着，刘雪灵不知道唐天明跟医生聊些什么，只看到他很生气的挂掉电话。
“算了，你别生气了。”刘雪灵劝慰他说，“我们可以去别的医院看看，说不定会便宜点，我的工商银行的卡里面还有100块钱，等下我们取出来就是，暂时应该够用了。
“那好吧，我们先去取钱。”
刘雪灵跟唐天明沿着大街快走到了尽头，都没有看见一家工商银行，深圳真是奇怪，农行，建行，招商银行到处可见，就是不见几个工商银行，天气很热，他们俩都走得又渴又累了，一路上唐天明的脸色都不好看，拼命的吸烟，刘雪灵知道他心里烦。
电话响了，他把电话递给刘雪灵，是家里打来的，自从她的手机停机后，妈妈就常常打唐天明的电话，有时候晚上睡在他身边时她都接到妈妈打过来的电话，也许妈妈也能猜到他跟唐天明的关系了。
妈妈久违的亲切声音让她一听到就好想哭，妈妈听到汽车开过去的声音，问：“你现在在哪儿？干什么？”
“在街上，没干什么。”
“你啊，还有心思玩。”妈妈以为刘雪灵在逛街，说。
“妈妈。”刘雪灵声音哽咽了，喊了一声。
“没钱了吧。”
“嗯。”要是在平时，刘雪灵肯定会说：“我还有。”但是现在是个特殊的时刻，不能再嘴硬了，她确实需要钱，要不，真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事。
“我给你寄钱来吧，要多少？”
“500吧。”
“好，就先给你寄500你用着。”
妈妈正准备挂电话，“喂，妈妈。”刘雪灵喊住了她。
“怎么呢？”
“妈妈，你能不能快点寄过来，最好是现在。”
“这么急着要，你身上没有一分钱了吗？”
“嗯。”
“哎呀，你这个孩子，叫你不要到那边去，你这么不叫人放心，好，我马上就去给你汇过来，给你汇到邮局的帐号里吧。”妈妈也急了。
“好。妈妈。”刘雪灵又叫住了妈妈。
“还有什么事？”
“谢谢。”
“好了，我挂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就去给你汇钱，最多20分钟后你就去取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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