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政烽惊恐的看向那张空床,随后,满脸小心翼翼加企求之色的看向医生。
那位医生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宗政先生,我们已尽力了。但我们对冷溪小姐中的毒实在是束手无策。还有,尸体已应凌天翔先生要求,被送去解剖。”
“不!”宗政烽大吼出声,“解剖?不!我不允许!决不允许!凌天翔,我要告你,你没权利决定这件事情,我不允许任何人碰溪儿!”
随后,宗政烽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凌天翔,“你在搞鬼对不对,溪儿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中毒?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你肯定在骗我!”
凌天翔摇摇头,无奈的说:“我没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
宗政烽已恢复了冷静,“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骗我,凌先生。”他紧盯着凌天翔的眼睛说。
凌天翔被他盯着,手心出了一层汗,但他竭力装做无辜的样子,并且还扔出一记重磅炸弹,“宗政先生,冷溪小姐出事前,曾对我提过,她其实戴过那枚戒指,在尊夫人出事前,还不止一次。”
这句话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宗政烽的头上立刻有冷汗流了下来,同时是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嘴里还微弱的抵抗道:“不,她没戴过,她说了她没戴过。”
凌天翔同情的看向他,“那是怕你知道后不开心,其实她戴过。”
宗政烽的精神一下子垮了,他的双眼无神,嘴里一个劲的说,“报应,这是报应,但为什么,不报应在我身上!”
凌天翔趁机问道:“你肯交代么?你是怎样杀死你的新婚妻子的?还有,林茗杉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宗政烽闻言,直直的看向凌天翔,并不说话。
凌天翔只好继续诱哄,“你妹妹是个好人,没干过坏事,她一定会上天堂的,而你,如果连自己做过的坏事都不敢承认的话,那就只能下地狱了。”
宗政烽的神情变的痛苦无比,他注视着窗外的月亮,承认道:“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
然后,他向凌天翔讲述了自己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方法。
如凌天翔所预料,一切都是因为爱,因为宗政烽对冷溪深深的,无法自拔的爱。
“在见到溪儿之前,我的脑子里只有物理试验台,化学方程式,那些似乎是我存在的意义,但自从溪儿来到我家之后,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就慢慢的替代了那些成为了我生命的意义。”
宗政烽回忆着,迷茫中满是甜蜜。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但不知不觉中,她对我而言,就变的那么的重要,那么的不可或缺,我,我不能没有她。”
对于宗政烽爱上冷溪,凌天翔表示理解,他非常理解,冷溪身上有一种非常独特的吸引力,他也很欣赏她。
“三年前,当我知道溪儿居然谈起了恋爱时,非常恼火,但因为当时一直在出差,也无可奈何,可溪儿在电话中居然告诉我,那个人向她求婚!我当时怒火中烧,冷着声问溪儿是怎么想的,溪儿说她没什么想法,但那个人追的很急。”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要杀死林茗杉?!”凌天翔皱起眉头看着宗政烽,“宗政先生,你的爱好狭隘!好极端!”
面对凌天翔的指责,宗政烽苦笑着摇摇头,“是,非常狭隘,我不能忍受溪儿离开我,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嫁给别人,我就会丧失理智。”
“那你为什么要娶水逦迢?既然娶了,又为什么杀了她!”凌天翔质问。
“那个女人。”在提到自己的新婚妻子时,宗政烽一脸的鄙夷,“是她对我死缠烂打的,怎么都赶不走!与她结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中了她的诡计,这个阴险的女人!”
看到宗政烽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凌天翔又问:“不是夫妻恩爱么?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
宗政烽冷笑:“那是我做的样子,当我在知道自己必须要娶她的时候,就开始筹划怎么杀她了。”
“于是,你把为冷溪精心设计的戒指用在这个上面了。”凌天翔这次不是问,而是陈述。
宗政烽点点头,“你很聪明,那枚戒指都已经那样了,你还能知道它就是凶器,不,准确的说,是凶器之一。”
凌天翔轻摇着头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戒指没有任何玄机,我才会怀疑你。”
宗政烽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凌天翔继续说下去。
“很显然,宗政先生,你很聪明,非常聪明,你把痕迹消除的一干二净,但你知不知道,你消除的过于干净了,戒指的内壁没有任何磨痕,水女士既然两个月来天天戴,并且每晚都会摘下来,那戒指内壁怎么会没有磨痕,另外,我找专业人员对戒指内壁进行了化验,上面没有任何人的皮质颗粒,如果被人戴过,这是不可能的事。”
说到这儿,凌天翔顿了一下,续道:“所以,我才假设是你--戒指的制造者对它做了手脚。”
宗政烽看凌天翔的目光里充满了赞赏,“凌先生,如果三年前是你调查的话,那我早就去另一个世界了。”
“不,三年前的案件我调查过,但没有收获。”凌天翔坦承,“这次,之所以我会想到是你,也实在是偶然,如果你能把感情控制的更为隐秘,我想我根本就不会往你身上想。”
“哦?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喜欢溪儿的?我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宗政烽问。
“你掩饰的再好,也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感情这回事,不是你装没有就可以没有的。”凌天翔叹道,“不过,冷溪好象不知道你喜欢她,对这点,你满意么?”
“很不满意。”宗政烽摇头,同时眼中有泪光闪现,“我好后悔,我痛恨自己的懦弱,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对她说出自己的感情,我,我怕被拒绝。当我以为终于能说的时候,她却再也听不到了。”
顿了顿,宗政烽又说:“不过,还好,我马上就要去见她,这次,我不会再错过。”
听着宗政烽的忏悔,凌天翔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所以,你才会点醒慕容澈?”
宗政烽点点头,“他来安慰我,言谈间把自己的伤心事也带了出来,我告诉他别做自己以后会后悔的事。还告诉他,有时人犯了错误后,补救都来不及,只能继续用更大的错误来弥补先前的错误。”
“你都这么说了,他居然没怀疑你?”凌天翔不可思议道。
闻言,宗政烽笑了,“他是法医,不是侦探,他怎么可能想到这上面去呢?”
“这么了解他?”凌天翔追问。
“对,当初选他做法医也是因为对他的了解,我确定以他的思维方式,一定会将你们引入医学天才的思维误区。”
果然,我猜对了!凌天翔心想。然后他盯着宗政烽的眼睛问:“那请问你到底是怎么杀死水女士的?”
“我用了两样东西,戒指和苏格兰小点心。”
看到凌天翔脸色一变,宗政烽续道:“放心,点心没毒,戒指也同样。”
凌天翔想了想,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这两样结合起来才会产生剧毒物质?”
宗政烽点点头,“通过化学反应,我把水逦迢的身体当成了反应容器。”
闻言,凌天翔胃里开始翻滚,在忍下想吐的冲动后,他问:“宗政烽,你就这么恨她?!”
“对!”宗政烽的眼里闪过一丝残忍,“任何阻碍我爱冷溪的人都该死!”
随后,他恢复平静,“我事先在戒指里面放进了药水,它的内壁我安了一层皮肤传感器,只要接触到皮肤,它就会自动张开,这样,药水就会慢慢流进水逦迢的体内。不过,这种药水不会致命,甚至,对人体一点危害都没有。”
“那么,接下来,就是点心了?”凌天翔问,“你为什么要费这个事?”
“那枚戒指能装盛的药量太少,再说,真正能致命的物质有很强的刺激性气味,我怕万一被她闻到。”宗政烽说完笑了,“这样保险,不是吗?”
看到宗政烽儒雅温和的笑容,凌天翔一时不知说什么,愣了一下,道:“那林茗杉那件案子呢,我已查过有关资料,资料显示,你根本就没跟他接触过,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松动车揸?很简单,我制了一枚独特的螺丝钉,替换了车子上旋紧车揸的那枚。”
凌天翔很配合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拜托,千万别这么言简意赅,我理解力有限。
宗政烽像是知道他的想法般补充说:“那枚螺丝钉的熔点极低,只要稍微摩擦生热,它就会慢慢熔化。”停了下,又补充道:“他出发的那个时段,我家门前经常有货车开过。”
听到这句话,凌天翔感觉像被电击了一样,他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么说来,告诉他冷溪喜欢看他骑上赛车样子的就是你了?清晨骑赛车偶遇晨练的冷溪这个主意也是你出的?”
在得到宗政烽的肯定答复后,凌天翔变的口吃起来,“这,这,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调查明明显示,林茗杉没跟你接触过!还有,那枚螺丝钉,你怎么做的那么合适?你什么时候接触过他的车子?接触过几次?”
宗政烽答道:“一次,我和林茗杉还有他的车子只接触过一次,不过,一次就够了。”
终于等来了关键部分,凌天翔全身肌肉绷紧,心里暗叹:三年了,久违的真相!
“那次是经过我精心策划的,见面的最后,林茗杉还拜托我不要把见面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从林茗杉处入手,你们不可能查到我跟他有过接触。而从我这方面入手,你们只会查到在溪儿与林茗杉开始谈恋爱到林茗杉出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地出差,根本不可能跟他有接触。但事实上,我跟他接触过,为此,我还找了个女人当成我万一被查时的不在场证人。”
“哦,你想的倒是蛮周全。”凌天翔忍不住嘲讽道,“那个女人很靠得住么?”
“当然,我俩是互利互惠,她在那天晚上去幽会一个有妇之夫,我赶回家实施计划,所以,对她我很放心。”宗政烽答道。
凌天翔听完后,心里只有两个字:见鬼!
“在见到林茗杉之前,我已经把他的一切都摸清了。”看到凌天翔疑惑的目光,宗政烽补充道:“通过电脑。”
“你不会还很擅长电脑吧?”凌天翔已经无奈了,宗政烽简直就像个十项全能!
“恩,我是‘骇客’极的。”宗政烽点头道:“我通过电脑调出了林茗杉的资料,特别是有关他那辆赛车的详细信息,然后,我根据资料开始着手制作螺丝钉。接下来,就是在林茗杉出事的前两天,把他约去了我家。”
听到这儿,凌天翔打断他:“在你家?那冷溪会不知道?还有,你没被邻居看到?”
“那个时间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冷溪那晚会去同学家过夜,而邻居们在那个时间段,一般不在家。”宗政烽解释道。
看到凌天翔点头,他继续:“我到家后,打电话给林茗杉,要他尽快来我家一趟,带着他那辆赛车。本来他有些迟疑,但因为我说自己是冷溪的大哥,他也就答应了。”
凌天翔听到这里,暗想:怪不得,林茗杉出事的前两天晚上,他的好友说他骑着赛车匆匆忙忙出去了,后来醉醺醺的回来,一脸的得意。但等他清醒后,无论怎么问,都问不出他去了哪里,为什么那么开心。
“等他到了后,我装出很遗憾的样子,告诉他,不巧溪儿刚刚被同学约出去了,本来我还想为他俩制造机会呢!”
“林茗杉就那么相信你?他又没见过你。”凌天翔忍不住说。
“林茗杉喜欢溪儿喜欢的都发了狂,我的样子他自然早就在相片里见过。见我不但知道他俩在交往还这么支持,高兴的都不知东南西北了,我趁机把他灌醉。他醉了之后,自然无法骑车子回去,所以,就动手拆车。”
说到这儿,宗政烽轻笑起来,“他真是个底细的人,都醉成那样还不让我帮他,一定要自己动手。”
“那你怎么做的手脚?”
“很简单,我对他说他喝的太多了,建议他临走前先去趟厕所,他便把装赛车的提箱交给了我,我在那时做的手脚。”
凌天翔嘴上不说,心里活动剧烈:宗政烽,真有你的!
“然后,我把他送到了他住所的附近,并且告诉他,我透露的有关溪儿的事全属于溪儿的小秘密,还有,我这次是临时回来,溪儿不知道。林茗杉本来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可听到我这么说,他居然口齿不清的请求我不要把我和他见面的事说出去,他想给溪儿一个惊喜。”
凌天翔现在是彻底佩服宗政烽了,他的整个做案过程实在是高明,他甘拜下风。
正当埋伏在周围的警察一拥而上给宗政烽戴上手拷时,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哥!”
宗政烽瞬时睁大了眼睛,在看清楚从远方向他跑来的真是冷溪时,他猛然一个箭步冲向凌天翔,随后,凌天翔被击倒在地。
看着一脸狂怒的宗政烽,凌天翔明白,宗政烽不是输不起的人,他揍自己是因为自己骗他说冷溪死了,这对于那么深爱冷溪的宗政烽而言是绝不能忍受的事。
终于跑到跟前的冷溪看着宗政烽手上的镣铐,有些口吃的问:“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警察弄错了吧?”
宗政烽刚开始是一脸不舍与爱恋的看着冷溪,当听到她这么问时,脸色忽然一变,神情变的异常冰冷,“不,没弄错,你哥我是杀人凶手,让开!”
说完,还一把推开冷溪,冷溪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
冷溪倒地的刹那,凌天翔注意到宗政烽眼中写满了心疼,但他硬是转身向屋外的警车走去。
冷溪爬起来,再次向宗政烽跑去,这次还从背后环住了他,“哥,你别走,我不相信你是杀人凶手,哥,别走,求你!”
宗政烽猛的转过身,“你不相信我是杀人凶手?你难道要我亲口告诉你,我杀了谁?”
“哥。”冷溪在说了这个字后,就哽咽的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宗政烽看着冷溪,冰冷的眼神渐渐变的绝望,“我杀了你嫂子,还有,你的初恋情人林茗杉。”
冷溪张大嘴巴,眼含热泪,拼命的摇头。
宗政烽再次转身离去,风中传来了他最后的话语,“你现在肯定很恨我,对吧?我行刑那天欢迎你来看。”
凌天翔听到这句话,才明白过来宗政烽为什么会有这些举动,他是希望冷溪恨他,他不愿冷溪为他伤心,他情愿生命的最后,冷溪笑着看他离去。
想到这里,凌天翔上前抱住了正准备狂奔去追警车的冷溪,不顾她的又踢又打。
“放手!你放手!凌天翔,我恨你!我恨你!”冷溪歇斯底里起来。
“对不起!”面对这样的冷溪,凌天翔真不知自己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我恨你,我恨你……”说着说着,冷溪又哭了起来,也不再挣扎。
凌天翔以为她已冷静下来,便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但没想到,冷溪一获自由就又往外跑。
迫不得已,凌天翔冲冷溪喊道:“是他杀了林茗杉。”
这句话成功的阻住了冷溪的步伐。
但看到转过头的冷溪那带有一丝嘲讽的目光时,凌天翔忽然意识到,也许,有什么事,是他和宗政烽都不知道的。
“看来你需要知道一件事,我之所以答应与林茗杉交往,是因为我觉得他和我哥很像。”停了一下,冷溪补道:“还有,他出事那天,我其实是想约他出来跟他分手的。”
说完之后,冷溪再次转身,这次是头也不回的越跑越远。
凌天翔惊呆在原地,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他真的没想到原来冷溪也爱宗政烽!
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凌天翔摇头叹息。
刚刚一个恍惚,他似乎在月亮上看到初见冷溪时她甜甜的笑脸,上面满是明朗单纯的快乐。
凌天翔不知道,如果宗政烽知道冷溪也是爱他的,那是不是一切不幸都可以避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人,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分开,譬如宗政烽和冷溪,又譬如慕容澈和桦蔓。他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次看到冷溪明媚的笑容。
他只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帮大家品味真实!
凌天翔慢慢的向远方走去,他前进的方向一片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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