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言不发,我和从云两人默默地对饮着。
酒的味道很好,还是那些“酒道”留下的酒。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喝了多少酒。只是,我们都醉了。
静静地看着对方,然后放声狂笑,声音苍凉而悲怆。我们拼命地宣泄着内心的伤痛与苦楚。
携手走出酒窖,碰一下手里的酒坛,仰头猛灌。
“哇”我们几乎同时伏下身去,使劲吐了起来。
抬起头,疲惫的看着对方,相视而笑。
从云,我最好的朋友,还是变成了这样。我痛苦非常。
仰天看一眼那依然泛紫的月亮,我仰天长啸。
时光流过,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改变着。我不例外,从云也是。背上永不磨灭的伤痛,我们接着前行,那些难言的隐衷、无尽的痛楚就当做是岁月赠与的美丽纹身吧!
良久,从云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我无言以对。我歉意地看着他,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终于,从云对着我笑了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到了下去。从云醉了。我也醉了。其实,能够同一个知己好友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有一种多么大的幸运。从云,我最好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现在,已经成了这副模样。看着他茫然的脸,我久久无言。
盘膝坐在地上,我运用这新得的真气将酒一点点逼出身体。我疲惫地拖着烂醉如泥的从云往“青衣楼”缓缓行去。
出门的时候,絮儿茫然地看着,一言不发。我对她点头笑笑。蹒跚地出了院门。
“等等!”嫣然追上我,复杂地看了一眼我身上的从云,欲言又止。默默地替我披上了手中的长衫,转身快步行去。她哭了,我分明地听见了压抑的抽泣声。
叹一口气,我缓缓行前行去,身影慢慢吞没在无尽的黑夜里。
扛着醉死的从云,我茫然不知该去向何方。从云醉得很沉,嘴里一直在含糊不清的说着,哭着,喊着。但是,从就没有笑过,哪怕仅仅一声。
“阁下何人?深夜造访青衣楼,所为何事?”值夜的暗桩警觉地问道。
“没什么!这是你们楼主,好生伺候就是!”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什么?我们楼主?”那人有些惊疑,踌躇着不敢往前一步。
我有些不耐了,“快点儿过来把你们楼主接过去!难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么?”声音里有些恼怒。
“呵呵!怠慢了贵客,敬请大谅!”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不用猜,我也知道那是右执事----诸葛易。
“总算来了个懂事的。诸葛易,你快点过来把从云接过去!”我有些欣喜地喊道。诸葛易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虽然我们仅仅见过几面,但从他的言谈中可以看出此人光明磊落,绝不似那些奸佞宵小一般地阴险狡诈。
“哦,是萧爷!”他有些惊异。
“是啊!你还能认出来我!萧某真是荣幸了!”我笑道。
“哪里的话,诸葛易怎么会连萧爷都认不出来呢!”他爽朗地笑了几声。
“萧爷别见怪!今日值班的都是一些新人,不懂事。冲撞了萧爷,您多担待!”
“怎么会?我就那么小气?”
“不是,在下不是那意思!小也快请进!楼主交给小的好了!”
“算了,相见不如不见!我就不进去了!”我有些黯然地说道。
“那,要是小姐问起来,我不好交代啊!你也知道,小姐她……”诸葛易苦道。
“好了,你就替我向小姐问一声好吧!”我叹口气,无奈道。
“萧爷,您也知道,小姐她……”
“您还是跟我见一趟小姐吧!”
“算了,你不要劝了!我意已决!”我转身行了出去。
“对了,你我以后兄弟相称!不要太生分了!”我头也不会的说道。
“唉!”诸葛易叹一口气,没再言语。
“风从慧”这个久已尘封的名字,掀起那段有些阴郁的快乐过往。那时的我,玉儿,从云,还有这个聪慧沉稳的风从惠。我们四个人,在青衣楼度过了一段灿烂的时光。整整一个冬天,我都赖在青衣楼不肯离开。那时的我们,喝酒论剑,谈笑风生。心情阴郁时有玉儿的轻声抚慰。每次从梦魇中醒来,都是玉儿的轻言软语抚平我的惊惧不安。
风从惠每次无人时都会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安详,像极了玉儿。一身素衣,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儿,定定地看着我,目光清澈而明亮。我从不敢与她对视。因为,只要一看见她的眼睛,我就觉得心底的那些惊惧彷徨都会被她一眼看穿。于是,我越来越害怕和她单独相处,越来越逃避她的目光。终于,有一天,风从惠截住了我慌忙欲躲的身影。她悠然问道:“你很怕我么?”
我有些迟疑的微微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很可怕?”她还是那么淡淡地说着,语气里波澜不惊。好似在同我谈论着一件邈远不可及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好了,我不为难你了!”她叹一口气,轻轻说道。
我急忙逃离。
从此以后,每次见到风从惠我都感到很别扭。她好像也有意无意地躲着我。慢慢地,我们不再说话。有时迎头走过,也只是微微一笑,擦身而过。我很是难堪,像是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我从就没有如此的害怕过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女人。但是,每次当我鼓起勇气,一看到她淡淡地笑容。我就会勇气全消,畏畏缩缩的从她身边溜过去。
“你和从惠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玉儿狡诘的问道,若有所指。
“别胡说!没有的事。”我慌忙打断玉儿。
“那时怎么了?你好像有点儿怕她,而他也好像有意无意地躲着你!”玉儿疑惑地说道。
“没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的眼神很怪!”我有些泄气地说道。
“你知道,每次我一看见她,就好像被她看进了我的心里!很是难受!”我有些气恼的说道。
“呵呵,真是好玩!的确啊,她的眼睛是有些奇怪。我也有一点这种感觉!好像我们是天敌一样。我一靠近她,体内的真气就会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好像是她体内有什么东西有我对抗一样!你还记得她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那怪怪的眼神么?”玉儿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么?”我半信半疑地说道。
“你不信我?我是和你说真的!没和你玩笑!”玉儿有些嗔怪地说道。诱人的神情看得我神摇心动。
“唉呀!你正经点儿好不好?”玉儿拿开了我作怪的手。
“呵呵!你接着说,我听着就是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心里略略地有些不服气,就知道一本正经地教训我。要不是你那么诱人的话,我又怎么会这样?
“你说她是不是‘天宗’的传人?”玉儿有些犹豫的说道。
“有这可能,你想什么人会有那样的眼神,还有气质。”我接道。
“你是不是又不害怕她了?有动心了不是?”玉儿酸道。
“你瞎想什么?”
“没有,我就试随口说说。你有必要那么大反应么?”玉儿不服道。
这话让我心头一动。是啊,我刚才的反应好像是大了点。不过,我应该不会对那个女菩萨一般冷冰冰的女人动心吧!这话连我自己都没底。
“唉,和你说话呢!想什么呢?是不是又想着人家从惠多温柔贤淑了?”玉儿酸味十足的说道。女人啊,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醋。不过,她这次好像是说中了那么一点点。
我摇摇头说道:“饿了,吃饭去吧!”拉着玉儿走进了饭厅。
从惠看到我们进来,没有什么言语。只是先对玉儿微微一笑,然后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有些疑惑。
“萧兄,你留一下好么?我有些话说。”从惠静静地看着眼前还没来得及撤走的剩菜,幽幽地说道。我不禁头皮发麻。无奈地看了玉儿一眼,悻悻地坐了下来。
“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哭着脸道。
“我有那么可怕么?”风从惠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是,就是有些不习惯而已!”我吞吞吐吐地道。
“那就好,以后时间长了。你就会慢慢习惯的!”风从惠慢悠悠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迟疑地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说大家以后相处久了。你就会慢慢习惯的!”
“哦。”我放心地应了一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个,我们暂时还没有打算!”对于她的话,我很是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顺便好提前准备一下行李。”她似有所指的说道。
“你也要出去吗?”
“是啊!”
“去哪儿?”我有些好奇。
“不知道,看你们去哪儿了!”
“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我是说我跟你走啊!有什么不妥么?”
“没什么不妥,就是你一个大姑娘抛投露面的,不好!”
“玉儿不是也跟着你的么?你很讨厌我?”
“不是,玉儿那是……”听到她的话,我不禁头皮发麻。
“是啊!玉儿怎么跟着你,我就怎么跟着你!”她还是那么水波不兴地说着。
“那个,不是!你……”我有些头疼。
“怎么了?我很丑么?”
“不是,那个。我们那个……”我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好,既然这样。我就跟着你了!还有你也应该猜到我的身分了,我不想多说什么。”她的口气不容质疑。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走了出去,差点儿撞上了进屋端茶的丫环。
回到屋子,我唉声叹气。
“怎么了,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玉儿问道。
“没什么。就是都被你猜中了!”我颓然道。
“她是剑宗的传人?”
“是!”
“那还有一件事啊!难道……”玉儿一连邪笑地看着我。
“是!”我无奈地说道。
“呵呵!有意思!”玉儿笑道。
“还笑!赶快收拾东西,走人!”我急道。
“不打个招呼?”
“不打了!”
“你舍得?”
“别胡说了!快点!”
我们两人好像做贼一样地摸出了青衣楼。
“你们这是打算走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哦,那个,那个”我张口结舌,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走吧!我不拦你!你记住青衣楼还有一个人在等你!三年后如果你还不来,后果你知道!”她不冷不热地说道。
“什么后果?”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也就是说你偷偷做了风家的房梁女婿!”她的声音里充满威胁。
“你,这不可能!”我急道。
“那你就试试看吧!”她还是那么波澜不惊地说着。
“走吧!不和她多说了!”玉儿拉着我的手快步走了出去。毕竟当着她的面和另一个女人谈论这种问题,她还是有些不好受。
青衣楼的门前,自此多了一个有些令人不敢直视的美丽女人。只是那个威胁的公告从没有发出去。慢慢的,在日复一日的暗杀与屠戮中,我淡忘了这件事。想不到今日又被提起,我不禁苦恼。
原来,我的过去欠了别人这么多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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