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卖血的那段时间,阿坤往返于乡村和县城之间。
一天在县城,阿坤真是饿慌了。他终于发现自己的肚子竟然如此的饥饿。看来是阿坤有预感在卖血路上没的混了。
一大早,就匆忙赶到献血站为国出最后一份力。连早餐都没得沾上。大桶的红水抽走之后,四肢全部软完。他太效忠于自己的善心了。
一样的一阵疼痛,一阵脚软,一阵眼花之后,阿坤的眼皮眯成线的模了模那**的纸币。此时,他最欣赏地是摸钱的感觉,那感觉他太需要了。因为院长对他说道:“拿,阿坤,这是你最后的票。没有票你该怎么样过河?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游。可你看你的……”
是呀!院长说得对。阿坤唯一的办法就是游,可阿坤的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就是做了,那也就要和海龙王见面了。
游?就是不再懒了。可条件已经不存在。时间已经卷入无影之中。阿坤已经没有这样的机遇,要是时间可以倒流,也许阿坤会第一个游过去。可那是不可能的事了。面对现实方为上策。
阿坤拖着软得象淤泥的身子走出去血站。他沿马路向前走去,是想去为自己的肚子添点东西。
路边边坡下,阿坤看见一群拾荒者拣破烂。他们拾荒时从不讲话,真怕人家知道他们拣到了什么贵重物品一样。
阿坤沉思了好长一段时间,想吱声问问他们的收入如何?如果这样问的话,那一千年以后也不会有人应声。除非阿坤跟他们是一伙的。
阿坤心想:“如果他们收入可观,我可就想加入他们的行列了。再去卖血那是不可能的事了,那不但对自己的身子不好,严重的有可能连命都没了。我还想多活一些年呢。那拾荒也不是什么丢脸之事,回收再利用对国家也是好事。生计呀……生活之计啊……”
“喂,你们能拣到黄金,白银……什么东西吗?我说幸运的话会拣到吗?”阿坤撑着烂身子问道。
他们没有回答阿坤的问话。这样阿坤很不自在。他觉得自己的问话太无常了,是人的话都不会回答,那些人定以为阿坤在嘲弄、笑话他们。他可能是抽血过多让脑子缺氧了,神志不清了,所以才问了一些笑话的问题。
几分钟过,阿坤神志清醒了些,他想补上,“我的意思是你们的……”
一个声音打断了阿坤的问话,其中的一个拾荒者说道:“我不只拣到黄金,白银,我们还拣到猫眼,白玉,翡翠……反正很多啦!我们现在都是富人了。你是不是有意加入我们的行列呀!那可不行,我们中的人会踢你出来,不让你抢了我们的行。不过你可以交些管理费,那样就万事大吉了。”
阿坤不明白再问道:“为什么呀?”
“眼红呀!”那人说道。
“哦!我明白了。”阿坤失望地低声道。他觉得自己真的太没用了。每走一步都让阿坤失意,可从未见过阿坤哭天喊地。阿坤还算一个强人。也许是麻木了吧?
阿坤正想沿路走去,忽然身边传来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就倒在这里,会有人来拉走的。”
阿坤回头一看便认出是他的徒弟—肖宝剑。肖宝剑是阿坤的编织徒弟。自小就从阿坤那学来一技手艺。现在是个大企业家。他有良心,懂报恩,是个勤快好学之人为了他的师傅—阿坤。他特意把自己的集团命名为“乾坤集团公司”以报答阿坤对他一生的引导和培养。
若没有阿坤肖宝剑也不会从一个小小编织工做到“乾坤集团公司”总裁的宝座。这一切都是阿坤对他从小的引导。一个成功的人,都需要有一个贵人,而这个贵人就是一个人生方向的引导决定者。肖宝剑是幸运的,有阿坤引他入行。在别人眼中,阿坤是凡人中的凡人。而在肖宝剑心目中,阿坤是他成功最有影响的一个人。他视阿坤为自己的父亲,然而阿坤从来没有接受过他的半点恩惠。也有人说阿坤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天上来的福别人就是求也求不来,可他就是不接受那份孝心。阿坤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他是不希望自己太让肖宝剑费心罢了。
然而这一次,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他该去说一声:“宝剑,我是你的师傅,我饿得走不动了,你快给我饭吃。”可他没这么说,他的步子反而迈得更加有力了,怎么走得那么快?难道阿坤怕肖宝剑吃了他不成。
肖宝剑开着一辆宝马在那路边停下,指挥后面一辆拉货的车。他的分公司的新办公楼今天装修完毕。货车拉了一些废物品来此倒泄,他趁路下小轿车看了看。说了几句话就上宝马车走了。
“停……停……停……倒车……快倒车……”肖宝剑着急地对司机说道。
肖宝剑快速地就打开车门。
“师傅,是你!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你怎么变这么瘦了。双眼都凹陷下去,是不是没钱过日子了?不行。这一次,你一要跟我去市里享受一下。看看你那还像个人样呀?我听说村里有一些人来血站卖血,你是不是也来卖血了。”肖宝剑说着就把阿坤拉上了车。
拉手之时,肖宝剑看见阿坤的小手有密密麻麻的插针伤口。这密密麻麻的伤口让他很心痛,那针就好插在了他的心上一样,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孝心,而是因为他不知道阿坤为什么不接受他的感恩。他曾多次怀疑是不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做错了,让师徒的感情隔膜这么大。其实阿坤非常明白肖宝剑是一个非常有孝心良心的好孩子。他们之间没存在什么障碍和矛盾,只是肖宝剑猜不透阿坤的心思。阿坤有一个简单的理由,那就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过日子不要经意地寻找别人的援助,靠自己的力量闯过去,是生存的最好方式。
感恩的心,在阿坤心中不是没有支撑的平台。他自认为那平台太小,容不下那宽宏大量的孝心。他怕超出了范围,反而让孝心不知不觉的滴落而消失。他怕,所以他懂得暗暗地爱惜这份孝心。
“不是,我那有呀!我又不是牛。牛,它才有血多,我不是。”阿坤红着脸说道。
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但样子不蛮镇定的,他是师傅嘛,不能亚于一个徒弟的质问。若都吓成了小鸡,那就不可能有一个成功的徒弟了。
“你不用骗我了,你手上那么多芝麻,我能看不出吗?小孩子都知道那是什么。”肖宝剑说道。
“你说芝麻呀!呵呵呵……是挨蚊子叮的,不碍事的。”阿坤面带微笑地说道。
他也真够乐观的,把挨针插说成了蚊子叮了。
“算你会狡辩。师傅嘛,不愧是师傅。”肖宝剑以笑回应道。
“你也是呀!在集团你就是王者,谁敢不听从于你呢!这就叫做威望。它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在别人的心中树立的。你得让人服你,你的观点,你的决策,你的一举一动都要让人感到神奇,都要让人感到与众不同,这靠的是什么?靠的是能力,有能力之后才会产生威望。”阿坤说道。
“师傅不愧是师傅呀!我在清华大学的emBA班也不一定听到这么有含义的道理哦。师傅您的一针见血呀!我现在明白了不少了。您这不是给我讲了一堂神奇之课吗?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和师傅喝上几杯。”肖宝剑说道。
“肖总,下午公司要与康乐公司签约。您是不是要取消安排吗?”司机问肖宝剑道。
“取消安排,明日再签约。”肖宝剑说道。
他这么说是为了让阿坤高兴,而阿坤则不然。
“那么怎么行呢?我说了不是,我不能接受你太多的恩惠。这不,连签约之事都给取消了,我这不添乱子吗?快停车,我要下车回家。”阿坤不高兴地说道。
阿坤不是傻子,商业中的签约阿坤还是知道什么一回事的。这关系到“乾坤集团”未来发展,他不希望取消安排之后出现了什么差错,让他成为“乾坤集团”的罪人。边事万万不能因为阿坤而做罢了。
“哎,师傅,难得和你一遇。你就别担心我的事了,我自有我的安排。你就放心好了。我是扭定‘乾坤’之主,还有什么担心的。放心吧!师傅。”肖宝剑说道。
“你看看,骄傲了不是,摆架子了不是,都说我不能给你添乱子的。你再不收话回去,师傅可要生气了。”阿坤说道。
“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好好……我服了你了。那你说说怎么办?”肖宝剑问道。
“怎么办?当然要按时签约啦!”阿坤说道。
“然后呢?”肖宝剑问道。
“然后?然后你就放我下车回家不就完事了吗?”阿坤说道。
“师傅,怎么这么说呢!好!现在就去逢源泉宾馆吃点东西就放你回家。”肖宝剑豪爽地说道。
“嗯,这,我还能接受一下。虽然我是一个懒人,但那些今天的事情今天毕,明天还有明天事的道理我还是知道。我只是不能按着它做到罢了。”阿坤说道。
“是呀!我不能因为一件小事而误了大事,凡事要主次分清,嗯,有道理。我现在是集团的总裁不能意气用事,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盲目做决定,要以“乾坤”的发展为重点。对吧?”肖宝剑说道。
“你明白了就好!”阿坤说道。
“师傅,我们等下要外国的人头马、xo还是中国茅苔?”肖宝剑热情的说道。
“什么人头马?那不是怪物了,太吓人了吧!要不得。”阿坤说道。
“不是怪物,是一种名酒。”肖宝剑说道。
“酒?有这样的怪名呀?听了就快吓人的。”阿坤说道。
“是可以吓人,但不如国酒能醉人。呵呵呵……”肖宝剑说道。
“是呀!村乡自酿的米酒更能醉人,特别是粘稠黄色的糯米酒,让人喝了全身发软。合口不合胃呀!我就特别喜欢它。真甜真香。呵呵呵……”阿坤笑着说道。
这么讲可把阿坤给饿坏了。他真希望自己大吃一餐。以换回自己的一点劲。人老了回劲难呀!更何况又是有洒在做怪。
昔日的一只母鸡让阿坤降服了,今朝的一杯美洒让阿坤心服了。好人有好报,阿坤得到了肖宝剑的报恩。付出自己的力量成就别人的成功,是一种高尚的成功。一个懒人,也可以成就为一个成功人士,人世间本就是相联系在一起的,没有孤立的成功者。有的是相互协作,相互影响,相互进步。
阿坤不强求太多,他要的是有一点酒来润润喉。好让嗓子保持原有的声调。好让人一听到这声音便认得是阿坤。不是求名更不是求利。
然而阿坤已经在这方面成功了。
在酒桌上,阿坤无话不说,肖宝剑顿时感觉到他们师徒并没有什么不了跨过的鸿沟。借酒畅言是阿坤固有的,他不尽要求肖宝剑借酒吟诗。师傅老人家难得这么高兴。肖宝剑又是吟诗的爱好者。他不能让师傅老人家失望。这也是证明他是一个好学之人,更何况肖宝剑是清华大学的emBA班。
肖宝剑干了一杯酒之后便扬情吐言:
酒明
红颜笑语拳来捶,
胸怀宽广孝心深。
杯杯尽干神未醉,
愁消心平安入睡。
“怎么样?还行吧?”肖宝剑说道。
“我不识几个字,但我不是听明白了一些。说话就要简单明了。好,好诗呀!”阿坤高兴地说道。
“师傅,这些可都是我自己想的,来得快吧?”肖宝剑说道。
“来的快。我知道你自小就聪明,当然离不开你的勤快好学。知道你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要时时提醒自己,要好好为自己诊断诊断。不能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千万不能做‘乾坤’的一个昏官呀!”阿坤巴结地一字一字地吐出,阿坤是有点醉意了。
“师傅,您说的我都听。您就放心吧!我会的。”肖宝剑说道。
“知道就好!我人老不再闻窗外事,你就自己醒着点。”阿坤说道。
“呵呵呵……我明白了师傅的用心良苦,我会记住的。”肖宝剑说道。
“嗯!”阿坤点头。
肖宝剑知道,阿坤是不会经意接受他的恩惠。所以他趁着阿坤醉意浓浓之时,把几百块钱塞到阿坤的口袋中。然后叫公司的另一名司机开车把阿坤送到村里。
肖宝剑则赶往市区与康乐公司签约去了。
村里人看见阿坤带着浓浓的醉意下车。他们真猜不透阿坤这是在那混,都有专车送回家了。纷纷抛来羡慕的眼光。
“阿坤,混得不错呀?都有车送到家来了。”伍利刀说道。
“嗯!还行……有酒喝。呵呵呵……”阿坤巴结说道。
“怎么不叫他到家里坐坐呀?”伍利刀说道。
“去你家吗?你是不是想认他做干儿子呀!别做梦了……你呀!人家开车就是牛,这路都开得不颠。我坐着可舒服了,你行吗?我知道你不行的!你下辈子也没那个福,哈哈哈……傻了吧?你也不要慌,我这还有点酒味,你过来闻就是给你的福。”阿坤笑着说道。
“我……你……”伍利刀说不出话来。
阿坤又一次让伍利刀失落了。他在阿坤的手下就像一只落水的小鸡一样可怜。
“不和你这样醉人说了。”伍利刀说道。
“我没醉。和你这样的人说话我清着呢!瞧你那副样—就像一只落水的小鸡。小**……哈哈哈……”阿坤笑着说道。
“阿坤,你……”伍利刀害羞地离去。
众人笑了,阿坤也傻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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