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玩笑!意统里面打群架,这是什么性质问题!当时所有导引都没有阻止,虽说有些违反职业道德,但怎么说还是自己安全要紧,再有,要是导引真的去动了手,那就说不清了,没伤也变成受伤,诈导引一笔钱财。
外面来的那伙人自然是无从查起了,可以收拾的,就只有意统里面,悍锋、含匕、遏航这些人。
当时悍锋他们也有十四五岁了,一方面是叛逆的个性,另一方面又确实惧怕“出事”。其实想想,说句题外话,什么叫“叛逆”啊?总要先有个“正统”的标准才能谈“叛逆”吧?谁能制定一个标准呢?谁是绝对正确的呢?可惜事实偏偏不遂人愿,总会有人评论“叛逆”,很搞不懂得一点是,为什么说“叛逆”的这些人,从来不想想自己是否就对呢?
扯远了,还说说当时,调查进展的很快,悍锋、含匕、遏航当然承担主要责任,意统律令司很快作出了决定:五天以后,让他们在全意统一千六百三十二人集合的时候,作出道歉。
“写他个鬼啊!”悍锋琢磨了好几个时辰,笔杆都快被咬断了,还是没能写出一个字。
朗幽在旁边正看《两仪天经》,听得此话,放下手卷,道:“不错啦!这么大个事到头来只要你们检讨一下,你还想怎样嘛。”
悍锋道:“道就道嘛,还非得写出来!还要什么‘痛下决心,改过自新’,真是……我说,朗幽啊,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朗幽很爽快:“你只管说!”
悍锋大喜,嘴唇刚刚张开一条缝,朗幽又补充一句:“除了帮你写。”
“那还说什么?”悍锋立刻变得极度失望。
朗幽看他那样子,估计在几个时辰悍锋也写不出来,笑了一声,道“拿来啦!我不帮你你怎么搞的定嘛,到时候又被训一顿。”
朗幽接过纸笔,一字一字写了起来,悍锋在旁边看着。
“别到让我念的时候我得装孙子啊。”悍锋提醒一句。
“当然。”朗幽没有抬头,“你别看着我呀,一炷香以后来拿。”
五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那天是例行集合。
遏航和含匕手放在身前,左手搭在右手上,眼皮偶尔抬起,扫视一下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妈的,老子就踹了一脚,还,还成头目了。”含匕小声对遏航开玩笑。
悍锋昂首挺胸,站的笔直:“不错了你,一脚一门牙,没让你顶罪就知足吧。”
在意统高管们宣布了一些琐事之后,重头戏上场了。
“五天之前,就在我们下方的器械场地上,意统内部的个别修行者,由于自己私人的原因,和外邦闲人发生冲突,严重破坏了修行秩序,危害到意统的安全,不过,由于并没有造成意统的破坏和人员的伤亡,我们作出决定,让参与群殴的主要头目,在所有人面前作出道歉,至于其他参与者,不予深究。”
下面潮水般的尖叫声,大家都等着看这三人的怂样。
最先是遏航。虽说遏航身体瘦高,但在这种场合下,低头含胸,磨磨蹭蹭,看着很不搭调。
遏航走到台上,向台下深深行礼,慢慢地展开雪帛:
“予遏航痛心疾首,谨悔于意统之下:
“五天之前,由于一时的冲动,我和外面的人发生矛盾,进而动手,没有遵守均业教规,不能为天界作出贡献,给大家的心里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冲击,对于修行也没有任何益处。连日来,当时的情形无时无刻不在我眼前重现,我清醒地认识到,修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提升自己,但并不以击倒别人为胜利……”
“大点声!”旁边一个高管大声道,“打架的时候那么有勇力,现在怎么了?怕啦!”
遏航心里鬼火不起!暗自骂道:“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怕你?”但又确实是在这么多束目光下,这么多眼睛盯着,尤其是后面还有一排的导引师,于是咽了口口水,强压火气,稍微提高了点声音。
含匕蹭了蹭悍锋:“当时动手的时候他们吭都不敢吭一声,现在倒来装大爷了,什么东西!”
悍锋依旧昂首:“都是这样,习惯就好了。”
含匕还是很不爽:“妈的个个都是龟孙子!”
悍锋开句玩笑:“别这么说!信不信今晚上玄武神龟就来找你算帐,说你损害它的名誉。”
遏航迅速地念完了,除了被呵斥以后的几个词声音大点外,其余时候,他的声音都是细若蚊蚋的,有些发音根本听不清楚,被带过去的,简直不象一个大男孩。
“到我了。”含匕道,咬了咬牙,“怕他个球!”大步走上去了。
“认真点!”高管又呵斥道,“还敢这么嚣张!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里一直站下去!”
含匕不吃这一套,一念完,转身,下去了。
“哇!”下面有些许声音,“他还真敢啊!”
含匕偶然听到一点点,很是高兴。
“悍锋!”
悍锋抬了抬头,衣襟一撩,嗒嗒嗒地声音在他脚下响起。
全场寂静无声,朗幽在人群中等待着他的策略生效。
很尖利但短暂地“嘶”的一声,是悍锋右手的拇指的指甲盖在展开雪帛时挂到的声音。
“众位!”悍锋一出声,立刻震动全场。
“由于对规则和律法的认识缺失,五天之前,就在这块场地的下方,我们,与前来闹事的不明人物发生打斗,最终当然是赢了……”
“哈哈……”底下笑成一片。悍锋哪里是在认错!分明一副帝王颁布诏书的架势,天不怕地不怕的。
“当然,在过去的日子里,我思之再三,觉得整件事情,若论责任之分割,我们和他们各占一半。然而,出于自律,我还是将天界与此有关的律法条文以及意统的规定通看了一边,下面我将从我自己说起,和大家一起提高修行。
“我认为我的行为应该是违反了第十六条,‘有聚众打架斗殴者,视情节之轻重分别定罚。’我想大家都没有意见,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无论怎么说打架总是不对的行为。在此,我向我前方地所有人,道歉!
“但是有几个问题,想和大家一起来讨论一下。
“首先,没有明确说明多少人以上就算‘聚众’,多少人以下就不算,这首先就是概念的模糊,其次,没有明确说明什么叫做‘打架斗殴’,是受伤了才算呢,还是出拳就算?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什么叫做‘视情节之轻重’,何为‘轻’,何又为‘重’呢?是由谁来判定轻重啊?是由你们啊,还是由我啊?很显然,都不是。
“意统中的规定有这么一条,说‘任何修行之个人不得披发,可是我又在《天界正律》上看到,第四条说‘任何天界生灵享有对自己身体之决定权,但不享有对生命之决定权。’《天界规则令》上又说‘任何规则之订立,文字措辞均不得与上层律令相违背,任何律令之权限均不得超越正律’,这其中的矛盾,源出何处呢?正律错了吗?
“再有,依照《天界刑律》,对于导引殴打我们的罪名,是极其严重的,而且对于此种威胁到我们身体的行为,我们是可以反击并不负责的。但是,我敢说,下面站的每一个人,都是,或曾经是被导引恐吓,语言侮辱,甚至殴打过,不是吗?当极少数人掌握着绝大多数权力的时候,是极其危险的。而这些所谓‘规定’的修改或废除,可以预见,是必然的,正如同我现在要被他们赶下去一样必然……”
还未说完,两个大人已经上来,抓住悍锋的两只手臂,把他架了下去。
可是这并不能阻止下边,一波一波的猛烈地掌声。最自豪的莫过于朗幽,毕竟,引起这么大场面的文章是他写的。
“有脾气!”含匕赞道。
第二天,骋圮把朗幽叫去。此时朗幽对于骋圮,只是奉行四个原则:不笑,不怒,不惧,不傲。而骋圮也知道朗幽和凌北都是何等人物,也收敛一些。
“文章是你写的吧?”骋圮道,“悍锋有这种气魄但没这种行动。”
朗幽回答地很干脆:“是我。”
骋圮道:“你怎么能写这些呢!”
朗幽反问一句:“怎么就不能写这些?哪句话写错了?”
骋圮道:“有些问题……不好说的啊。”
朗幽又问:“所谓‘不好说’,是真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骋圮道:“这个……还是不好说。”
却说那些个高管,虽说心里堵得慌,却也无计可施,一方面,找不出朗幽和悍锋哪里错了,只是得罪一些人而已;另一方面,朗幽虽然只有十二岁,却修行极佳,意统也不愿放掉朗幽,影响自己的声誉。
“哈哈!爽啊!”过去了好几天,悍锋还沉浸在‘叛逆’的喜悦中。这个词是骋圮给他加上去的,细想却不通:反对正确的,叫做叛逆,没有问题,可是原本就是错误的,反对它怎么还叫‘叛逆’呢?难道还是那群在意统“掌握着绝大多数权力”的“极少部分人”在主持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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