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我上次利用了许维平帮了蓝玉之后,朱一帆对我态度明显变得冷淡了。很快他也从我家里搬走了,用不着我暗示。经过这件事之后,我又把辞职提到了议事日程。在权衡利弊之后,我决定先与方志明商量再作决定。我越来越受不了朱一帆对我的阴阳怪气。但我已不是年少冲动的女孩子了,所以能一忍再忍。我已决定不再向朱一帆求和,被他控制和支配得太紧了,是时候由我自己作主了。
国庆假期我回家乡去,他也回重庆探望妻女。临行前他曾问过我要带些什么特产回来。这也许是他主动和解的先兆,但我没有领情,只是冷淡地说太麻烦了。他听了脸色转沉了,不过我不在乎。
回到家里没几个小时,李凌的电话就到了。他早就跟我约定一起吃晚饭。可我在西餐厅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他还没来到,只是来了个电话让我再等。这时我见到了久违的金乐。
见到我他并没有意外的表情,他也许早就知道我来这里了,只是考虑着跟不跟我打招呼而已。这两年他一直独身。他的婚姻也成了金家两老的心头病。小蝶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说没想到她哥哥是那么执着的人。言下之意是说金乐还放不下我。
我们相识不下十年,但从来没有开始过。他或明或暗也有表示过,我不喜欢他深沉的性格,对豪门也没兴趣,所以一直保持着距离。况且在金家两老眼里,我只是小蝶的知心密友,做他们的儿媳,门不当户不对。要是把金乐一直没娶算我的头上,我会觉得很冤枉。
面对着他,我觉得很平静。他的表情也告诉我他也很平静。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抬眼看着我,说了句:“你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难道我从前只是男人头吗?我对这句赞美哭笑不得。他金乐若是去追女孩子,我可以打赌,他一定得不到女人的欢心。我内心不接受,但脸上却堆起笑容说了句谢谢。
“李凌是个忙人。”他也知道了约我的人是谁。
“等他多久都没关系。”这句话是由衷的,以我和李凌的交情和感情,就是等上一整天一整夜也无所谓。
“我也可以这样等你。”他低低地说。
这死金乐,明明有了个亲密的女朋友,还要对我说这种话,我真是替他女朋友觉得不值。我此时只能支吾地说你也这样等你女朋友吗?
此话一出,他闹了个大红脸。我才发觉自己口不择言。他很快就平静下来,还说只有我一个人值得他这样等。天啊!李凌,你怎么还不来,你可知道我遇到了麻烦。
我明智地选择沉默,我深怕自己的冲口而出会对他造成伤害。他也沉默起来。这样难堪的场面持续了很久。正当我忍受不了,想告辞走人的时候,李凌终于出现了。
数月不见,他精神抖擞,满脸红光,和从前判若两人。他老远就跟金乐打招呼。金乐难得地站起来迎接他,还拍了拍他的肩头。看来两人的关系还不错。没等李凌坐下,金乐就走了。临走时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我是读不懂的。
李凌坐下后,立即点了食物,他说自己太饥饿了,要马上补充热量,否则的话会晕倒。他还是那么爱说笑,我又见到我从前那个可爱的上司了。
我们一边说笑一边吃饭,吃得很开心。谈话间他不停地接到电话。他歉意地对我说没办法关机跟我安静地一聚。正说着他的电话又响了。这次他只是在听,却没说话。挂了电话,他告诉我是傅岚找他。
我已好久没见过傅岚了。自从他被小蝶在愚人节发了一个恶作剧的短信给愚弄之后,就有点刻意地回避我。我明白他是怕见到我会难堪。我只是从别人口里知道他的行踪。他到省城不再找我了,更不用说到咖啡馆来。
“你很久没见过傅总了吧!”李凌忽然问。
我支吾地说彼此的工作太忙了。李凌点头说傅岚不会在一个城市停留得太长时间,总是来去匆匆,所以没时间相聚是很正常的。“他也不会在一个女人身边停留太长时间。”他似是无意的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引来了我的好奇,与小蝶分开之后,他好象过着苦行僧的日子,没听说过他结交女朋友。于是我便问李凌他上司可曾另结新欢。
“身边美女如云,”李凌在笑,“他熟视无睹。”
我听了也笑了。小蝶弃了大学讲师,又换了部门经理,但前夫却清心寡欲,实在难得。
李凌说傅岚此刻在他的西餐馆里,问我要不要过去一聚。“你的上司会介意你做电灯泡的。”我没好气。傅岚每次吃饭总带我去他那里,所以我相信他在那里一定是有个女伴在身边。他听了只是笑笑,也不为自己的老板辩解。
饭后他说要回商场了解一下销售情况,我闲着无事,陪着他走一趟。商场里这时人头涌涌,所有人都忙不过来,特别地是收银员。李凌见状,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去帮忙。
也许是他常做这种事,所以收款员也不诧异,任由他在旁帮顾客打包装。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加上一双手来帮他。他抱歉地说不能陪我,还要我来做苦力,实在过意不去。我笑着说为他上刀山下油锅的能耐没有,做这点小事还能应付过来。
他帮忙还没十分钟,值班的经理就把他找去了。我留在原在等他,顺便继续帮忙。收款员忙里偷闲地问我是不是李凌的女朋友。我哑然失笑了,立即否认。她不相信,还说我们很相配。我无暇跟她解释,因为我早已手忙脚乱了。
很快就有一双手来帮我的忙。我喜了,头也不转问他为何那么快就回来了。他笑了,说因为知道我在这里。是傅岚的声音,我回过头去,果然见到了他。傅岚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有人立即找人来接替我下了火线。
这时李凌也回来了,他拿了一瓶水给我。我一口气喝了半瓶。“累了吧!你从来没干过这种忙碌的工作。”傅岚好笑地看着我。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我自嘲地说。
李凌向傅岚简单地汇报了一下今天的销售情况,又让人叫走了。傅岚看着他背影对我说一个李凌抵得上一支军队。“不是有个英明的指挥官就行了吗?”我歪着头问他。
“你用的是什么鞋油?”他笑着捏了一下我的脸颊。这个在大庭广众之下看似亲昵的动作后来给我带来了不少流言蜚语,这是后话了。
我们从商场出来就去了他的酒巴。在停车场里我下意识地寻找方志明前妻汪睛那辆独一无二的座架。可是我没找到,记得今年春节我就是在这里头一次见到她。
傅岚亲手调了一杯五彩缤纷的酒给我。我喝了一口就觉得味道不错,于是三两口就喝光了。我问他这酒叫什么名字,他说叫做献给爱丽丝。
用贝多芬的名曲作名字,倒是很特别。我连说好名字,问他为什么取这样一个浪漫的名字。傅岚双眼注视着眼前的酒杯,好一阵子才说贝多芬的《献给爱丽斯》,传说是这位天才的作曲家为自己爱慕的女孩子而作的。他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这杯酒也是为他爱慕的女孩子而调的。
“这杯酒是我只调给你一个人喝。”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沉默了。
“这份礼物如何?”傅岚忽然大笑起来,“收了你愚人节的礼物,我还没有还呢!加上利息,你认为够了吗?”
我释然了,这只是个玩笑,恶作剧而已,几乎把我骗倒了。我跳了起来去追打他。酒巴里挤满了人,他很快就让我抓住了。“我投降了!”他把我圈在臂弯里,任由我捶打着他。很快我就感觉出他这个暧昧的动作,连忙停手,躲开了。
这天晚上约李凌共进晚餐,他又迟到了。我并不介意,他却不停地道歉。他解释说跟方志明谈双方合作的事宜,耗了太多时间了。这事我早就知道了。本来这天我想到方志明的家里去的,但他告诉我我的旧上司约了他,他抽不出时间来陪我。我只好作罢。
我装着不经意地问起方志明的近况,问他是不是还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李凌笑着说自从朱一帆扬言在这里开分店之后,方志明一下子温顺起来,对各个品牌的业务也友善多了。
朱一帆当时大张旗鼓地要开分店,只不过是助方志明赶走林华。事后他一句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就把这件事长期地搁置了。相信知道内情的人也是为数不多,我当然也不便向李凌言明。
“可能是商场失意,情场得意吧!我见他近来满脸春风,说话好商量了。”李凌又继续说笑。
我听了一怔,他所说的情场得意,莫不是说方志明又认识了新欢。我立即追问他是不是又结识了女朋友。
李凌顾着埋头吃饭,也没留意到我反常的言行。他一边吃一边说方志明身边从来都不缺乏美女,只不过这次与他传出绯闻的是他的前妻。据说两人旧情复炽,常常带着儿子一起吃饭逛街,也不在乎见到相识的人。
我听他这样说,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李凌又继续说下去,他说车城太子为此事,几乎大打出手,还惊动了警察。我的心一沉到底了。李凌不是个随意说人是非的人,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我绝对有理由相信。
怪不得他说没时间见我,怪不得近来他跟我说起电话来变得那么敷衍,原来这一切都因为他对前妻念念不忘。以前的人跟我说起他为汪睛甘愿独身,我还不太相信,今天终于事实向我作了说明。
我不知用什么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我只知道脑里一片空白,李凌后来说些什么,我全都听不进去了。最后的记忆留在了李凌的苍白惊慌失措的脸上。
阳光斜斜从窗帘的空隙里射了进来,在我盖住的薄被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光线。我伸手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了自己的头。如果可以冬眠的话,我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这间屋子是属于傅岚的,我曾经在这张床上睡过。我明明是跟李凌吃着晚饭,怎么会跑到他的家里来了。不过我无心思考这个问题,我的大脑里只有李凌说的一句话:方志明跟他的前妻爱火复原。
我的年龄和青春敌不过他们百日恩,我最终还是败了下来。我为方志明甘愿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事业尊严,还是未能牢牢地在他心里占据坚实的位置。我是多么的天真愚蠢和可笑。我在他心里面充当的只不过是一个棋子,任由他摆布和调遣;我也只是一个玩偶,任他挥之则来呼之则去。难道我的此志不渝只能换来这种下场吗?
我的眼泪慢慢地沁了出来,很快就滑过脸庞,流到了耳朵里去了。我很想大声地哭出来,但听到的只是自己无声的哭泣。这个苦果是我自己种下的,我能埋怨谁?我只能怨自己。怨自己太痴心,怨自己太天真,怨自己太无知。
与方志明的往事历历在目。也许我错爱了他,但他带给我的欢乐是任何人都无法给予的。他对我的迁就和溺爱;他对我的无微不至;他对我的细心体贴。原来原来所有都是假的,他爱的只是他自己,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我死心塌地地听从于他,任由他利用。
越是想起他,我就越是心酸。当我泪如泉涌的时候,有人在轻轻地敲门。我连忙用被子擦去脸上的眼泪,闭着眼睛装睡。
不久有人推门进来。我听到傅岚在轻笑:“蒙着被子哪能睡得安稳。”话说完了,他揭开我脸上的被子。很快我感觉到他用手轻拭着我的眼睛,嘴里喃喃自语:“一定又是作恶梦。”我适时地睁开眼睛,装着醒过来。
我见到了傅岚充满着怜爱的面容。他心情愉快地问我有没有觉得饿?
当然是饿了,因为我昨晚几乎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但是我没胃口,所以对他说我觉得累,暂时不想吃东西。
他轻轻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爱怜地说:“你再不吃东西,我怕你会象昨晚那样晕倒。你的血糖总是偏低,上次你已吓过我一次了。”
上次我是因为意外地见到方志明一家人,急气攻心才会晕的,这次是听到他旧情复炽,气晕的。还好傅岚不知内情,还以为我是饿晕的。
我实在是吃不下任何东西,所以对他说我还想睡上一阵子。他听了也只好作罢。但问我要不要回个电话,因为我有十来个未接的电话。他把手机拿给我,说是怕惊醒我,才放在客厅的。
未接的电话中有母亲打来的。由于我没通知她不回家,所以引起她的担心。我赶快拔了电话回家。她接到后埋怨了几句,也不再说什么了。
许维平居然也找过我。听到我的声音他说在三亚,问我可有时间过来。此时我的心情极度恶劣,为了不影响于他,便借口说母亲身体欠佳,我想多陪一下她。他听了笑笑说有时间会来看我,就挂了。
我当然明白我扫了他的兴,惹他不快。但我现在已不必再讨好任何人,我为之付出的男人已抛弃了我,我还有必要为他再作牺牲吗?
找我最多的是方志明,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他也许还不知道我对他的情事已了如指掌,还想再利用我为他做其他事吧!否则他会找我找得那么辛苦吗?这段时间,只有我在一厢情愿打电话给他,得到的是他冷淡的回应。
我没有回电话给他。虽然我曾经是深受过他,但一夜之间,我的心却彻底地死去。再听到他的声音,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感情,完全崩溃。我关了手机,决定回去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新的手机号码。
傅岚又敲门进来,他说已为我煮了一点花生粥,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吃一点。这时的我已平静下来,也有了一点食欲,一口气连吃了五碗。傅岚瞪大眼睛看着我,他料不到我这么能吃。化悲愤为食量,他是不懂的。
酒足饭饱之后。不对!我没喝酒,只是喝了一点粥。总之吃饱了之后,我对傅岚说想让他收留我几天,让我面壁思过。
他说无所谓,我住上一辈子他也没意见,他有时间可以陪我。面对他的深思的眼神,我不觉有些心虚,他不是知道了我为何会刻意地留在他这里吧!还好他没查问。我住得安然,直到假期结束。
李凌送我去车站。他歉意地说这几天一直在忙,没时间陪我。我追问他为何在我晕了之后丢下我不管。
他解释说那晚傅岚刚好和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吃饭。傅岚说见过我曾经莫明其妙地晕倒,已有照顾我的经验,所以他只能让傅岚把我带走。他对我忽然晕倒没有太多的猜测,只是叮嘱我要注意身体。
“我老板没做错事吧!”他古怪地笑了。
“做错事的人是你。”我懒得多说,免得他胡思乱想。
傅岚一直在家陪着我,尽量逗我开心,还陪我上网玩斗地主这类无聊的游戏。我已心如止水。在这一点上,我要佩服自己,爱一个人那么深,竟然可以那么快就放得下。这足以证明,我并不是深受着他,正如他也不是全心全意的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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