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凌打来电话,我们谈起别后近况。他说傅岚很赏识于他,委以重任,全靠我的极力推荐。我失笑了:“你若是没有能力的,我把你吹得天花乱坠又有何用。”
“你所说的话在傅岚心里的份量很重,只是你不察觉而已。”
我很是不以为然,也不把他这话放在心上。
李凌又说起了他近日见过方志明,说他有点憔悴。据可靠消息,他是由于被席毅安置了亲信在身边,处处受制约所致。“他会如此被动,我也不相信。哪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骄傲自负的方志明呢!”李凌一阵的感慨。
我听了一阵的恍惚,但嘴里却装着幸灾乐祸地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也有今天。”
跟李凌通完电话之后,我很是心神不定。朱一帆看着我,眼里满是疑惑,他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淡淡地说想家了。他沉吟了一阵说他一下子走不开。我直接地说我不需要他陪我回家,只需要他批准我请几天假。他立即同意让我回家一个星期。
我没有通知方志明就回家了。在家里陪了几天母亲,我悄悄地坐车到了他的家,虽然有门匙,但我没有开门进去,只在门外等候。
这时是晚上的十点钟,他就算有应酬也不会太晚回家。天不适时地下起了雨,不大,但却有点凉意。我在屋檐下用电脑上网,等他回来。
李凌在线,他说他一直在等着我,他告诉我他已找到了如意的工作,请我勿为他担心。他看来心情还不错。我假装不知,故意问起他的工作。他如实在告诉了我。我们聊到了十一点钟,方志明还没有回来,雨丝已把我的头发打湿。
我下了线,正打算开门进去,却听到汽车的声音由远而近,在大门外停了下来,车库门关上后,院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有人向我走了过来。我见到了方志明和他疲惫的身影。
他也见到了我,但一句话也没有说,丢下了手里的公文包,冲过来一下子抱住了我。他很用力地搂住我,仿佛要把我镶进他的身体里似的。我也用力抱住他。我们紧紧地拥住对方,都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雨丝飘洒在我们身上,但我们都不乎,只是紧紧地不愿放手。
“想我吗?”还是我先开口。
他没有回答,低头吻住了我。从他嘴里传递过来的,除了热度,还有淡淡的烟酒味。
又过了好一阵子,还是我先放开了手。他把我的电脑和行李拿了进屋里,问我回来为何不通知他,来到了又为何不进屋,象傻瓜一样地在门外淋雨。我笑着说怕他屋里有个阿娇,所以不敢随意乱闯。
“我这种落难王孙,还有哪个女人敢沾过来。”他在苦笑。
洗了澡之后,他为我吹头发,问起我为何突然回家,是不是有突发事件。我转身搂住他笑着说只是挂念他而已。
他疑惑地问我是不是跟朱一帆闹翻了,辞职回来投靠于他。
“你会收留我吗?”我捏着他的耳朵问。他的右耳耳垂正中有一粒芝麻大小黑痣。他的耳垂厚而柔软。我常常认为有这种耳朵的人应该是心肠软而性格宽厚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还恰恰相反。
他任由我把玩着他的耳朵,问起了我们公司的事。我才记起了有件相当重要的事没告诉他,就是田燕涛已打报告,要求在绿城开始分店。朱一帆还在考虑,但通过的机会很大。我问他是不是授意田燕涛这样做的。
他反问我为何认为是他指使的,这对他有何好处?田燕涛是他安插在公司内的人,又是他的亲表弟,没有他指派,难道会笼里鸡造反。至于好处肯定是为了对付席毅,否则他不会兵行险着。
我没好直接说出来,只是说这是我的直觉。他一阵轻笑,也不多说。
这晚我一直都没有入睡,他在半梦半醒间见到我在盯着他,笑着问我在看什么。我用指尖轻划着他的浓眉,问他除了我之外,有没有其他人觉得他很好看。他没有回答,又是一阵轻笑。
我把自己的头贴近他的心脏又问他最近有没有认识新的女朋友,他轻抚着我的头发笑了,说自己忙工作还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认识女孩子。
“那有没有女孩子喜欢上你。”我抬头盯着他的脸,“你别骗我,你的心跳会出卖你。”
他把我的头压在他的胸膛上,笑着说自己已经是个小老头了,不会再有女人喜欢了。“除了你这个笨蛋。”他用手抚摸着我背部:“你的皮肤依然光滑有致,我的早已打皱了,还有谁会喜欢上我。”
这句话似曾相识,初遇许维平之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自己年华不再,羡慕我依然年轻有活力。
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他呢!我们已好几个月不见了,偶然他会打电话到办公室给我,问是还是以工作居多,这个人生下来,仿佛就是为工作而来,为工作而活。
方志明把我拥入怀里,柔声问我是不是担心他移情别恋了。我当然是否定了。“我还以你为你是悄悄地回来查我的呢!”他笑着说。
我不好向他解释是听到他遭遇困难,心感不安,才突然回来的。我故作轻松说是太想他了,想给他意外惊喜而已。
我们没有谈得太多。我看着他在熟睡之时还深皱着眉头,明白他是有苦不向我倾诉。但我无能为力,在他不愿谈及的情况之下,只有佯装不知。
两天后我回去了。虽有不舍和不安,我还是无言地与他惜别。他一直没有向我说起他的现状。但从他这两天的电话中我又听到了一点蛛丝马迹。这更证实了李凌所说的话和我的猜测。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他并不为过,至少目前他是这种状况。
临别前他拉着我的手说如果他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就会跟我去旅行结婚。看来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了。我却不甘心地说我爱的是叱咤商场的方志明,毫无斗志的人不会为我所爱。他听了是一阵的沉默。
为方志明的事所困扰,回来之后我一直忧心如焚。由于无计可施,这晚陪朱一帆外出应酬,我喝了不少酒。朱一帆阻止不了我,只好任由我放纵。他送我回到家里,却一句责怪的话也说,只是叹了一口气说我何必为难自己。
我把他赶走之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屋子中间。我想到了许维平。他财宏势大,又是朱一帆的上司,只要他出口,我就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帮助方志明解困。可惜他很久没来过了,说不定早已别结新欢,把我丢到太平洋去了。
想着想着,我在酒力的作用之下,发了一条信息给他,说我很渴望见到他,问他是不是对我再没感觉。
发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若是不巧让他妻子或者其他人看到了这条信息,就会天下大乱,这下许维平就会把我打下十八层地狱,别说帮方志明,我自己再无翻身之日。想到这里,我赶快把手机给关了。
在惶恐和担忧之中,我勉强让自己入睡了。但我很快就在梦里见到许维平的妻子拿着手机来质问我与她丈夫的关系,接着许维平把我从公司的楼顶上推下去。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额上已是一遍潮湿。我伸手想抹去汗水,却早已有人用毛巾为我轻轻的拭去。月光从窗帘中间照了进来,洒在他的背上,我见到的只是他朦胧的身影。闭着眼睛我也知道是谁。能在深夜守护着我而不安睡的,只有一个许维平。
还是在梦中吗?就算只梦到他的影子,我也不能让他离去。我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象那晚抱着方志明那样很用力地抱着他。听到他的心跳,感觉他热烈的气息,我明白自己不是抱着一个影子,而是抱着一个我渴望见到的人。
我亲吻着他,扯去他身上的衣服。他略一愕然,但还是顺着我意,让我把自己所有热情都倾泄在身上。我的疯狂感染了他,他也热情地回应着我,正如他后来所说:他领略了我温柔之外的激情。
“你是不是狐狸精附身了?”他让我躺在他的臂弯里,手还在轻抚着我的皮肤。
“你希望我是妲己,我会努力做到的。”我混身无力,象条血吸虫一样附在他身上。
“如果只是这样对我,我是不会介意的。”他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进这个门之前我还在猜想谁躺在你身边。”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并不是因为我的信息而来,而是由于不完全相信我。我很乖巧地搂住他的腰,小声地问他如果见到我身边还有其他男人,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沉默了好一阵才说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冲口而出问他的女朋友从来没背叛过他吗?话出了口,我才知道说错了,我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果然,他松开了搂住我的手臂,淡淡说他累了,想休息一下。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在猜测和不安中,我难以入睡。天亮之前才勉强让自己睡着。我很后悔自己的失言,换来一夜的无眠。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许维平早已不在我身边。我找遍整间屋子,都找不到他的行李物品。他真的是生气走了。
我本想打电话给他的,又怕他在飞机上,只有动手发信息给他赔礼道歉。我连发了十条信息,又是撒娇又是哄,使出知道的听过的所有甜言蜜语。为的只是无心之失。
这种情况之下我不可能安心上班,于是发了条信息给朱一帆说我身体不适,告假一个上午。他没回信息也没来电话,我就当是他同意了。习惯上朱一帆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更何况是这等请假的小事。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还没收到许维平的信息,我有点慌了。现在是我有求于他的时候,怎么能轻易得罪呢!我想也不想,就拔他的电话。可是提示音告诉我他在听电话,让我稍等。他若是不生我的气就该接一下。
无计可施的情形之下,我想到了朱一帆,让他探听一下许维平的口气也好呀!可偏偏他的电话也处于忙音状态,我连打了几次都打不进去。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只能认命了,许维平要把我打进冷宫,我只好认命了。
虽说我爱的人不是他,但他所给予的,除了物质以外,还有那么一点点温情。起码在苏轼当年被贬的地方,他曾为我钟情过。我能感受得到他对我的那么一点点依恋,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无限的满足。
能够割舍这段不伦之恋,我是应该庆幸的。我爱的只是方志明,只有他才能给我最终的幸福。朱一帆说过许维平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他能放开我,无疑是给我一条生路,虽然他曾经叫过我嫁一个我爱的人。
我精神恍惚地想着猜测着,连有人开门进来也不察觉。我听到朱一帆小声叫了起来:“雁子,你是不是病了?脸色那么苍白。”很快有一双宽厚的手掌握住了我的冰冷的小手,热力不断地传过来,是许维平的手。我一下子抱着他哭了起来。
“小傻瓜,哭什么。”他一边安慰我,一边为我吻去脸上的泪水。他不在乎朱一帆就站在他身后。
“我以为你不再理我了。”我此时是真情流露,但后来朱一帆却盛赞我演技了得,转投演艺界一定红得发紫。他从来都不了解我与许维平的感情所在。我把对亡父的爱都寄托在了许维平的身上。
“我只是一时忙,没时间回电话给你,你就胡思乱想了。”他轻捏着我的鼻子,“你还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重要吗?”
我破涕为笑,亲热地偎依在许维平的身上。他轻轻推开我,指了指房间里的朱一帆。我脸红红地笑了。
许维平是临时过来的,没有带来任何行李物品。朱一帆为他买来衬衫袜子和睡衣。我问他为何不让我去为他挑选。他附在我耳边小声说见我昨晚那么操劳,想让我多休息,所以就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朱一帆做了。我听了又是一阵的脸红。朱一帆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面上是深思的表情。
我的热情未能留住许维平,他第二天晚上坐夜机走了。我们送他上了飞机,回到咖啡馆里喝奶茶。
这里我已完全交给了小蝶。她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此时正在专心地弹着钢琴。她没忘记自己的职责,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若是让她知道父亲早已买下这里给她当玩具,她还会那么用心地工作吗?
朱一帆的目光同样放在小蝶的身上,他轻叹着小蝶真是幸福,有爱她的父母,疼她的哥哥,还有个肝胆相照的好朋友。话题一转,他祝贺我成功赢得了许维平的心。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并不想成为许维平宠爱的情人,也不希罕得到他的心,我的目的只是想利用他来帮助方志明。
“以后要靠你在许总面前为我美言几句了。”他说得酸溜溜的。
“宠妃和宠臣谁更重要,你比我清楚。”我没好气。
“我自问还不可以用一条信息让许维平抛开一切连夜飞过来。”他依然在冷嘲热讽。
“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我用李白的诗来回应他。
小蝶弹完琴走过来,让我们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她问朱一帆他妻子是不是快要过来了。朱一帆心情不佳,冷淡地回应了她一句。小蝶并不生气,她在憧憬着谭紫慧的来到,而我却在思索着该如何利用朱一帆令方志明起死回生,而朱一帆此时在想什么就不得已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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