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我的手臂康复过来,已到了六月底。不用看天气预报,我早已知今年的任务可提前完成。在我有记忆以来。从来未曾有过这样连续高温的天气。小英三头五日打电话给我,说来说去都是缺货,安装不能及时。青蛙找了一帮外援,安装勉强跟上了。回款也快了,可是有几个型号一直缺货。我也难为无米之炊。
金泽的“空调节”已经到了尾声,但还是轰轰烈烈地进行着,仿佛全城的人都涌来了空调部。我挤在中间,只觉喘不气来。帮小英送走几批顾客,已是中午时分,小霞吃过午饭来加班。我赶快溜了。
在地下停车场,不料遇到了青蛙。他居然坐在我的摩托车上,悠然地听着电话。我只有站在不远处,等他合上手机,才走过去。“没吃午饭吧!”青蛙说完这句话,电话又响了。等他说完电话,我又罚站了几分钟。青蛙站了起来,问:“去哪里吃饭?”
天呀!他居然守在这里等我,看来逃不掉了。我只好恭恭敬敬地问:“方总,平时喜欢吃什么?”
“你喜欢就成了,我不挑剔的。”看来青蛙的心情挺不错的。我几乎冲口而出要吃川菜,因为他最怕吃辣。考虑了几秒钟,我立即有了主意:“不如去‘多美丽’,既有炸鸡,又有原盅汤。”
“小孩子!”他居然没反对,出乎我意料之外。
走入‘多美丽’的大门,我眼尖,见到一对情侣刚离开秋千架,于是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还好,让我抢到了。青蛙过了一阵子才过来。来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服务员捧着一大堆食物。
“不喜欢吃,重新叫过。”青蛙悠然地坐下。
“我全都喜欢,不过太多了。”我连忙说。
他揭起汤盅,刚喝了一口,电话又来。
我埋头吃掉了一对炸鸡翼,一杯雪糕,他才放下手机。这下轮到我的手机响了。是小英打来的。没等我开口,她已将李琳骂得狗血淋头。她气愤的声音很清晰地传来。想必青蛙听得清清楚楚。我偷偷的看了看他。青蛙依然专心致志地喝着面前的鸡汤。
我压低声音说:“我回头再打电话给你,好吗?我旁边有朋友。”
“不好!”她竟然说;“我下不了气。”
“我打包薯条给你做午餐,好了吧!”
“加上鸡肉汉堡和可乐。我要下火。”吃这些东西可以下火,我倒是头次听说。
静静地吃完,我细心地把剩余的大堆东西装好。然后对青蛙说:“方总,麻烦你把发票给我。”
青蛙悠然地荡着秋千,“下次我会让你埋单的。”
离开“多美丽”,青蛙说:“我要回商场,东西要不要替你拿过去。”他显然知道我刚才的电话内容。我当然不好说“no”。
目送青蛙走后,我的手机又响了,幸好不是小英的。“有没有打扰你休息。”傅岚的声音传来。
“我刚好吃完饭。”我笑笑。
“我们的分店今天开业,可以赏脸过来吗?”
我这才记起来,小蝶前天还提醒我,这几天忙坏了,一下子倒忘了。
“我晚上要赶回来,怕来不及。”路程不远,只有五十多公里,但我没有产品在这间新场里,不必去凑热闹。
“我派了司机过去接你,他二十分钟后到你家。”
我不好推却了,不去扫了小蝶的兴。
司机准时来到。他告诉我车上有盒糖果,请我随意吃。我抛了一粒橡皮糖进嘴里,奇怪地问:“你们少夫人爱吃这种糖果?”我记得金蝶爱吃巧克力。
他礼貌地回答:是傅先生今早放在车上。他希望你喜欢。
这傅岚怎么知道我爱吃这种糖果,定是小蝶告诉他的。我笑笑,请他吃一颗。他婉拒了。
这时小霞的电话却打了进来。她说话永远都是不急不徐。她先柔柔地问我,知不知她在哪里。然后小英的笑声传来,接着她抢过电话。一口气地说了一大堆话,我连插嘴的空间都让她占去了。
我没好气,听她说完,才开口:“你老人家开心了,看谁还敢踩你们的尾巴,别翘得太高。”
“你放心,翘高了,谁也踩不着。”这家伙得意洋洋。
听了她这番话,我也觉得好笑。一向奉上压下的李琳,这下在她们面前栽了跟头。想必是刚才青蛙听到了小英向我投诉,说李琳故意不安排人安装她昨天已卖出的空调机。这回可好,李琳被罚去替这两个家伙顶班。在全场瞩目中,她们在陈冰的办公室里,舒舒服服地吃着青蛙带回去可乐炸鸡。有了面子,就忘形了
“有没有觉得方总对你们好多了。”陈冰在她们身边喝着可乐笑着说。
“没有呀!我没感觉。”我不以为然。现在是旺季,青蛙对我们客气,不外乎看在销量上。
“迟钝的女人。”陈冰彼有深意地说。
陈冰这句话让我疑惑了好一阵子。虽说我们的销售位居前列,但从前也不见他对我们会偏重些。青蛙为什么会忽然间转变对我们的态度呢!他难道是因为内疚,他为累得我受伤而内疚。
除了“冰美人”,从来没听过他跟哪个业务员闹过绯闻。我又没有“冰美人”那么貌美如花。或者我是忧天吧!那天晚上他只是恶作剧而已。想来想去,我还是对青蛙的另眼相看找不到说服自己理由。想不明白不要去想了,免得让自己伤神。
傅岚中午似乎喝了不少,见到他,脸蛋已发红。我觉得好笑:开酒吧出身的,居然不胜酒力。看来青蛙应该坐他的位置。青蛙可是千杯不倒。
“终于等到你来了,”他从一大群人中走了出来:“不过小蝶已经陪她妈妈回家了。”
“对不起,空手而来。”我有些失望,若不是为了小蝶,我是不会来的。
“我要的就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他在笑,“你今天所选购商品全由我付帐。”
“你负责送货吗?”我也笑了。
傅岚没有大肆铺张地搞开业仪式,到了下午已是曲终人散,主要高层连田燕涛我也没见到。我陪着傅岚巡视全场,直到晚上七点多钟才回到市区。他带我去“天上人间”吃晚饭。这是间西餐酒廊。傅岚是老板。
“知道我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吗?”他指着餐牌问。
“这个名字出自南唐李后主的《浪淘沙》的(帘外雨潺潺),这首词是他的绝笔之作,你的意图我却不能明确。”我说实话。我和小蝶的话题中很少会谈到这间酒廊。小蝶没带我来过,似乎她也不大喜欢这里。
“北京有间‘天上人间’,我去过,回来念念不忘,所以替这里取了这个名字。”他笑笑,举起酒杯。
说实在,我也不喜欢这里。太浪漫了,满屋子都是红蜡烛,还有人不停地拉着小提琴,桌上是鲜艳的红玫瑰。
好容易才把晚饭给吃掉,我本来就不喜欢西餐和诸多礼仪,所以就想告辞了。可傅岚却说想跳支舞。我连忙摆手。踩脚板还可以,跳舞却太难为我了。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失礼。
“我可以教你。”他一副好笑的表情。我还是拼命地摇手。
他也不勉强,带我去到他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木架,架上是一支支的红酒。
他说要送一支给我。我随手就拿了一瓶。他笑笑说:“你真会挑。”其实我哪里懂酒,又要年份,又要产地。
他打开了屋内的音响,一段似曾相识的乐曲就飘进我的耳朵里。“《多瑙河之波》?”我问。
他点点头,轻轻挽着我的腰。我刚端起脚就把他踩得正着。“不穿鞋,好吗?”他苦笑着说。看来这下踩得不轻。
“我很笨的,你还是不要浪费心机了。”我很是歉意。
“我能教会小蝶,自然也能教会你。”他没松手。“谢谢你肯让踩我的脚板。”
他这样说话,我还能推却吗?我们光着脚在木地板上跳了一阵子,我总算没处处针对他的脚板了。他称赞了我一番,说我进步神速,然后又说只要我再放松一点,就会更好了。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进了洗手间。很快他就出来,歉意地对我说他有事要走了,有时间再陪我练舞。我巴不得,刚才已累得半死。
他执意要送我回家。回到家门口,他从后车厢拿了几袋东西进屋。说是我在商场看中,他全付帐了。我只有收了。临走前他说:“开红酒,别忘了叫上我。”
“送出去了,还舍不得。”我笑了,“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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