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他爱上你。”
“什么?”
“听着,要想得到‘韶华’的解药你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给我下过毒?什么时候?”青羽很吃惊地望着眼前苍白着脸面的男人,感觉到席卷四肢的无力,这种感觉已经折磨他很久了,尤以近几日最甚
“你忘了我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天音婉转优雅的声线缓缓地在内室流淌,就象月华的清辉洒在流苏上,不断地抚触摩挲,激起人心底柔软的轻颤。
青羽听到这句时眉睫忍不住地轻颤,就象心里的悸动。他缓了缓眼中的敌意,深吸一口气
“我记得你。”怎么会忘呢?一样婉约动听的嗓音,一样镇定自若的举首投足。孱弱的病体里包裹的是怎样一副刚毅沉着的灵魂。
“你要我怎么做?”自己的命本就是他救回来的,当初也“答应”过他会替他办事,否则自己能象现在这般舒服地躺在天机堡静涛阁清幽素雅的居室吗?
青羽苦笑着摇摇头,当然不会,若不是他相助,自己早惨死在皇兄阴狠决辣的手段下。
当然,也就不会告别了原来赵羽的皇族贵胄,脱胎换骨成为今日的青羽。
适值冬至,严寒的风霜在屋外呼呼地刮着,风削砍着梅林的“飕飕”声,象野兽般嘶吼叫嚣着,全然没有了往常静谧悠清的气息。在狂风中极力摇摆的枝桠摔打在窗棂上,象魔鬼的手杖张牙武爪,狰拧之致。
“让他爱上你。”蛊惑的男音沙哑中慵懒性感,沉沉地在青羽的耳旁诉说着
青羽搂着厚实的被褥无声地吸着气,双手怀抱上自己瘦削的肩头,使劲晃着脑袋,象是要把耳边的魔镇甩掉落得干净。
“不~不要!”
让他爱上自己,多么可笑的玩笑!青羽没爱过人,但是他知道爱上一个人的痛苦。烟花场上纵情声色,抛掷青春和眼泪,一朝梦醒物事人非。这样的例子太过常见,以致于他不敢去碰“情”这一字,自己宁可逢场作戏,也决不投入真心。
冽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青羽不算清楚。也估计没有几个人能真正读懂,想让这样一个人爱上自己,无异作茧自缚。恐怕,自己还未让他爱上自己,自己已经泥足深陷。
可怕的赌博,或是丢了性命,或是丢了身心。虽是寒冬料峭十分,冷汗还是无预兆地上了他的身。
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青羽披衣起身,外边的月亮不再明亮,漆黑的乌云笼罩着遮住了夜的芳华。只有屋内的暖炉红红的火苗上下地跳跃着,带着让人心安的温度。冽衣对自己虽过于平淡,平淡地几乎忽略,但不可否定他很心细,一个月中也会来看自己几次,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替自己把脉,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而且他还刻意回避自己与他的目光对视。就算是看着自己,也是神游缱绻地游离徘徊,青羽知道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影象,而不是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自己。每次来过,自己的药就会换一种味道,越来越重,每次来过,屋中就会添几道摆设,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对自己还是放了一点心思的呢?
不觉间人已走到屋外的那片梅林,粉红的云彩在浓墨的树影下淹没,枝头的梅静静地散发着淡淡的忧愁,挥之不去的惆怅。
“影,是你吗?”呜咽的低泣闷雷般在青羽耳边炸开
“你还活着对不对?”不确定的惶恐拉扯着听者的神经,青羽的心口突突地乱跳,他听出了在他身后说话的男子是谁
“你不会离开我了,对吗?”冽衣特有的温醇包裹着冬夜的凄冷。
青羽不敢转身,他知道冽衣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背后粗重地喘息着,他在害怕。
如此强烈的期待在化作炮沫的时候,会不会发出“劈啪”的炸裂声。象除夕夜放的烟花炮竹?
“不要走,好吗?”一条手臂绕置身后,密密实实地将自己圈进其内。
力度很大,是将人搓揉融合的力道
手指游离地触上青羽的脸,轻轻地细细地勾画着,仿佛在确定着什么。最后停在自己敏感的耳根处,他的手指很凉,但密切贴合的胸膛很热。青羽感到烙铁般滚烫,想要逃开,却是怎么也挣不开。
青羽不敢转身,即使想转身也没有办法,身后的男人只是狠狠地抱着自己,一感到他的抵触就将力道加重一层。他好象笃定地认为怀抱中的人就是他声声唤着的影,所以只是一个劲地摸着他的脸,头用力地搁在青羽的肩上,深深地深深地吸着气,却没有掰开他的脸看他的意思。
“影,我不敢看你。”梦境中有好多次都是这样的,只要对上影的面,他就会消失,所以这次决不让他有机会走,决不让这场梦有清醒的时候。
“放开我,我不是。”咬唇,吸气。冽衣的拥抱让他感到窒息的酥麻,虽然很疼,但心仿佛更疼,他不愿意看到冽衣如此难受,但是他不会撒谎,既然是梦,那总该有清醒的时刻。
说这句话时,青羽闭上了眼睛。黑暗中人的触觉格外的灵敏:环绕自己的力道一点点消散,象水慢慢地吸进了海绵。喷在他耳边的热气逐渐变凉,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刺骨;缠绕着自己鬓角的手指瞬间僵硬,指腹的凉薄轻轻划过他的眼角,惹得他忍不住地轻颤。
静默的夜仿佛有将空气凝固的魔力,除了梅枝在风中凄楚的轻叹,没有了一丝的生机。就在青羽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身后男人的回答时,冽衣开了口。
“对不起,我认错了!”寂寥的话下一刻便撞上了青羽的心
青羽搞不明白在自己为眼前男人哀伤情绪的感染下,为何自己除了怜惜还带着失落的孤寂。
他转过身,缓缓地对上了冽衣的眼,瞳孔中波光泠泠,额角有汗渍的痕迹。如此近距离地看他才发现他的五官很温和,笔挺秀致的眉和鼻,嘴唇的颜色些许的深暗,不知是刚才激动的缘故还是原本的色泽。不过,这样的他比平时多了份性感少了分疏离。
冽衣也是看着他不说话,青羽不着痕迹地瞥过脸,他知道自己对美好的东西一直没有抵抗力,尤其是眼前如此完美的人还在自己的眼前哭泣。他知道他不能伸手的,所以他用了最大的努力不去看他。
“谢谢堡主这几日对青羽的照顾,要不是堡主我恐怕早就被‘断袖馆’的伙计抓走了。”他很想摆出一副感激涕淋的样子,他想扯出一团花团锦簇的微笑,就象平常面对那群看馆时那样,可是到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皮笑肉不笑。比哭还难看啊!
冽衣象未听见他在说什么似的,只是怔怔地盯着他,虽然他在很多时候看的只是暗影的影象,可是这一次他可以感觉到他看的的确是自己,这一认知让他脸皮一阵发烫。
“堡主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又善良又温和,小堡主也是活泼又可爱,这几日是青羽一生中过得最开心最自在的日子。”见冽衣还是一个劲盯着他看,竟是没有停歇的意思,而且他也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怪异,如果再不说几句话自己肯定会被这种压抑的氛围折磨致死,所以青羽一直在不停地说,思绪很乱,从小时侯的纸鹭说到天机堡的字画雕饰,从西街的翡翠玉液糕讲到东坊的豆腐鸡丁。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可是冽衣好象没动静。
不会是伤心过度,失去知觉了吧!以前娘亲说过有种人有夜间梦游的习惯,而他在那个时候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识的,如果旁人随意地打断他做的事让他惊醒,后果不堪设想。
“你没事吧!”青葱玉指晃荡着滑过冽衣的眼前,带来冽衣熟悉的梅香。
冽衣还是不语,但青羽瞪大的眼睛却捕捉到他鼻翼的翕动,湿润的眸光恢复了原本的清冷。
“原来真的是一场梦。”他永远不会是他的暗影,暗影什么时候都是镇定的。他不可能对着自己的眼神闪烁摇曳,即使他做了坏事。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看起来这么温和了。”眼神中的冰冷不再了,是给那个叫做暗影的人吗?自己真的长得和他很象?青羽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面庞。
冽衣走的时候靠在自己身上的温度还在,热热的麻麻的,战栗的快感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官。
“可以让我靠一靠吗?”他记得当时冽衣是这样跟他说的
“恩?什么?”自己当时的模样该不会象吞了一只苍蝇吧,否则冽衣的眼神会变得晦暗
“你放心,只是靠一下。”这么清俊的一个人无助地提出这样不算请求的请求,青羽想着是人都不会拒绝。所以他乖顺的向前挪了一步,近得可以听到让人的心跳,而且他也承认自己对冽衣的拥抱还是很期待的,会是个什么感觉呢?
“谢谢。”冽衣很君子地用手臂圈了圈怀中的人。他比青羽高出了半个头,青羽的鼻子触到了清凉的绿茶味,很好闻地飘荡在那人的衣襟,就象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一样。
(祝大家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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