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等那男子跑远了,黄坚捡起那500元钱走到少女跟前。这时黄坚才看清,他眼前的女子,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长得让人想犯罪。
“啪——”那少女扬手给了黄坚左脸一耳光,很气愤的对他说:“你这坏蛋,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好难听啊,把人家都说成是什么了,我哪里像你说那个样子?”
黄坚心中一片悲凉:“好人难做啊!那混蛋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吓得吭都不敢吭一声,我费尽心机救她出魔掌,她不但不感激我,还给我一耳光。天啊!这是为什么?”黄坚心中大叫冤枉。好人虽然难做,但黄坚还是要做好人,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做坏人的料,原因是他的心不够狠,心狠是做坏人的先决条件。
“她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黄坚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心里不断问自己这个问题。突然,他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她一定是爱上我了,她真把自己当成是我老婆了,不然她不会这么生气。”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心花怒放,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黄坚抬起头,双眼盯着她美丽的大眼睛。说:“小姐,请你再打我右边一耳光。谢谢!”
“为什么?”那少女想不通。
“耶稣说了,如果有人打了你左边一耳光,那你的右边也应该凑过去让她打。因此,请小姐你再高抬贵手,阿门,上帝会保佑你的。”说完,黄坚还假模假样的做了一个祷告的动作。
这滑稽的动作惹得那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她脸上露出了不安和羞愧的神情。她看着黄坚,低声说:“对不起,我恩将仇报你会原谅我吗?”
“没关系的,反正恩将仇报的你又不是第一人,不必往心里去。”黄坚开玩笑说。
听黄坚这么说,那少女以为黄坚不肯原谅她,心里很着急。说:“你不肯原谅我,那你打我一耳光好了。”
黄坚摸了一下被打的脸,看着手掌说:“蚊子啊,蚊子,你为了生存而吸我的血,这本无可厚非,我也不会怪你。为了活命,不管是你还是我,本就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如今你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你也不能怪这位小姐心狠,下手不留情。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吸我的血,她是绝对饶不了你的,因为她是那样的关心我,如果你一定要怪的话,就只能怪生存太残酷。”
黄坚这番话解除了双方的尴尬,那少女呵呵一笑,说:“多谢你原谅我。”
“小姐……”
“我叫金依兰,点石成金的金,依然的依,兰花的兰。你叫我依兰吧。”依兰对他说。
“好吧,依兰,这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住那里?我送你回家吧。”
“好啊,谢谢!”
他们来到一个居民小区,在楼下一家冷饮店门前,依兰对黄坚说:“到了,我住B幢0916室,和我老乡菲儿住一起。”
黄坚本以为依兰会叫他上楼去,不想希望落空,因此,他感觉很郁闷,对依兰说:“那你上楼去休息吧。”
“好热啊!都已经是秋天了,天气还这么热。我可以请你喝杯冷饮吗?”依兰以手作扇在脸旁扇了几下,对黄坚说。
“这样啊……”黄坚假装考虑了几秒钟,说:“那我就只好让你请我一次了。”
听了黄坚的话,依兰抿嘴一笑。说:“多谢你赏脸。哦,对了,还没请教恩人尊姓大名,我知道你一定不叫苏德灿。”
“喔,何以见得?”他们边说边往冷饮里走,在那张离柜台最远的桌子前坐下。他们一人要了一杯饮料。
依兰吸了一口饮料,接着刚才话题说:“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是凭直觉,告诉你,我的直觉很灵的,我还知道你不是警察。”
“我相信,你的直觉跟我家‘飞狐’的嗅觉一样灵。”黄坚笑着说。
“你家的飞狐是……?”
“哦!忘了告诉你,‘飞狐’是一条可爱的小狗。”
“你好坏啊!说话总是损人。”依兰撅着嘴说。
“我绝没有损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确实不叫苏德灿,我姓黄,炎黄子孙的黄,单名一个情字,情比金坚的情。我的朋友都叫我情哥,你也可以这样叫我。”黄坚一本正经地对依兰说。
“不告诉人家就算了。”依兰红着脸说。
“对不起,”黄坚赶紧道歉,“我刚才一激动说错了,我真的姓黄,炎黄子孙的黄,单名一个坚字,情比金坚的坚,黄坚是也。对了,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不是警察?幸好那混蛋没有你聪明,不然麻烦就大了。”
“我表姐夫是警察,他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不同任何人开玩笑,而你却老是嘻皮笑脸的,所以我觉得你不像是警察。”
“你表姐夫是警察不开玩笑,但……”黄坚本想说“但警察不都是你表姐夫。你就凭这个确定我不是警察,理由太牵强了吧。”但他没敢说出口,他怕说出口又挨一耳光。
“我是四川人,民族:汉。系中华人民共和国男性公民。我妈说我二十四年前满周岁……”黄坚怕依兰想到他下半句话的内容,赶紧作自我介绍让她没时间去思考。介绍完毕后又问依兰:“你呢?你是哪里人?”
依兰果然上当,她呵呵一笑,学黄坚的口气说:“我是广西柳州的壮族女青年,十九年前我妈给我过的周岁生日……”
“柳州……柳州是个好地方,那里山明水秀、人杰地灵。”
“是啊。我跟你说,我们村坐落在一座大山脚下,村口有一口不知是什么年代就有了的老井,还有一条小河从村前流过,因此,我们村叫鱼水村,大人们说那是物产丰富、风调雨顺的意思。”依兰给黄坚介绍起她的家乡来。
“鱼水村……”听到这三个字,黄坚突然变得异常激动。“你说你们村叫鱼水村?村后有山、村前有河?”
“是啊,”依兰不明白他为什么听说她的家乡叫鱼水村就变得那么激动。
“村后那座山叫天堡山,村前的河叫银溪河,对吗?”黄坚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黄坚居然知道她家乡山河的名字,依兰就像在华盛顿街头看到小布什唱《老鼠爱大米》那样震惊。
黄坚之所以知道她家乡山河的名字,是因为他以前有一个工友正是来自那个地方。两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都喜欢在别人面前吹嘘各自的家乡美,以前他们两人在一起吹嘘各自的家乡那是吹得天花乱坠,都把自己的家乡吹成人间天堂了。所以当依兰说起她家乡情形时,黄坚觉得同他以前那个工友的家乡非常相像,于是,他大胆押了一注。没想到押对了。
“爷爷。”黄坚很激动地叫了一声,“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我已经找到我们的祖先生活过的地方了。”
这话让依兰更加莫明其妙,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她家乡山河的名字,更不明白她的家乡与他的祖先有什么关系。她满腹疑问,“你在说什么呀?我一点都不明白。”
“依兰,你应该知道在三百多年前,发生在清朝康熙年间那件事吧?”黄坚不答反问。
“康熙年间发生那么多事,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
“哎,不错,这件事很多人都忘了,但我却不敢忘,也不能忘。”黄坚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告诉你吧,在三百多年前,我的祖先们就在广西一个叫鱼水村的地方生活。到了清朝康熙年间,由于四川连年战争以及发生瘟疫,所以人口锐减,方圆百里是罕无人烟。于是,清政府就决定把广西、广东、湖南、湖北等省的人迁一部分到四川去,这就是历史上有名‘湖广填四川’。我的祖先们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鱼水村,被迫举家迁到四川的。背井离乡的我的祖先们,他们一直都希望有朝一日能重返家园,他们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但最终都未能如愿。”说到这里,黄坚故意打住不说,等着依兰问他。
“为什么?”依兰果然上当。
黄坚心里好笑,但脸上却不露一丝笑容。说:“在战乱中,我的祖先们没把族谱保存好,传世族谱地址居然少了两个字。那上面的地址是广西鱼水村,中间那两个字烂了,这就害苦他们的后人了,我爷爷辗转反侧,多次南下广西,最终却是无功而返、含恨而终。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爷爷他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双眼含着泪对我说的话,‘坚儿,将来你长大了,如果机缘巧合让你找到了广西那个叫鱼水村的地方,你一定要去那里看看,然后回来告慰我的在天之灵。’”
黄坚这番话,只有“湖广填四川”是真的,其余全是鬼话。虽然说现在的四川人80%是湖广填四川时迁到四川的湖广人的后世子孙,但黄坚他的祖先是不是广西人,根本就无从考证。而且他从没见过他家有过什么所谓的族谱,他爷爷临终时说的那番话,更是他瞎编乱造的鬼话,他爷爷临终时,他老爸还穿着开裆裤满山遍野乱跑,他老妈跟他外婆还未曾谋面,那时的黄坚还在阴间做“风流鬼。”一边同阎王的小女儿打得火热,一边又和一个叫小倩的女鬼搞网恋。
黄坚编这套鬼话,完全是为了同依兰套近乎。虽然他这番话漏洞百出,但依兰听了却将信将疑。问:“真的吗?”
“千真万确,这些我家那族谱上写的是清清楚楚。”黄坚决定死撑到底,因此接着编故事:“关于鱼水村,我家那族谱上是这样写的:‘鱼水村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村前那条小河的河水清澈见底,成群结队的鱼儿在其间欢快的游来游去,河水潺潺流向远方,灌溉着两岸的庄稼。不仅如此,这条小河还是小朋友们游戏的天堂,他们在河边尽情玩耍。直到晚霞姑娘身着彩衣,架着七色云彩从天边飘过,鸟儿们都唱着歌回巢了,小朋友们在大人们的再三呼喊声中,才踏着暮色回家。村后的那座山,每年阳春三月之时,万木逢春,各种树木都争相吐绿,整座山就是一个绿色的海洋。地上的各种野花也竞相开放,整座山又成了花的世界。在这个时节,鸟儿们都呼朋引伴的来到这里。在那高高的树梢上建造它们温馨的家园,一些正值青春年华的鸟儿,站在枝头高唱《爱你一万年》,想用优美的歌声来打动异性的芳心,以便在这春机盎然、春光灿烂的季节里喜结连理。’”
其实,这是黄坚家乡春天的景象,他的家乡也是村前有河,村后有山。
“有会唱《爱你一万年》的鸟儿吗?看来这只鸟不是什么好鸟。”依兰笑着说。
“这只鸟是不是好鸟,那倒要见仁见智,总之,它不是一只菜鸟,这点是一定的。我想说的是,别的地方的鸟儿是否会唱这首歌我不知道,但我们鱼水村的一定会。”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鱼水村的这只鸟如此与众不同?”
“你看,我们鱼水村有你这么一位冰清玉洁、秀外慧中、兰心惠质的美女;还有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帅哥;再有一只会唱情歌的鸟儿有什么稀奇。”说到这,黄坚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实在想不到,这种鬼话也有人信。
“你笑什么?你骗我是不是?”
“不错,我是在骗你,你也不想想,天下如此之大,竟有这般巧合之事,你不觉得奇怪吗?”黄坚之所以要主动招供,是因为他知道,骗人只能骗一时,不能骗一世。再说,他现在主动招供,依兰就当他在开玩笑,以后让依兰知道真相,那她就会认为他是骗子了。
依兰果然当他在开玩笑,她笑着说:“你呀!就爱开玩笑,瞎话连篇,不过,说真的,我很佩服你,你人很聪明,脑子反映特别快,把假话说的都像真的似的。”
听依兰这么说,黄坚心中一阵高兴,因为他知道,依兰并不生他的气。其实,认识他的女人,每个都说他鬼话连篇,没一句真话。但真生他气的人,一个都没有,不但如此,她们就喜欢他鬼话连篇。
当冷饮店墙上的时钟三根针完全重叠在一起时,老板坐在柜台边都哈欠连天了,他们才意识到时间的确不早了,这才起身付账走人。
黄坚送依兰到她的楼下,他们互道了晚安,依兰慢慢走到电梯门口。突然,她又转过身,走到黄坚的面前,说:“可以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该死,应该我主动问她要电话号码的,怎么我却忘了。”黄坚很自责。因此,他赶紧说:“当然可以,别说手机号码,手机给你都行,我的号码是……”
依兰会心一笑,把他的号码储存在手机中,又随手拨打了他的电话。手机显示电话接通后,黄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拨打黄坚的号码,倒不是怀疑他给她的号码有假,而是想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他,不想……
依兰觉得很委屈,她扭转头,快步走向电梯口。
依兰打他的电话,黄坚当然知道,他之所以要假装不知道,其实是在跟她开玩笑。但当他看到依兰伤心地走向电梯口时,他知道玩笑开大了。他立马以美国短跑名将蒙哥马利以9秒78打破100米短跑世界纪录的速度追上她,把他的手机递到她的眼前,依兰看到他的手机上显示的是她的号码,知道他又在和她开玩笑,生气地说:“干吗把手机调为振动,害得人家误以为……”依兰欲言又止。
“依兰,我之所以要把手机调为振动,是因为我认为,不管多么好听的铃声,对别人来说,都是一种噪音。而且,在一些特定的场合,手机铃声还会让人无比尴尬。比如,在火葬场,别人正在向亲人的遗体告别,这时我的铃声响起:‘你说走就走,一去不再回头……’这种铃声说不定会让人剥了皮,所以,还是调为振动比较保险。”
黄坚的解释让依兰笑出了眼泪。笑过之后,心想:“想不到他竟如此为别人着想,看来我错怪他了。”她掏出手机,把自己手机也调为振动。说:“以后我也不用铃声了。”
黄坚从口袋里掏出那500元钱,对她说:“这钱你拿去吧,算是那混蛋赔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我不要,你拿着吧,算我赔你的精神损失费。”
“这样啊……那我们就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吧,哎呀!不行,那样岂不是两个二百五。”
依兰“扑哧”一笑,说:“既然我们都不愿做二百五,那就把这两个二百五捐出去吧,捐‘希望工程’好不好?”
“好。”黄坚非常赞同依兰的提议,“不过,这事得麻烦你去办,这几天我比较忙,没空。”
“好,乐意效劳。”依兰接过那500元钱。
看着电梯门关上后,黄坚才高声唱着《爱你一万年》离开。
(https://www.tbxsvv.cc/html/34/34628/9437793.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