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扬手抽出车箱侧壁的长剑,闳雁正待放下怀里的人儿,起身迎敌,不想衣摆被人紧紧拉住。
“嘘!”食指在双唇上一碰,岳苍木撩起近旁的车帘,露出一眼向外看去。
黑夜,给了敌人最好的掩护,但宽阔的官道,稀疏的树木,也给了岳苍木得以清晰窥他们的空旷视野。
“咔喳咔喳——”车板被踩踏的声音。
岳苍木一扭头,却见闳雁已经掀起了车门帘,并一脚跨了出去。
“雁!”岳苍木压低着声音喊,可即便如此,声音还是透出了车箱。
黑影迅疾的动了起来,当闳雁不顾岳苍木阻拦,跳出车箱挥剑迎敌时,黑影已经来到了营地边。
劲装黑衣,蒙脸黑布,在火光的映照下一览无遗。
不该呀!为什么敌人都这么近了,三师弟,冬儿,以及闳剑、闳墨,却没有醒来呢?
闳雁来不及多想,一个黑衣人越过帐篷,径自向着马车挥剑砍来,而古怪的是,其他人竟然也毫不理会路过的帐篷,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向着马车跑来,似乎里面有什么他们急于得到的东西。
不好,苍木!
“当——”
双剑相碰,借着反弹,闳雁跃回马车边,幸而没有离得太远,但是,危险依然没有过去。
一对六的形势,对于受伤的闳雁而言,过于吃力了些。
不过,局势已容不得他多想,左侧的黑衣人已经踏入了他的攻击范围,只见他旋身一刺……
“扑——”
衣帛破裂,鲜血四溅,长剑虽诧异下一顿,但闳雁还是极快的抽剑退出。
而此时,异变突生,六个来袭的黑衣人,竟纷纷跌倒,仿佛同时被石头绊了一跤,齐齐趴伏在地。
闳雁没有动。
他以为这是哪个未知门派的新招数,可是,等了半晌,地上的人没有起来,身后的车门帘却被人掀开了。
“不错,不错,效果很不错!”岳苍木笑弯了眉,跳出马车,在闳雁紧张西西的保护下,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
“看来,我可以再考虑开个毒药店了。”岳苍木兴奋的喊着。
而一旁恍然大悟的闳雁,则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久,狄秋从帐篷里爬出来,手里拿着纸笔,绕着地上的黑衣人团团转,且时不时翻转他们的身体,审视一番后在纸上认真的画了几笔。
冬儿从帐篷里钻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里面放着两只白色的信鸽,小心的捧出一只,陡手将其放飞,继而好奇的跟在狄秋身后,绕着地上的黑衣人转圈圈。
最后,在狄秋审视完离开,冬儿困倦回帐篷后,闳剑、闳墨才姗姗出现,合力抬着一个,将六个黑衣人通通送进小溪对岸的树林,即黑衣人出现的地方,用绳子将他们一一捆绑在树干上。
“好了,终于可以睡觉了!”岳苍木的神色依然有些兴奋。
闳雁沉着脸爬进了车箱,扯起一旁的软被,覆盖在身上,留给刚刚爬进车箱的岳苍木一个无声抗议似的后背。
岳苍木笑呵呵的爬上了闳雁的身,又像翻山越岭似的翻过了闳雁山,对着闭目装睡的闳雁悄悄说:“雁,我会保护你的!”
倏地,闳雁脸一红,睁开眼一把抱住面前的人儿,似怨似恼的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
“这样我就不担心了吗?”
“我想证明给你看,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甚至保护你!”
“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了?证明?你知不知道这简直是在拿你的生命冒险!”
“你看,一切不都解决了吗?”
“你……”
“好啦,我知道错了嘛,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
“还有下次?!等等,难不成,这次出游是为了?”闳雁一激灵。
“次要原因,次要原因!”岳苍木陪笑道。
“你,简直……”
“太厉害了?!”岳苍木接下话茬。
“太胡闹了!”闳雁难得生气的瞪着他,直瞪得对面像打了霜的茄子,才沉声说道:“在回到山庄前,不许离开我身边半步。”
“啊?”那不就是联体婴儿?那怎么行!岳苍木出声反对:“这个……”
“睡觉!”不容反驳,只见被角一扬,手臂一搂,岳苍木整个人跟锅贴似的贴进了闳雁的怀里,且脑袋更是死死的贴在他的胸前,近得他差点没有窒息!!
不过,这个似乎也算是痛苦并幸福着吧!
※※※※※※※※※※※※※※
次日清晨,闳雁等人早早的爬起来收拾行囊,唯独贪睡的岳苍木依然卷着被子窝在车箱内叨扰着周公,即便闳雁用清冷的溪水为其擦拭面容,也无动于衷。
而这一切,都得怪三番五次来袭的黑衣人。
这个敌人似乎知道六个黑衣人无法得手,因而一夜间派来了四波,摆明着就是想依靠人海和疲劳战术,可惜,一切徒劳,这些人全部昏倒在岳苍木和狄秋联合制造的还未取名的超强迷药之下。
不过,对方也笨的可以,他们已经杀鸡敬猴似的,把第一波的六人绑在了便于藏身的小树林里加以警告,对方还锲而不舍的又来了三回,直到玉兔西落,才堪堪罢手。
不过,看其他人的架势,似乎未受任何的影响,就连眼角也未留下困乏的痕迹。
“咕隆——咕隆——”马车再次向着宏庆城驶去。
“少爷,姑爷怎么还没醒呀?”冬儿看着靠在闳雁怀里,吧唧着嘴的岳苍木,憋着笑意问道。
闳雁宠昵的梳理着怀里人儿有些凌乱的发丝,“苍木昨晚一宿没睡,似乎很激动。”
“激动?”被人袭击还会激动,估计除了姑爷,没有第二人了吧!冬儿笑着想到。
艳阳当空,少了岳苍木与闳雁的调笑声,一行人变得格外的安静,受不了车箱内暧昧的气氛,冬儿早早的爬出来,坐到架车的闳剑身旁,像个恬静胆怯的官家小姐,羞着脸儿与其闲聊。
时光转眼而逝,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五天,在又捕获了三十人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宏庆城。
此时,正值黄昏,映红的落日,将宏庆城笼罩在一片火烧的霞光之中,凭为雄伟的城门增添了一丝沉重而沧桑的气息。
马车缓缓的行过宽阔、平整的街道,停在一家喧嚣的客栈前。
一个肩上耷着抹布的伙计,热情的迎出,并在闳墨丢出的银子下,极快的招呼着其他人,将马车、马匹送到马房安放,并自始至终都躬着身子领着众人进入了闳墨早早预定好的一处僻静院落。
“终于到了!”岳苍木感慨万千。
对于现代坐个火车、飞机,花费个把钟头就能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的人,在一个只有马车的年代,每次出行都要花费个把月的时间的地方,这,可真是够难熬的了!
“先洗个澡吧。”时常奔走在南武林各地的闳雁,很是了解的说。
几天没洗澡了,岳苍木感觉自己娇嫩的肌肤有成为腊肉的趋势,赶忙催促着跟来的伙计去预备。
很快,热腾腾的洗澡水注满了内屋的澡盆,只见岳苍木翻找着包裹,取出几个瓷瓶,宽衣解带后乐呵呵的钻进了水中。
“呼——真是舒服啊!”
岳苍木眯着眼儿,浸泡在飘散着淡淡薄荷香的水中,手中浓郁的薄荷味落在指间,晕开于两鬓的太阳穴,倏忽,风尘的疲惫被缓缓疏解,水中的四肢渐渐展开,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木桶深处下潜。
心,蓦然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晃眼的光芒打在岳苍木的脸上。
迷糊中,由记得窗外如火的晚霞,倏地,岳苍木睁开眼睛,仰头看着发光的地方。
只见,头顶房梁处,一把三寸长的匕首狰狞探出,紧跟其后的是两道不带任何感情的瞳眸。
四目相对,猝然,幽冷的寒光向他扑来——
“救命啊!”
岳苍木一边呼救,一边抓起近旁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其丢去,试图阻止匕首的靠近。
落下的衣袂破空声呼呼,眼下的黑衣人,明显比前日偷袭的要来得厉害,只见十字寒光挥舞间,所有东西都乖乖的让出了来路。
此时,闳雁握着长剑出现在内屋门前,但,岳苍木头顶的匕首即将抵达前额。
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薄荷瓶泼出,脑袋下意识躲开,害怕之下双眼更是紧闭,只觉耳垂一痛……
“啊!”一声哀嚎,蓦然响起,惊慌中睁开眼睛,却见,黑衣人捂着自己的眼睛。
“扑——”鲜血迸出,一把长剑自其颈间穿过。
“雁——”嘎哑的嗓子轻不可闻,但见,满身鲜血,宛如修罗的闳雁一拍剑柄,将尸体推出,继而不再理会尖端的尸体,一把搂住眼神恍惚,身体兀自颤抖的岳苍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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