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丽需要自己创造
快乐同样如此
而绵长的爱情路
更是如此
闳雁被摁坐在梳妆的铜镜前,呆楞着双眼,注视着恍惚闪烁的镜面……
由记得,清晨坐着马车抵达木棉镇后,在闳剑的陪同下,闲逛了一个时辰,随后找了茶馆,寻了间僻静的雅间,就着躺椅打了个盹,再然后,回到凝香胭脂铺后院,吃了苍木特意命人准备的清淡菜肴后,坐在前厅看着苍木忙碌的身影,后来呢?
闳雁皱着眉头努力回忆。
因为与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差别,所以他看着苍木没多久,就开始打量四周,因店铺内许多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所吸引,等回神时,发现正对自己方向,店铺大门的右侧和柜台的夹角处站了一群鬼鬼祟祟、浓妆艳抹的妇人。
然后,苍木过去与他们攀谈了起来,停留了大约一刻又一盏茶的时间,才回到自己的身边,最后,他就被带进了这个有着一面大大铜镜的房间。
“雁,累了的话,就闭眼睡一会儿,等醒来,保准让你大吃一惊。”一个小小的木架立于岳苍木身边,摆了一摞的瓶瓶罐罐边,还有着泛着寒光的剪刀和刀片。
“苍木,我的伤还没好。”
闳雁心有忐忑,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伸手摸着闳雁的额头,又凑前打量了一番,岳苍木拍拍他的肩,“别担心,我只是给你洗个头,修个面,然后换身衣服。”
“真的吗?”闳雁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武人的直觉告诉他,有事要发生。
岳苍木捧着他的脸,眸光闪着异样的神采,“雁,相信我,你是最棒的。”
闳雁茫然的看着近前总让自己心痒难耐的俊脸,傻傻的点了点头。
温和的清水打湿了脸孔,抹上洗面奶做好最初的清洁。
“没有电动剃须刀真是麻烦!”岳苍木喃喃自语。
给闳雁浓密而乱糟糟的下巴摸上皂角,剔除嘴下、两腮处,以及接近脖子处的胡子,只留下下巴轮廓处约小指粗的长条,从尖端延伸至两耳后侧。
浓密的发丝,挑出厚实的刘海,在闳雁的后脑勺梳了个过肩的马尾后,余下的依然绾于发髻内,而遮面的刘海,则由铁匠铺特别打造的长尖嘴的理发剪一根根削薄。
看着落下的碎发铺满身前的围兜,闳雁心痛万分的直嘀咕。
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过了良久,在他略感麻木,甚而开始欣赏起铜镜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倒影时,岳苍木拿着毛刷,解开围兜,置于一旁后,小心的扫去领口遗留下的一些碎发。
细细品味镜中的自己,勾勒下巴的胡子,令平坦的下巴更为尖锐了一些,而凌乱有秩的刘海,挡住了额头的同时,让他的脸不再那么四方,甚而变得有些修长。
而那道狰狞的伤疤,在岳苍木精心照顾下,不再那么瘆人,反而多了一丝不怒而威的霸气。
这,还是原来的他吗?
闳雁还来不及回味自己的改变,身上的外衣就被岳苍木拔了下来丢在一边,惊慌中,一件崭新的长袍出现在他的眼前,并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乖乖的穿上了身。
柔软的布料异常挺括,同样的黑色,却绣了一只鹿角、鹰爪、蜈蚣尾、虎头、虾目、马齿、公羊须,满身鱼鳞,全身隐没于大大小小的云朵间的怪物。
“这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要绣在衣服上?”闳雁别扭的拉扯着衣服,初一看这东西有些怪异,但看久了却觉得这怪物有着蔑视天地的傲气。奇怪,真是奇怪!
“这是龙,我家乡的象征物,就跟宏国的灵华白虎一样。”
“啊,这个,这个怎么能随便穿在身上呢!”
在闳雁看来,一个国家的象征是只有皇族才可穿戴的,虽然他的师弟是二皇子,但并不表示,他就可以穿那些衣服,这就是身份的不同。
“没关系,这里又不是我的家乡,更没人知道它的意义,现在的它除了寄托我的思念外,也只是一个图案而已。”岳苍木抚着龙身失神道。
“苍木……”
“啊呀,怎么说着说着又多愁善感了。好了!好了!”岳苍木拍拍闳雁的肩,对着他诡异的一笑,“准备好了吗?”
闳雁不解的眨眨眼,“什么?”
岳苍木笑得越发古怪,推着他向外堂走去,继而不等他回神,将内堂的门乓的关上。
魁梧的身姿高大威猛,过颊的伤疤威严霸气,缠身的银龙华美、高贵,在神秘的黑色衬托下,闳雁仿佛来自黑夜的帝王般,令人不敢直视。
“这,这是刚才的那位公子?”某个女眷似被点穴般定在了柜台边。
“少爷,少爷,好帅啊!”冬儿捧着脸满眼爱心的尖叫。
“师兄?你是师兄?”某个原该闪人的家伙,不知怎么又冒了出来。
“这就是变换造型?”某个商户管事揉眼再揉眼。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某个被岳苍木请来的画师,握着笔在纸上快速的勾画上,只见,案桌旁一副展开的画卷上,赫然是闳雁那带着些狰狞、平凡普通的画像。
※※※※※※※※※※※※※※
自打那日去了木棉镇,一切都变得怪异起来。
“大师兄!”一席白衣鬼魂似的摇晃在闳雁身后。
“你怎么还没走?”闳雁拧着眉问。
“大师兄,您这话说得真让人伤心。我是你师弟,师兄受伤,师弟跑来照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说得大义凛然,可惜,眼珠子一直没离开过闳雁的银龙黑袍。
“前天你说……”
“国家在发展,四季在变化。”
“嗯?”
“哦,我的意思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楚易摇着羽扇绕着闳雁转了一圈,“啧啧啧,大师兄啊,为什么你的运气就这么好呢?瞧瞧着花纹,瞧瞧着图案,瞧瞧……,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馋涎的目光,似欲滴出水来。闳雁抚了抚异常平整的前襟,头一扭,迈着步子闪人。
“唉,大师兄,大师兄,别走啊,你帮我说说,让岳大哥也帮我做几件成不成,大师兄,我的大师兄啊!再不成,让他教教我家那帮绣工也行啊!”
“你自己和苍木说不行吗?”
“岳大哥说忙,没有时间啊!大师兄,别走啊,帮我吹吹枕头风啊!”
“楚易!”
仓惶逃窜回雨竹阁,往日幽静的东厢,近日多了一倍的女仆,且一个个走在去雨竹阁的必经之路上,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接受女仆们带着审视、害羞和恭敬的问安。
“咿呀——”
“喀喇——”
岳苍木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一脸惊慌失色的闳雁,将一楼的大门关上,并上了门闩。
“雁,怎么了?”
明知故问!
闳雁回头看了看关好的门,坐到岳苍木身边,随手翻了附近的几本帐册,蹙眉将其丢于一旁。
随后,拖着屁股下的凳子,坐到岳苍木身后,什么也不说,搂着他的身子,靠近自己的怀里,低下头,似不甘,似欣喜,又似撒娇的啃咬着岳苍木白皙、细腻的颈项。
“雁,我很怀疑你是否需要半年的时间来修养身体。”岳苍木只是闭着眼,红着脸享受着。他似乎越来越喜欢闳雁的碰触了。
“那种伤,只要不死,两、三个月就好了。”闳雁满足地搂着岳苍木,时不时调皮的咬一下诱人的耳垂。
岳苍木扭身一指戳在闳雁的脑门,不停的戳,死命的戳,直戳到闳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继续躺回人体沙发内,但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对不起,我以后保证不再受伤。”
岳苍木还是不说话,这下闳雁可不安了。
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儿,正待说话,却感手背一凉,紧接着就湿了一大片,心里一惊,忙探头查看,却被岳苍木扭身躲了过去。
擦擦眼泪,揉揉眼睛,继而吸吸鼻子。
岳苍木从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因为闳雁毫不在意的一句话而生气的掉眼泪。
“苍木……”
即便洞房夜,自己弄疼了他的时候都没有哭;即便望月想家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听说就是自己受伤的时候,他也坚强的守在自己身边,没有哭,至少在人前是这样,但,为什么自己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话,他就哭了?
“苍木……”
闳雁拗着性子想要与其对视,但自感情绪过于激动的岳苍木,就是不与其对视。
看不到怀里人儿的表情,闳雁越发忐忑不安,嘴里连连说着:“对不起……”,却不想岳苍木闻此,眼泪掉得更凶。
“大师兄,你竟然欺负岳大哥!”为什么某人就是不懂得审时度势,就见碧波荡漾的窗外,楚易伸着扇手,义愤填膺地指着闳雁,斥责着他的罪行。
“雁!”
“扑通——”
岳苍木抓起毛笔,闳雁接过手中,只见黑影忽闪,木鱼声起,楚易四脚朝天地掉进了身后波光粼粼的水中……
“呀,楚少爷掉水啦!”
“不好,殿下,殿下掉水了!”
“快,快,你们快下去救殿下!”
“楚少爷,楚少爷!”
“噔噔噔——”
不理门外的喧嚣,闳雁扛着岳苍木直奔二楼。
“雁,你干嘛?!我账本还没有看完呢!”岳苍木不敢挣扎,因为他现在正压在闳雁的左肩上。
“一会儿再看!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楼下不能谈吗?!”岳苍木焦急的喊。
“我们去床上谈!”闳雁的牛脾气似乎又上来了。
“床上?!不行,你快放我下来,你的伤还没有好呢!”
“放心,我只用右手……”
“姓闳的,我要生气了!”
“只要你不哭就行!”
“你……你……你……”岳苍木气得半死,正自心急时,蓦然响起的话语,让他停下了一切的反抗。
“苍木,我喜欢你!”
帷幔层层落下,遮挡了午日炫目的阳光,也屏蔽了内里绵绵的爱意,救水的人群早已远去,碧波又恢复了它的宁静,蔚蓝的天空下,两只燕儿滑着舞步从空中飞过,落进了如玉般凝翠的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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